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血裔
长剑拄在地上,老道哆哆嗦嗦的指着轩辕岚,“……你是……魔道中人……”
“我呸,老夫成名的时候,还没有什么魔道正道的呢,”轩辕岚口中吐出一段令老道不敢思议的话来,“哪来的小道士,如此许多废话,接老夫一剑。”说话,玫瑰重剑竟然使出了一个寻常到任何武人都会使的招式——立劈华山。
但是,在老道眼中,这记立劈华山快的简直不可思议,几乎是轩辕岚的手刚刚举起,剑锋便已经到了他的眼前。没有过多的犹豫,一个可以让任何修真者脸上无光的懒驴打滚施展出,总算是躲过了玫瑰重剑那快逾闪电的一击。
“桀桀,小道士,反应真是不慢,好,再接老夫一剑。”轩辕岚口中的声音十分苍老,但是动作却不慢,又是一记立劈华山使出,向着老道而去。
此时场中立时攻防移位,变成了一个年轻人在追杀着老道士。但是两个当事人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奇异,只是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啊……”老道吃一堑长一智,青锋长剑已经横在胸前,凛然的提防着轩辕岚。见到重剑又一次成立劈华山的招式击下,老道心中一横,扬手将长剑架了上去,他自己的身子,却是微微向后移动,以便躲过玫瑰的剑锋。
“喀,当啷”的两声,一道白色剑锋在老道眼前闪过,之后,是一块破碎的白布落地,几缕灰白的头发飘下,最后,老道挽起的发髻全部披散开来。老道却没有注意这些,他低下头,向手中的青锋长剑看去,只见长剑自剑身中间断为了两截,那切口极为光滑。
“我……我……我的云英剑……”显然老道手中长剑的断裂,比之失去体内七成内息对他的伤害更大,他简直不敢相信,手中的宝刃竟然就这样损坏了,坏的如此蹊跷。就在他拿着手中半截断剑发楞的时候,忽然自剑身的反影中,他看到轩辕岚又一次举起了重剑,还是作出那记立劈华山的姿势。
现在的老道,手中宝刃损毁,内息丢了大半,哪里还有什么资本与眼前的轩辕岚乱拼。老道的二百多年到底不是白活的,狠狠心,一咬牙,他干脆的丢下了那口已经失去灵性的长剑,并甩手掼向轩辕岚,他自己则向后纵身,飞也似的逃走去了。
“娘的,小道士溜的还真快。”轩辕岚口中又说出一句声音怪异的苍老之声,直到那道士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才慢慢的软倒在地上,那玫瑰重剑也渐渐失去了刚刚的万丈光芒。
被伊沙扶起的时候,轩辕岚仅仅感觉全身乏力而已,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内息受损伤势严重的情况。刚刚打败老道的过程,他也全程观看过了,是的,是观看,当时的他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一股沿着玫瑰重剑而来的意志代替他指挥着身体,说话、打斗全部都是那个意志的行为。原以为自己会就此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并被某个不知名的魔物所顶替的现象更没有发生,那个意志待老道身影消失不见便功成身退,不知所终了。
作为内息拼耗的痕迹,轩辕岚的体内平白多了无数的陌生内息,在经脉中激荡着。好在玄玉决仍牢牢控制着几条主干经脉,让轩辕岚的身子还不至于受到严重内伤的侵扰。“快,快离开这里,”被自己的白虎书童扶起后,轩辕岚急促的吩咐道,“那个老道仅仅是被吓走的,他很有可能搬救兵去了,我们要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我们要去哪里?折返这个国家的都城么?”一边将轩辕岚扶上松风,伊沙一边问道,白虎少年来到蓝鹰帝国后,也仅仅到过京师与苏郡两地,要他选择下一步的去向,着实有些难为他了。
“不,我们进城,进苏郡城。”轩辕岚苍白的脸上忽然现出一丝诡笑。
就在轩辕岚主仆两人离开后不到半个时辰,那片发生了激战的树林就被人包围起来,整座树林都被封锁了。不久,那个逃走的老道在一群三十上下的精壮道士的簇拥下去而复返,围在刚刚的战场边仔细观察寻找着什么。又过一阵,本应主持不远处法会的天理教宗师吕巢也在几个道士的围绕下到来。全部在场道士齐齐施礼过后,吕巢也来到这里细细打量。
群道大气也不敢出,好一阵,吕巢头也不回的问道,“杨玄,你可敢确定,那个年轻人真的只有三四十年的功力?”
