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无双(第四部)
巴巴偎著他的祥善,小声哀哀哭著。
青龙回来时,在外面看到帐上两个奇怪的影子,进来一看,风月正和祥善相
拥而泣。吃了一惊,赶紧扶著他问:“怎麽了,哭什麽?”
风月摇著头,哭著问:“我还是想快点走,尧哥哥……”
青龙俯在他耳边道:“就是今晚!”说著拿了帕子,给他擦泪。
风月听他这麽说,心里好受些,便放开祥善问道:“要怎麽做?”
“这里人不多,大部分都在王帐旁守夜。放心,我能对付得了。”青龙对他
耳语。
风月定了定心神。他们周围都是侍卫,若要成功逃脱,决不能惊动他们。
青龙又耳语道:“大帐顶上有气孔,我们可以那里出去。出去之後便是树木
的枝桠,再好不过!只是黎姜精明,不让吹灯。这样侍卫在外面从帐上的人影就
可以知道咱们在不在帐中,有些麻烦。需得後半夜他们交班的时候才能行动。”
风月闻言一恼,这麽说他们要是在帐子里面脱衣睡觉外面也能看到形状了?
真是没有隐私权。
恼归恼,直到小半夜,青龙出来一看,黎姜帐中已然黑了灯,大部分侍卫都
在王帐周围站的笔挺。这里的侍卫们人数虽少了点,却还都精神得很,不愧是成
王身边的亲随。心里便有些沈甸甸的。
风月却坐在矮榻边抱著祥善,默不作声。见青龙又进来,便示意他来到床边
,耳语道:“怎样?”
青龙摇摇头,时间未到。
风月摸了摸祥善的头,看著它乌黑溜圆的眼睛,心中一叹。蹭了蹭它,暗道
一声对不住了!你随我来到这里,来时路上的悲戚有你相伴,我却要把你留在这
里,做个逃走的幌子。
便让青龙把祥善拴在矮榻上,给它放了些让好看的衣物分散它的注意力,又
将祥善和矮榻移到大帐边,从外面看去,仿佛一个人坐在那里看著什麽似得。
青龙立刻明白过来,躬身弄好,将那明亮的银灯放在矮榻头上,和风月立在
大帐正中间,外面刚好瞧不见人影。
抱起风月,青龙笑一笑,耳语道:“别怕!一会儿就好!”说完,提气一跃
抓住气孔边缘。
风月牢牢抱著青龙的脖子,先探出头去,低头看见众侍卫背对著大帐立得笔
挺,便对青龙点点头。
祥善还在玩弄著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正乐不可支。
青龙看著头上的树枝,以手为支点用力一撑跃起,再一抓已然是树枝!随身
一拧,二人便悄无声息到了树枝上。
从大帐到树枝,仿佛只在眨眼间。就这麽一瞬,他们已然脱离桎梏。风月心
中激动不已,庆泽庆泽,我们就要相聚了!
青龙气都不喘,立刻抱著他轻身在树枝间一次次腾挪。不一会儿,离开营帐
已有半里开外,这才跳下树来。
走了几步,忽然听见几声动物呼吸声。再一看,月光下,原来是一匹马!
青龙速速抱他上马,飞驰而去。临去前在风月耳边低语道:“这马,是晚饭
时我放在这里的。”
他纵马飞奔,不一会儿上了大路,风月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好一阵子才想起
,这不是回灵川的路麽?
又奔了一阵,忽然听见身旁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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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顿时紧张起来,青龙却一拉缰绳放慢了马速。不一会儿,月光下奔来十几骑
大汉,为首的一人,肩上停著一只金色的蝙蝠。
来人到了近前,勒马低声道:“青龙大人,属下是奉王命前来助公子和大人
突围的!”
青龙低声道:“我知道,此处不易久留,咱们快走吧!”
来人低低应了,跑在前头领路。
风月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只是胸中急切更甚,恨不能飞起来,赶紧到庆泽身
边去。
直奔了大半宿,东边天亮出一道白线,他们才住了脚。风月疲惫得很,却不
知身在何处,只见周围是一片开阔地,杂草丛生荒无人烟,问道:“尧哥哥,到
哪里了?怎麽不走了?”
青龙微微一笑下了马,再抱他下来,又趁著微亮的晨光替他整了整衣服,轻
声道:“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风月不得要领,心中著急,正想再开口询问,却听见又一阵马蹄声朝他们过
来!慌忙转头一看,一队铁骑背对著渐白的晨曦飞驰而来。
看不清楚马上的人,只看见领头一人身材高大,黑衣黑马,黑色的长发随著
秋天清凉的晨风跋扈飞扬,仿若一团黑色的梦,突袭到半梦半醒的人心里。
风月睁大眼睛,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双脚不能自已地向前迈了几步,心中
怦怦跳著,脸上划过两行凉凉的清泪。
就算委屈就算抱怨,就算为他把雄心放前头黯然神伤,此刻心中,仍然只剩
相逢的感动和重聚的渴望。
庆泽在此处,已经苦等了一夜。此刻才看见牵挂了三个多月的心肝安然无恙
站在晨光中,心跳的几乎爆裂!他的月儿瘦了些,脸上带著一夜赶路的疲乏,晨
风吹起他丝绸一般的发,青雾晨光中仿佛梦乡中的天人。
黑羽停住脚,身後清尘飘荡。庆泽矫健下马,忍著强烈的想把他揉碎在怀中
的欲望,一步步朝风月走去。
侍卫们见到大王,早已跪在地上行礼。空旷的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静静对
望。
天高地远,金色的晨光在庆泽身後渐渐散开。高大的身形,带著无限的眷恋
与思念,伫立在风月面前。
风月努力昂头看著他,泪流无声。庆泽伸出手去,轻轻点在他的眼下。
一滴泪,顺著手指滑下。
“月儿,”庆泽沙哑道:“这是最後一次。从此无论生死,再没有什麽能让
我们分开!”说完,突然大力将他拥在怀中。
喉头酸痛,风月在朝思暮想的怀抱里无声大哭。
相思离别苦,相逢如梦中。
骑著黑羽坐在庆泽怀里又奔了好一阵,朝阳初升,灿烂秋日。风月这时才真
真正正感受到重逢的滋味。
窝在庆泽温暖的怀里,闻著那熟悉的味道,疲倦重重袭来。
“困了?”庆泽绚烂的嗓音参著风声在头上响起,风月蹭了蹭,算是点头。
“那就睡吧!”抱著他的手又紧了紧,风月一阵心安。正想闭眼,却突然想
起一事,问:“怎麽不见追兵?”
