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焰战神
「快去救人吧!」
单天波狂喜之后,心智已是一片清明,抱起昏厥的孙子纵身便往西去,身在空中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遥猎与赤炽,似乎此刻所明白的事情,比他一生还要多。
遥猎和赤炽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喂,你的手是不是该把人放下了?」
赤炽本想把织鱼放下,手刚松,这个少女便往地面滑去,意识到她受惊过度,无法控制自己,连忙又抱了起来,却遇上遥猎一双恶狠狠的目光。
「天啊,为什么会这么,为什么会这样……」
红姬失魂落魄的尖叫扰动了人们的情绪,也打断赤炽和遥猎的对视。
他们抬眼眺望,整个靖安府被地震夷为平地,一眼望去再也没有阻挡物,残破的城墙清晰入眼。
忽然,一个阴柔的声音从侧面传来,「那个日子大概快到了。」
赤炽心头大震。先是雪暴,如今又是地震,接下去会是什么,谁也不敢保证,这些都算是自然力量,魅幽羽却把它归入异象前兆。
「也许吧。」
「你觉得人界还能撑下去吗?」
赤炽摇了摇头,如果这样的事情一再发生,不用异族,人类也将面临灭亡的危机。
「什么日子?」
众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两人眼中极度凝重的神色让他们心中大感不安。论实力胆识,赤炽不是小人物,连他尚且如此,可见两人所说之事非同小可。
地震过后,气氛似乎稍稍平复了一点,人们开始思索如何面对如同废墟般的靖安府,有的开始哭泣,有的开始救人,有的准备离开,也有的准备在废墟中寻找值钱东西。
但命运却没有轻易放过这座小城,摧毁了朝日城的强力冲击波,又把平谷、上林等城夷为平地,这匹脱缰野马并没有停下脚步。
「轰隆隆……」
滚雷般的声音响起,人们如同惊弓之鸟般四处窜动,随着风势渐强,赤炽等人都感觉到新的冲击即将来临,脸色勃然大变。
魅幽羽是唯一猜到发生什么事情的人,正因如此,他也意识到这样的灾难绝不是人力所能抵抗,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保命。
「撤!」
有人大叫一声便往西方逃窜,此时的人们思虑几乎僵固,只要有人带头就有无数响应,很多人都往西方逃窜。
而伐越等人也觉得往西,逃生机率更大,但魅幽羽却喝住他们,「不要逃!」
「不要逃?」
「逃不掉的,等下大家找地方趴,一定要贴在地上,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地面,千万记住!」魅幽羽沉着脸望向东方,眼神中也带着惧色,神色却相当坚定。
周围的人都茫然不解,对视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这种时候不逃反而留下来,与常理大相迳庭,但赤炽的一句话却坚定了他们的信心。
「听羽大人的话,大家不要跑,站好,情况一变立刻趴下。」
赤炽虽然对魅幽羽怀有戒心,但他更清楚魅幽羽绝不会拿小命开玩笑,既然他说趴着能活,就一定比逃跑的机会更大。
红姬和织鱼都被吓傻了,一个大喊大叫,一个目光呆滞。
片刻后,风吼声越发靠近,彷佛惊雷就在身边炸开,震得人们耳膜连连作痛。
伐越等人也脸色凝重,暗忖如此声势,可见冲来的力量何等凶猛。
第七集 万里冰封
第三章 浩劫
东方忽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像是丧钟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头,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赤炽等人对视了一眼,意识到还有大祸即将来临,手都摸上了兵刃。
一些刚刚踏出城门、希望逃走的人群,看到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可惜,这也是他们此生最后看到的一幕。
