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握天下_派派小说
夏承正是掌兵的人,他已经不去想朝廷的事情了,反正,现在,他要对燕州动手了。
紫苏知道这事便苦笑:“还真是乱七八糟了!”
赵全不敢答话,叶原秋同样垂手低头,殿内只有紫苏低沉的笑声。
“把事情了结掉吧!”紫苏闭上眼,“叶尚宫,去问问燕妃的情况。”
“是!”叶原秋退了出去,赵全抬头看向紫苏,紫苏沉默了一下,对他道:“你去齐府与谢府,把这事告诉他们。”
齐朗在谢家,与谢清一起听了赵全的话,两人同时愣了半晌,齐朗缓缓道:“这时间,永宁王该动手了。”
赵全低着头,当什么都没听到。
谢清手里本就拿着笔,听了这话,下意识地在纸上划圈,口中淡淡地道:“陛下会恼羞成怒的!”
不同于之前的刑部定罪,这一次,夏承正动手必是斩尽杀绝,意义截然不同。
“镇北大将军本就有便宜行事的特权。”齐朗答得冷漠,仿佛那不是血流成河的杀戮,谢清却笑了:“景瀚,你说承正表哥会做到哪一步?”
虽然拥有这样的权力,虽然可以直接处置,但是,从来又有几人敢真的那般做呢?
“别的不一定,肯定会一个家门被承正表哥用来立威。”齐朗轻笑。
“你这么肯定?”谢清放松了心情,搁下笔,故意问他。
“赵总管方才说得分明,首先是风铄的错,可是,风铄与风家必人摘清自己,总是要推到一个人身上的。风家总不会找个姓风的出来顶罪!”齐朗看向赵全,谢清也跟着看过去,赵全只能更深地低下头,不想给这两人留下话柄。
谢清没再抬杠,有些懂齐朗意思了,笑着道:“赵总管认为风家会把谁推出来?”
赵全被这话一惊,诧异不已地抬头两位相爷。
齐朗的语气温和:“其实也不一定非要等风家的行动,赵总管认为呢?”
赵全本以为,紫苏让他来通报这两人只是想让他们有个准备,但是,很显然,他想错了!想想也是,紫苏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兄长承担那么大的责任?
要给永宁王减轻责任?怎么办?
赵全头上开始有冷汗了——当然是在永宁王的奏章到之前,让所有人都不得不相信燕州世族通敌!
这件事只有他能办!
齐朗和谢清已经明明白白地表示——人选由你负责!
相应的,责任也得由他担!
不过,此时此地,再大的责任他也得担下来,否则,他就不用出谢府的门了!
想了想,赵全不得不说:“兵部车驾司员外郎朱珍是燕州军出身。”
说完,赵全便要告退,但是,齐朗淡淡地一句:“其它亦要劳驾总管大人了!”他不得应下,告退自然也没有说出口。
齐朗与谢清对官员的身份来历虽谈不上了如指掌,但是,要害部门的官员总是清楚的,这个人选要赵全提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相关的证据需要赵全去布置。
赵全不能不紧张,此时此刻卷入朝政纷争之中,恐怕没有一个人能说保得住谁,但是,身不由已说得便是他这样的情况。
这是补上周五的量,今天的更新会在下午。
第三十章 高山流水(下)
更新时间2008…1…7 16:56:00 字数:0
《元宁实录&;#8226;顺宗卷》
崇明十四年四月二十九,帝秘谕议政厅稽司部戡兵部。
议政厅稽司部是个很低调的部门,一般也没有人愿意与之打交道,虽然是议政厅的属部,但是与六方馆一样,只有皇帝能调动他们,他们只负责一件事,清查事实。
稽司部清查时,从不动用刑罚,但是,从没有人愿意回想被审查的经历。不过,一直以来,也从未有人指责过稽司部,因为,动用到稽司部,就意味着事情与通敌叛国有关系,这种情况,再过激的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
阳玄颢的这道谕旨一下,意味着兵部上至正二品的尚书,下至不入流的书吏,全部被稽司部隔离监管,直到确定事实。
兵部是何等重要的地方,即使各方的报告都说,兵部中有人通敌,阳玄颢也不得不慎,与齐朗等人商量之后,仍然只能秘密行事,连包围兵部、隔绝内外都是以边关事务紧急为由进行的,稽司部是个效率很高的部门,不过三天,就查清了事实。
齐朗也是到这时才知道稽司部的人居然都是内侍。
“有什么人比内侍更清楚折磨人心的伎俩?”紫苏对他的吃惊反而有些不解,“我以为你应该能想到呢?”
