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抉择
氖虑橄缺鹑ス芩!甭砻J白了白师爷一眼后,又一脸正色着问道:“还有现在城里百姓的反应怎样。”
被马鸣騄如此一呵斥,白师爷自然也不敢再多语。于是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回老爷,老百姓都在私下里讨论先帝的死因。有说是孙首相杀的,也有说是太后谋杀亲夫,还有说是鞑派人暗杀的。不过现在城里的民心现在都还算安定。就是有几个秀才整日聚在一起评击孙首相。还说要声援孝慈太后效忠新帝。”
“新帝?哼,连个年号都没有,哪儿来的新帝。这帮穷酸,越穷越酸。”马鸣騄嘲弄地冷哼道。
“那照大人的意思是让他们闭嘴咯。”白师爷边说边做了一个一网打尽的手势。
然而这一次马鸣騄却摆了摆手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让他们闹去。衙门既不要支持,也不要反对。还要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来。”
“大人的意思是明哲保身?”白师爷有些会意似的问道。
“恩,孺子可教也。老夫这就是在明哲保身。”马鸣騄满意地看了眼前的年轻人一眼,继而抚着胡须得意的说道:“你没见扬州城内外的缙绅、员外、富户、商人,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都缄默不语嘛。孙首相现在已经过了黄河进了徐州城。南下咱们扬州只是一眨眼睛的工夫。孙首相有几斤几两,那南京的太后又有几斤几两,明眼人不用想都知道。”
“那大人怎么还放任着那几个穷酸不管啊。百姓大多愚昧无知,到时候真要给这几个穷酸轰闹出事端来可不妙啊。况且您还见了太后的人呢。”白师爷担忧的提醒道。他实在不明白,马鸣騄既然清楚太后与孙首相之间的实力差距,却又为何要接见太后的人。还摆出这么一副与南京暧昧的模样呢。
眼看着白师爷不解的眼神,马鸣騄的笑意更浓了。只见他抚着胡须摆手道:“你刚才不是问本府为何要见太后的人吗?其实这都是一个理。无论南京的孝慈太后是真,是伪。她终究都是皇储的亲生母亲。就连孙首相都未曾否认过这点。我等好歹也是大明的臣子,与情与理都该尽一个臣子应有本分。更何况这扬州府上下的百姓都看着本府呢。”
听马鸣騄这么一说白师爷终于明白了。与其说他这是在明哲保身,不如说是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当然马鸣騄的意图似乎也不止如此。却见他又长叹了一声道:“本府有幸做这扬州知府,自然要造福扬州这一方水土。怎奈我等生在了这乱世,天下一刻也得不到消停。如今首相与太后之间势同水火。扬州又是毗邻京畿的水陆重镇,是历代兵家争夺的重镇。本府若是贸然表明立场的话。相信等不到孙首相到来,南京那边就会先拿本府开刀了。到时候扬州府就难免一场兵灾啊。”
“老爷如此深谋远虑,真是让小生自叹不如。”恍然大悟的白师爷心悦诚服地抱拳道。
“老夫这也不算是深谋远虑。只能算是明哲保身吧。君不见松江、杭州、苏州诸府县也不是缄默不语嘛。”马鸣騄自谦着摇头道。
一想到江南其他诸府的表现,深受礼教影响的白师爷也不禁跟着感叹起来道:“咳,先帝驾崩,人心思变啊。”
“怎么?你这个小伙子反倒是没我这半截埋土的人看得开呢。”马鸣騄颇不已为然的开口道:“这不是人心思变,这叫识时务。皇上驾崩虽是突然,但天下的士人百姓还是向着皇家的。只可惜那太后却不是一个审时度势的人物,竟在这当口上搞出如此大的事来。可见她同南京的那伙儿人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注定是成不了大事的。”
“是,老爷教训得是。”白师爷低着头唯唯诺诺道。
“年轻人,你要学的东西那还多着呢。别着急这事很快就会过去的。”马鸣騄说道这儿,不由拍了拍白师爷的肩膀教诲道:“你们几个先给我安抚住曹太监与那几个刺头穷酸。待到孙首相入了扬州城,咱们再将他们一网打尽送去做见面礼去。这事做得漂亮与否就看你们几个的事办得怎样了。”
“老爷放心,这事小生等人一定为老爷办得漂漂亮亮的。”知道了大方向的白师爷说起话来也自信了许多。
见此其壮志满满的架势,马鸣騄满意的点了点头。紧接着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还有一件事你千万要注意。那禅智寺住有贵人,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得惊动那里头的贵人。更不许让闲杂人等接近禅智寺知道吗。”
“是,大人。小的已经派人暗中在禅智寺周围保护。不过,据探子来报,那禅智寺内布置有不少好手。看样子应该是大人您说的那贵人带来的。那些人看架势不好惹,对我们的人又很是戒备。所以小的便将人手布置在了寺院的外围,尽量不去打扰那些人。”
“恩,你这事做得不错,就这么办。千万别去惹那伙人。更不能让别人知道禅智寺里有异样。总之既要做得隐秘,又不能出半点的差错。”马鸣騄说到这儿,又象是放不下心一般,加重着语气警告道:“记住!办砸了什么事都行。就这事千万不能办砸。禅智寺里头的贵人若是出了事,你我的人头都将落地!”
