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握天下_派派小说
“娘娘?”从未见她半途停下工作,赵全不禁惊呼出声。
“哀家累了,想出去走走,你们不必跟了!”紫苏毫不犹豫地下令,起身走出中和殿。
赵全只得停下,看着紫苏走出去,心中猜测她是怎么了。
紫苏并没有走多远,只是迎着寒风,站在太平湖边,寒冷的风让她的心绪渐渐沉淀下来,终于能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心思与举动了。
真的是太累了!
不应该在身心俱疲的时候见他的……
紫苏自嘲地想着——要不然,她怎么会想起那件事,又怎么会对齐朗说那句话?
那不过是一个记忆,一个梦罢了!
一切都与现在的她无关!
收敛心神,紫苏平静地看着已经被毁去的清音水阁的方向,过了一会儿,她便转身离去,不再有任何杂念。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天上、人间还有很多人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怎么能让他们失望?
崇明元年的开始并不太平,隐隐地现出战争的影子,原因在古曼与西格,联盟的两个国家从新年就因为一些边民的无心越界争执不休,本就脆弱的政治联盟更有决裂之势,因为两国都与至略接壤,且都与至略有过战事,从新年的第一天,两国冲突的情报送到宫廷内阁,元宁的重臣就不得放弃与家人的团聚,连夜商议对策。
其实,结论并不意外,也就是保持警戒,防止两国的战事蔓延至至略境内,同时以中立态度对待两国间可能的战争。
“如果谢老知道娘娘的真意,不知会如何想?”正式的商议结束,紫苏留下兄长与齐朗一同用膳,而时间尚早,便先在殿中等着,永宁王开始并不以为意,但齐朗一出口便是戏谑的语气,而且仿佛是计划已久了。
“他什么都不会说的!”紫苏从书桌前站起,永宁王与齐朗也连忙起身,不便再坐着。
永宁王没有说话,他知道妹妹既然留下自己,就一定会对自己有所说明的。紫苏走到挂在书桌左侧的地图前,那是刚才为了向她说明情况而取来挂上的,她认真地看着,永宁王趁此时间疑惑地看向齐朗,齐朗只是回了他一个轻浅的笑容,随后他就听见紫苏问道:“大哥,从军事上看,现在是与西格开战的好时机吗?”
永宁王不禁一愣——难道她想再战?
不是以休养为重吗?
“战略上说,是个不错的时机——只要西格与古曼真的决裂;但是,从战术看,现在开战,供给与兵源都会有问题,毕竟,我们并没有在今年年初开战的准备!”心中虽有疑惑,永宁王还是很客观地回答了紫苏的问题。
“所以谢老才说持观望态度啊!”紫苏笑说,转过身看向兄长。
“娘娘想打?”永宁王猜测地问道。
“有何不可?”紫苏看着他,“去年一战,我们损失惨重,西格与古曼不同,那里有最肥沃的土地,还有我至略最缺少的出海港口,足以补偿我们,不是吗?”
永宁王点头,却没说话,他有自己的考量。
齐朗接到紫苏递来的眼色,了然地开口:“王爷,拿下永昌、平宁,可是至略历代国君的愿望,只要有这两个港口,对至略而言,与海外的交易就再无需假手他人,这个意义,王爷不会不知,以往西格只是中立国,现在,以臣之见,西格比古曼更危险!”
“这怎么说?”永宁王有些不解了。
西格只是小国,但因拥有最多的优良港口,一直垄断着绝大部分的海外贸易,可以说是现在所有国家中最富裕的国家,但于军事上,却一直不强,元宁皇朝也从未将其当成敌人,去年的战争可以说是意外。
“西格很富裕,所以他们支付了大笔的战败赔款,可是,对他们而言,那只是九牛一毛,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所以可以说,去年的战争,损失的是我们与古曼,而西格却根本没有损失,相反,因为进犯至略,无形之中,西格在各国的地位可是提高了不少!”齐朗说得很详细。
紫苏没有任何表示,重新坐到书桌前,对齐朗的解释,她只微微颌首,以示赞同。
永宁王明白了,其实,这些不用齐朗说他就应该明白,但是,因为他对政治并没有太深的认识,所以反应稍稍慢了些,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一直以来,这些事都是由别人负责的,他的心思一向都只放在战场上。——历代永宁王都是如此,与其它世家大族不同,永宁王虽是夏氏的宗主,但是,与政治相关的一切都是由家中的女子过问的,或是太妃,或是王妃,或是郡主。
“娘娘早就想好了,臣自然从命!”永宁王低头行礼,他只要知道该做什么就行了,其他与王府利益相关的一切,是紫苏的事,毕竟当年接下王府大权的是她,而且,一直以来,虽然他们兄妹不是十分亲厚,但是紫苏也从未冷落、陷害他,比起其他一些庶子,他的命要好得多,有些人即使继承了家门,依然没有地位可言——想远了。
永宁王收敛心神,抬起头看向妹妹,记下她的命令。
“大哥,早日让嫂子生下世子吧!”说完一切,紫苏忽然加了一句。
永宁王愕然:“……是!”