齐朗的脸色并不好看:“我本以为本朝并无太平阁之设?”
紫苏皱眉:“景瀚,你言重了!”
齐朗不语,等她的解释:“稽司部只是一个工具,只负责审查,而这种审查的困难如何,你也应该清楚,不能在情况未明的时候动刑,更不能伤及性命,你可有更好的办法?”
齐朗无言以对,紫苏明白他的想法:“稽司部没有任何权力,只能接受指令清查事实,而且,除了皇帝,没有人知道,哪些人才是稽司部的人。与太平阁差得太多了!”
不得不承认,如果阳玄颢没有下旨,连齐朗自己都不记得议政厅还有这么一个属部。
至于方才的言辞,纯粹是朝廷官员对内侍涉政的天然反感。
其实,正是因为稽司部这种绝对中立客观的立场,才会让事情如此顺利,换了任何的朝廷官员,都不免因牵涉燕州而犹疑。
稽司部查出的情况是,朱珍的确外泄的兵部情报,但是,并非通敌,那些情报被送回了燕州,至于通敌一事,需要在燕州进一步调查。
阳玄颢的谕旨还没有发出,夏承正的奏章便接连地到了。
第一份奏章是说燕州军大统领守印不善,燕州有通敌之嫌。
第二份奏章是说风铄之妻为刘氏女,印记系其擅取,夏承正以镇北大将军所领之天子剑斩此女,并查抄刘家。
这两份奏章到京的时间相隔没超过一天。
第三份奏章则是隔了三天才到,说的是,夏承正已下令燕州戒严,并将燕州军中世族子弟全数羁押,同时呈上了查抄刘家所得的部分文书。
就像谢清说的,阳玄颢是恼羞成怒了,他对燕州一再的宽容在此时分外显眼,无异于羞辱。前两份奏章尚可,夏承正的第三份奏章,几乎就是在说,燕州世族有半数参与通敌一事,而且,未参与的家族未必不知情,却无一上报朝廷。
这是一个讽刺,相较于燕州的荣誉,这就是一个讽刺。
燕州在用元宁的利益换取自己的利益。
很聪明的构想——只要恢复燕州的边境状态,燕州的特权自然可以恢复。
想法没有错,但是,很显然,没有执行好,或者说,古曼没有配合燕州。
云家正是参与的家族之一。
得到这消息,云沐雪受惊之下,流产了。
阳玄颢在暴怒之中,谢纹叹了一口气,吩咐:“等陛下平静些,再请曲总管禀报吧!”
云沐雪的情况却不太好,当天夜里便出现了大出血的症状,谢纹不得不让人立刻通报皇帝,阳玄颢虽然震怒,虽然不悦,但是,还是很快便来了,谢纹与尹韫欢参礼迎接,却只得到一句:“免礼!”
阳玄颢没有多说一个字,径自便进了云沐雪的寝殿。
失血令云沐雪的脸色看上去十分苍白,连双唇都没有一丝血色,脆弱得令人心惊,阳玄颢的心仿佛被用力攥了一下,痛得不可言喻。
“沐雪……”
云沐雪没有任何回应,事实上,刚刚被灌进救命药汁的她已经睡着了。
太医不敢让皇帝离开,幸好阳玄颢只是坐在床榻旁,静静地握着云沐雪的手,并未影响针灸的进行。
直到天色微蒙,太医们才收起针具,回禀情况:“启禀陛下,燕妃娘娘已无性命之忧。”
阳玄颢说不出话来,只是疲惫地点头,谢纹在一旁吩咐:“那就好,请太医开方吧!”
三名太医行礼之后,退到侧殿开方,谢纹也离开了一下,验方之后命人取药,阳玄颢守了一夜,但是,也不能再逗留,回到太政宫,他才想起来问曲微:“怎么会这样?”
曲微小心地禀报:“燕妃流产的事报来时,陛下正在与兵部诸臣商议事情,奴才不敢打扰,后来,情况危险了,奴才……”
“朕不是问这些!”阳玄颢打断他的话,“朕是想知道,怎么流产会这样危险?”
曲微低着头,回答:“陛下的子嗣少,所以可能不清楚。奴才听说,女人生孩子便是走一趟鬼门关,流产应该也是危险的,因为流产而送命的事情,奴才没入宫时就听过不少。”
“是这样吗?”阳玄颢摇头,“曲微,这个孩子没有了也好,不是吗?”
