最婵娟 作者:狐小采(起点vip2013-11-30正文完结)






    苏落道:“美男啊,你长的真好看……不过也没有他好看。”

    才俊问:“他?他是谁?”

    苏落突然恶狠狠的:“一个混蛋王八蛋。”

    那才俊浑身一哆嗦:“你这么恨他?”

    苏落银牙咬的咯蹦蹦的响:“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只要他敢出现……”忽然眼神黯淡下来,低声道:“只是他再也不会出现。”

    那才俊轻轻一叹,宽慰道:“不要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刚好我一个人游走甚是无趣,不如我们结伴,你和这匹狼的食宿我全包了。”

    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是大侠也好是傻瓜也罢,有人肯为自己花钱苏落欣然应允,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一路向东,那才俊顺从了她的意思。

    两个人走走停停游玩了几天,那才俊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苏落恍惚间感觉谷梁鸿就在身边一般,非常享受和他一路同行。

    这一日来到又一个镇店,此地是贺兰山东麓,因为贺兰山阻挡了西北冷空气的侵袭,这里仿若江南鱼米之乡一般富庶。

    至今没有透露姓名的才俊突然要与苏落告辞,理由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苏落感谢人家这么多天的照拂,想留下他的地址,准备有了钱好去登门拜谢。

    “相逢何必曾相识,区区小名,不足为道,能和你这样的美人同游数日,我已经赚了。”他轻松的一笔带过。仍是执意不肯透露姓名。

    苏落却感觉这句话非常耳熟,好像与谷梁鸿初识时他就是这样说的,不觉多看了才俊几眼,二十五六岁模样,眉眼多少像墨飞白,气度更靠近谷梁鸿,七分儒雅三分侠气,淡青长衫锦帕系发,清爽爽真如玉树临风。

    那才俊再次拱手告辞,没等走出一步。突然过来一对人马,顿时街上鸡飞狗跳,那队人马撞翻了摊子踩踏着人。

    “土匪!”苏落惊得急忙往灰狼身边凑了凑。等那些人到了她面前才发现,哪里是什么土匪,是野鲜不花带兵追她而来。

    “吁!”

    野鲜不花见到她突然勒缰住马,满面欣喜,跳下马来奔向她。刚想兴奋的过去拥抱,苏落嗖的躲到那才俊身后,手指野鲜不花道:“你不要乱来。”

    野鲜不花皱着眉看看这位才俊:“他是谁?”

    苏落也知道野鲜不花找自己的用意,看这架势想抢亲似的,灵机一动道:“他,他就是那个看见我身子。和我同床共枕,马上成亲的人。”

    那才俊:“……”

    野鲜不花重新把才俊打量一番:“你骗我。”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底气不足,毕竟这才俊和苏落实在是年貌相当。

    苏落在后面偷偷掐了下这才俊的肉肉。给他示意,那才俊心领神会立即道:“不错,我就是苏落的未婚夫。”

    野鲜不花道:“那好,我就登门府上,去吃你和苏落的喜酒。”

    那才俊辩驳:“我和苏落是游婚的。就是以游玩的方式成亲。”

    苏落讶异,自己几时告诉过他名字?

    野鲜不花根本不信:“总得拜天地吧。”

    才俊不知如何作答。苏落接话过去:“明天,明天就拜堂。”

    野鲜不花冷笑着:“好啊,我就随着你们看看。”

    他果然就没走,还与苏落二人投宿在一家客栈。

    晚饭刚过苏落就拉着这才俊躲进房间商量:“说,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爹娘可好兄嫂有无作何营生房屋几间田地几亩读过几天书……”

    她唠唠叨叨的问了人家一长串,那才俊不解道:“你问这些作何?”

    苏落道:“成亲啊,都成亲了我们彼此还不了解,你当那野人是傻子。”

    才俊吃惊:“你真想嫁给我?”

    苏落拍拍他的额头:“还没睡觉呢别做梦,你既然帮了我这么多天,也不差这一次,我们是假成亲,把他糊弄走后就一拍两散。”

    那人舒口气:“这也未尝不可,我这人天生侠义心肠……不过你不会假戏真做吧?”

