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抉择
道昆明了。这点云南沐家也已向朝廷证实。”萧云继而又向孙露询问道:“首相,第三军团这次休整完毕后是继续南下追击孙可望部呢?还是转向北上收取汉中?”
“依老夫看还是先收取汉中来得有利。与其在秦岭南北争一日之短长,不如取远势争陇西,取得地利。蜀汉北伐多出祁山即是出于这种思路。如今张将军他们在潼关正与清军陷入僵持局面,此时西出汉中便可从侧翼打开僵局。”陈邦彦很快也将思绪转回到了战场之上。
“恩,陈大人所言有理。此次收复四川虽说是为了解决我军挥师北上的后顾之忧。但不可否认蜀中一战也确实分散了朝廷有限的兵力。如今我军实在是不宜继续南追流寇。”沈犹龙也摸着胡须分析道。
陈邦彦和沈犹龙虽然很少过问军事,但这两位老学究却始终关注着前方的战事。现在听两人这么一分析孙露也觉有理。于是思略了一番后命令道:“命令第三军团完成休整后即可进驻汉中从侧翼呼应第二军团在晋陕地区的行动。另着令四川各府加强警戒严防孙可望部肆机反扑。”
“是,首相。”萧云迅速的记录下了孙露的命令后又报告道:“首相大人,另外第三军团俘虏的张献忠部已经尽数押解进京,等候大人的处理。”
“哦?这么快就进京了?皇上那里上奏了吗?”
“回首相,已经将俘虏的名册上奏给皇上过目了。总共八千二百四十人。”萧云说罢便将另一份文件递给了孙露。
“什么!才八千多人!不是说那张贼号称自己有八十万人马吗。怎么这次的俘虏才只有八千多人?”陈子壮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的问道。怎么说当年湖广之乱平息后李自成等人投降的人马也有几十万人啊。
“陈老,确实只有八千多人。张献忠在四川招集的人马大多是些乌合之众。孙可望又拉走了他大批的精锐。所以随同张贼北逃的人马本就不多。另外在第三军团攻克土堡时张贼杀了所有的家眷。”萧云话语不带有任何的感情,就象是在陈述一份报告一般。
若是换做以前听了这段话语孙露或许还会感慨一番。可惜她现在的心情也象萧云的语调一样的平静。成王败寇就是这个道理,谈不上同情不同情的。于是她继续扫视了一遍报告。突然一个名字吸引住了孙露的目光。她连忙抬头向萧云问道:“我们俘虏了李定国吗?”
“是的首相,他被俘时重伤昏迷。不过此人死硬得很,至今不肯归顺,且一心求死。”
“哦,是吗。”孙露将报告一合微微一笑道:“那就让我见见那位死硬的李将军吧。”
※ ※ ※
正如萧云所说如今被关押在南京天牢内的李定国确实是在一心等死。那日在树林之中李定国只记得耳边轰的一声巨响,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铺上全身动弹不得,已然成了明军的俘虏。李定国不明白这些明军为何要救活受重伤的自己。或许是因为义父张献忠等人均已殉难,自己又是被俘的最高将领。那些官老爷正巴望着把自己尽快解去南京好论功讨赏吧。毕竟一个活着的将军比一个将军脑袋值钱。果然正如李定国所猜测的那样他和其他俘虏很快就被从水路押解到了南京。一路下来李定国的伤势也日渐好转起来。期间他曾多次肆机寻死、绝食但都被戒备森严的明军给阻止了。有时候“死”也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李定国对此已经不在意了。既然大西已亡,义父已死,自己作为忠臣孝子理应一死以报“君父之恩”。是自裁,还是被明廷处死都没什么差别。于是他便静静的等在天牢之中对明廷的劝降视若枉闻。
其实李定国在被俘后明军对他一直礼遇有加。在将他押解到南京时也未象以前对付其他贼寇那般游街示众,以示羞辱。就算是此刻关押他的牢房也是一个设施齐全的单间。这一来是李定国身份特殊乃是重犯;二来则是明军对他这些年来在四川严谨的治军颇为敬重。期间明廷自然是派了不少大小官员前来劝降。其中甚至还有赫摇旗等以前李自成部的将领。可是无论人们如何威胁利诱,好话说尽,李定国依然是一副水火不侵的模样。
这日李定国又象往常一样坐在铁窗前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此时紧闭的牢门忽然打开了,却听狱卒喊道:“李定国,首相驾到,还不快跪迎。”
