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软





阿软也见着了东家,他还是喜欢逗逗阿软,但看阿软的眼神已经与以前不同,不会让阿软觉得不舒服,而是感到很亲切. 
阿软常常在梦里惊醒,迷蒙中现实与梦境里的王爷都那样模糊而遥远,阿软甚至怀疑王爷是否出现过,可伸手一摸,怀里揣的那大红的汗巾就掉落出来,红的刺眼,阿软抓起掉在被上的帕子,贴在胸口,告诉自己王爷是真的,婚礼是真的,他一定会来接自己的,然后两个人去过神仙一样自在逍遥的日子. 
   
尔淳回到了京城,进了国舅府,见着了董老爷和大爷,他们经尔淳引见已经投靠了国舅,董老爷是趋炎附势,而大爷是因为得知安弗烈弄哑了尔淳,还骗了可怜的阿软.董老爷和大爷帮国舅爷亏空了修盐道的专款,栽给了王爷,董老爷和大爷作为人证得到国舅的力保. 
国舅给王爷垒黩的若干罪名,皇上又听了他妹子的话对王爷有了些成见,所以王爷已被压的翻不了身了. 
国舅爷胜局已定,心情自然是很好,大办酒宴为尔淳洗尘. 
酒宴过后,国舅微醺,尔淳扶他近了房,来到床边. 
"呵呵~我呀~更喜欢你哑了,你不说话的时候~真是乖巧,不会像以前那样尖牙利嘴的~伤我的心."国舅说着,突然一转身就抱住了尔淳. 
尔淳吓了一跳,微推了推他,他脚下虚浮,抱了尔淳就倒在床上. 
国舅乐了,正合他意呢,二话不说就翻上了尔淳的身,压着尔淳解他的衣服. 
"你看,你选错人了,现在不还是得让我骑,那什么狗屁王爷,皇族宗亲能如何,哈哈~,你选错人了,所以我要罚你了,尔淳,要罚你了."国舅爷扯着 
尔淳的衣服越说越得意,粗鲁的抓起了尔淳的头发啃咬着他的嘴. 
他蹬掉了自己的靴子,很快解掉了自己的衣服,抓住尔淳的推抬了起来. 
夜很长,尔淳的痛苦或快乐都是麻木的,他开始有些后悔,报复换来的也并不是开心,只是屈辱. 

阿软执意等着王爷来接他,那场天地为证的婚礼对阿软是极重要的,即使是二爷那样窝心的陪伴也终究迈不进阿软心里那道坎. 
二爷看着日渐憔悴的阿软,看到他眼里装满了放不下的期盼,二爷心疼极了,也嫉妒极了,他开始明白,要阿软接受自己必须得先放下王爷. 
二爷好几夜的辗转反侧,终于决定把一切交给阿软来决定. 
二爷来到了阿软房里,阿软又在发呆. 
"二爷"阿软回过神叫他. 
"阿软,我带你进京去见王爷好么?" 
"你~带我去~京城?"阿软吃惊的看着二爷. 
"是啊~ 我想赌一次."二爷异常认真的盯着阿软说. 
"阿软,我喜欢你,从一开始就喜欢你,真的.过去是我太自负,不想承认自己的喜欢,却总是怨恨你沟引男人,其实我知道阿软你没有沟引过谁,只是你太温暖,太懂事,太惹人怜惜了,把身边的人都感动了.阿软~现在我改了,但是直到现在我还是希望你做我的人,我们一起生活一辈子."二爷紧紧抓住了阿软的手,有些激动. 
阿软却呆了,没想到二爷的反复无常竟是因为喜欢他,想起过去种种,找到了答案.心底不禁涌动起一股热流直冲脑门,鼻子一酸,阿软垂下了头,不敢看着二爷. 
"阿软,我知道你和王爷成亲了,你心里放不下他,我不会逼你,我要带你去找他,寻个结果,如果你们在一起,我就离开,如果你们不能在一起,阿软~请你和我一起走,我会等到你说愿意的那一天,我们也成亲,然后一起生活." 
阿软垂着头不说话,却叭哒叭哒的掉泪. 
"阿软,你想一想,想好了愿意去找他,我们明天就动身."二爷说完,缓缓放开了阿软的手,悄悄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阿软遭遇了那么许多变故,本来就很乱的心现在更乱了,二爷的话让阿软过去暧昧的感情莫名的复活了. 