面对马鸣騄近乎恐吓般的警告,白师爷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此时的他虽然很好奇禅智寺中的贵人身份。但身位师爷的职业操守告诉他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最好不知道。于是他欣然领命道:“是,老爷。”
当马鸣騄与自己的师爷讨论着禅智寺住着的特殊客人时。禅智寺中住着的僧人与香客似乎并未觉察到这座古刹的微妙变化。扬州芍药,擅名天下,禅智寺前的芍药圃更是宏伟,品种众多,花大如碗。现今虽还未到花期,却已有零星的游客暮名而来了。符晓勤与孙克咸等人正是这其中的一员。
“晓勤兄你们这还是第一次来扬州吧。”一身儒服的孙克咸摇着纸扇热情的招呼道。时值阳春三月,按理说隆武六年的科考还三、四个月就要开考了。但随着隆武帝的突然驾崩,隆武朝这一整年的计划似乎都陷入了混乱之中。意识到今年科考可能被延期的孙克咸等人于是就放松了心情,结伴来了扬州游玩。恰巧就在他们到达扬州后不久,从南京又传来了太后封城的消息。一时间整个江左大地人心惶惶。孙克咸等士子自然是不会放过如此大事的。连日来的讨论让这几个背景不同的书生们争论得面红耳赤,却依旧没能得出一个统一的意见来。见此情形一向放浪不羁的孙克咸便建议众人干脆来禅智寺游玩,来个莫问国事了。
“小生早就听说扬州繁华,甲于天下。唐时便已有‘十里珠帘、二十四桥风月’之说。不过,这还真得到了扬州才能真正见识其繁华啊。”符晓勤由衷的感叹道。
“就是啊。来扬州就该去欣赏那些风月之色。克咸兄,你把我们几个带来这寺庙来做什么。禅智寺虽然是以芍药闻名于世,可现在花期还没到呢。若说赏花的话这扬州城有的是好地方啊。”颇为失望的朱震麟俏皮的嚷嚷道。
“俗,俗,俗,真是俗不可耐!”满脸不屑的周子衡白了一眼朱震麟道。这次关于南京事件的讨论,他与朱震麟的分歧最大,讨论得也最激烈。这种充满火药味的气氛,似乎到现在还没有结束。
“俗?好货好色,人之常欲。有什么俗与不俗的。咱们几个又不是柳下惠。”朱震麟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道。
眼见着周子衡和朱震麟又要奋起相驳,颇为无奈的孙克咸与符晓勤互望了一眼后,笑着摇头道:“好了,好了。我选择来禅智寺就是想图个清净。你们两个猴子要是再打扰了这佛门禁地,那罪过可就大了。”
“是啊,子衡、震麟,难得大家出来游玩,不如就好好欣赏这周围的美景吧。”符晓勤也跟着劝解道。却见此时他突然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听,这寺内好象是有人在抚琴呢。”
被符晓勤这么一提醒,其他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跟着倾听起来。果然从寺庙的层层庭院之中飘来了寥寥的雅乐。这琴音清远而又豪迈,隐约似乎还夹带着一丝寂寥与矛盾。而符晓勤等人则象是着了魔一般,循声缓步而去。在穿过那长长的长廊之后,众人来到寺院深处的一处花园之中。刚才的琴声正是从此处传出的。
只见假山丛中的凉亭内一个身着白衣的儒生正在抚琴,年约三十来岁,旁边还站着两名家丁打扮的壮汉。符晓勤等人定眼一看,见此人肤色虽偏黑,但形相清癯,正如其的琴声一般给人以气度高华的感觉。顿时众人就被这琴这人给吸引住了。乃至于都没在意到一旁正有十来双眼睛警惕地监视着他们。就在此时曲子似乎也已经进入高潮了,却见那抚琴男子三指一划,琴声顿绝。觉得意由未尽的符晓勤当下便忍不住抚掌赞叹道:“好曲。”
第一部 第二百二十八节 禅智寺
随着那白衣公子的琴声嘎然而止,在心中连连赞叹的符晓勤忍不住拱手上前道:“适才聆听兄台雅奏,词曲皆数新闻,可是兄台所谱?”