可李定国却连头也没回一下。此时却有一个身着军服的高级将领走了进来,不过对方却是个男子。但见那军官以异样的目光打量李定国一番后恭敬的向外介绍道:“首相大人,这就是李定国。”
“恩,萧参谋你先出去吧。我要同李将军单独谈谈。”随后进入牢房的孙露回头向萧云命令道。
“是。”萧云敬了个礼随手关上了门。牢房之中顿时只剩下了孙露与李定国两人。而李定国依然象老僧入定一般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丝毫不将我们的孙首相放在眼里。而孙露也并未在意,却见她径直走到李定国的面前优雅的行礼道:“久闻李将军大名,今日得幸特来拜会。”
“你就是孙露?”李定国这才抬头看了孙露一眼。虽然早就听说隆武朝的首相是个年轻女子。但此刻的李定国仍然对孙露竟如此年轻吃惊不已。
“正是。”孙露从容的回答道。此时的她同样也惊叹于李定国的年轻。历史上这位两蹶名王、震动天下的一代名将至死都在高喊:“任死荒郊、勿降也!”虽然最终败于满清但李定国所表现出的民族气节一直让孙露钦佩不已。这当然是她在另一个时代知道的历史。其实孙露也是从一本名不见经传的武侠小说中知道中国历史上有李定国这么一个人。就象第一次知道袁崇焕袁督师的事迹是来自于金庸的《碧血剑》一般。通过读小说才能知道自己国家民族英雄的事迹。孙露真不知道这该是一种庆幸呢?还是一种悲哀。但如今她是决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再次上演的。于是孙露整了整思绪指着李定国面前的椅子问道:“不介意我坐下吧。”
“首相大人不必对一个阶下囚这么客气吧。若是来招降的,那还是请回吧。”李定国以异样的眼光看了看孙露后冷冷的回答道。
“我说了我是特来拜会将军的。再说招降一词只用于对他国的外人。你我都是汉家血统,大明的子民用得着这么见外吗?”孙露一边回答一边自顾自的就在李定国面前坐下了。
孙露的举动和言语在李定国看来颇为特立独行。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趣的女子。可惜任你如何的花言巧语,李定国都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却见他一拱手依旧冷言冷语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还是请回吧。”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志同道合啊。”孙露莞尔一笑道。
“哼,少说废话。我李定国虽是草莽出身可还知道报君父之恩。怎会与你这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小人志同道合。”李定国毫不给面子的斥责道。
面对李定国的斥责以先前孙露在心中不由长叹了一声。再一想起先前阎尔梅的那个问题,孙露更是感慨万分了。无论自己有没有这野心,似乎在众人眼中已经被打上了绝对有的烙印。却见她平静的注视着李定国道:“李将军,我知道你对我成见较深。但有一点相信你我的想法是一致的。那就是驱除靼虏,光复河山。李将军,不是吗?”
驱除靼虏,光复河山。这确实是李定国心中最大的愿望。之前不少将领官员在劝降时也讲过同样的话。可是偏偏从眼前这女人口种说出却有着迥然不同的感觉的。那是一种充满激情,希望的口吻。但他还是冷笑了一声答道:“首相大人这是想让在下投效与你吗?”
“不是。”
“不是?”
“我是希望李将军能成为大明的将领。”孙露坚定的说道。
“哦?这有区别吗?”李定国以嘲弄的口吻反问道。
“当然有区别。李将军成为大明的将领,便是为国家效力。而不是为我个人效力。我与将军都是效忠于这个国家。”孙露铿锵有力的回答道:“所谓的‘君父之恩’,要求的是忠于一独夫,保护一家之国。而我大明的将士忠于的是整个国家,保护的是大明的百姓。这便是区别。”
孙露的话语使李定国不禁陷入的沉思。可以说刚才的那一番慷慨之词还真让他有了那么点触动。却听他疑惑的向孙露问道:“孙首相,你是说?”