第二日,二爷带着阿软启程了,他抱着阿软坐在车里,恍如过去,阿软有些尴尬,微挣了挣,二爷却恢复了些蛮横,抱的更紧,再也不松手了. 
阿软身上的脓疮刚好就上了路,又赶上是雨季,天气潮的很,二爷怕他再有什么不适,就预备了些香粉不时给阿软扑一扑.阿软开始是拼命的躲,可车里的空间就那么小,还是被二爷霸道的揪过来拍了一身的粉,后来阿软也就不做没用的抵抗了. 
阿软路上的一切,二爷都包办了,管的井井有条,阿软完全只有听的份. 
阿软常常斜着眼看偷看二爷,心想二爷有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霸道,不过却让阿软感到亲切. 

阿软与二爷一路颠簸劳顿,日夜兼程,用了个把个月终于到了京城. 
二爷说要去住客栈,阿软却想起了尔淳交给他的那封信,阿软心想有了这信,说不准能见着尔淳. 
阿软不认字,所以根本不知道里头说的什么,于是,把信找了出来交给了二爷. 
"二爷,我们去找尔淳吧,你看信上说没说他住哪里."阿软期盼的仰望着已经开始读信的二爷. 
"阿软,等我看完再告诉你."二爷的表情微有些严肃. 
阿软盯着二爷也变得紧张起来,搓着手指着急的等着. 
二爷看完了信,细细的把信折好,放进怀里. 
"先去客栈吧,明天我们去见他."二爷一脸的心事,搂住了阿软,却不敢看阿软期盼的脸. 
阿软觉出气氛有些沉重,心里有好多疑问,却不敢再问. 
到了客栈,阿软睡了,二爷却睡不着,想着明天该怎么告诉阿软那些真相,虽然希望阿软离开王爷,但是又怕阿软伤心痛苦,辗转反侧挨到天亮,眼底乌青. 

次日,两人坐着车向国舅府去了. 
就要去见尔淳了,阿软却不知怎的紧张的不行,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二爷感觉到阿软的焦躁,握紧了阿软的手,那手心一片汗湿. 
二爷狠狠的将阿软抱紧。 

到了国舅府,那庄严和气派已经把两人震的有些战战兢兢的,在门外等到了通传,随着下人往里走,走了好一段曲曲弯折折的庭中小路,终于到了. 
尔淳正在门口等,见了阿软就迎了上来,亲热的将两人拉进屋去. 
三人坐在屋里闲聊,尔淳听二爷说了一段一路上的琐事,阿软突然问起酉青,尔淳心知是时候说正题了. 
尔淳起身,由怀里取出了些已经写好的东西,交给了二爷. 
二爷先略微浏览了一遍,脸色微变,惊愕的抬头看向尔淳.阿软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们. 
尔淳点头示意他念给阿软听. 
于是二爷开始一字一句的念,从尔淳与王爷的相识到弗砾的死去,从与阿软的相遇到安弗烈逼走大爷,毒哑了尔淳杀了他唯一的叔叔,到杀死了大朴,一桩一件都摆到了阿软面前. 
阿软听着,听着,脸已白的没有血色,只是摇着头不听的落泪. 
二爷带着阿软伤心欲绝的阿软漏夜赶回了客栈,因为阿软不愿看见尔淳,他宁可没见过尔淳,也不愿意相信安弗烈竟是个那样残忍,不择手段的人. 
阿软不吃饭,二爷就变着花样买来哄他吃,阿软睡觉恶梦连连,二爷就抱着他同塌而眠. 
好几次,阿软被浑身是血的大朴惊醒,都是二爷有些憔悴的面孔,担心出现在他面前,轻声安慰他. 
阿软禁不住悲伤扑进二爷怀里大哭,这时的心才会觉得不是那么痛苦. 
"带我走吧,二爷,请你带我走吧."阿软突然哭着这样说. 
"现在就走么?你不想见王爷了么?你不想证实一下?"二爷抓着阿软的肩,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激动. 
"不!你带我走,我不要见他,不要见他~" 
"那你就要把这快帕子还给他,我才敢带你走,如果你不忘了他,我会嫉妒的,会疯的."二爷把从阿软怀里拽出来的帕子举在两人面前,认真的看着阿软说. 
阿软望着那帕子瘪着嘴,不出声了,闭起了眼,泪落的更凶了. 
阿软伤心了好多日,二爷也痛苦的好多日. 

