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抉择
午门上钟鼓突然响起了三鸣。孙露听罢抬头望了望天空,此时的日头已经升得老高了。她下意识的整了整自己的官服对着百官做了个请的姿势便率先走出了朝房。在孙露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史可法第一次让她先出了门。在孙露的带领下百官肃然地从右掖门走进了紫禁城,很快的就来到了武德阁下肃立。武英门外的钟声响了三下,百官门按照文左武右,分两行来到,过了金水桥,进入武英门,从锦衣旗校和锦衣力士中穿过,避开中间的御道,从东西两边登上了丹埠,在丹墀上按部就班,肃立等候。
不一会儿侍卫走到丹墀一角,拿起鼓槌击了三下鼓。随着那三声庄严的鼓声响起,文武百官就更加的寂静无声了。按照原来的制度应该是由太监走到丹墀一角,挥动三次长鞭,也就是所谓的静鞭。但孙露实在讨厌那鞭子的声音。每次上朝时太监都会把鞭子扯得很响。这让孙露有种被人当牲口驱赶的感觉。因此她这次特地该“静鞭”为“静鼓”。并且撤消了原来的“廷杖”制度。
武英殿前锦衣校卫摆好了皇帝的全套仪仗。身着彩衣象奴牵着六匹披红挂彩的大象,分立在金水桥外。另有两行锦衣校卫分立在丹陛下边。接着有两行锦衣旗校,手持着金瓜、钺斧、朝天蹬等等仪仗。所有的大臣都在静静的等待着皇帝的到来。过了半晌鸿胪寺官员进入武英殿。此时在东暖阁一个宫女正揭开黄缎绣龙门帘,跪在地下磕了三个头,说道:“恭请皇上起驾!”
暖阁中的穿戴整齐的朱聿键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身穿黄缎绣龙袍,脚踏直缎粉底金线绣龙嵌珠云头靴的他并没有正端坐在御座上。而是反复的在镜子前照着自己的身姿。这面同真人一样高的镜子是由广东的玻璃商人联合制作献与皇帝的。镜子的周围黄金镶边上镶嵌着印度的宝石和南非的象牙。但这些天然的宝石在平整的人工玻璃面前却显得黯然失色。因为这面平整而又匀称的镜子倾注了广东玻璃工匠们对皇权的无限虔诚与敬仰。殿外皇家雅乐已经响起,鸿胪寺官员正跪在外面请他出去行礼。朱聿键深吸一口气最后在镜子面前打量了一番自己。镜中的自己看上去年轻了不少,面色红润,气质不凡。“不错,很有王者风范,”在对自己首肯一番后,他便在四个直指使进来导驾下迈着方步朝正殿走去,受百官朝贺。
只见朱聿键随着乐声中升入宝座。文武百官也从两边退出,归入班中。依照鸿胪寺官员的高声唱赞,文武百官在丹墀上向北跪下,行三跪九磕头礼。整个动作整齐化一,看来这百十来号人事先是做过不少训练的。接着鸿胪寺官员恭读了由孙露和史可法领衔缮就的贺表。其实文章就是史可法一人所写。可谓是引经据典,华采四溢。这其中除了一些歌功颂德的祝福的话之外。多多少少的也寄托了些这个老人对未来的一些美好展望。贺表之后,文武百官又一次向皇帝磕头,山呼万岁。接着鸿胪寺官员开始以一种阴阳顿挫的语调宣读皇帝的敕谕。
此刻的孙露觉得自己就象是一个被线扯着的木偶一般反复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来满足龙椅上那个男子的虚荣心。幸好自己特意删除了某些不必要的过程。否则的话这跟上刑也没什么区别。长长敕谕终于读完了,百官再一次叩拜,山呼万岁。随着一旁的乐队开始奏乐,朱聿键从宝座上下来,又退回武英殿的东暖阁。群臣也从武英殿的丹墀上退下去朝房休息。登基仪式其实到这里已经算结束了。但孙露和文武百官的正式工作才刚刚开始。
不一回儿鸿胪寺官员便来到了朝房传呼:文武百官齐去承天门肃立等候。于是刚喘了口气的大臣们又象赶鸭子一般来到了承天门。承天门楼上设有御案御座,由锦衣旗校侍立御座两边,但朱聿键并没有亲自前来。而是由孙露代皇帝颁诏。站在承天门楼上的孙露俯视着底下的百官和百姓。这一刻她觉得整个国家都在自己的脚下。一旁的鸿胪寺官员将诏书递了孙露。孙露恭敬的打开诏书开始朗生宣读起来。那清脆而又稳重的声音穿透了广场显得庄严而又有力。