而孙露则冲着李定国微微一笑道:“我是说,我这里有一个机会能让李将军上沙场杀靼子。就看将军你愿不愿意去了。”
第一部 第一百八十二节 巨兽
李定国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杀靼子”的诱惑,同意加入了明军。能得到这样一位年轻帅才,孙露自然是欣喜不已。但她更为李定国最终能放弃君父思想的包袱而感到欣慰。无论是当年在米脂十八寨起义的李定国,还是在广东沿海默默经营的孙露。都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使这个颓废的国家能从泥潭中再站起来。虽然选择的道路不同,但从本质上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深深热爱着脚下的这片土地。孙露实在不希望再看见两股同样热爱这片土地的力量,却因为山头主义或是所属不同,进行无谓的争斗。她更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团结强大的帝国从东方崛起,以我华夏的思维方式重新划定这个世界的秩序。
当然孙露也清楚的知道通往这个梦想的道路漫长而又血腥。这些年香江商会的实践,以及荷兰等国的经验告诉孙露和她的追随者们。光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科学技术和强大的军事实力是远远不够的。如果没有一套相应的资本主义发展体系。那如今的隆武朝也只不过是一个拥有较高科技的传统封建国家罢了。
以现今海上霸主荷兰为例。它的资本主义的大发展有三大支柱,荷属东印度公司、阿姆斯特丹银行和一支强大的商船队。凭借着这三大支柱组成的体系,荷兰由一个弹丸小国成为了东方贸易的霸主、欧洲金融的中心和世界的“海上马车夫”。而稍后崛起的英国也是靠着英属东印度公司、英格兰银行和英国皇家海军才成就了日不落帝国。其实无论是17世纪的荷兰,还是18世纪的英国,亦或是20世纪的美国。它们入主世界的方式几乎是一脉相承的。只不过由于其所处的时代不同表现的手法稍有变化罢了。然而归结起来不外乎就是资本家集团、高效的金融体系、强大的军事实力。因此孙露在忙着横兵厉秣的同时。亦时刻不忘经营自己在远东的金融帝国。
于是在隆武四年六月初八,帝都南京迎来了一个极为特殊的日子。这一日中华门前锦旗飘扬,锣鼓喧阗,金狮狂舞,一派热闹景象。原本就已经楼阁重重,雕梁画栋的秦淮河畔如今更是耸立起了五栋极具异域风格的华丽楼阁。绿色的琉璃瓦、花岗岩的墙体比起四周砖木结构的房屋来,这五栋楼自是多了一番威武的气势。而那四、五层楼的高度更使得眼前这五栋大楼在南京城中显得鹤立鸡群。特别是楼前那宽敞的广场,以及中央漂亮的喷水池,更是江南其他城池中极为罕见的风景。也难怪从这五栋楼破土动工的那日起,这里便成了南京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是哪儿家老爷又新盖宅子了吗?”“莫不是京城里头又要多几家酒楼了吧。”“听说是红毛夷的商务馆。”“红毛夷的商务馆不都开在石坝街那里吗。我看是朝廷的新衙门。你看还有军爷守着呢。”连续数个月来人们都在私底下好奇的猜测着这五栋大楼的真正用途。
于是当中华门前突然搭起花架挂起彩灯,那五栋楼上也挂上蒙着红布的牌匾时,谜底终究被揭晓了。原来此处便是即将开业的“中华交易所”与“长江银行”。据说这长江银行还是由江南数家老子号银号与钱庄合并而成的呢。同时揭牌的还有岭南的香江银行南京分行。如此强大的背景自然是吸引了不少南京百姓前来围观。而让老百姓们觉得有趣的是来参加揭牌仪式的不仅有富贾一方的缙绅老爷。也有红头发蓝眼睛的红毛商人。甚至连首相大人也亲自到场祝贺。
此刻广场上虽是锣鼓喧天,底下百姓的窃窃私语声却丝毫不比这锣鼓声逊色。虽然这几年新鲜事见多了。但对江南各地的普通百姓来说“银行”还只是富人出没的地方。虽说把钱存入银行有利息好收。不过那些老实巴交的平民百姓却更愿意将钱封进罐子里埋到自家的后院去。因为他们相信把钱交给“土地公”保管总比交给“奸商”保管要可靠得多。因此面对这个即将成立的“交易所”在场普通百姓也大多抱着看热闹的态度。
不过就目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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