“大哥不是很喜欢倩容表姐吗?”紫苏淡淡地说,“好好待她啊!”
“娘娘……”永宁王有些尴尬地开口,却因为紫苏的神色而没说下去。
紫苏的神色有些茫然,但只有很短的时间,她悠悠地一笑:“大哥,有些事不说出口,你永远不会知道答案!别人的心意,即使你再用心,也是猜不全的!不要被自己的心骗了啊!”
永宁王一时竟不知该怎么答,他隐隐觉得这些话不全是对自己说的,不过他明白,紫苏的确是在劝自己,也许其中另有意味,但她是真的为自己着想,所以,他还是很感动的。
“……臣明白了!请娘娘放心!”他低头回答。
“娘娘,午膳已准备好!”赵全在殿外禀告。
“走吧!哀家很久没与大哥一起用餐了!”紫苏笑意吟吟,“还有景瀚也是,新年要和亲朋好友一起过才有意义啊!”
“臣遵旨!”两人虽也很开心,但是,身处宫中,依然不敢失礼,紫苏只能无奈地一笑,随即先行走出宫殿。
“景瀚走吧!”对齐朗,永宁王就不再拘束,随意地笑着唤他。
“好!”齐朗笑着答应,淡笑的眼中已不见刚才些许的失神,“承正表哥先请!”
永宁王失笑:“打从再见到你,似乎这是你第一次这么叫我!”边说,边向殿外走去。
“都大了,哪能再如以往一般!”齐朗跟上。笑着解释,“再说,表哥如今可是永宁王!”
“那又如何?难道以往情谊就能一笔勾销?”永宁王不在意地说,没有回头的他自然没看见齐朗眼中一闪而逝的怔忡之色。
两人陪紫苏用过午膳才离开皇宫,在宫门前,永宁王叫住齐朗:“景瀚,你就一个在京都,今天到王府来吧!反正王府也就几个人,冷清得很!”
他很诚挚地邀请,齐朗也不好推脱,很爽快地答应了:“那我回去换一下衣服,总不能穿着官服就去吧!”
“那我就在王府等着你了!”永宁王笑说。
“如果永宁王府的‘碧酿’也在等着就更好了!”齐朗说笑。
永宁王也不是吝啬之人,笑道:“景瀚想喝,我命人取出一些就是!”
“那就多谢了!”美酒佳酿,齐朗乐得接受,也就不推辞了,“我随后就到!”
“好的!”
两人便在宫门口分手。
永宁王并未食言,齐朗到王府时,一壶“碧酿”已经打开,正等着他来。
“王爷果然大方,难怪军中上下皆愿为您效死!”齐朗笑言,眼神却是很认真。
王妃不在,桌上只有一壶酒,齐朗自然明白永宁王心中还有疑问,而且正等着自己说清楚。
“本王知道你和娘娘一定做了周密的计划,而且目标恐怕还不只是西格,但是,这个时候让本王领兵出征,娘娘身边可就没有亲信可用之兵了,万一有事,娘娘如何自保?”永宁王很是认真,他并不笨,不会看不出此刻并不安稳。
齐朗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不禁愣了一下。
“本王不想知道你和娘娘的计划,但是,景潮,你实话实说,娘娘可做好防范了?”永宁王看着他,只要一个答案。
“如果我的答案是否定的,王爷有何打算?”齐朗已恢复正常的神色,笑着问永宁王。
“我会想办法留下些人给你!”永宁王回答。齐朗笑着摇头:“我知道永宁王府在兵部的势力,但是,王爷能保证这些人事调动不会被人觉察吗?”