这句话将曲微与所有宫人吓得跪倒在地,不敢应声。
阳玄颢此时无心纠缠此事,也无力去查清真相如何,就像他说的,“这孩子没有了也好。”
“让皇后好好照顾燕妃!”阳玄颢按着自己的额头,语气十分疲惫。
宫中的人都是十分敏感的,皇帝流露出的冷淡是个十分清晰的讯息,即使是考虑朝廷上的状况而不得不如此,也足够令后宫上下开始小心地察看风向。
云沐雪的处境尚可,但是燕州籍的其它妃嫔却是首当其冲。
尹韫欢从来不问下面人如何行事,谢纹要照顾云沐雪,都没有理会这样的事情。
谢纹与尹韫欢都是极有节制的人,对待顺境不会过份得意,对待逆境更不会怨天尤人,但是,很显然,并非所有人都能如此。即使是生长在战事不休的燕州,也并非所有人都能拥有坚韧的心性。所以,谢纹听到宣执厅执事禀报,一名宫女被后宫责打立毙,不由愣了一下。
“……是说被后宫亲手打死了吗?”谢纹好半天才回神,看着面前的执事内官连连点头,本来就皱起的眉头就更紧了。
“按宫法当如何?”谢纹微微侧身,询问身边的宫人,刘顺在宣政厅当过职,比其他人清楚,见没有人回答,又见皇后神色茫然,是真的要答案,才上前一步,轻声地回答:“回皇后娘娘,凡宫内诸侍执事有失或处事有过,皆付有司定刑,涉身命者,报中宫决。”
元宁皇朝不允许擅取人命,即使是奴婢,主人也不能随意伤害其性命,皇室为天下表率,这一点执行更为严格,宫人一旦有过失,都须交内宫执事处置,主子是不能随意动手的,而且,若是刑罚会伤害到性命,或者导致残废,都须由中宫裁决。
谢纹对他的回答叹了口气:“否则呢?”
刘顺不敢随意地发言,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奴才不知详情,但是,视故意与否,处罚不一。”
谢纹这会儿也回神了,点点头表示明白,宫法在对待妃嫔的问题上,处罚的尺度完全由裁决掌握,就这会儿,她已经想起几例类似的事情,处置的轻重却判若云泥,从最轻的训斥自省到最严重的被废黜,实在是很难找到标准。
想了想,谢纹还是道:“先收禁吧!”
执事立刻遵命,行礼退下,带人将那名后宫关押到宫中的禁狱。
例行的请安时,谢纹没有向紫苏禀报这件事,处罚后宫是皇后的权责,便是问了,紫苏也不会答。这么多年下来,她已经足够了解这位太后了。
紫苏果然没有询问,只是问了云沐雪的病情,最4后轻描淡写地说:“既然是皇帝交代下来的事情,皇后可是向皇帝亲自回禀的?”
谢纹一怔,自从上次云沐雪降位以后,她很有自知之明,尽量不惹阳玄颢的关注,怎么可能亲自回禀?
“应该亲自回禀的!”紫苏轻笑,拍了拍谢纹的肩,起身离开。
谢纹与后宫行礼恭送,待紫苏离开了才起身。
尹韫欢离谢纹最近,自然也就听到了太后的话,眼中眸光一转,便低头掩去所有神色,默默随皇后离开慈和宫。
谢纹坐上肩舆,深吸了一口气,吩咐:“去太政宫!”
宫人没有犹豫,躬身答应,一行人往太政宫行去。尹韫欢与其它后宫目送皇后离开后,才各自离开,没走几步,就听一直在旁边不言语的华妃唤自己:“贵妃娘娘,妾想与您商量件事情。”
出身王氏的华妃是二月上晋的妃位,素来是不争不压的谦和性子,颇有才情,与尹韫欢倒是谈得来,因此,尹韫欢便停了步,转身笑问:“何事让华妃如此着急?”离开慈和宫自可随她去启祥宫商量,何必如此着急,不似她的性子了。
华妃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得不说:“是这样,安庆昨儿见着了一样东西,十分喜欢,可是……”
尹韫欢明白地点头:“是什么?我的吗?”
“是……”华妃那样的出身,从小就被教育着只能接受,不能索取,自然心中尴尬,但是,为了女?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