    苏落讥笑道:“你该不会是求之不得吧,这么自恋,同那个人简直一模一样。”

    第二天,两个人便开始筹备婚礼之事,租借了一间民房,雇请了一个喜娘,既然游走之外一切从简,只是买了些瓜果酒菜,还有男女两身大红的喜服。

    缺月之光从疏桐的缝隙投下,小院里非常静谧,婚礼也极其简单,老喜娘充当了司仪在一边指挥苏落和才俊拜天地,野鲜不花冷脸坐在一边观礼,四个人的婚礼,简单冷清到有些可怜。

    天地拜完苏落自己摘下盖头对野鲜不花道:“亲也成了,你可以走了。”

    野鲜不花道:“不是还有洞房吗。”

    戏开场,唯有接着演下去,才俊执起苏落的手双双进入洞房,然后就是大眼瞪小眼,此时无声胜有声,苏落有点紧张,才俊有点欢喜,他执起酒壶倒了两杯酒,推给苏落一杯道:“好像还有合卺酒没吃。”

    苏落道:“你醒醒,假的。”

    才俊哑然失笑:“这情境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苏落喊过灰狼到了自己身边,然后看看才俊,意思是你休想。

    才俊朝门口努努嘴:“闷坐着不如吃酒,你考虑考虑等下怎么对付那个人的偷听。”

    说的也是,门口果然有脚步声,是野鲜不花无疑,苏落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甜甜道:“相公,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才俊愣愣的看看她,忽然明白过来,揽着她道:“上床就寝,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苏落犹犹豫豫:“我们这样说会不会很假?”

    才俊低头思忖半天,轻笑道:“想求真,那就得假戏真做。”

    苏落对灰狼道:“将军,这癞蛤蟆若是想冒犯我,我就把他送你当宵夜。”

    灰狼就朝才俊呲牙威吓。

    才俊立即松开苏落,坐在一边自斟自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恣意。

    苏落绞尽脑汁的合计,忽然想起手抄本上的桥段,男欢女爱时好像都有些声音来烘托气氛,于是她“啊、哎呀、爽啊”的喊了几声,唬的那才俊撑着额头看她,表情讷讷的,舔了舔嘴唇有些难堪道:“你这样,不太好。”

    苏落道:“手抄本上都是这么写的。”

    才俊憋了半天:“这不像是新婚夫妻,倒像是偷情的男女。”

    苏落气呼呼:“你懂,你做给我看看,总得把外面那个瘟神骗走才好。”

    才俊迟疑下,咕嘟嘟干了一杯酒,然后款步走近她,动情道:“娘子,佛说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我能娶到你,必定是上辈子千万次的回眸和千万年的修行。”

    苏落忍俊不禁:“喂,太煽情了。”

    才俊继续道:“我愿意用另外千万年的修行来换取娘子你一生无恙,用千万次的回眸来换取下辈子仍然和你重逢。”

    他一副入戏太深的模样,眉眼间蓄满浓浓之情,苏落不知不觉呆了。

    他缓缓张开怀抱,脉脉的看着苏落,一刹那苏落产生错觉,慢慢把自己靠了过去,那才俊眉头一皱,像是有些不开心,忽听苏落在他怀里喃喃道:“大叔!”

    他立即眉头舒展,紧紧的把苏落搂住,嘴巴贴近她的耳畔刚想吻上去,苏落突然醒悟过来,一把推开他,奸邪的一笑:“我知道怎么样来制造情境了。”

    才俊不明所以,苏落撸胳膊挽袖子,啪的一巴掌抽过去,他啊的一声惨叫,苏落又飞起一脚,他就天啊地啊娘啊的嚎,不多时就听哐当、咔嚓、咚,怪声此起彼伏,仿佛压塌床滚落下地之声。

    外面的野鲜不花听得直咋舌,想起自己占有无数个女人的初夜,没有一次是这么的激烈,并且喊叫的都是女子,今晚这位才俊可真是用心又用力,他越听越痒,越痒越气,咬牙道:“苏落,即使你生下一堆娃,我依然不会放过你。”

 106章 很萌很傻很暧昧

    夏夜幽静,两个人相对而坐,苏落留心的听外面是否还有野鲜不花的动静,那才俊却好整似暇的继续自斟自饮,偶尔看看紧张兮兮的苏落淡然一笑,红烛闪烁映着他完美无瑕的一张脸。

    “放心,外面的人已经走了。”

    他解下腰带敞开大红的喜服,苏落立即搂过灰狼道:“你干嘛?”

