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渎
茫然间,她抬头向罗格望去,却见罗格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外衣依然敞开着,春光毕露。她脸上一红,忙转过身去,系好扣子。
过了片刻,她轻叹一声,道:“罗格,你知不知道,你做了。。。。。。做了这件事,我为什么没有杀你吗?”
“安德烈。。。。。。。”
她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道:“以后再说吧。不要再叫我安德烈了,我的真名是。。。。。安德罗妮。”
~第十章 魅惑~
“太阴险了!太卑鄙了!”格利高里发自内心地欢喜赞叹着,它兴奋得发抖,不停在原地打着圈子。
风月第一次感到头痛起来,这个格利高里现在思维简直是太活跃了,看来这个色彩丰富的世界还真是大染缸啊,还是这家伙原来在魔界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知什么时候,一主一仆又躲到了洞窟阴影里,窥探着发生的一切。
“主人,他刚才要您在关键时刻拦住那个大美人的剑,呃,当然,她和您的光辉简直就没法比啊!可是您为什么没有投掷妖莲之矛的意思啊?难道您已经不需要预先在骨矛上点燃妖莲之火了吗?啊!主人,难道您的力量又进步了?”
“我没想掷出妖莲之矛。”
“啊!除了妖莲之矛,难道您又有了新的技能了吗?您可一定要教我,我一直是您最忠心的仆人呢!”
“除了妖莲之矛,在这个距离上,我哪有其它的本事拦住她的剑?”
格利高里一脸的不解,又问:“那如果主人的主人的精神冲击没起作用,她的剑岂不是会刺进主人的咽喉吗?那可是把非常厉害的剑啊!”
“就是这样。”
格利高里脑子一时空白了,“主人的主人岂不是死定了?”
“死不了,他的身体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我会打昏那个女人,然后修补好他的伤。她既然已经杀了他一回,第二次应该下不了手。人类是很奇怪的生物,有时非常狠毒,有时又会特别心软。”
“可是,主人,修补伤口会消耗掉您太多的能量的。我们周围的敌人太多了,虽然您手下有了十多个黑武士,可是若没有了您,那些恶心的东西又会来进犯您的领地的。”
“我会用他的精神力来修补他的伤的。他的精神力反正不大用。”
“可是主人,我怎么觉得还是用妖莲之矛是比较好的选择呢?当然,您的智慧我可揣测不了!”
“用了妖莲之矛,我会再少一支骨矛的。你也知道,想找些可以当作兵器的材料有多困难。我的死镰已经没了,骨矛只剩下六支,当然要省着点用。
“可是!主人您不是满口担保一定能拦住那大美人的剑,他才会冒这险的。”
“不妨先答应着,那女人不是没刺下去吗?好了,今天来了三次,我累了,该回去了。”风月冷冷说完,回异界去了。
格利高里发了会呆,突然跳了起来。
“太阴险了!太卑鄙了!”
它大叫着,几乎兴奋得要晕过去,屁颠屁颠地追着风月去了。
安德罗妮稍稍平复了心情。她自小生在贵族豪门之家,这些年来,什么变态淫秽的事情没有见过?相比之下,罗格趁她昏迷时占了她的身子,实在不算什么。莱茵同盟贵族的夫人小姐们向来不大看重名节,表面上维持着对家庭、爱人的忠贞,私下里却往往有众多的情人。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失贞还不会让安德罗妮疯狂。大贵族的女儿们毫无选择伴侣的权利,她们的婚姻向来都是政治的工具,她们与爱人相会惟一的方式便是情人。自安德罗妮七八岁起,她惊人的天份和无比的美貌就引来了无数求婚联姻的大贵族。就在这一年,剑术刚刚大成的普罗西斯见到了安德罗妮,她的天才立刻征服了眼高于顶的普罗西斯,他当即向她的父亲,自已多年好友罗歇里奥元帅要求带走这个小女孩。罗歇里奥元帅高瞻远瞩,欣然答应,此后就是让普罗西斯无比痛苦和后悔的十五年。
小安德罗妮的洁癖、傲慢和坏脾气整整折磨了可怜的星空剑圣十五年。惟一让他开心的是,二十二岁的安德罗妮就已经修成了十六级的星空斗气,距离圣骑士仅一步之遥。放眼望去,周围诸国之中仅在黄金狮子奥菲罗克之下,这让普罗西斯骄傲不已,最后连自己最心爱的神器碧落星空剑都交给了这个最小的、也是最杰出的弟子。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心性无比高傲的安德罗妮又多了一项怪癖:极度厌恶男人和自己的女人身份。她转而改成男子装扮,几年之后,更是深信自己就是一个男人了。两个哥哥大卫和冈萨雷斯曾以此开过玩笑,结果她大闹一场,竟然动手拆了冈萨雷斯的卧室。