“黎姜不会来追!”庆泽笃定道:“他知道我一定会来接你,所以不会来追
。”
风月突然想起黎姜所说的公主,心伤道:“黎姜不是送你一个美人麽?怎麽
……在哪里?”
庆泽奇道:“什麽美人?他何时送我美人了!”
风月顿时睡意全无,昂头道:“他说送了你一个和我张得很像的,让我……
”
却见庆泽脸上显出不解之色,便突地住口,明白是黎姜无中生有故意所说。
心中芥蒂难消,怨道:“原来是他使诈!可是你真过分,竟然用我去还人情!难
道不怕我一生气,永远不会来麽?口口声声说我比什麽都重要,其实也不过是说
说罢了。”越说越难过起来。
庆泽苦涩道:“的确是我不好。”
风月幽幽叹道:“都说君王最无情,一点都不错。”
庆泽沈默起来,好一阵子才低声道:“的确是我对不起你。”
松开缰绳任黑羽驰骋,庆泽紧紧抱著风月道:“我曾说过宁可与黎姜为敌,
也不会将你拱手相让,月儿,我说的是真心话!就算是现在,我也是此说。”
风月鼻子一酸,那时自己何尝不是信以为真?
“其实若只是黎姜对无双难以忘情,我断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可玄武…
…他对黎姜的心意,我也是去年才知。”庆泽低声道:“他从小便跟随我,忠心
得很,我了解他。他此番所为,不过是不想看我和黎姜刀兵相见而已。能做出背
叛的事情,想必是对黎姜太过用情了。”
风月猛然想起,他那日在竹林深处说:我的愿望,就是和心上人一起活著。
哪怕是最卑微的活著,我也想和他一起活下去!
突然间终於彻悟,解忧有此言,是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他忠心於庆泽,
却锺情於庆泽的对手黎姜。若是昊成交战,他该何去何从?为了忠心应该泄漏黎
姜的秘密,可又不愿眼见黎姜毁於己手。这份矛盾的痛苦,他一直都深深埋在心
里吧。
想起黎姜那日牵著解忧的手,解忧淡然的脸上红成一片。这情景虽让人不好
接受,可还是希望这个超凡脱俗的男子,能得偿所愿。
而自己这麽突兀的摆在他和黎姜中间,大概是让他不能再忍,才有了如今的
局面。
庆泽早已知道他的心思,这麽说……风月忍不住低头笑起来,难道这个家夥
是因为不忍心自己忠心的侍卫心中永生苦闷才遂了他的心意?难道是因为怜惜这
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卫才没有伸手阻拦?
而不只是因为那个让人心寒的“恩情”?
早知如此,何不明言!风月嗔怪的看了庆泽一眼,道:“你什麽事都喜欢不
和我明说,这真不是个好习惯!难道我是个白痴,不能为你分忧麽?你要早点把
情况说明白,我也不至於悲悲惨惨这麽久!说不定也没有这麽一番遭遇。无论如
何,都是你不好!”
庆泽深深看他,道:“不是不想和你说,只是这世上之事大多让人烦恼劳心
。我宁愿自己一肩挑起,也不愿你为此受一点点累。我总想让你无忧无虑,享尽
人世间的快乐,其余那些琐事杂事坏事狠事,都让我来做吧!”
风月大为感动,抱著庆泽再也不愿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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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米来贴文
有米有想我??
昨天下午突然发烧了
现在持续高热中。。。。。。。
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烧起来了~
营地的侍卫们跪了一地。大帐帘子大敞著,里面榻上拴了一只红毛猩猩,正
眼泪汪汪的朝外头看著。
解忧站在大帐前,心中不知何味。
黎姜慢悠悠洗漱完了散步一样过来,看看解忧,又扫了一眼跪著的侍卫,道
:“算了,跑了就跑了吧。”瞧见那猩猩可怜巴巴的,又道:“把这小畜生放了
吧,留它做什麽。”
身边的侍卫应了,小畜生一脱了牵绊,立刻腾身而起,几个起落之後,已然
消失在周遭的树林里再也看不见。
解忧惊讶地看著他,黎姜又笑道:“这人也真有意思,拿只畜生冒充自己,
竟然还糊弄过去了!”
说完,揽了解忧的腰身朝王帐走去,调笑道:“他不在也好,省得看见咱们
亲热回去和昊王嚼舌根!万一我那麽多床上秘术让他偷学了去,白白便宜昊王!
”
解忧脸上一红,低声道:“现在怎麽办?昊王……”
“这是我和昊王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黎姜打断他,不以为然道:“我
与他之间必有对峙的时候,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