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抉择
见义勇军的舰队同郑家舰队在海上开战了。一边是自己的家人,一边是自己的战友郑森不希望看到任何一方血将东海染红。郑芝魁和郑鸿逵这次愚蠢的行动无疑是将郑家陷入了不忠不义的境地。
“对于这次的叛乱事件。只有证据表示你的两个叔叔是主谋。但没证据显示你知道并参与了这件事。但你的表现和能力足以接受这样的嘉奖。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的两个叔叔已经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朝廷以后不会再搞株连了。如果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父亲也没参与此事的话。那他依然是大明的总兵。”孙露郑重其实的宣布道。对于株连这种做法她一向很是痛恨。统治者搞株连一是为了威吓百姓;二是源于他们自己内心的恐惧。将株连推向及至的是明和清两代。可统治者并不知道他们株连残杀掉的不止是反对者。更是一个民族的骨气和脊梁。说实话,孙露也害怕。可是她依然强烈的反对搞株连。若真有人要找她报复的话。她孙露就站在这里随时奉陪!
孙露话音刚落,郑森就啪的一下跪了下来向她磕头道:“大人对郑家的大恩大德。郑森永生难忘。”
孙露连忙一个箭步上去扶起了郑森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大明的军人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你这是干什么。”可无奈郑森的力气确实大,硬是磕完了三个响头才肯起身。看着郑森倔强的样子孙露不由的感慨万分。以前听说郑家惟一的忠臣,只有一个郑成功。看来所言非虚啊。想到这儿孙露话锋一转严厉的说道:“不过,话又说过来。若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的父亲参与了这次的阴谋。甚至他就是主谋之一。你又当如何呢?”
郑森听罢不由的一楞低着头拽紧着拳头久久没有发话。时间就象是在一刻凝结了一般。过了半晌郑森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抬起坚定的说道:“若父不能为忠臣,那子不以为孝子!”
孙露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郑森的这种反应让她很满意。这才是一个忠臣孝子所应有的反应。在国家与亲情间做选择不是件轻松的事情。郑森说出这句话是需要有足够勇气的。看来自己这次没选错人。只见孙露拍了拍郑森宽厚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有个方法能让你父亲向天下证明他的清白。就看你怎么做了。”
※ ※ ※
泉州、郑府烛光不住的跳动着映着大厅里的人影也随之扭动起来。此刻坐在太师椅上的郑芝龙正紧锁眉头看着手上的书信。这是自己儿子郑森的亲笔信。是来劝他去南京向朝廷澄清这次叛乱的。这是儿子两年来第一次给家里写信。竟然是为了这事。郑芝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苦笑。郑森是他几个儿子中最聪慧的一个。他不但进入了南京国子监读书。更是拜江南大儒钱谦益为师。这让没读过多少书的郑芝龙很是自豪。他希望的郑森能好好读书将来博取个功名可以入朝为官。不再走自己的老路。真正意义上的为郑家光宗耀祖。可是大木最后还是上了船。连书都没读完就跑去当水手。还投到了那个女人的麾下。可也就是他的这个擅自决定使得郑家同朝廷现在的关系变得异常的微妙。
郑芝龙将手中的信折好塞回了信封。顺手拿起了桌子上摆着的另一封信。这是现任兵部尚书孙露的亲笔信。兵部尚书?记得第一次在海上见面时那丫头不过是个游击。待到他们第二次在福州见面时对方已同自己平起平坐同为总兵了。而如今一幌一年多过去这丫头竟然成了堂堂的兵部尚书。已然把持朝政成了内阁的首辅。她大概是大明有史以来唯一一个海贼尚书吧。真是后生可畏啊。对于孙露的实力郑芝龙自己心里很清楚。所以在经过台湾之战后他就一直采取合作的态度。但这次郑芝魁和郑鸿逵的举动却将郑家完全推到了香江商会的对立面。由于他们同吴三桂的关系更是让郑家为人所不齿。可是这女人在信上的口气却很是诚恳。难道是想把自己引到南京再下手吗。额头上的皱纹映着烛光使得郑芝龙顿时苍老了许多。只听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扫视了一遍郑影等人道:“你们看这事该怎么办?”