被连根拔起的整片树林遮天蔽日,把天空都染成绿色,其中又夹杂了来自海面的碎冰,来自朝日、平谷等城的破屋、碎石、动物和人的尸体,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阵强风带着前所未有的风声轰鸣而至,靖安府还算高大的城门,轰的一声被推倒,就像推倒一张纸般轻松。
「快趴下!」伐越眼睛一直,下意识大叫一声,扯着身边的盛宣诚和遥猎就往地上趴去。
赤炽早有准备,抱着织鱼伏倒在地,不但用身子压着她,还把冷巨卷成环状包裹住两人,确保不被强风吹起。
素来举止优雅的魅幽羽也顾不得仪态,一个前冲便扑倒在地。
而他身边的那位美人却没有这般幸福,此生何曾经历过这般灾难,早已惊得魂飞魄散,大小便也失禁,浑身上下恶臭难当,可这样还是不足以让上天留下她一条小命。
随着狂风而起,美丽的身影恍若没有丝线的风筝,一转眼就被吹得不见踪影,只留下来那凄厉的惨呼。
「呼——」
伏在地上的人只觉得一声巨吼从耳边掠过,杂物间的碰撞声、风过大地的磨擦声,还有抓起地面废墟的声音……瞬间铺满了整个空间。
整片树林、整座房间、整块比人还大的巨石都在头上飞过,伏在地上甚至可以感觉到整个大地被掀起,整座城在空中飘荡。
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曾经历过这般景象,风力之猛远远超出他们的想像,即便是趴在地上也不安全,许多人一时走神便被狂风吹上半空,在空中那些杂物的撞击下变成一团碎肉,血肉随着强风飞舞,场面极为恐怖。
即便有人逃过空中的杂物,最后还是免不了被风力狠狠扔在地上,顿时变成一团肉泥,这其中除了平民之外,不乏有实力不俗的武士,可惜再高明的武技在这股强风面前也一无是处。
片刻前还热闹喧嚣的靖安府,此时已成了人间炼狱,飞沙走石、鲜血淋漓,到处都是死尸。
赤炽感觉身躯飘飘欲飞,只能用力使出千斤坠,重重地把织鱼压在身下,飞溅而来的碎石和尸体被冷巨所挡,否则他们即便不死也会重伤。
谁也没有说话,一个呆呆地趴在下面,而另一个趴在她的身上,身子完全贴在一起,却没有一丝温馨。
「没事的,别怕!」织鱼无力的娇躯让赤炽充满不安,可是又看不到她的脸部变化,只能用声音鼓励她的生存意志。
一声又一声惨叫回荡在风中,让那些还未平复的心绪再次掀起波澜,就连魅幽羽的身躯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不知道是风动还是心颤。
幸好,呼啸过后不久,一切都安静下来。
静与死寂,这两个字眼可以说是整座靖安府的写照,死里逃生的人们渐渐从地上爬了起来,但他们的面孔依然写着恐惧二字,呆滞的双眼每一次与城内的景象相触都会颤抖。
东面的城墙彻底倒了,西面的也倒了,南北城墙只剩下一半,城内早已被地震夷为平地,而现在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片黄泥地。
数以万计的人散落在平坦的废墟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番景象。
还有人朝西望,那股强风从东方而来,进入内陆三百里还有如此力量,一定会追到更远处,还会有更多人在这股劲风中死伤,或是失去家园。
这时,一阵哭声突然响起。
接着整个城的人都在哭泣,霎时悲声震天,除了魅幽羽这样心若坚冰之人,其他人无不动容,连伐越和盛宣诚也是泪流满面。
「看来还是晚了。」
魅幽羽一眨不眨地看着东方,神情有些呆滞,只有赤炽能读出其中的失落与旁徨。他从未见过鬼人有这样的眼神,感觉就像面对世界末日,再强大的人也无能为力。
「真的要来了吗?」
「我相信。」魅幽羽坚定地点点头,此刻已经没有什么鬼人或是人类,有的只是天地同悲、四海同哀。
赤炽看了看怀中的织鱼。她似乎渐渐恢复了正常,脸色虽依然苍白无血色,但眼神不再空洞,紧紧偎着他一动不动。
「单是这一场风暴,就能杀死百万生灵,自然的力量真是可怕。」
「不对。」
赤炽读出魅幽羽眼中的恐惧,心中一动,小声问道:「难道是两个世界撞击的结果?」
「你没有发现屋子都是朝一个方向倒吗?」
「嗯,都往西倒,也就是说不是地震,而是一股冲击力由东方传来。」
