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握天下_派派小说
“这般情势,只怕齐朗和祖父当时也没料到!”倩仪笑说。
“是啊!他们错算了陛下对云贵妃和三皇子的信任!”谢清淡淡地摇头轻叹。
倩仪受不了地瞪了他一眼:“我说,你学谁不好,倒学齐朗说话留三分,想说什么就直说,我不喜欢猜谜!再说,我们是夫妻,好不好?”
谢清也受不了地看着她苦笑:“听没听过‘群龙无首’?只要没了目标,再大的势力也只是乌合之众!”
倩仪还是不太明白:“可云贵妃不是已经被……”她忽然住口,看着谢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们睡吧,倩仪!”谢清也不多说,解衣就寝,轻轻搂住仍处于震惊中的妻子。
尽管云贵妃被废,但隆徽皇帝依旧宠爱三皇子,所以,三皇子的生活还算好,虽不能与以往相比,但也不至潦倒不堪,只是日日的惴惴不安仍让人难受,隆徽皇帝见爱子日益憔悴,便与谢遥等重臣商议,想将其遣往封地,刘桑弘本就是云贵妃一系的人,自然不会反对,毕竟,此时京都已经在皇后的掌控之下,尹朔为人正直谦和,不愿涉入皇家内部的事务,隆徽皇帝最担心的是谢遥的态度,不过,谢遥只是说:
“陛下的长子、次子尚未前往封地,单遣三皇子似乎不妥,不如将三位皇子一同遣往封地,也好让年长的皇子尽早熟悉情况,以便日后辅弼太子。”
隆徽皇帝自是无异议,很快便将旨意发下,让三位已经封王的皇子前往封地。
对三位皇子而言,这不是什么好消息,元宁《皇律》明文规定:皇子一旦离开京都,未得圣旨,不得擅离封地。虽然,名义上,是前往封地,实际上,与贬谪无异;而且,皇子在封地内并无任何权力,除了享受大部分的赋税外,封地内的所有事务都由皇帝派遣的官员负责,而那些官员往往还身兼监视之职,所以,皇子在封地的日子也不是十分自由,只是,既已离开权力中枢,危险自然也就少了很多!许多不想卷入皇位之争的皇子,往往在行冠礼之后,即请旨前往封地,也算自在逍遥。
紫苏当日就知道了这一消息,面上虽不动声色,可她心中却明白,自己又赢了一回!抱着年幼的儿子,她心情很好地逗着儿子。
“娘……娘娘……”三岁的阳玄颢口齿还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乖巧的声音仍让紫苏开心极了。
“快点长大哦!我的颢儿要快快长大!……”那样才能保护自己!紫苏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只是放在心里。
“皇后娘娘,永宁王妃与谢太守夫人求见!”当值的内侍在殿外禀告。
“快请!”紫苏惊喜万分,一边将太子交给乳娘,一边起身往外迎,伺候的宫人都吃惊不已,因为平常即使是皇帝,紫苏也只是按礼制起身迎候而已。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永宁王妃与倩仪都依礼参拜,紫苏笑着让她们免礼起身。
“倩仪表姐,大喜之事也不通知一声,嫂子都在本宫面前抱怨不知多少了!”一落座,紫苏便先指责了一句。
倩仪明白她在开玩笑,便摆出诚惶诚恐的样子,道:“娘娘,请您明鉴!《女德》有言,‘事父母以孝,事夫君以敬,唯顺而已!’深闺之中,父母之前,简礼已决,臣妾岂敢出忤逆之语?况且您尊贵无比,岂能随意惊扰?”
紫苏笑出声:“倩仪表姐,几年不见,你连《女德》都背得出来,看来舅母果然是调教有方!嫂子,改日一定要好好请教一番!”
永宁王妃笑道:“据臣妾所知,将《女德》抄了百遍之后,尚无不记得内容的人!”
“真的吗?”紫苏问倩仪。
倩仪点头:“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她!”眉目间有些淡淡的怨。
紫苏与王妃都是聪慧之人,也都明白其中的渊缘,相视一下,两人都有几分内疚。——倩仪并非正室所出,只是其父与一青楼女子一夜风流的结果,只是,那女子生下她即病逝,托人将其交给其父,幸好,倩仪与其父极为貌似,再加上当时其父身边的爱妾也很喜欢她,才以那名妾室之女的身份留在杜家,紫苏口中的“舅母”自然是杜家的正室夫人,为人严谨、那夫人只有一个儿子,听说此事后,说倩仪出身不佳,应严格管教,以免辱没家风,摆出家训,要教养倩仪,不过,当时倩仪的养母正得宠,也就不了了之,后来那个妾室病故,其父便将其送回汜州交给正室。
“皇后娘娘,”永宁王妃岔开话题,“王爷想在京中多留些日子,只是兵部催得紧,您能不能向陛下陈情,说明一下?”