    他一愣,低头看看自己忽然明白过来:“好闷,你有些草木皆兵了。”

    苏落的脸微微晕红,灯光暧暧斗室狭小,这样的氛围她实在怕对方做出什么不当的事来,慢慢掀起一点点眼皮偷瞄下对方,刚好与他的目光碰撞上,彼此一惊,他眼里有笑,她心里突突的跳。

    好像是为了缓解苏落的紧张,他轻轻品茶淡淡道:“不过那个人好像很喜欢你。”

    苏落回一句:“与你无关。”

    他自嘲的晃晃脑袋:“那个看过你身子和你同床共枕并且要成亲的人又是谁?”

    苏落仍旧是:“与你无关。”

    两个人对话完全不像是一个被人施恩的人对恩人的态度,苏落如此反应是对面前这个人心存戒备,就像她怎么解释灰狼是匹好狼而所有人都认为禽兽就是禽兽,以此推理他看上去像是好人但男人就是男人,男人和禽兽只隔着一念,手抄本上说的,她牢牢记住,所以紧紧搂着灰狼一副随时准备反击的架势,不自觉的左一番右一番偷窥人家,暗想他可真是好看,眉清目秀被红装衬托得更加俊逸,可他为何不是谷梁鸿呢。

    她突然想起什么,苦笑道:“我遇到一个神仙,他说我最近有大喜之事。还以为是可以见到那个人,没料想这所谓的大喜之事,竟然是和你的这一场假婚礼。”

    他摇着折扇姿态随意:“这场婚礼你真的毫无感觉吗?”

    苏落不屑的哼了声:“当然,稀里糊涂的拜堂稀里糊涂的进了洞房,假的能有什么感觉。”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苏落,目光颇有些耐人寻味,道:“而我,很有感觉。”

    他随即将上半身伏在桌子上朝苏落面前靠近,补充道:“假如,我喜欢你呢?”

    苏落没有生气没有欢喜没有害羞。咬着嘴唇鼓足勇气伸出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下他浓浓的眉毛,乍然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道:“你真好看,可惜你不是他。”

    才俊问:“假如我是他呢?”

    苏落懵然不懂,顿了顿道:“假如你是他,哪怕比这再简单的婚礼我都无所谓,哪怕没有婚礼都无所谓。哪怕他衰老、疾病、贫穷、暴躁、酗酒好多好多缺点,哪怕他曾经娶过无数个女人,只希望他在我之后只爱我一个,你说我是不是有点贪心,像他那样有钱的男人三妻四妾三十妻四十妾都是正常的,可是为何他可以独霸我的心。我就不能独霸他的人。”

    说着说着说到伤心处,想想反正面前这个人早晚成为陌路,当一个从此再也不会见面的人发泄下也无所谓丢人。于是泪水终于潸然而下,急忙用双手捂住眼睛。

    少顷,她的双手被他慢慢挪开,大片的水泽流淌在她苍白的脸上,他攥住她的手攥的很紧:“你爱不上我么。我和他究竟差在哪里?”

    苏落艰难的停住哭泣:“你和他差就差在,我一年前爱上他时。眼中心里再也放不下任何一个男人。”

    灯影悠荡,四壁空寂,他开始长久的沉默,内心深处卷起了惊涛骇浪,苏落看不见,他自己听得见。

    这婚礼当真简单的很,新房里连一对喜烛都没有点,这屋子也当真破旧的很,本来就是权宜之计,仓促间也租不到太好的房子,一只老鼠从角落里溜出来爬到灯台上偷油吃,不小心打翻了灯台唬的苏落身子一抖。

    他手里还抓着苏落的手,急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苏落面前,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哑声道:“想哭就哭吧,哭是女孩子的权力。”

    苏落真的开始大哭,直到泪水把他的衣服湿透,心情好了很多,也感觉自己这样确实有些失态,擦干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来,我们吃酒,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不再说话,苏落说好陪人家喝酒,她自己却一杯接一杯的灌下,一个时辰的功夫,烂醉如泥,还不忘自己身处何地,紧紧抓着灰狼不肯放手,指着那才俊开始胡言乱语:“说,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年方几何可有婚配父母高寿兄嫂可好经商还是种田读书还是习武……”

    那才俊托着东倒西歪的她,把她送到床上躺下,俯身看着她看了好久,食指伸出拨走她额前的乱发,轻声道:“在下,凉州,谷梁鸿。”

    苏落脑袋里如同灌注了泥浆,混混沌沌中听了个囫囵,嘟囔道:“红,哪个红?”

    他从怀里掏出一柄玉扇,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