“这个……”那逃走的、名叫杨玄的老道微微犹豫一下,才站出来答道,“回禀宗师,那个年轻小子初时所显示的功力,确实只有三四十年,至多不会超过五十年,但是……”说到这里,他的话停下来,似乎是不知下面应该如何应对才好,可当他看到吕巢并未回身,也没有说话的架势,只有硬着头皮继续道,“只是那个年轻人后来所显示的功力,却不是弟子所能估测的了,似乎他也应该是名修真者才对,至于具体达到了什么样子的水准,弟子不知。”
“唉,”吕巢叹了口气道,“杨玄,虽然你已经是修真者,但是你的修为到底还只是处在摇光中段的而已,论起来,也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修真者,即使会用几手飞剑,那也不过是倚仗着宝器逞威,你自身的功力还没有真正达到可以随意施展飞剑的水准。而你收下的那个假修真徒弟,成天对人说他是个修真者,也不好好修行,结果呢……在高明的对手面前送掉了性命吧。”
杨玄一脸惭愧的跪在吕巢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老老实实的听着这位天理教宗师的训斥,这时听到提及自己徒弟,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
吕巢没有回身,却好像看到了杨玄的模样般,话锋一转道,“当然了,玄妙为圣教筹集银钱,还是有大功的,不然教主圣驾也不会将乾坤杖那样的宝器赏赐给他。谁知道,这样一来反是害了他啊,”没有等杨玄说些什么,吕巢已经自行道,“我们这些修行之士,若是一味倚仗手中宝器,如何能修行得道,最后白日飞升?玄妙就是太过于倚仗宝器,结果丢了性命,杨玄,你可要引以为戒啊。”
看到身边侍奉的道士们都恭谨的聆听他的训示,吕巢摇摇头对另外一个中年道士说道,“陈玄理,立刻下令,在这苏郡方圆五百里内全力搜索,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这个兰公子找出来,此人已经重伤吐血,一定跑不远的。此人是总坛下了死令要求找到的人,既然来到我掌管的法区,就不能在这里丢掉他的踪迹,听说京师分坛在旋风寨失手,让他们两人逃走了,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出现在你的身上。还有,一定要活的兰公子,若是他有什么损伤,我唯你是问!”
被叫到的中年道士顿觉头大三圈,却又不敢出言反驳,只得恭敬的上前弯腰单掌直立胸前道,“弟子明白,弟子现在就去布置人手。”
三天以来,苏郡的教坊青楼之间流传着一个奇怪而好笑的传闻,据说苏郡花街之上著名的青楼怡香院住进了一个奇怪的客人。说这个客人奇怪,还真是让人感觉匪夷所思,此人当初带着一个白净的书童来到怡香院,包下了怡香院豪华的客房腾云轩后,竟然一个姑娘都不要,两个人住进去后就将腾云轩的房门紧紧关闭起来,除去往来送饭的龟奴外任何人都无法看到屋中的情形,当怡香院的老鸨以为此人性趣不同要求推荐几个兔子的时候,也遭到了严辞拒绝。好么,竟然自带兔子到妓院来玩,这个人莫不是有钱烧的?
这个奇怪的客人自然就是轩辕岚了,传说中他自带的娈童当然是那个白虎书童伊沙。两个人三天前反其道而行之躲进了苏郡城,让天理教派出的搜索人员至今还在距苏郡城五百里外的山沟、村落、小河中挖地皮。对于外面的传闻,主仆二人是根本不知晓的,现在轩辕岚最庆幸的就是当初自己灵机一动,没有住进客栈、旅店中去,而是躲到妓院里来。“天理教的道士们虽是可恶,但终究是一群道士,道士进妓院,怎么也说不过去吧,只怕他们在妓院中的探子、眼线,也不如在客栈、街头上多呢。”轩辕岚对自己的书童如是解说道。
可是,就在他洋洋得意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到外面响起阵阵吵杂声音,接着腾云轩的梨木精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怦然巨响,与之伴随的,是个吐字并不清楚的话语,“老子今天倒要看看占住腾云轩的兔子是个怎样的家伙?”