紫苏倒没回答,说了另一件事:“大哥的那房小妾怎么样?”
“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孩,性格还算柔顺!”永宁王妃说得比较中肯。
“也够有心计的!”倩仪加了一句,也是实话!——夏承正为人厚道,再如何也不会私自纳妾,让妻子难堪,其中必在内情。
“大哥有说什么吗?”紫苏没有说什么,只是再问了一句。
永宁王妃低头,道:“他只关心小郡主!”
紫苏轻笑:“那嫂子就赶快为大哥生个孩子吧!大哥不知会多高兴呢!”
“娘娘的意思是……?”王妃不解。
“大哥还是避嫌吧!上道陈情的奏章,就说为母亲守制!”紫苏说得十分明白,王妃虽有疑惑,但也只得答应。
“嫂子,永宁王府只需要一位女主人!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紫苏淡淡地说明,却也是郑重地要求。
王妃愣了一下,苦笑:“皇后娘娘,臣妾明白。”
紫苏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夫妻之间的事,旁人如何插手?
王妃也不多说什么,笑着起身告退,倩仪却未动,似乎还有事情,紫苏便笑道:“嫂子,去看看太子吧!再待一会儿!”
“娘娘,臣妾有一事不明!”只有二人时,倩仪直言以对,道出自己的的问题,她抬手在空气中划了一个“云”字。
紫苏明白她的意思,微微叹气:“本宫答应陛下了!”
倩仪点头,不再说了,只是凑近了些,低语:“陛下可还召妃嫔侍寝?”
紫苏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语。
倩仪笑了笑,道:“陛下还应保重身体,娘娘要劝劝了!”
紫苏也笑了:“倩仪表姐,你可是越来越贤惠了!”
倩仪只是一笑,说:“陛下将三位皇子分别封于吕州、涿州、汜州,骨肉分离,更伤身啊!听说,陛下还派人去了汜州,要祖父照顾三皇子呢!”
紫苏神色间有些不解,跟不上倩仪的思路,有些许的领悟,但又不敢肯定。
倩仪也不说清楚,和紫苏扯了好一会儿,见王妃回来,便一起起身告辞。
等待,有时能真正清楚事情的真相!
紫苏没有去追问倩仪,只是安然等着某个消息,因为有此准备,接到消息时,紫苏并未慌乱,只是命人准备,她要去太政宫。
——隆徽十七年八月十一,三皇子于前往封地途中,染疠而亡。
PS:看到yuhoo的留言,我特地补充两句:本人不喜欢滥情的人,男主角暂时无,不过有一群出色的男人会出场,不过,不会都与女主角有情感纠葛,如果以是否与女主角有爱情为标准确认男主角,那么,只有一个。
第十三章 火中龙吟(下)
更新时间2005…4…23 21:00:00 字数:0
《元宁史记·;诸王世家》
瑞悼王玄煜,仁宗第三子,端宗太宁元年生于东宫,母良媛安氏,太宁四年,仁宗登基,分封皇长子、皇次子、皇三子为王,王号为瑞,王母有宠,仁宗偏爱于王,有立储之心,王亦聪慧,朝中颇孚人望,然生母低贱,亦闻微词,仁宗未明言于臣,仁宗隆徽十六年,王母贵妃安氏行咒术于帝,废,帝未加罪于王,同年,帝以嫡皇子为储,大赦,隆徽十七年,帝遣获封诸王至封地,未至,王身染疫疠,八月十一,薨,谥“悼”。
因隆徽皇帝身体一直不好,朝臣担心三皇子的病逝会对皇帝产生巨大的打击,便先向皇后禀告。
“欺君之罪,你们谁担?”紫苏冷言,不过,也未太为难他们,“本宫去!你们先退下。”
明知其中有问题,紫苏还是应了下来,倒不是有恃无恐,而是,此事的确与她有关,与其让皇帝迁怒于他人,倒不如自己担下,而且,她也很想知道,皇帝是否真的那么珍惜云贵妃所出的三皇子。
紫苏静静地站在昭信殿外,等候皇帝的宣召,双手交叠于宽大的衣袖内,凝淡的目光投向正前方,却没有看着哪一点,尽管紫苏一向淡漠,可是,所有人仍感觉到此刻不同寻常的肃穆。
孟涛是知道实情的人,也是他建言朝臣暂时不要向皇帝禀告的。
“皇后娘娘,陛下请您进去。”他垂首对紫苏说。
紫苏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来之前,赵全已经查出事情的原委——不过,她什么都没说,走进宫殿。
“你还来做什么!”