在她十五岁那年,曾听到几个大贵族子弟议论元帅家有一个女儿是易装癖和同性恋,她当即拔剑挑战,要求当街决斗,更是蓄意在决斗中将这几人斩断手脚之后才杀死。此事轰动了整个王都,罗歇里奥元帅的对头们借此发难,召集高手将安德罗妮拘禁起来。他们准备借此一举铲除罗歇里奥家族百年的权势。
然而罗歇里奥元帅外有手握重兵的巴伐利亚大公支持,内有罗素大公相护,在朝中地位稳如磐石。而普罗西斯听说此事之后,星夜赶到了王都里尔城。他单人只剑杀上门去,连续斩杀当日参预围捕安德罗妮的武者和魔法师三十多人。罗歇里奥元帅则同时发动,屠灭政敌六个家族,合计五百多人,其中包括了两个超过七百年的古老家族,借机将所有政敌一网打尽。
此次事件史称“流血的三月”,是同盟政治史上的一件大事。然而事件的始作俑者,安德罗妮却被有意地从一切史书和资料中剔除了。
七年之后,当二十二岁的安德罗妮以安德烈之名回到王都之时,知道事情真相的几个大贵族或是与罗歇里奥元帅是政治同盟,或是畏惧普罗西斯的穷凶极恶,都不再提只字片语。似乎罗歇里奥元帅一直就是三个儿子,五个女儿一样。
这些年来,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曾是个女人,现在却又被打回了现实。她并不在乎失贞,可是却无法忍受被男人触摸。但不知为何,罗格竟然始终让她联想起芙萝娅来,无论如何下不了杀手。
她却不知,罗格趁她昏迷时曾以精神力对她灵魂直接发动了‘魅惑人类’,暗中影响了她的思想。这个魔法他学自埃丽西斯留给他的黑水晶,是当年魔鬼诱惑人类犯罪的常用招数。其实天界神族也常用这手,只是名目叫做感召而已。
只是这类直接影响灵魂的魔法,消耗大而效果差。若想不为受者所知,那能施加的影响就非常有限。在信仰问题上,天界和魔族已经明争暗斗了不知道多少年。近千年来,天界渐渐开始放弃感召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方法,转而借光明教会直接插手人界事务。
在异界的某个地方,骨龙格利高里仍然未从兴奋状态中摆脱出来。它一想罗格运用的是魔界最厉害的几大恶魔们常用的手法,就忍不住兴奋的得发抖。
“太阴险了!太卑鄙了!”
它嚎叫起来。
“格利高里!你有没有完?”它身后传来风月的怒喝。格利高里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还未等它逃开,风月就已经捉住了它的尾巴,轮了几圈,远远地掷到了小山丘的另一边。
安德罗妮拾起了自己的墨绿胸甲。却有个罗格在旁边,如何能够换上?她转头怒道:“罗格,你先滚出去一会!”她身后却已空无一人。
安德罗妮怔了一下,不知何时整个大厅里已经空无一人。罗格竟然已经跑了?难道他刚才的慷慨激昂都是装出来的?可是,又怎么解释他在两人都中了龙息之毒的时候,将那滴救命的天使之泪让给了自己?她心中迷糊着。
换好衣服,她走到了特里伦休特巨大的尸体前,静立着,思绪万千。
记得临行前,哥哥大卫曾对她说过:“千万要保着罗格的性命,但若他落在教会手上,就一定要杀了他!如有机会将他拉入家族,千万不要放过了。若是追丢了、或是斗他不过,也别太勉强,就让他去吧。总而言之,不要和他结下不可解的仇怨,纵不能用也要放他一条生路。有他在一日,想必教会就会一日不得安宁。如果有一天你遇上无论如何对付不了的仇人,就去试着找他吧!那个罗格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至今为止,他周旋各大势力之间,还从未真正吃过亏呢。千万不要因为他只是个十级魔法师而小看了他!你这一次任务非常危险,哥哥能教你的就只有这些了。”
一直以来,她一直以为罗格不过是个无能无才、贪财好色的小人而已,仗着脸厚心黑,见风使舵发家致富。但各路与罗格作对的人物似乎从没占得什么便宜过。他和那恐怖的魔女埃丽西斯同被教会捉住,埃丽西斯被送上火刑架,他却不知不觉的逃脱了。