尔淳来了,终于劝动了阿软去见见安弗烈. 
尔淳心知王爷恐怕凶多吉少,阿软又是个死心眼,如果不让他死心,一但王爷真的出事了,阿软还有什么幸福,所以尔淳打定主意要阿软自己离开王爷. 
这天,尔淳带着阿软和二爷下了大狱去看王爷. 
三人来到了牢外,阿软一直沉默的低着头,跟在尔淳身后,不愿看见安弗烈. 
"尔淳?阿软!"蓬头乱发,一身囚服的安弗烈看到了来人,吃惊的冲了过来,却被栏杆隔着.他想过尔淳会来奚落他,却没想到阿软会来. 
阿软被吓不倒的连连后退,撞进身后二爷的怀里. 
"阿软~别怕!"二爷扶着他温柔的说. 
安弗烈一见,顿时竖起了眉,瞪向二爷. 
阿软一见,更是怕了,不敢再看他,他心中的王爷已经不是眼前这个人了. 
"阿软~"安弗烈叫着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阿软~,你来了也好,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恐怕没办法实现对你的承诺了."安弗烈自嘲的说着,瞪向二爷的眼也慢慢褪去了凌厉. 
阿软听了,难以自禁的流下泪来,毕竟是有感情,何况安弗烈现在在大牢里,生死未卜. 
"阿软~你是不是从尔淳那里知道了什么,也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些都是我做的."安弗烈说的平淡,像谈论天气. 
阿软却浑身一震,呼吸都急促起来,带着怨恨瞪着眼前这个欺骗了他的人,几乎要哭的样子. 
安弗烈见阿软那痛苦的模样,揪疼了他的心,这样善良的阿软不该再为即将死去的自己痛苦,应该将他交给爱他的人,安弗烈第一次放弃了自私,真心的为一个人着想. 
阿软始终没有质问一句,只是缓缓掏出了那快鲜红的帕子,慢慢的走向牢房,轻颤着将那帕子叠好,从栏杆中间放进去,端端正正的摆在地上,然后猛的退回去,转身抱住二爷的腰,把脸抵在他肩头. 
安弗烈看向二爷,眼中有些酸楚,二爷坦荡的目光中写满了坚定. 
"王爷请保重,您会逢凶化吉的."二爷对落难的安弗烈竟有些怜悯,发自真心的说. 
"托你的福,好好待阿软!"安弗烈的话像是一声叹息,让人心酸. 
"我会的!"二爷话音未落,阿软的抽泣声就兀突的响了起来,想是他忍不住了. 
安弗烈不忍,转开视线,却瞥到了尔淳,他竟然在流泪,默默了流了一脸的泪水,安弗烈愣了,他哭什么呢,现在一切如他所愿了,他就快看到自己死了不是么? 
安弗烈目光中的疑惑刺痛了尔淳,他的自尊好像被撕扯的干干净净,一直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然后是自作聪明,到头来报复了一个没把他放在心里过的人,受尽了屈辱也没有得到快乐. 
尔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想逃的冲动,一个人转身跑了出去. 
"尔淳~"二爷喊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阿软?"二爷转头看着阿软,看他是要多留一会还是就此出去. 
 
"走吧."阿软抹了泪,不敢回头看安弗烈,直往外面去追尔淳了. 
"王爷保重!"二爷说完也追了出去. 
安弗烈愣在那,满脑子都是尔淳含泪的眼,那样的复杂难懂,难到他到了现在仍对自己存着爱意么? 

阿软无法原谅安弗烈的所作所为,却仍然担心他的性命,决定和二爷一起等皇上的定罪. 
尔淳后悔了,当初只想报复安弗烈,却从没想要了他的性命,谁知国舅爷一心要弄死安弗烈,尔淳想挽回也使不上力了,他只能偷偷放了酉青,至于泄露杀害大朴的那几个仕卫,一并杀了. 
终于等到了圣旨,皇上也并未全糊涂,念在皇家人脉已少,免了安弗烈的重罪,留了些余地,发配到远在北方的奉城. 
圣旨已下,国舅爷心知断难改变了,可又不甘心,于是,想趁安弗烈没走远,在途中半路截杀,以绝后患. 

清晨,京郊,阿软和二爷将安弗烈送上了马车. 
安弗烈坐进车中,掀开了帘子,看向一路默默无遇的阿软. 
"阿软,你要保重!"万语千言只化成这一句. 
阿软抬起头,含着泪的眼蒙着痛楚,咬着唇,点了点头,又将头垂了下去. 
"王爷也请保重!"见两人间气氛沉重,二爷就替阿软开口. 
"请好好待阿软,只求有朝一日阿软不再怪我,你能带他来看看我."安弗烈盯着阿软,满心的愧疚,为了续与弗砾的旧梦,终于还是伤了阿软的心, 
若是没有对弗砾的那段情,他仍是会爱上阿软吧,也许那时纯粹的爱阿软这个人. 
阿软低垂的脸上滑落了两行热泪. 
"好,一定!"说着二爷握住了身边阿软的手. 
安弗烈眼神片刻暗淡,盯着阿软,微张了嘴却没说出话来,又是一阵沉默. 
"起程吧."突然下了令;安弗烈转回了头,放下了帘子. 
车队开始前行,阿软突然捂着脸,失声哭了起来. 
二爷看着阿软这样,似有些嫉妒,一把将阿软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