隆徽皇帝一见到紫苏,便冷冷地斥喝,同时抓起手边的药盅砸了过去。
不知是紫苏大意,还是她根本没想到,药盅正好砸碎到她的身上,黑褐色的药汁沾染上她的衣裙,她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也未行礼。
隆徽皇帝却还不解恨,将手边所有能抓到的东西全部向紫苏砸去,紫苏略略退了一步,直到他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出手,颓然地倒在床上,才走近他。
“你来做什么?”隆徽皇帝闭上眼睛低语,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臣妾来告诉您,三皇子已染疠身亡,请您节哀!”紫苏低声回答,“不过,看来,您已经知道了!”紫苏的心里不由冷笑,面上却未动声色。
“你答应过朕的!”隆徽皇帝闭上眼睛,轻声地说。
紫苏看着他,平静地开口:“是的!臣妾信守诺言。”
“是吗?”隆徽皇帝反问,大笑着坐起,眼中满是犀利的冷漠。
“你真的有一帮忠臣良将!根本不用你开口,他们就已经将一切处理得完美之极!”他冷冷地开口。
紫苏却未说任何话,任由他对自己发泄。
丧子之痛,有几人能忍受?
但是,现在的她又岂能将一切掌握于手中?
或许该说,有意无意间,她放任了那可能的万一!
可是,为什么不可以?如果他可以对自己下手,自己为什么不能对三皇子出手?更何况,自己根本没出手!
隆徽皇帝冷冷地看着她,心中有万丈怒火,却又无从发泄!
准确地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恼火什么?为了云贵妃吗?从一开始,宠她便只是一种习惯,而非真心,扪心自问,他根本不在乎她,放纵她的所为何尝不是因为她的作为根本就无用呢?为了三皇子吗?也许……毕竟自己一直疼爱着那个孩子,可是,真正让自己有怜惜之情的,似乎还是紫苏生的玄颢,因为,真的很愧疚……
看到紫苏目光中冷淡的嘲讽,他忽然觉得很无力,自己有什么资格指责她?当初,他不是连自己的骨肉都不顾了吗?
——“你退下吧!”最终,他淡淡地对紫苏如此吩咐。
紫苏默默地向他行礼,退出昭信殿。
孟涛送走皇后,便立刻走进昭信殿,看到满地的狼籍,并没有惊讶,只是吩咐外面的宫人进来打扫,自己则将一些凌乱的物件放回原处。
“孟涛,准备一下,朕要去天华寺。”隆徽皇帝忽然下令,并立刻起身,孟涛一惊,手中的东西又掉了一地,不过,他很迅速地回答:
“是!”随即服侍隆徽皇帝更衣,让宫人准备御驾。
“陛下,您的心绪甚乱,佛祖也无法平息您的心境吗?”了明大师双手合十,立在隆徽皇帝身后,满殿的华严圣众,亦无法让隆徽皇帝感到如平常一般的安详。
“朕的执念终是无法消除。”隆徽皇帝从佛像前起身,自嘲地对了明说。
了明对世事早已是洞若观火,对此,也只能宽慰他,道:“陛下乃是一国之主,心中自然有无数的执念,若是全然消除,元宁也就国将不国了!”
“慈悲筏济人出相思海。”隆徽皇帝苦笑,“朕还是出不了这无边的苦海。”
了明宣了一声佛号,道:“陛下当为先去者幸,您如此牵念,只会为其再造孽债,别无他用的!”
隆徽皇帝摇头:“丧子之痛,并非如此即能平息的,何况……”
了明无法回应他的话,只能重复地吟诵大悲咒。
“让朕一个人待会儿吧!”
静静地坐在佛像前,隆徽皇帝面对庄严的佛像,轻声低语:“朕必须找回失去的平衡,才能真正看清迷雾中的道路。”
“朕首先是元宁的皇帝,朕必须为元宁找到一条真正的前进道路!”
他必须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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