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婵娟 作者:狐小采(起点vip2013-11-30正文完结)






    好完美无缺的谎言,非常合情合理,她真实的意思是感觉自己无法杀了谷梁鸿给母亲报仇而已,谷梁鸿点头:“别怕,我没事。”然后调息运功自救。

    苏落突然福至心灵道:“你没事我有事。”

    她把谷梁鸿按在椅子上坐下道:“听我的指挥,闭眼装死。”

    心有灵犀,谷梁鸿猜测她大概想查出是谁给自己投毒,于是按照她的吩咐老实的歪靠在椅子上装昏迷,因为这九阳九阴逆转乾坤神丹是极补极亏之物,并无直接杀人的功效,所以只能装昏迷。

    万事俱备只欠一哭,苏落跑去把门开了道缝,接着开始酝酿情绪,确保自己的哭声能惊天动地,还能惊动谷梁家的这些人和某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所谓人不人鬼不鬼,她心里想的是筱兰薇和窦璎,当年在墨宗时小师弟墨飞羽就曾经这样说过,大师姐墨绯烟就是人不人鬼不鬼。他的理由是,日升山下老木匠的媳妇死了脸上画的就像墨绯烟,那次墨飞羽被墨绯烟好顿打,并让师父把他逐出师门,后来墨子虚考虑,墨飞羽文不成武不就,假如他文采好,沿街卖字就不用沿街卖春宫图,假如他功夫好,沿街卖艺就不用沿街卖童子身。可他文也不好武也不好,只能继续留在墨宗,因为倘若墨飞羽走投无路时无论卖春宫图还是卖童子身。这都丢他的老脸。

    话扯的有点远,我们还是说苏落,她把身体里的水分往眼部调集,还做了一个无比煽情的姿势,一手抓狂的想扑去谷梁鸿。一手掩面而泣,终于大哭起来,心里默数一、二、三……不到十个数,预料之内,谷梁鸿的几个夫人和丫鬟婆子家丁护院成群结队的跑来,看谷梁鸿雪白的中衣上血污一片。郑氏开口便道:“苏落,你想害老爷!”

    苏落捶胸顿足由她胡说,眼睛通过指缝不住窥望。察言观色看大家的反应。

    窦璎蹲下身子给谷梁鸿把脉,然后道:“妾略懂歧黄之术,老爷中的毒是九阳九阴逆转乾坤神丹,这东西本是大补之物,只是老爷身上有伤不能服食罢了。没有性命之忧,我开一副药烦劳周先生叫人现在就去医馆购来给老爷服用。”

    她招呼周祖成两个人往谷梁鸿的书案前去了。突然就发现了那几张熟宣,或绘着苏落画像,或书写苏落的名字,窦璎抓起差点撕碎,终究还是没有敢,慢慢放下,心里在想,假如刚刚给谷梁鸿投的是剧毒,看他还能这样宠爱苏落。

    听说谷梁鸿没有性命之忧,大家都似乎放心下来,董竹音拿着娟帕给谷梁鸿擦拭嘴角的血,哽咽难言的模样,叹口气道:“老爷的伤就是为苏夫人受的,她不会害老爷,不知大家听说没有,南街吴掌柜是怎么死的,就是因为老夫少妻,他娘子被扶为正室觉得可以一手遮天想吞了吴掌柜的钱财,然后再找个年貌相当的后生,所幸天网恢恢她没有得逞,如今身陷囹圄,也多亏我们都了解苏夫人的个性,她不会这样害老爷,否则就得报官了,这羹汤毕竟是她亲手所做。”

    她又是反话正说,并且那真是增一句则长减一句则短,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把矛头指向苏落,于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纷纷指责苏落,还商议是不是应该报官。

    这时谷梁鸿慢悠悠醒来似的,沉声道:“我不是没事吗,都下去吧,我要休息。”

    苏落急急的喊着:“大叔,是她们……”

    谷梁鸿立即道:“你也下去。”

    各人听了命令纷纷散去,苏落狠狠的瞪了他一样也悻悻的回到客房,对着烛火趴在矮脚小几上想事情,分明是那个窦璎做的手脚,他为何不让我道破,还说不喜欢那个寡妇,原来是骗我。

    窗户啪嗒一声开合,一条黑影翻入,她想拔刀却不见了,想抓火盆又怕烫,唯有费力的举起小几准备御敌,终究因为小几太重她东摇西摆欲倒之势,身子被人扶住才看清黑影是谷梁鸿,他接过苏落手里的小几放在地上,笑道:“手无缚鸡之力还拿这么重的东西。”

    苏落哼了声:“你干嘛有门不走翻窗户?”

