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染梦土
说到这里,那人习惯的抬头看一眼屋顶,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出发。」
兰斯和水无痕急忙躲到院子里的灌木丛中,看到那十几个魔法师鱼贯而出,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以後,兰斯和水无痕小心翼翼地走进大厅里,那张放在桌子上的图纸仍然没有被带走,兰斯走过去一看,不禁发出一声惊讶的喊叫:「呀!」
桌上的那一张纸,画著一个人的头像,他那个人剑眉耸目,正是兰斯。
兰斯喃喃地说道:「糟糕,原来他们是去抓我的。这回,幽原大哥可能要替是我挡灾了。」
水无痕在大厅之中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拍一拍墙壁,看一看有没有暗门或者有暗道之类的东西。看到兰斯在那里喃喃自语,叫道:「快过来看一看,这里应该是黑暗圣教的一个联络站。总应该有一些秘密在里面,不应该这麽简单的。」
现在的兰斯,在建筑当中寻找暗道,简直是轻而易举。他的感知能力能够透过墙壁感应到墙壁後面是否有空间。
兰斯在院子里搜索了两圈,很快地在後院发现了一个地窖,揭开地窖的门,一股发霉的味道冲了出来。
兰斯小心翼翼地沿著台阶走到地窖之中,发现一个人正躺在那里昏迷不醒。
兰斯在四处找了著,再也找不出什麽别的东西,水无痕说道:「撤吧。那些人发现扑空以後,很快就会回来的。」
兰斯点了点头,背起了那个昏迷不醒的人,迅速地撤离了这座宅院。
现在是晚上,兰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安全的地方,就想到了那个追查奸细用的办公地点,就带的那个人跑了回去。
尽管已经很晚了,没想到席晋仍然在那里,见到兰斯的意外到来,欣喜若狂。
因为兰斯已经声明,不会再管任何与东方联盟有关的事。
兰斯没有空理会席晋,把背上的人放在地上,检查了一番,说道:「好像是中了睡气。」
对於治疗这种麻醉药物,兰斯已经早有心得,迅速地展开施救。
水无痕等到兰斯站了起来,这才问道:「怎麽样?」
兰斯舒了一口气说道:「他应该很快就会醒来。」接著,兰斯又满怀疑惑地说道:「这些人为什麽要来追杀我呢?仅仅是因为我破坏了他们围城之战的阴谋吗?不至於吧。」
水无痕望著兰斯手中的画像,沉思道:「也许……有什麽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你在他们的心中,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这时,水无痕闪过一个念头:莫非他们已经发现了兰斯的身份?想要挟持并利用兰斯的特殊身份?水无痕立刻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知道兰斯身份的人实在太少了,如果不是兰斯主动告诉自己他的身世,连自己也不可能知道。
这时,那昏迷中的人已经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三个人,怔了一怔,显得很意外。过了好一会才清醒了过来。
「你是谁?」兰斯用审视的目光看著那人。
男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多谢兰斯公子相救,在下宗神。」
兰斯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吃了一惊。尽管没有见过,兰斯还是听起冬雪说过。
兰斯诧异地问道:「宗神?……你不是流风王国的特务头子吗?你怎麽会被自己人抓了起来?」
席晋也惊疑不定:「你不是刚刚给冬雪小姐一封秘信,告诉他流风王国将会对白石城发起攻击吗?怎麽会被抓了起来?」
宗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著萧瑟:「说来话长。那封信不是我写的。」
三个人心中都是一惊。
宗神情绪沮丧,看起来形象萎顿,似乎是失去了精神支柱:「信敏大公被黑暗圣教刺杀,黑暗圣教夺取了大权,就立刻展开了清洗行动。我也在清洗之列。
所以,……」
说到这里,宗神努力地振奋了一下情绪说道:「他们之所以还没有杀我,只不过是因为要从我的口中得到东方联盟的情报网而已。否则,我的尸体恐怕早就已经喂了虫蚁。」
兰斯心中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说道:「如果那封信不是你写的,那会是谁写的?」
兰斯和席晋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恐惧。「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二公子的人?」
宗神点了点头,说道:「知道。这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物。就连我也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隐约的听人提过,他隐藏在东方联盟,而且身份非常高。还有一点,就是他肯定是属於黑暗圣教的人。也就是它,派他的手下的黑暗魔族把我抓来的。」
水无痕失声说道:「黑暗魔族?」
宗神肯定地说道:「是的。否则我真也不至於这麽窝囊,被他们活擒。」
水无痕苦笑,这似乎又和诅咒骨笛扯上了关系。因为,既然这个神秘的二公子并不是海克斯派来的人,那麽,也就只有诅咒骨笛他能够指挥黑暗魔族。
兰斯心中怦怦直跳,大脑迅速的转动著:如果那封信并不是宗神写的,那就意味著,整件事情都是一个圈套。敌人的目的,就是诱使冬雪前往白石城。
有了这样一个结论,兰斯就可以继续推论下去:是什麽使冬雪一直不能够前往白石城呢?因为一直没有查到奸细。现在,今天刚刚查到了奸细!这……难道这个奸细,也是敌人故意供出来的吗?又或者,只是一个幌子?