面对郑芝龙的提问下面的几人虽然一直在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人肯回答。这些个人各各都是海贼出身见识过大风大浪。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清楚这次面对的对手的实力。这次的对手不是朝廷的酒囊饭袋。而是同他们一样驰骋于东亚海域的“海盗”。他们有些什么勾当,会些什么勾当对方都清楚。更何况对方是消灭了几十万辫子兵的义勇军呢。
“大哥,我看那女人没按好心。老三他们这次可是摆明了要反那女人。而且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虽然老三他们现在都死了。可是那女人会就此善罢甘休吗?依我看就一句话横竖都是死。我们也不能让她有好日子过。”沉默了半晌郑芝豹终于首先发话道。
“有勇无谋的家伙。照你的意思是想和义勇军舰队干一场?别忘了我们还有一半的舰队被扣在长江口呢!”郑影白了一眼驳斥道。
“你小子就很行吗?是谁被人三吓两哄的就撤出了仙霞关。那女人一抬手你小子的腿都发软了吧!”郑芝豹不甘示弱的回应道。还挑衅着做了几个下流动作。
“你有种,我现在给你百十条船你敢出海吗。”郑影见状忍不住要上前教训郑芝豹。却被郑芝龙给阻止了:“好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别人都到家门口了。还有心思起内讧!”被郑芝龙这么一吼。郑影和郑芝豹都安静了下来。其他几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就此触怒了郑芝龙。郑芝龙当然知道孙露不会按好心。现在的郑家对她来说是尾大不掉。她不借此机会灭了郑家才怪呢。可是知道又能怎样呢?义勇军的舰队已经在泉州港外徘徊了。仙霞关等重要关隘现在均在义勇军的控制之下。对方看样子是早有准备的。而自己事先连个准备都没有。这都要怪郑芝魁的肆意妄为。是他和郑鸿逵的愚蠢将郑家数百口人陷入了生死存亡之地。是要背水一搏还是就此投降换取朝廷的赦免。郑芝龙自己都有些犹豫不绝。
这时却听一旁的郑蜒福拱手说道:“老爷,依我看这次的事情均是三老爷他们听信谗言擅自行事的结果。朝廷和孙尚书恼的是他们勾结满人。但是从目前江南传来的消息来看这次朝廷虽然杀了不少叛乱者。却没有株连他们的家人。看来朝廷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毕竟皇上快登基了。再说少爷和水师的其他将领都没事。这说明孙尚书还是相信老爷的。老爷这次若是去了南京一来可以澄清这次的叛乱同郑家无关。二来也可以表示郑家是绝对忠于朝廷的。”
郑蜒福的一席话说得其他几人连连点头称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郑家也算是家大业大。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再也不用想当年那样在刀口上混饭吃了。有了家产;有了田地;有了家人他们再也不能想以前那样毫无顾及了。或许投降示弱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呢。不少人都在自己的心中这么盘算着。
“放你妈的狗屁!要去南京的是我大哥。又不是你们几个龟孙子。万一那女人翻脸不认人把大哥给扣下来怎么办!万一那女人学曹操把大哥象马腾那样杀了怎么办!”郑芝豹马上跳起来拔出刀反对道:“你们难道忘了当年是谁在刀口上舔血为你们打出了如今的局面。又是谁让你们保护你们的船队横行四海。谁要是在这里再说这样没良心的话。我让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住口!芝豹你给我把刀子收起来!”郑芝龙厉声呵斥道。他顺势扫了一眼大厅里其他的人。发现他们的脸色都有了些异样。郑芝豹话无疑是触到了这些人的神经。他们中恐怕已经有不少人同香江商会勾搭上了。弄不好自己前脚同义勇军开战,他们后脚就将泉州献于孙露了吧。这仗如何能打呢?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他的脑中闪过。终于郑芝龙沉吟了一下无奈的说道:“准备行装,芝豹你随我即日起程去京城向朝廷谢罪。”
第一部 第一百二十二节 登基