    谷梁鸿戏谑道:“捉奸,他们都说你想害死我然后找个俊俏的后生。”

    苏落气呼呼道:“后生没有后爹一摞。”

    谷梁鸿奇怪:“这是哪门子歪理?”

    她道:“你明知道羹汤里有毒还吃,不是故意找死吗,等你死了你儿子岂不是就有了后爹。”她说的是谷梁卓文。

    谷梁鸿突然盯着她的肚子看,兴奋道:“落落,你有喜了?”

    苏落不以为然,撇撇嘴耸耸肩:“我烦恼事一堆,喜从何来。”

    谷梁鸿才知道她是在开玩笑,顿时好不失望,卓文的身世不明,自己人到中年,他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无论儿子女儿,自娶了苏落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只是这么久了也没见苏落有任何动静,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些年用多了绝情散造成。

    苏落脑袋里还没这根筋,她想的是杀不杀谷梁鸿是一码事,但别人想害谷梁鸿是另外一码事,他是我的夫君,是我私有,谁都不能碰,所以嘟嘟囔囔:“明明是窦璎投毒,你为何不让我揭穿她?”

    谷梁鸿拉着她往床边走去,顺手解下床头的幔帐将两个人隐藏于内,自己先行倒在床上,又把苏落揽入怀里,哄着道:“我晓得。”

    苏落趴在胸口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

    谷梁鸿笑着反问:“你又是如何知道?”

    苏落端端正正的跪坐在他面前,开始讲述自己的推理:“你的那些夫人们,进来后见你浑身是血没有一个哭天抢地,按理她们都很喜欢你的,所以这不正常,也就是说她们事先知道此事才不慌张,而窦璎一口便说出什么九阳九阴逆转乾坤神丹,这东西是稀罕之物,她只是略懂歧黄之术为何这么了解,不是她搞的鬼是谁。”

    谷梁鸿频频点头,苏落分析得非常对,她是从女人的角度看事情,而谷梁鸿识破窦璎的诡计是因为,她给自己把脉竟然弄错位置,所以她根本不懂什么歧黄之术,他没让苏落戳穿窦璎是知道窦璎这么做不过是想嫁祸给苏落,非是真心想害自己,只是他把这话说给苏落听的时候,她怒冲冲的问:“你为何替她辩解?”

    谷梁鸿坦言:“不是辩解,她是真心喜欢我的她不会害我。”

    这一句捅了马蜂窝,苏落双手推着他往床下赶,还噼里啪啦的流泪。

    谷梁鸿搂住她道:“你不是说想给我生儿育女吗,我们已经好多天没有同床共枕了,所以我不能走。”

    苏落怒道:“不牢你费力,我自己可以。”

    谷梁鸿:“……”

    她还道:“没听说男人能生孩子。”

    谷梁鸿:“……”

    她气呼呼的往床的角落里倚靠,手指撕扯着被子不再搭理谷梁鸿,还琢磨自己在他心里原来只是一个生儿育女的工具,那你找别人生好了,找窦璎找筱兰薇找高衙内找灰狼。

    不过这也真是莫可奈何之事,在男耕女织的这个国家,女人一般只有三个用途,一是织布种田二是生儿育女三是当妓,织布种田是为了延续生命生孩子是为了繁衍生命,当妓看似没什么用途,但苏落想假如没有妓女,至少没有什么来激发杜牧等人的灵感,她看的手抄本也不会那么丰富。

    自己作为女人,生孩子是必须,假如生下的孩子也如自己这样悲惨的命运,究竟是生好还是不生好呢?这是问题,这还是个相当棘手的问题,她怕的是某天失踪已久的父皇突然出现,指着她的鼻子说:“作为亡国公主,你应该殉国。”虽然他丢失的只是政权国并没有亡,大明还是姓朱,据说当年有那么多妃子随他跳入大火,他殉自己的权位那些女人殉他的情,假如我需要殉父皇的亡权,我的孩子岂不是同我一样成了孤儿,所以还是不要生了。

    她沉思半天才道:“我没打算给你生儿育女。”

    谷梁鸿:“……”心在慢慢往下沉。

 123章 巧计识真相

    之后的日子里,苏落把对谷梁鸿的恨全部转移到窦璎那几个女人身上,虽然这种嫁接毫无道理,按她文学青年的理解是,恨一个爱的人有点困难,恨几个本来就恨的人轻而易举,何乐而不为呢。

    从关外回来之时,为了不影响大家对自己的好印象,才把灰狼托付高衙内帮忙照看,如今既然已经撕破脸,索性就把灰狼接回府里,一来自己不会寂寞,二来狐假虎威的威慑一下那几个女人。

