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握天下_派派小说
尹朔自然知道这些事,于是只能无言,紫苏笑道:“尹相,哀家给了一个月的时间缓冲,为的就是让那些人想清楚,说白了,哀家是醉翁之意不酒。”
尹朔不由奇怪,齐朗微笑着为他解释:“奴婢一向是世族豪强的私产,要想查清楚绝对不是易事,将奴婢列入贱籍,朝廷才足够的理由去清查奴婢的数目。”
“原来如此,所以娘娘才让奴婢有一个月的时间议处赎身的事,并且限定赎身的价目。”尹朔不熟悉这些,听了他们,才明白过来。
紫苏也知道,因此只是温和地笑着道:“想限制的豪强的势力,首先要做的自然是知己知彼,说起来,还是尹相的那份奏章起的作用比较大。”
尹朔只能躬身答应:“太后娘娘过誉了。”
紫苏点头,道:“既然这样,有颁诏吧!”
“是!”尹朔与谢清、齐朗同时应声。
“太后娘娘,康将军求见。”内官在门外禀报。
“请他进来吧!”紫苏笑言,“康焓也是前些天刚到京,看来今天能决定的事情不少。”
齐朗与谢清都是一笑置之,并没放在心上,只有尹朔不由紧张,海军的事,紫苏已经交给他负责,可是又没有给予大权,康焓的态度现在可以说是至关重要,尹朔不是没找过康焓,可是,威远侯府的嫡长子近来抱恙,侯府根本不接待客人,他自然见不到一直住在侯府的康焓了。
谢清见康焓进殿后,中规中矩地下跪请安,随即便直入主题,不由想到齐朗对康焓的评价:“行军打仗永宁王也未必能出其右,可是论起为人世故,他就太差了,只是忠诚谨慎,的确是可用之材。”比起永宁王未战先立不败之地的作战方式,康焓更加不按章出手,为了取胜,更是无所不用其极,但是,离开战场,康焓便很少再多想,认理不认人是他的性子,也正因如此,讲起海军的事,他是毫无转寰地对尹朔的建议对立。
“康将军似乎认为海盗是很值得学习的!”尹朔气急败坏地反击,“元宁皇朝是泱泱礼仪大邦,上次,与普兰交战,居然用以海盗行径,如此不耻之事,难道还要再做吗?”
康焓却没有动怒,只是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道:“尹相认为礼仪大邦就应该任由将士做无谓的牺牲吗?恕末将不敢苟同,在末将看来,战法没有贵贱之分,只有成败之别,兵者本就是诡道之术,如果有必要,让海盗袭击他国,免去正式交战之名,也未尝不可。”
尹朔不由皱眉,正想反驳,紫苏已经开口:“的确如此,可惜,元宁鲜少有海盗。”这番话紫苏是笑着出口的,也就带了几分调笑的意思,尹朔自然只能陪笑,发作不得。
出身世代将门,紫苏自然认可康焓的想法,两国交战没有卑鄙之说,只要胜了,任何人都无话可说,紫苏在乎的只是元宁是否能立于不败之地,进而取得胜利,仅此而已,一切手段都是为此服务的。
“尹相的想法并非没有道理,可是,不是时候。”紫苏阻止了两人还想争辩的打算,“哀家没有太多的财力、人力来建设海军,大战初歇,举国上下都有要用钱的地方,海军又是初建,哀家却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你们去摸索,以灵活机动配以远程火力,花费要少些,也更有效,不要说海盗行径,从来,海盗都是剿杀不尽,仅此一条,就足以让人佩服了!”海军一事就此定论。
“但是,康将军,”紫苏转头又正色告诫康焓,“你是经略南疆军务的大将军,一言一行都是朝廷的典范,很多话是不能脱口而出的,哀家不希望外政厅因为你的关系,而焦头烂额,你明白吗?”