诏书中首先反省了皇室历年来的所犯的种种错误,并以皇帝的身份向百姓正式道歉。表示将会在往后的日子里同百姓同舟共济一同光复中华河山。只要诚心归附朝廷一起驱除靼虏的个人或军队。朝廷对其往日的罪行一律既往不咎,愿意招纳。接着便是重申了一遍新的税制。其中包括改革土地制度,许可土地买卖,实施新的地税政策;废除各地方官府设立的关卡,撤消官府专营制度。并宣布湖广、河南、安徽兵祸严重的三地免税三年。然后就是在废除人头税的基础上给予江南各地奴仆、雇农以人身自由。废除传统的“士、农、工、商”身份制度以及官爵俸禄。一律以国民的身份代替。之后则是重申了新的行政区划分以及国会和地方议会的制度。诏书在最后说道,在登极以前,除掉弑杀父母,大逆不道的,其他不论什么重罪,一律赦免,不再追究。但是颁诏之后,再有触犯王法的,决不宽恕,等等众多条款。孙露在读完诏书后,又宣读了一遍新颁布的《宪诰》。这份《宪诰》是孙露在神策门之变发生后的第二天亲眼看着朱聿键盖上玉玺的。今天她将《宪诰》同诏书一同宣读无疑是向众人揭示了《宪诰》在法律上的重要地位。孙露在宣读完毕后。鸿胪寺官员将诏书连同《宪诰》一起放在一个盘子里边,盘子上有一个结头,用黄色绳系着从承天门上边放下去。跪在下边的文武群臣及百姓又是一阵山呼万岁。他们中有的人是在为新皇登基而欢呼,有的是为国家再次走入正规而欢呼,有的是为自己能有自由的身份而欢呼。此刻孙露在心里也在欢呼,为的则是《宪诰》的正式颁布。
1645年八月,朱聿键在留都南京举行了正式的登基大典,定年号为隆武。在原有五月内阁的基础上改进并组成了新的内阁:内阁首相:孙露吏部尚书:史可法;左侍郎:龚芝麓;右侍郎:瞿式耜户部尚书:陈邦彦;左侍郎:罗 胜;右侍郎:黄宗羲礼部尚书:钱谦益;左侍郎:陈子龙;右侍郎:朱舜水兵部尚书:孙 露;左侍郎:张煌言;右侍郎:萧 云刑部尚书:沈犹龙;左侍郎:姚奇胤;右侍郎:沈宸荃工部尚书:沈廷扬;左侍郎:方以智;右侍郎:李启新司法院左督御史:张慎言;右督御史:汤来贺隆武政府成立后极力推行新政。对原有的中央和地方制度实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将原有的督察院同大理寺合并为司法院不再受内阁控制。由于历代封建王朝为强化中央集权,经常派出中央监察官巡视地方。因此负责监察用的御史言官往往比负责日常行政的官员多出几倍。对于这种情况隆武政府以“议会就是朝廷最大的言官”为理由。果断的将六科等监察系统一同并入司法院下属的督察司。极大的精简了政府机构,提高了政府的运作效率。由此也使得政府官员的职责变得更加的明确。在地方将行政区划分为省、州、县三级。各级都设有行政、司法、议会三个机构。将地方的行政与司法一分为二。从而结束了中国历史上政法合一的局面。利用议会与法律限制了地方官员的权利膨胀。虽然议会制度,税收制度等政策是在隆武帝正式登基前就已经开始执行了。但后世依然将1645年农历八月三十日视为“隆武新政”正式开始的日子。
不可否认隆武政府在改进政府机构;制定税法;确立身份制度上为日后种种改革跨出了坚实的一步。特别是国民概念的引入。这在当时看起来并没多大的用处。老百姓和官员们根本分不清“国民”同“百姓”的区别。其对后世的影响却远大于《乙酉宪诰》。但孙露特殊的身份却将兵部至于了内阁的控制之外。政府实际上被分成了内阁、国会与兵部三部分。由于隆武时期的国会不能监督皇帝。充其量只能在预算上,对内阁产生制衡作用。内阁的首相负责总理政务,但内阁是对皇帝(首相?)负责,而不是对国会负责。所有军令都由军方领袖直接奏告首相,然后奉赦令行动。军方在殖民地又有一套自己的生财之道。这一切无疑让隆武政府蒙上了浓重的军政色彩。
※ ※ ※
另外附上书中新的政府结构:内阁:吏部:内政司文教司詹士府翰林院户部:财政司工商司农林司矿务司礼部:外务司海务司太常寺光禄寺鸿胪寺太仆寺兵部:都督府总参府监军府刑部:警务司科道司(反贪局)
