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绘坊 by 筱禾
公司坐稳,你就必须和张旭珍搞好关系,至少你要让她觉得你接管酒店不会让她吃亏,不会损害她的利益,你要让她基本信任你。
安忆不高兴,嘲笑地:我要是做不到这些我就得滚蛋?
姜海看着安忆,不屑回答的表情。
安忆也注视姜海,目光里是信任和依赖,也发泄地:你知道我根本不想要什么酒店,我对那些没一点兴趣,所以大学才组乐队,最后闹个肄业没有学位。我一想起被她们窜腾着找律师告你那些事,真他ma恶心。。。。。。你也知道我为什么留在都丽。。。。。。
姜海依然沉默。
安忆:你说我该怎么办?如果以后我真的只做乐队,你不会跟。。。。。。那些人似的,也觉得我这是任姓自私没毅力逃避吧?
姜海:我觉得咱们从小到大,大人从来没有问过咱们最喜欢做什么,反正就是要好好读书,拿100分,考重点中学重点大学,选择热门有前途的专业,对於咱们家,就是读酒店管理,以后接班。
安忆顿时笑了:咱们多可悲呀。
姜海:你如果想好重新做你的乐队,干脆自己做娱乐公司,自己包装。
安忆无奈一笑:我也知道,可爸能给我投资?根本不可能。
姜海:也不一定,万一爸不给你投资,我给你找,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出点名堂。
安忆愣了一阵,突然笑一下,却没有说什么。
姜海:不过和张旭珍那事,无论你以后管不管都丽,你都应该和她缓和关系,就算为了爸。。。。。。
安忆打断:我现在已经对她很客气了,以后我会跟她缓和,但我不是为了咱爸,我为你!。。。。。。
姜海凝视安忆,微微笑。
22
当飞机在南春上空盘旋,机长说还有三十分钟就要降落时,坐在头等舱里的姜苇达向窗外看了一眼,他开始想象姜海一定带着晓雪,还有小冬冬在机场内等着他呢。
姜苇达觉得自己在五十岁之前,从来没有惧怕过什么,因为他信事在人为,他更相信天命。比如自己和刘莹的婚姻就是天命,如果不是因为那场让他一辈子心理有阴影的失败婚姻,他认为自己不可能咬牙,做别人不敢做的事,吃别人不能吃的苦,成为今天的姜苇达。
但在自己五十岁生日那天,姜苇达一个人坐在他在纽约置办的4000尺的房子里,静静捕捉着哪怕一丝细微的声音,他突然感觉非常害怕。那天英子还在南非,她说不能赶回纽约,但她已经安排好,一块当年推的一款UlysseNardin表直接邮寄到家里,作为姜苇达五十岁的生日礼物。
姜苇达冷然的目光看着那块价值三万美金的手表,在想如果自己明天就死了,这手表可以留给谁?生意上的朋友老魏突然得急病去世,他死之前还口头立遗嘱把自己一些值钱的用品分别留给老伴或者哪个孩子,只为让他们做个纪念,想到自己的好,所以没有写在律师的遗嘱文件里。此刻苇达在想自己死后呢?谁能为自己睹物思人?他越想越害怕,比想到死还令人难以忍受的孤独无望更让人害怕。
姜苇达是不会把财产留给英子,他们不是法律上的夫妻关系,而英子也不需要他的钱,英子还说等自己死了财产全部捐献给社会,不会留给任何亲属。苇达和赵英子一开始认识只是生意上的合作关系,后来他们很自然地合作到一张床上,而让他们真正走到一起的原因是英子为了财产不与任何男人结婚的坚定理念,而苇达是一想到婚姻就浑身好像长刺了一样的痛苦。
想到这里,姜苇达扭头看看身边总是在飞机下降时闭目养神的赵英子。
当然苇达也不想未来把财产都捐献出去。英子虽然是da陆逃过去、所谓tai弯外省人的后代,但是在美guo受的教育,她已经变得很有社会公共道德和责任意识。而姜苇达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高风亮节,不得不缴纳的税金已经够让他郁闷了,他一分都不想再给穷人或者让白宫里哪个弱智拿去玩打杖,姜苇达觉得自己依然是彩绘坊里垃圾工的儿子,永远是船厂的那个电焊工。