“臣知罪。”康焓一时没弄明白太后的意思,但是请罪是不会有错的,毕竟太后同意了自己的意见,这一点便足够了。
紫苏微笑,示意齐朗等一会儿与他说明白,齐朗了然地低头。
“年前能决定这些事,哀家也就可以过个好年了!尹相,韫欢再留几天吧,哀家会让她回家过年的。”紫苏微笑着转开话题。
崇明四年的结束很平静,可是,谁也不知道将要开始的明白会掀起怎么样的倾天巨浪。
第十章 波澜初起(上)
更新时间2005…7…2 12:15:00 字数:0
《元宁史记·;后妃列传》
仁顺皇后谢氏,名纹,曾祖议政首臣谢遥,祖父谢泉,父谢满,俱未进仕,册后礼前,授其父三品散秩大夫,弟谢栉,过继堂叔谢源,入谢氏宗谱,后为谢氏旁系,家境清寒,然后生性坚毅平和,于后宫之中恪忍自重,仁宣太后爱之,崇明五年入宫,初授婕妤,秩正四品,崇明七年,顺宗皇帝奉母后慈谕,以谢氏正位中宫,六月二十二,于元仪殿行册后大典。
正月初一,阳玄颢必须登坛祭天,为一年的国泰民安祈祷,虽然年幼,可是,毕竟做过五年的皇帝了,一切礼仪早已烂熟于心,紫苏也第一次没有陪同前往,而是留在了宫中。
皇宫中还是相当平静的,只有两位主子的皇宫也不会有太多的事情,真正能算大事的只有一件,慈和宫空缺许久的掌印尚宫终于确定了,尚仪叶原秋升任掌印尚宫,这份任命在许多人看来,只是一份很普通的任命,可是,对赵全来说,却是很严重的事情,因为紫苏事先并没告知他。
自己是否失去了太后的信任?——赵全无法不担忧,尽管紫苏再次加重了自己的权力,可是,那始终无法抵消失去信任的损失,于是,从知道叶原秋成为尚宫之后,他便一直留在紫苏身边,紫苏似乎也明白他的想法,但是,只是似知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在意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见紫苏并未让自己退离,赵全暗暗放心了些,也明白,紫苏只是在警告自己,可是,他也无法确定紫苏是否还会信任自己。
“太后娘娘……”见紫苏搁笔,赵全才不安地开口,同时恭敬地递上手帕,紫苏安然地接过,一边擦拭着手,一边对他说:“赵全,你去谢相的府上走一趟,将上个月刚进贡的那支景窑双耳青瓷瓶赐给谢相的夫人。”
赵全一愣,不知她是什么意。
“多看少说。”紫苏又交代了一句。
“是!”赵全定了定神,低头应承。
虽然不清楚紫苏要他去谢家的原因,但是,赵全很确定,其中一定关系到某些大事,否则,紫苏用不着让他去赐一件瓷器,即使那是谢清的夫人很喜欢的一件物品。
景窑的青瓷价比金玉,又是太后钦赐,赵全自然被好好地招待了一番,倩仪更是不避讳地亲自请赵全入席,谢家是朝中名门,虽然根基在南方,可是,京中的人也不少,再加上家眷,想不热闹都难,赵全被倩仪拉着,只能做到她身旁,他可是知道,这位谢夫人是说一不二的烈性子,很有几分不顾一切的手段与心性,与一般的贵妇大不相同,他自然不敢驳她的面子。
坐下之后,就见这一桌人很少,除了倩仪便只有一位少妇、一名十岁上下的女孩和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两个孩子眉目间有七分相似,都是清秀温顺的样子,正看着,就听到倩仪微笑着说:“赵公公也来得巧。这位是我们谢家的三少夫人,今天,是这男孩过继到三房的大喜之日,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热闹。这是他姐姐。”
赵全这才恍悟,忙向少妇问安,他掌事已久,自然知道谢清的三弟自幼有疾,过继男孩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却不知那个女孩为何也在此,可是倩仪也只是这么一说,下面就不讲了,再想起太后的吩咐,赵全也就默默一笑,与倩仪应酬。
只是家宴,谢清也没有久留,谢清刚走没多久,就有一个丫环走到倩仪身边悄声说了些话,倩仪点头之后,便笑道:“赵公公,你是忙人,我们也不敢留您……”话未说完,赵全已经明白,笑道:“谢夫人客气了,在下也正想着怎么向您告辞呢!太后还等着回话呢!”
两人随即又客套了一番,倩仪才命家人领赵全出去,无论赵全多有权势,毕竟是一个宫人,倩仪当然也不可能相送。
领路的家人一直沉默不语,赵全也是做下人的,自然明白规矩,只是跟着对方绕过重重院落,谢府占地广大,毕竟是三朝重臣的府邸,因此,赵全虽然发现走的不是进来时的路,开始时也没有起什么疑心,直到发现方向不对,才警觉地停下。
“赵公公不必担心。”刚停下,谢清的声音已经响起,赵全看到谢清一身便服站在一间雅居门前。
“谢相安好。”赵全低头行礼,谢清也不在意,转身道:“本相还没有答谢赵公公的奔波辛苦,请进吧!”