工部:水利司卫生司交通司研发司工程司司法院:大理寺(最高法院)督察司(最高检察院)
内阁:尚书(从一品)、左右侍郎(正二品)、司长(正三品)、主事(从四品)。
司法院:左督御史(从一品)兼任大理寺卿(总审判长);右督御史(从一品)兼任督察司卿(总检察长)。
地方:省、州、县三级。
省级行政长官——知府(从三品);省级司法长官兼法官——布政御史(从二品);省级检察官——监察御史(正三品)
州级行政长官——知州(正五品);州级法官——布政使(从六品);州级检察官——按察使(正五品)
县级行政长官——知县(正七品);县级司法长官——通判(从七品);县级由知县或地方议会提起公诉。
第一部 第一百二十三节 私掠舰队
摇晃着的船舱中一个衣着褴褛的水手正虔诚的向一个黑衣神甫做忏悔。水手那黝黑而又粗糙的脸上充满了卑微以及对神的敬畏。在他身旁坐着的是一个五十来岁头发花白,面容和蔼的神甫。虽然这样的忏悔神甫已经不知听过多少遍了。但他依然聚精会神的倾听着,满是皱纹的脸上不时的露出怜悯的表情。
“我是一个有罪之人,望天主保佑。”末了那水手划了个十字虔诚的说道。
“上帝拯救苍生,我会替你虔诚祈祷,为你进行忏悔,不过孩子你得清楚,能否获得救赎,最主要的还是得依靠你自己。”神甫的声音慈祥而又平静。
“是的,杜·洛瓦神甫。我一定天天向主祷告。愿主原谅我的罪孽。”水手再次划了个十字后连忙起身退出了船舱。今天是忏悔日,船上又只有神甫因此水手们的忏悔时间都被做了限定。以免影响其他水手做忏悔。
“主会保佑你的,我的孩子。”杜·洛瓦神甫边说边合上了圣经起身在船舱里走了一圈。海上颠簸的旅程使得他浑身酸痛。杜·洛瓦神甫今年已经54岁了。以他的年纪本该留在法国做个乡下的本堂神甫。而不是远渡重洋的来到东方传教。但杜·洛瓦还是搭上了这艘法国商船“幸运号”,带着自己好友汤若望妻子的死讯以及对宗教的狂热踏上了东行之旅。在他离开法国时战争还如火如荼的在欧洲大陆进行着。虽然杜·洛瓦是个耶酥会士。但他并不认为这场继续了二十多年的同新教徒的战争有什么意义。如今的欧洲大陆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民众流离失所。这难道就是上帝想看见的东西吗?此时敲门声打断了杜·洛瓦的思绪。一个瘦弱的少年端着盘子走了进来:“神甫吃饭了。”
“谢谢你,华伦。外面还有人要做忏悔吗?”杜·洛瓦神甫指了指门外问道。
“我想没了神甫,船长说我们今天进入的海域很危险。大多数水手这几天都要值班。所以大概没几个人会来做忏悔吧。”华伦撇着嘴回答道。
“你们的布沙尼船长也不来了吗?”杜·洛瓦神甫略带不满的问道。
“布沙尼船长说要我对您说愿上帝原谅他。”华伦摆好了餐具对着神甫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回答道。
“哦,愿上帝原谅他。但愿如此吧。我的孩子。你知道布沙尼船长现在在哪儿吗?”
“就在甲板上,不过船长好象心情不大好。”一想起布沙尼船长铁青的脸华伦不由的大了个寒颤。
“心情不好?那愿上帝保佑他心情好起来吧。”杜·洛瓦神甫拿起了自己的圣经便打算去找布沙尼船长算帐。从大西洋到印度洋这一路过来杜·洛瓦神甫发现海上的杀戮比远陆地上还要肆无忌惮。无论是在北海还是在印度洋残酷、混乱的战斗到处泛滥,只有武装良好的船舰或者不起眼的小船,才有点信心敢于驶行。也正因为如此杜·洛瓦神甫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人更需要上帝的引导。于是他很快的就找到了在甲板上的布沙尼船长提出了自己的抗议:“布沙尼船长,今天是忏悔日。”
“哦,是吗,神甫。我不是让华伦给您带话了吗。”留着络腮胡子的布沙尼船长敷衍着说到。他一边拍手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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