飞机依然在慢慢降低高度,让姜苇达的耳朵有些不舒服。他又想到姜海。当自己第一次想尽办法找到了姜海见到他时,姜海说他不认识他,也不是他儿子,让姜苇达以后不要再找他。直到现在姜苇达也搞不清姜海为什么在拒绝的态度那么强硬之后,突然有一天给自己打了电话,并且到酒店看望了自己。他和英子都分析过可能那时姜海在都丽已经吃紧,尽管他把度假村辞退员工闹事事件处理得那么妥善,在整个南春市旅游业异常萧条的情况下酒店开房率达到70%以上,可人家还是要轰他走,所以姜海在给自己找退路。
但姜苇达不相信那一定是事实,他也不想做过多的思考,他只知道如今把梅斯交给姜海,营业额在递增,姜海在对公司未来发展的设想上,很多和自己不谋而合。
姜海和晓雪,带着冬冬去机场接姜苇达,这一路上晓雪和姜海都显得各有心事。
晓雪搂着冬冬,看着前排开车的姜海:安忆和梅竹的矛盾你不要插手,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姜海:都是工作上的。。。。。。
晓雪:都丽的事就更不能管,你如果支持梅竹,你和安忆这些年好不容易维持的关系会受影响,你如果支持安忆,梅竹背后肯定又跟奶奶张姨说你想抄纵安忆控制都丽。
姜海从后视镜里看看晓雪,沉默。
晓雪看着姜海的态度,无奈微微叹气,然后:如果你一定要插手,我去跟你爸和梅竹他们说,他们有意见可以冲我来,反正在你们家里没人会给我摆脸色,而且我脸皮也厚,照样跟奶奶张姨嘻嘻哈哈的。
姜海这次转头,看一眼坐在后排旁边的晓雪,突然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
晓雪看着姜海,毫无办法的表情。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再说话,她不想做一个唠唠叨叨让别人发烦的人,而且晓雪从姜海的笑容里知道他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
姜海转移话题:那个图书馆的工程动工了吧?
晓雪有些冷淡:昨天开工。
姜海:张宏宇也去了?
晓雪:仪式结束后他在现场呆了很久,和我一起回来的。
姜海开车的表情里有些不自然,他想着什么,过了足有半分钟。
姜海:有一个事情你稍微留点神。安平公司是第一次做地产开发,没有什么信誉。他们做运输也不太好,但公司还能维持住。
晓雪:你什么意思?
姜海:我怕你们做了工程收不到钱。
晓雪挑衅的语气:这个工程的百分之六十投资是市正腑,还有百分之三十五来自企业捐献,只有百分之五是安平实业投资的,也是做公益事业。
姜海似乎有些尴尬,没搭腔。
晓雪知道姜海一向多疑,於是:他是捍成的朋友,你还信不过你成哥?。。。。。。上次捍成全家还有张宏宇带孩子来咱们家吃饭,我看冬冬被沈灿带着可乖了,他很喜欢沈灿,还真是有缘呢。。。。。。不过沈灿那孩子太不幸了。
姜海:你和依依嫂子不是要给张宏宇介绍对象嘛?
晓雪:依依早就跟他提过,他说以后等沈灿大了再说。。。。。。唉,没想到,我以为男人都是老婆一死就猴急地再娶,真有这么爱孩子的男人,挺让人感动的。
车开到红灯处停下来,姜海又一次回头看一眼晓雪。
晓雪笑:怎么了?又笑话我泛滥爱心?
姜海微微笑:昨天晚上你在电视上看什么了?又坐在沙发里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的。
晓雪玩笑着埋怨:跟你说你也听不懂,铁石心肠!
晓雪说着,陪冬冬一起玩他手里的玩具。
晓雪和姜海就这么沉默着一直开到机场。
23、
旭东走进薛成皓办公室之前就已经猜到一定是队长要问自己怎么听说过姜海的,因为大家都看出来925案的侦破现在是薛成皓的心病,不过当他面对薛队那犀利的目光,那皱眉,一副看不上自己的表情,旭东还是显得语塞:。。。。。。是我姐姐她丈夫那边的亲戚。。。。。。
成皓眨眨眼:你姐姐的丈夫。。。。。。那不是你姐夫嘛?是他什么亲戚?
旭东:。。。。。。是他儿子吧。。。。。。
成皓:你姐夫的儿子?你今天跟我玩儿、逗闷子啊?