此人正说着,腿脚却是不慢,轩辕岚刚刚放下手中书卷,只见腾云轩外间与卧室间的锦帘已然被人挑开,一个脑袋伸了进来。这个脑袋转动几下,似乎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淫靡场面,只见卧房内的镂花大床上,一个满头金发的小子正睡眼朦胧的坐起,缎面薄被之下外衣整齐,没有丝毫散落。窗前地毯上端坐一人,双腿盘坐那里,一本书卷置于身侧显是刚刚放下。伸进来的脑袋好似很不满意自己所见,嘟囔了一句,“出来,都出来,老子要住在这腾云轩。”
伊沙应该是刚刚转过神来,“啊”的一声大叫,却立刻被轩辕岚伸来的手掌止住,安抚似的拍了拍少年一头的金发,雇主再转身看过去,伸进内间的脑袋已经退了出去。自己站起身子,轩辕岚有些不明白,怡香院虽是烟花之地也应有自己的规矩,如此肆无忌惮的任一个男人闯进客人的房间,在哪里都是说不通的,“难道是这个人有什么深厚背景不成?”低声猜测一句,他大步走出了卧房。
外间之中,那白面男子正倨坐桌前,就着晚间主仆二人吃剩下的残席大嚼大咽,好不痛快。轩辕岚莞而一笑,心觉这男子倒有趣,用着别人的杯筷,吃着别人的残席,还要将人撵出去。论行径,不管有没有人就破门而入,如此蛮横无礼,应是世家门阀子弟。论举止,现下一手抓着块鱼肉一手端着用碗装满的酒,嘴里忙的不亦乐乎,实在是粗陋无比,倒好像市井之徒。
轩辕岚仔细观察,这人面皮白皙,应是长期居于室内,手指修长,不似做粗活样子,而且指甲修饰的异常优美,与时下世家子弟的习惯倒有几分相似。男人衣着十分考究,一袭藏蓝色锦缎长袍,内里上身是白色细绸褂衫,下穿红色缎子面长裤,脚上一双胡人制作的牛皮快靴,这身行头装扮下来着实要些银币。
但是,锦缎长袍被胡乱的搭在一边的圆凳上,细绸褂衫上汗迹斑斑,袖口处的污渍应该是用来擦嘴的产物,长裤上不知是流下来的油还是谁踩上去的印记,牛皮快靴脱下来扔在一边,仅光着脚坐在那里大吃大喝。
轩辕岚按住想要说话的伊莎,摆手让少年站在他的身后,并不作声色,也在桌边坐下,端起一个并未用过的细瓷酒杯,品了品,招手示意躲在门外偷偷探视的一个龟奴进来,“这酒凉了,去满上,热热再端过来。”又招来一脸惊色的老鸨,“撤下这桌残席,挑能立刻端上的席面,马上送来。”
老鸨面带难色,“公子,这个……这个酒席还是有,也是厨房刚刚做好的,可……可……”看着轩辕岚丝毫不带表情的面容,一向泼辣的老鸨不知为何心下总是发虚,今晚又出了这当子事,生怕人前这个看似世家少爷般的年轻公子翻脸,壮着胆子,快快的说完;“可那是一桌海菜席,要三枚金币的。”
轩辕岚冷冷的看着老鸨,将老鸨瞧得心中发毛,暗暗嘀咕,“今天这两个主,眼前这个,虽说刚来时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怎的三天过去,倒好似换了个人似的变成了个利害少爷,自己恐怕是惹不起。而刚来这个,自己根本就不敢惹。怎么他们两人竟然坐到一起去了?”
不理会老鸨心中古怪,轩辕岚没有吭声,倒是那个闯进来的男人一拍桌子,“老鸨,罗嗦什么,这位公子有心请客,你还怕钱少赚了不成?”老鸨浑身上下随着男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一阵哆嗦,急急的跑了下去。
片刻功夫,一桌热腾腾的海菜席摆上,酒也是热乎乎的。轩辕岚自己斟上一杯,举起,“先生非常人,出身于门第之中,混迹在市井之间,轩辕岚先干为敬。”
“你,不怕我是个骗子?”男人笑眯眯的看着轩辕岚。
“那样的话,这年头骗子的行情着实不错么,看来,我也应该考虑改行当当骗子了。”轩辕岚也不管什么,仰头喝干杯中酒。
“我的浑身上下都是骗来的。”男人不依不饶。
“哦?有这么合身的傻子好骗么?介绍给我认识一下。”轩辕岚慢条丝缕的夹起一块翡翠对虾,细细品尝起来。
“我全身上下没有一个铜币的,不怕我把你的钱骗光?”男人继续笑盈盈的看着轩辕岚。
“是呀,先生全身上下可能是没有一枚铜币,可是却有数百枚金币。”轩辕岚斜睨一眼男人长袍下正泄漏天机的钱袋。
“呵呵,”白面男人有些兴趣的看了看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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