“……”永宁王无语,他自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事先的防范已经被人张扬出去,那对手难道就不会想到应对克制之术?王爷,您无须忧心,只要您将胜利献到御前,您的任务就完成了!”齐朗隐晦向他承诺。
“是这样吗?”永宁王看着他,有些犹豫。
齐朗自己动手斟了一杯“碧酿”,一口饮尽,目光转向窗外——不知何时,天空已经开始降下大雪。
第八章 浮云流水(中)
更新时间2005…5…7 20:57:00 字数:0
面对永宁王的犹豫,齐朗笑了,永宁王看着他的笑容,眼中仍是方才的疑惑,永宁王知道自己从来都看不清他们的笑容,因此,他也就从费心去猜测,“这是很正确的态度”——他的嫡母永宁太妃曾经这样赞许,身为庶出的世子,夏承正与齐朗、谢清交际时总是十分谨慎,也鲜少真正表露自己的意思,毕竟在世族的身份区隔中,一般情况下,嫡庶比门第更重要,因此,与在军的意气风发不同,在王府,在京中,在朝廷,他大多是沉默地等待别人告诉他事情的进展,这般出言询问已经是超出他的底线。
“王爷,你可以放心,景潮对永宁太妃有承诺!”齐朗淡淡地说出许诺之言,夏承正虽仍是不解,但是也明白一切应是无碍了。
“填平湘岸都栽竹,截住巫山不放云,天若有情天亦老,摇摇幽恨难禁。瞻云望月,无非凄怆之声,弄柳拈花,尽是销魂之处。惆怅旧欢如梦,觉来无处追寻,芳草归迟,青驹别易,三叠阳关,唱彻古今离恨,虚窗夜朗,明月不减故人,虽盟在海棠,终是陌路萧郎。”齐朗轻声吟颂,这是圣清皇朝孝仪公主所作的一首曲词。
“孝仪公主所填的曲词……景瀚怎么想起这个?”永宁王讶异不已,不知他是何意!
“提醒迷茫之人啊!”齐朗戏言,借着淡笑的神色掩饰眼中的失落。
永宁王本也是细心之人,但是因为事情关系自身,心神不免一乱,也就忽略了齐朗不太对劲的模样,他干笑了几声:“景瀚,你也捉弄我啊!”
“不是捉弄,是提醒!”这一次,齐朗正色言道,“承正表哥,不要错过了才去弥补,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我知道!”永宁王点头,但却难掩犹豫的心思,让齐朗忍不住在心中长叹一声,不过,他也好心地劝道:
“承正表哥,你的心思太妃会不知道吗?永宁太妃是何等聪明之人,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为什么不想想,她为何在一堆名门闺女中选择倩容表姐?虽然她是谢老的外孙女,可是,毕竟是无所依靠的孤女啊!”齐朗干脆将话挑明,他很清楚不能和永宁王讲得太深。
“……”永宁王沉默不语。
“承正表哥,我们这些人的婚姻与政治筹码没什么不同,利益交换之外,还能有感情已是幸运,不要太强求了!”齐朗由衷地叹息,他们的婚姻皆是筹码,没有人能逃得过,冷漠的利益互换下能有一丝情谊已是难得,再深的感情一旦与家族利益发生冲突,也只能被子舍弃,从来不会有例外,一份真心而又被双方家族期许的感情绝对是天幸之事,永宁王与王妃勉强可算如此了,因此,齐朗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幸福的。
永宁王无言地点头,他岂会不知这点,他之所以能成为世子,和这门亲事不无关系——谢遥的外孙女、维侯的侄孙女——订下亲事的当月,宗人府认同了他的世子身份,承认他是永宁王爵的继承人。
“王爷,齐朗表哥,可以用膳了!”永宁王妃在门外柔声唤道。
“走吧,承正表哥!独饮伤身啊!”齐朗首先起身,也想借此避开某些话题。
“景瀚,你是不是从未后悔过?”永宁王却未让他如意,忽然开口,说的却是另一件事,也是齐朗不太想听到的问题。
齐朗的手按在门上,整个人都定住似的,但是只有很短的时间,他便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打开门,扬起笑容,对着门外的永宁王妃轻松地说:“王妃娘娘,今天真是叨扰了!王爷,您先请!”齐朗微笑着看向夏承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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