旭东看着成皓已经不高兴的脸色,这才热身完毕般:这个人是陈克庸以前的老婆带过来的儿子,也不是陈克庸的儿子,我十几年前见过他一面,后来再没见过,我跟我姐她丈夫家的人一点来往都没有。
成皓看出旭东的尴尬,於是问:你跟你姐关系不好啊?你父母都过世了,不是就剩一个姐姐了吗?
旭东:不是关系不好,是很少来往。
成皓又嫌旭东不爽快的不屑表情:那你就想办法跟这个姜海搭上关系。
旭东吃惊:他不是就和张宏宇见过两面嘛?这个人这么重要?
成皓:咱们现在根本没办法接近张宏宇,能有个机会就试试贝。你别跟我说你做不到。
旭东无奈:我只能试试,能不能搭上关系就不知道了。
成皓:张旭东,你这个人想问题怎么老那么消极啊?你从亲属的角度先跟他聊聊,找机会问问他关于张宏宇,也许就能有线索呢。
旭东点头。
成皓:你抓紧点,今天就跟你姐姐联系。。。。。。
旭东走出薛成皓的办公室,心里这个骂。旭东心想你薛成皓不欣赏我,也不给我晋级,现在想利用我,还利用我的亲属关系。旭东突然觉得自己只能离开刑警队了。
中午的时候旭东把旭珍约出来,姐弟两个在外面吃的饭,旭东告诉旭珍他想彻底离开公安这个行业,如果去姜海的公司,他想先跟姜海聊一聊,他不想跟看着令他讨厌的人打交道。
旭东看着旭珍满脸惊喜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工作,还是当真准备辞职,去做个生意人,他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旭东吃了一口菜:姐,上次你说未来都丽其实还在姜海手上,陈克庸怎么可能不把公司给自己儿子,给一个外人?而且姜海也有亲爹,比他还有钱。
旭珍:你不能别陈克庸陈克庸地那么叫嘛?说一句姐夫有那么困难嘛?我有时觉得你跟陈安忆特别象,好像永远长不大,说话办事总是那么青春期不成熟似的。。。。。。
旭珍说着瞪了旭东一眼:你姐夫是什么人,他心里只有公司,没有儿子,谁能管理好公司,听他的话,让他喜欢,他就会把公司给谁。
旭东:不过现在公司是在陈安忆手里。
旭珍:那是因为姜海挺他。。。。。。
旭珍说着微微叹气:我一直不能理解姜海为什么对安忆那么照顾,按说他们两个不是亲兄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听你姐夫说从小安忆没少给姜海使坏,可姜海为了维护安忆从来不怕得罪我。。。。。。
旭东听着,不禁微微笑了起来:是不能让人理解。。。。。。陈安忆对姜海怎么样?应该很好吧?
旭珍:我看不出他对姜海有多好,当时要上法庭打官司告姜海时他也跟着呢,而且安忆的老婆是姜海从小青梅竹马的玩伴,我总隐喻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事。
旭珍说着也笑。
旭东敏感地惊讶,想问,又忍住。
旭珍:总体来说姜海那个人不坏,从来不胡说八道,有挺实在的一面。所以我才想让你到他那里。。。。。。
旭东听姐姐说着,也想着什么。
24、
梅丝集团公司的会议室内,众人刚刚散去,只剩下苇达姜海两个人。
苇达笑:别人做名牌商品折扣店惨淡经营,你做就做得这么好,连原来积压的产品都一起脱手。
姜海也笑:关键是价格,进这种店的都是追名牌又想淘金的人。咱们有商场超市的黄金地段,进货渠道都是咱们自己或者其他给国外加工的工厂里收的,所以肯定没问题。
苇达满足的表情:而且没想到收购惠友后,古票一路上扬,咖啡厅,首饰店也都上轨道。以后公司的事我基本上就不管了,你想怎么做就自己看著办,我这次真的退休好好享享清福。
姜海:您不用这样。。。。。。
苇达有些狂傲的表情,却淡淡一笑:我不是陈克庸,死霸著公司还让你一直帮他,又哪个也不真正信任,结果自己倒在医院里,给你留下个烂摊子帮他善后姜海,咱们是亲父子,你就是把公司给我折腾完蛋了,我也决不怨你。
姜海注视苇达,对苇达笑笑,完全理解的表情,但又极力掩饰某种情绪。
苇达:那天在机场,我看到你带著全家等我,回到家后,有热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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