    只是没等她去接灰狼,高衙内就带着灰狼找来,见了面二话不说直接就哭,哭得苏落以为他老爹与世长辞了,还郑重的说了句:“节哀。”

    高衙内和灰狼朝夕相处这么久,他身上的娘性依然没有转换到狼性上,不禁哭,频频朝苏落拱手作揖,还差点跪在地上,搞得苏落以为他没钱安葬老爹想来谷梁世家卖身葬父呢。

    “到底什么事?”苏落被他哭的心烦意乱,想不明白这世上有比自己的爱人突然变成仇人还棘手的事,关键是谷梁鸿杀的人是她母亲,假如谷梁鸿当初杀的是她父皇她都不会这么难过,总归那个人不是什么神武的皇帝,才在位子上坐了几年就被老朱棣赶下了台,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还首先带头自杀,当真是没有骨气。

    高衙内总算止住哭,道:“我们高家,完蛋了。”

    苏落心里诧异,你爹也自焚?你娘也被你爱的人杀了?

    高衙内解释道:“所以今日来有两件事,一个,把灰狼还给你,此后我别说给它吃肉,给它吃菘菜都没钱了。第二个是,我们朋友一场。你能不能去求求二爷,让他放我们高家一马。”

    苏落更糊涂,谷梁鸿一直在将养身子,连府门都没出过,何时与高家有了纠葛,问高衙内,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子午卯酉,苏落手一挥:“跟我走。”

    两个人穿曲廊绕花厅的来到谷梁鸿的卧房,刚走到门口就听里面呼天号地哭声一片。

    高衙内道:“是我爹。”

    苏落才相信高家确实是出了大事,他儿子在我这里哭他在谷梁鸿这里哭。他们这样兵分两路的究竟所为何事?

    高长泰带着家里几个老人,来哀求谷梁鸿高抬贵手。

    事情的原委是,那日他骂了苏落后。谷梁鸿吩咐杨二郎带人去高家商号购货,果然不出七日,他商号的货物销售一空,起初还觉得是好事,举家上下过年似的庆祝。后来商号里没有一件货物可以出售,现购货根本来不及,并且他所有的购货渠道都被谷梁鸿派人截断,染房的原料来源也被谷梁鸿从中掐死,最后他商号空虚染房歇业,一副关门大吉的样子。他研究几天发觉谷梁鸿是想把自己逼到死地,虽然同为商人,但谷梁鸿从来没有以大欺小。他虽然垄断了凉州大半的生意,也还给其他中小商户留口饭吃,并曾经在高家甚至很多商户周转不灵时出资相扶持,高长泰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最后总算想明白,一定是那日自己口不择言得罪了苏落。惹怒了谷梁鸿,所以今个他是来负荆请罪的。怕自己势单力孤,还带着高家的几个老辈,不是牙齿掉光就是须发皆白,知道谷梁鸿看着霸道实则非常良善,他唱了一出苦肉计。

    “二爷,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可真是上有老下有小,您高抬贵手,给小人一口饭吃。”他涕泪齐下。

    谷梁鸿让仆人搬了几把椅子给这几个老人坐了,唯独没有高长泰的份,他悠然自得的端着一杯茶,用杯盖慢慢拂去上面的茶叶,小呷一口,看都不看高长泰,冷脸道:“我谷梁鸿做事向来光明磊落,高掌柜,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不是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吗,你千不该万不该遇到我夫人苏落,我是男人,男人必须有能力保护怀里的女人,她不开心,我当然不开心,事情就这么简单。”

    如此的直截了当,高长泰吃惊的看着他,忽然明白过来什么:“哎呦呦二爷,我可真是不知苏姑娘已经嫁给您了,那天我醉酒,说了不该说的话,我给您赔罪,我也给您夫人赔罪。”

    谷梁鸿咚的把茶杯置放在小几上:“可是晚了,我夫人她那天哭了,你能把她的眼泪收回吗?”

    高长泰哭爹喊娘,又给那几个老人家使眼色,那些老人过来谷梁鸿面前扑通通跪倒,谷梁鸿急忙起身相扶,更气高长泰:“你居然让这么老人家做这种事情,我更加不能原谅你,你的这些老人家我谷梁鸿养了,你回去吧。”

    高长泰怎么能走,他这个人出了名的油滑,能屈能伸,继续哀求,谷梁鸿不为所动。

    门口的高衙内拉了拉苏落的衣袖,苦着脸看她,苏落想起那天被高长泰骂,也气,可是看高衙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