如果说,在谢清与齐朗两个人,赵全要选择得罪一人,那么,他一定会选择齐朗而不是谢清,原因很简单,得罪了齐朗,虽然会被封杀得永无出头之日,但是,多少还有一条活路,即使是生不如死的活路,而得罪了谢清,那么,只能说在被他折磨得求死不得之后,哪一天,他没有兴致了,你还是要在痛苦中死去,这是赵全查过两人的过往而得出的结论,这也是他敢对付郑秋的原因,因此,他忙笑着谦让:“谢相言重了,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清已经走进雅居,摆手示意他进来,赵全不敢耽搁,跟着他走进雅居,同时小心地关上门。
雅居里没有桌椅,只有一排排整齐的古玩架,虽然摆放得十分不经意,可是,却更是最合适的位置,也看得出上面的珍品器物都有好好保养。
“这里是家父在世时消遣时光的地方,我是不懂这些,一直是下人在管,赵公公来一趟也是少有,喜欢什么,尽管说。”谢清不在意地一边在古玩架间漫步,一边笑说。
赵全笑道:“谢相真是大方,只是,在下也是粗鄙之人,只怕会糟蹋了你的好意啊。”
这话是真的,这间房里的器物无不是有市无价的珍品古玩,从上古的黑白陶瓮、青铜礼器到前朝的书画、漆器、釉碗,金玉反倒难寻,只有一件镶嵌红色宝石的赤金手环,一套九个,样式别致,不像是常见的样子。
“这个,据说是圣清皇朝的一件皇室收藏,家父考证之后,认为这是从海洋的另一端传入的,算是一件纪念品,不值什么,赵公公若是喜欢,便拿去吧。”见赵全盯着那九个手环看,谢清便扬手笑道。
赵全一惊,随即笑道:“谢相还说不懂这些?”
谢清微笑,道:“是不太懂,可是小时候常陪家父在这里摆弄,自然就记住一两件的来历了。”
赵全点头,很佩服地说:“谢相客气了,只是,太后娘娘严令,内官不得与外臣私相授受,在下实在没有胆量违反,只能心领谢相的好意了。”
听了他的话,谢清唇边微扬,眼底却闪过一丝嘲讽,随手拿起一件东西。
“这是圣清御制所制造的红纹墨盒,世上仅存两件,一件在此,另一件被先帝赐予尹相,赵公公应该喜欢吧。”谢清的话语似乎十分不在意,可是,仍然有着不容忽视的犀利与清冷,赵全几乎是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谢相……”赵全暗暗叫苦,前些天送尹韫欢回府时,尹相的确将同样一件漆器赠予了他。
谢清微笑着放下漆器,走到赵全身边道:“赵公公,景瀚说过,太后娘娘很看重你,你也帮过本相,这里没有别人,本相就提醒您一句,你是太后娘娘的耳目,但是,千万不要以为,可以一叶障目、掩耳盗铃,再说了,有些东西,不是能轻易碰的。”
赵全无语地点头,他还能说什么呢?
“尹相也是,御赐之物怎么能赠予他人呢?若是被监察司的人知道,只怕又是一阵混乱。”谢清随意地笑道,“我这里却是无妨,公公也不必担心太后,若让您空手而归,太后才会怪我不通世故呢。”随即笑出声。
赵全也只能陪着一笑,点头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斗胆了。”
“不知这墨盒……”
谢清会意,扬声道:“来人,送赵公公出府。”同时取下墨盒,却也不交给赵全,而是给了进来的家人,仔细吩咐:“送到赵公公在兴化坊的房子,交给林管家。”
赵全又是一阵恶寒。
见赵全出门,谢清轻笑着在空无一人的雅居中道:“这样,赵全会安份一阵子吧?”
“在他面前说离间之辞,不怕弄巧成拙吗?”靠墙的一个古玩架被缓缓推开,齐朗也边说边走了出来。
“不会的。”谢清不在意地拿起手边的一只黑陶器,“他早已心神大乱,记不记得还是回事,不过,印象还是会有的。”
玩弄人心,这世上还没有人能超过他们。
齐朗摇头轻叹:“尹相也是关己则乱,为了保障孙女,却做错事了。”
“要不然,太后也不会让赵全走这一趟。”谢清笑道,随即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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