想到这里,兰斯果断地转头对席晋说道:「去,连夜提审成启。」
剑寒春水已经率领三万大军前往迎击陶朱,目前红龙城中最高级别的官员只剩席晋和基夫,席晋也知道局势紧急,应声急步而出。
过了没多久,席晋就气喘吁吁的冲了回来,说道:「成启在监狱中死了。」
兰斯目光炯炯,这一刻,危机激起了他的潜力,他的感觉极为敏锐。「你告诉我,为什麽你会认为成启是奸细?」
席晋将昨天在军事会议上席晋和鹰扬的对质讲了出来,兰斯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是鹰扬!」
席晋难以置信地说道:「他?这怎麽可能?他的父亲可是白石城首屈一指的玉器大亨,也是元老会玉器商会的会长。身份尊贵,实在没有理由去作奸细!」
兰斯懒得再听下去,大声地喝道:「去找鹰扬的最详细的资料。」
宗神说道:「不用找。你想知道什麽,我可以告诉你。」
兰斯这才想起,宗神原本就是搞情报工作的,像鹰扬这种高级将领,肯定会有详细的资料。
宗神回忆的说道:「鹰扬,是红龙城玉器大亨盘易的儿子,第一次出现的白石城,是他十七岁那年,据说,小的时候,他一直被寄养在一个流风王朝的亲戚家里,接受的也是流风王朝的教育。直到十七岁,才被他的父亲招了回来。本来想让他继承家业,谁知道他一见到冬雪,就如痴如醉,为了能够接近冬雪,就加入了白石城的军队,由於他的剑术非常高明,也善於谈论兵法,非常得到当时白石城城主的信任,很快就被提拔成为白石城的四大营之一的领军。」
兰斯冷然说道:「那就没有错了。一定是他。甚至他可能根本就不是那个玉器大亨的儿子,否则别人叫他二公子不是没有理由的。」
顿了一顿,兰斯又继续说道:「我还有一个侧面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兰斯说起了被构陷的那一幕,说道:「那天晚上,负责整个营地岗哨的就是鹰扬,我记得我被那个黑暗魔族的女子引出去的时候,整个营地一个哨兵都没有,而当回来的时候,鹰扬却说,他一直在营地的周围布置周密的岗哨,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能进入营地。
那就只能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黑暗魔族的那个女子根本就是他的手下。既然二公子也能够指挥黑暗魔族,那麽,结论还不是呼之欲出吗?」
席晋大惊失色:「那冬雪小姐岂不是危在旦夕?主人,……」
宗神怀疑的说道:「那麽,鹰扬为什麽要急於回到白石城,而且还有画蛇添足冒我的名义给了一封信给剑寒春水?并且暴露了流风王朝的进攻?」
水无痕说道:「我想是这样。鹰扬是为了给剑寒春水施加压力,一来迫使冬雪回到白石城,二来,让剑寒春水不得不加强冬雪这边的力量,这样以来,鹰扬就有十足的把握,会被派往白石城。也只有鹰扬回到白石城,流风王朝的这一次进攻,有鹰扬里应外合,才有可能成功。否则,以白石城的坚固程度,以区区十万大军进攻,谈何容易。」
第七卷 末日预言 第十五章 决战黄沙
兰斯坐在屋顶上,呆呆的望著遥远的夜空,心乱如麻。
那个和冬雪一起举杯对饮的夜晚,虽然仅仅是不久以前,现在想起来却仿佛是几世几劫了。
「你会去救她的,对吗?」水无痕无言的站在兰斯旁边,轻轻的说道。
兰斯没有吭声,倔强的别过了头。
水无痕叹了一声说道:「兰斯,你知不知道你变了。」
兰斯冷冷的说道:「我没有变,我就是我。」
「不对,」水无痕的脸颊露出一抹浅笑,「以前的你和今天的你有很大的区别。你知道区别在哪里吗?」
兰斯望著水无痕,用目光示意水无痕说下去。
水无痕继续说道:「以前的你,总是能够看清楚形势和利害,明白顺应时势的重要,而今天的你,就像一个没头的苍蝇一样,什麽都看不到,就只会自己跟自己生气。」
听著水无痕故意用嘲讽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兰斯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脸上露出了沉思的神情。