农历八月三十日清晨,刚下过雨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就象一块湛蓝色的绸缎一般覆盖的着大地。站在午门外朝房中的孙露正饶有兴趣的看着窗外一朵海棠花上的露珠在晨光下泛着七彩的光芒。今天的她即没身着大红红丝蟒服带乌纱帽,也没身穿绿色的义勇军军装。而是头带金冠,身着宽袖的紫色对襟锦袍,衣襟上没有补子,百玉腰带上佩有金鱼袋,下着紫色百褶裙。特别是那紫色对襟锦袍将孙露那女性曼妙的身姿完全的体现了出来。却又给人以英姿飒爽的感觉。这件袍子是用广东的研究院通过白酒从煤焦油中提炼出来的人工染料染制而成的。因此这种特殊的而又鲜艳紫色是绝无仅有的。孙露的这身打扮无疑将她同周围的大臣们完全区分开了。这也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因为从现在起她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身份——首相。
是的,首相。明朝洪武年间太祖朱元漳借口宰相胡惟庸谋反,废除宰相制,而由几位大臣组织内阁,称做“阁臣”或“辅臣”,其首席内阁大臣称做首辅。五月内阁成立后孙露理所当然的以兵部尚书的身份成为了首席内阁大臣。在经历了神策门之变后孙露更是被封为护国公,挂征虏大将军印,加正一品的太师衔,提督大学士事务。这一切都使孙露名正言顺的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因此她在和沈犹龙等人商量后决定将“首辅”的“辅”字去除换为“相”字。来表达自己实际所拥有的权利。对此其他的文武百官并没显出多大的异议。甚至还有人特地写了奏表在朝堂上宣扬此事。正如孙露自己所说的:“神策门之变使得朝堂上的声音悦耳了不少。”在这样一种气氛中孙露今天就要以首相的身份带领众臣参加皇帝的登基大典。
此刻朝房中的大臣们还在兴奋的说笑着。不少人正为能参加今天的登基大典而感到振奋和骄傲。一直站在门口张望着的陈邦彦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这个新安来的教书先生怎么都没想到过自己能在留都南京以户部尚书的身份参加皇帝的登基大典。为此陈邦彦足足一夜都没睡好。在自己的府邸中反复的操练着礼仪。生怕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做出令人笑话的事。刚到南京出任工部尚书的沈廷扬也在一个劲的同自己的好友方以智聊着什么。广东一系的官员们此刻都显得异常的兴奋。今天的荣耀无疑是他们当初想都没想过的。只有罗胜静静的站在孙露身后一如当初在桃源山庄时一般的恭敬。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郑芝龙等旧军阀。他们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通过整编以及神策门事件的清洗。兵部现在终于能够掌握绝大部分旧军队了。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当属郑芝龙。他和郑芝豹来到南京请罪后。皇帝并没有降罪于他们。相反还加封其为南安公,赐给了他一栋在南京的府邸。与之相对应的代价则是福建郑家的水师完全交由义勇军接管。至此明沿海地区的所有武装舰队均由在国家的控制之中。这样的情况还发生在了原来的江北四镇身上。现在的江北四镇只剩下了黄得功一人。但他的人马在这次的两淮之战中损失惨重。因此孙露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收编了四镇。目前湖广的左梦庚部还同二军付与顽抗。除此之外唯一在朝廷编制内却不受朝廷节制的部队就只剩下了远在四川的秦良玉部。对此孙露并不着急。张献忠在四川闹得厉害,用不了多久秦良玉就会自动来找南京的。
相比较而言史可法等弘光朝的旧臣就显得坦然得多了。毕竟在一年多前他们刚刚经历过一次登基大典。不过史可法虽然表面上没多大的反应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也微微有一些的激动。无论怎样比起上次福王登基时朝廷的实力明显增强了许多。原本肆虐的流寇正在渐渐的被平定。各地的百姓早已开始开垦荒地恢复生产。就连一直目无朝廷的郑芝龙也主动来京城负荆请罪。这让史可法很是受用。从那些个往日不可一世的军阀脸上他看到了一丝畏惧。一丝对中央的畏惧。当然史可法明白这种畏惧并不是来自于皇权。而是来自于对眼前这个女子的恐惧。皇上正式登基后五大臣制度也将正式被废除。作为首相的孙露将直接掌管军政大权。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一件事。但现在的史可法也只能指望这个才二十多岁的女子能克尽为人臣子的本分不要过分的欺压皇室。
午门上钟鼓突然响起了三鸣。孙露听罢抬头望了望天空,此时的日头已经升得老高了。她下意识的整了整自己的官服对着百官做了个请的姿势便率先走出了朝房。在孙露跨出门槛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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