“非也,此曲此词乃是内子所谱。闲来无事,故在此抚琴消遣,不想倒是惊扰了几位游寺的雅性。”白衣公子谦逊的一笑道。
符晓勤等人见那白衣公子虽衣着上乘,气度不凡,却又显得平易近人。当下一行人便对其顿生好感。却见那孙克咸潇洒地将扇子一收赞道:“那里,公子阵是谦逊了。适才我等聆听公子的琴声颇有返朴归真,萧散而又清远,故一路寻声而至。说来倒是我等打扰了公子才是。”
“是啊,公子刚才的乐曲似波涛般汹涌,又似苍穹般广阔,真是让人闻之神往啊。”从小生活在海边的朱震麟回味着刚才的乐曲,隐约间似乎又看见了那一往无际的大海。
“恩,这曲子充满着放浪不羁之情,似有广陵散之神韵,却又同中原的曲子颇有不同。刚才听兄台说,此曲乃是令夫人所做。还真是听不出来这样的曲子竟是出自一女子手呢。”难得一次同朱震麟有统一见解的周子衡也跟着抚须问道:“敢问公子这究竟为何曲啊?”
“几位兄台真是见笑了。此曲名为沧海一声笑,本是箫琴合奏之曲。可惜在下如今孤家寡人一个,也只好独自抚琴廖以自慰了。”白衣公子温和的笑道。但其言语与眉宇之间却似带着些许的郁郁寡欢。
其实众人刚才在听到琴声之时就感受到了抚琴者心中的这种寂寥。如今又听他这么一说符晓勤等人均当其是与妻子失散了,故才会在此抚琴回想其妻。想到这儿众人更觉得此人乃是一个性情中人,对其的好感也加深了一步。却听符晓勤爽朗的一笑道:“好个沧海一声笑,笑尽天下苍生。什么名利权势,什么恩爱情仇均能一笑而过。公子与令夫人能有如此的胸怀,真是让小生佩服不已。小生虽未见过那沧海,但刚才听君一曲,似乎也看见那浩瀚的沧海。莫非公子与令夫人都是海边人士吧。”
“正是,在下与内子来自岭南沿海。”白衣公子说罢又自我介绍道:“哦,还未曾自我介绍呢。在下姓杨,名绍清,广东新安人士。敢问各位兄台尊姓?”
“噢,原来是杨公子啊。在下姓朱,名震麟,广东广州人士。说起来还算是公子的同乡呢。”早就听出杨绍清广东口音的朱震麟,这下可就更兴奋了。而一旁的符晓勤虽觉得眼前这男子的名字似乎在那里听过。但实在是想不起什么来的他,终究还是随着朱震麟等人一同自报了家门。这几个年轻人本来就年龄相仿,在一番相互介绍过后,均觉得对方与自己早就神交已久了。只见杨绍清热情的邀请道:“相请不如偶遇,各位不如来亭中一叙吧。”
“那就讨扰了。”眼见杨绍清如此的热情,符晓勤等人相视一笑后,便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请。一行人安主客坐定后,一旁的侍从便立刻端上了香茗。茶是好茶,器是好器。就连杨绍清身后站着的那两个侍从也不象是泛泛之辈。见此架势众人各自也不禁在心中暗自猜测,眼前这位杨公子的身份非富即贵。可杨绍清本人却依旧显得平易近人。而他的这种萧散的气质恰恰比周围华丽的物品更能感染众人。却见符晓勤品了口香茗笑着询问道:“兄台高人雅致,气度不凡。这大老远的从岭南来江南想必也是为了科考而来的吧。”
“孙兄过奖了。在下如今虽已身负功名,可还是闲云野鹤一只啊。”杨绍清垂下了眼帘,颇为感慨的唏嘘道。
“这么说来杨兄已经考取功名了。呀,这可真不容易。”听闻杨绍清已经考取了功名,孙克咸当下就露出了羡慕的神色。但他又见杨绍清一副黯然的模样。于是便料定杨是一个被挤兑出官场的小吏。官场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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