此次千里追捕,教会的卡拉杨和克里斯玛的实力自己是知道的,他们带齐了上百神圣骑士和执法者,但现在只剩他们两个人,还都身负重伤,不知能否生还光明教会。
而自己自从出师以来,依星空斗气的狠辣、碧落星空的神异以及剑技之精,除了败给奥菲罗克之外,就是遇上卡拉杨、克里斯玛之流,自己也可操必胜。可是如今不光莫明其妙地失身于他,若是罗格心狠一些,趁自己昏迷时给自己补上一剑,自己一定会死得不明不白的。就算他不下手,只要把天使之泪自用,自己也必然死在绿龙龙息之毒下。
安德罗妮一直以为罗格一路有惊无险地走过来,不过是一系列偶然罢了。
可是所有偶然背后,定是有其必然的。
她轻叹一声,又想起刚刚看到罗格凭空招来衣袍和改变体形的本事。这个胖子的身上,实在有太多秘密了。
“如果有一天你遇上无论如何对付不了的仇人,就去试着找他吧!”大卫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
她闭上了眼睛,眼角又流下一滴清泪。“芙萝娅,你等着我。我的身子脏了。。。。。。可是就算我们不能再在一起,我也不会眼看着你走向毁灭的。你不是我两个哥哥和巴伐利亚大公的对手的,我也不是,可是罗格也许会是。芙萝娅!你为什么就不肯和我一起走呢,我们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贵族的圈子,离开政治和阴谋,难道不好吗!为什么!这个世界并不适合我们啊!芙萝娅,你知道吗,你愿意在我剑下死去,我。。。。。。我也是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
良久,她霍地站起,拭去泪水,面如寒霜。事已至此,哭也于事无补了。
此时,绿龙尸体后突然传出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她吃了一惊,迅速绕过巨大的龙尸,看到罗格仰天倒在地上,满面的黑气。
她急忙过去,犹豫一下,没有去扶他,只是在他身边蹲下,冷冷地问:“你怎么了,怎么会倒在这里?”
罗格微微睁开眼睛,气若游丝,低声道:“你。。。。。。衣服换好了吗?我。。。。。我没事。。。。没想到,这龙毒还真他妈的厉害,我。。。。。。我可能不行了。。。。。。”说完,他双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安德罗妮顿时慌了手脚,她极快地用指尖点了下罗格的额头,那上面一片火烫。她咬着下唇,手足无措,将身上带的所有有解毒功能的药水拼命给罗格灌下去,可是龙息之毒,哪是这些普通解毒药解得了的?
安德罗妮对毒一窍不通,她站起身来,四处张望,想找点水来,给罗格降降温度。然而龙窟中滴水全无,她跺了跺脚,身形闪动,如一道轻烟般出洞去了。她却没来得及细想,为何罗格这个无耻得趁她昏迷时施以淫行的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君子,连她换衣服也不偷看?
转眼之间,安德罗妮的身影又回到了龙窟之中。她拎着一件湿衣,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清水。她将水拧在罗格的脸上,身上。如此往返数次,罗格的情况才稍见稳定。她重重在罗格大腿上踢了一脚,冷冷地道:“我也就能做到这么多了,你活不活得了,看你的运气了。反正你的运气好象一向不错。”
她寻了个角落,合衣坐下。这一天的事情太多了,让她心乱如麻,这一坐下,身上的伤势又有些发作,疲累袭来,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沉沉地睡去了。
一线阳光从洞顶的缝隙照在了安德罗妮的脸上,她皱起眉头,翻了个身,将胳膊将脸挡了个严严实实,又昏昏睡去。
罗格如幽灵一般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笔挺修直的两条大长腿,忍不住咽口唾沫。既然眼前最大的一关过了一半,日后自然不会让她逃出自己的手掌心!这一次他害得教会的追捕者们几乎全军覆没,安德罗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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