「除了两个大陆之间的碰撞,我想,没有其他原因可以制造出如此恐怖的现象。」魅幽羽叹了口气,即便百万尸人仍然存在,恐怕也会被这股冲击波撕得粉碎。
「不知有多少地方会受灾?」
「这样的力量,恐怕至少还有数百里的土地会受到冲击。」
「青龙国的东部估计都完蛋了。」
「我们能活着已经不错了。」魅幽羽仰望天空,蔚蓝的天际与平时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大地变了。
赤炽忽道:「冲击波之后,真的没有别的吗?」
魅幽羽心头一震,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东方望去。
巨大的冲击对人界大地造成了双重打击,先是剧烈的地震,后是强大的冲击气流,然而,真正的力量并不在海上,而是在冰层之下。
与空中的碎冰带相比,冰层间的冲击速度则相对慢些,力量却是空中的十倍,略为缓慢的冲力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减弱,反而因为挤压而凝聚了更大的爆发力,使得万里冰海一同朝西面推挤而出。
紧贴着冰域的朝日城首当其冲,海岸外的冰层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挤压,又碍于陆地坚强的地层,只能朝地面推动从而释放力量。
刺破海岸的巨大冰块把朝日城下半部分的城池推到半空,然后,被后面涌上来的冰体挤压和冲击,彻底消失在世界上。
而冲上陆地的冰层就像脱缰野马,在不断传来的挤压作用下,冰块一直往西方推进,就像一股巨大的冰潮,不但越过了梅子河,也把平谷县城又洗礼一遍,让那些好不容易从死里逃生的人,再次面对灭顶之灾。
受到地面磨擦的阻力,冰潮的推进慢了些,但杀伤力绝不小,如果说地震是整体破坏,冲击气流是在空中肆虐,那冰潮便是地面的屠夫。
由于挤压的力量不均,冰层上方与下方的磨擦力不同,前进的速度也不一样,冰潮顶部突前,底部微缩,形成一个斜面。
在前进的过程中,冰块不断破碎分裂,形成锐利的冰刺或冰刀,许多人来不及躲避便被刺穿了身躯,没有被刺穿的人则将面对巨大冰体的挤压,大都被卷入了冰潮底部。
靖安府的平静只维持了半个时辰,时间虽然不长,却比平谷等县的情况要好多了,半个时辰足以让人们逃得更远。
但赤炽等人并没有随主流往西方逃窜,没有人知道下一波冲击会是什么,因此西方未必是最安全的地方,与之相比,南方通往定阳的道路更安全,那里地势较高,而赤炽也想藉此机会看一看鹰庄的情况。
休息了半个时辰后,他们便准备往南方前进,此时,城中只剩下被吓傻的人,像游魂一样在城内外乱走。
「真是可怜。」盛宣诚长长叹了口气,一日之差已经天地之别。
「走吧!」
死寂的气氛让众人都不舒服,然而,没等他们离开,东方再次传来奇怪的声音,大地也一直在颤动,只是幅度不像刚才那么强烈。
几双充满恐惧的眼睛相互对视,深知这里再也禁不起更强烈的冲击了,若是再来一场大灾难,被夷为平地的靖安府根本无处可躲。
「走,往西!」魅幽羽当机立断,尖啸一声,身子急速拔起。冲击既是由东来,此时再上定阳已经晚了,唯一的逃生之路就是西方。
赤炽看了一眼怀中的织鱼,又望向遥猎,本想把少女交给他带走,自己留着断后,却发现这个帅气的青年正满头大汗地捂着手臂。
遥猎脸色惨白,似乎被刚才那场劲风所伤,鲜血从指缝间往下流,气血不稳,这样的情况根本无法照顾织鱼。
遥猎看懂了他的意思,拯救织鱼原是他心中所想,可惜现在无能为力,脸上一阵苦笑,「运气不好,被飞来的一把刀砍了一下,暂时没什么大事。」
「还说没什么大事,你气色也太差了吧。」
两人虽然斗嘴争胜,彼此之间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尤其是当大事发生的时候,这种彷佛与生俱来的默契,便会发挥得淋漓尽致。
遥猎苍白的面颊勉强挤出点笑容,温柔地看了看织鱼后点点头,沉声道:「她就拜托你了。」
「伐老大,遥猎伤了,你们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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