水无痕微微笑著,双眼斜睨著兰斯,观察兰斯的反应,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为什麽吗?那是因为,今天的你,是当局者迷,以前的你,是旁观者清,今天的你,身在局中,所以什麽利害关系都不记得了,仅仅记的自己的一件点点虚幻的梦想,看不到现实的严重性,也无法体谅别人的难处。昨天的你,身在局外,所以能够看清楚是事情的利害关系,能够看清楚大局的发展趋向,这边是身在局中和身在局外的区别。」
兰斯冷冷的望著水无痕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在自寻烦恼?」
「没有啊?」水无痕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耍赖:「我有说过吗?我只是在说,一个旁观者清的兰斯,看起来要比一个当局者迷的兰斯可爱得多。」
兰斯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呀,在兰斯真正涉入到东方联盟的政治斗争之前,兰斯总是能够保持清醒的思想,冷静的心态,对事物能够看透更深刻的本质,甚至能够对冬雪的处境,进行深入的分析,让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
然而到了今天,当兰斯开始答应去找奸细,以及组建新军的那一刻起,兰斯就开始真正地深深地陷入到了东方联盟的政局中,兰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只记得为了自己的目标和理想而努力。再也没有了当时旁观者清的那种心态。
水无痕继续说道:「你有什麽权力去批评他们呢?站在他们的角度,必须有更多的顾虑,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就这件事情而言,为了避免东方联盟陷入长期的内战,被流风王国消灭,暂时的牺牲土著民族的利益,去结合更多的力量,也是无可厚非的。」
兰斯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最後还是闭上嘴,没有说话。
水无痕继续说道:「每一个人,都有他说话和考虑的立场。你只是站在你的角度,考虑了你认为未来的东方联盟将会是什麽样的理想情况,却忘记了现实是否允许你去这样做。」
说到这里,水无痕轻轻地叹息著,用温柔的语调说道:「兰斯啊,你要明白,政治从来都是一个妥协的产物,任何社会的变革都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绝对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够改变的。认清楚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还要知道顺应时代的潮流,否则,你就真的是在自取烦恼了。」
兰斯的神色缓和下来,不得不承认,剑寒春水所作的举措是有它的合理之处的。考虑到各方面的利害关系,能够在土著民族和大财阀的利益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的确是目前稳定东方联盟的唯一的办法。
但是,仍然兰斯心中不快的是,兰斯觉得无论如何,冬雪都不应该瞒著自己。
兰斯总觉得,既然自己对冬雪可以毫无保留毫无隐瞒,冬雪就应该对自己也做同样的行动。而且,特别是在所有人都不支持他的时候,冬雪的反对就更加让兰斯愤怒。
水无痕说道:「可以走了吗?」
兰斯软弱地说道:「我不去。东方联盟的事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哦——」水无痕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发出来,这一声拖长了的哦声,语气中充满著揶揄:「真的吗?那真是太可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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