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染梦土
凌厉的刀气穿越那少年举在头顶的长剑,丝毫都没有受到阻碍一般的继续向下,那长剑应声折断,刀气直奔那年轻人的头顶。
沧海月的长剑堪堪到达,剑气一挥,和那凌厉的刀气撞在一起,将那刀气从中割断,同时他的身体也被强大的冲击力,撞的向後退了几步,原本白皙的脸,忽然变得通红,急剧的喘息了几声。
“你能够接得下我这一指刀,也算得上很不错了。可惜呀,今天竟然要横尸在这里,真的有一点可惜。”
沧海月深吸口气,压住了翻腾的气血,这才说道:“前辈,我们可没有得罪你?”口气竟然非常的尊敬。
那灰衣人冷冷的看了沧海月一眼,说道:“可是,我不会容许见过我的人,知道我身分的人离开这里。”
沧海月怔了怔说道:“前辈的行踪如此神秘,我们又怎麽会知道前辈的身分呢?”
那灰衣人冷冷的望著沧海月说道:“只要听你这口气,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知道了我的身分。”
沧海月没有否认这一点继续说道:“但是他们这些年轻人都不知道。前辈为什麽不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呢?何况他们也都是前辈当年的故人之子。”
黑衣人看起来似乎有些意动,微微犹豫,随即说道:“不行!今天所有的人都必须死在这里。除了你,至少还有两个人知道我的身分。”
沧海月怔了怔说道:“是谁?”
那黑衣人指了指站在沧海月身後的夏月和冰芙说道:“这个女孩子,应该是东胜家的吧,她看到我手上这枚戒指的时候,”说著,那灰衣人抬起了手,晃了晃戴在他右手尾指上的一枚碧玉戒指,“就脸色突变,低下头。我和他们家的渊源,她不可能不知道我是谁。”
“还有,”他顿了顿,指了指冰芙说道:“还有这个小姑娘,一看到我的出现,就打出了各种手势,指挥她身後的这些年轻小娃儿,应该是作出了撤退的布置吧?如果说不知道我的身分,又怎麽会知道凭你们的力量挡不住我呢?”
沧海月回头望去,果然发现,在冰芙的手势指挥下,夏月带来的年轻人已经站成了一个整齐的纵阵,随时准备撤退。见到冰芙点了点头,才知道冰芙果然是作出了撤退的命令。从这一点也足以见出,那黑衣人的眼光之尖锐,心思之机敏。
这时,冰芙推了推夏月,两个人互相对望一眼,交换了几个手势,夏月向前走上一步说道:“前辈,难道你竟然也是被人雇用的刺客吗?”
那灰衣人淡淡地说道:“我知道有一批人要刺杀这小子,但这些并不是我的人,本来我今天只是想来看看热闹,可是刚才那小子的那一剑,的确是让我有了不能不出手的感觉。”顿了顿,他又继续道:“因为再不出手的话,这个小子的存在,将会对我们的计画产生不利的影响。”他耸了耸肩,淡淡加了一句:“告诉你们也无所谓,反正你们不会有命活著离开这里。”
冰芙向前走上一步说道:“那一定是因为前辈觉得,叶惊雷的武功已经高到了会威胁到你的程度,对吗?所以前辈就害怕了。”
那灰衣人眼中寒光一闪,向冰芙看了一眼,让冰芙的心中一阵发寒,这才说道:“哼,你随便怎麽说都可以。”
冰芙指了指兰斯说道:“前辈如果真的不害怕叶惊雷的话,叶惊雷现在已经奄奄一息,重伤待毙,即使前辈不出手,恐怕都活不过今天,又何必为了他大开杀戒呢?”
“如果前辈真的觉得他的战技已经到达了可以让前辈出手的程度,那也至少应该让他养好伤,在状态良好的时候败在前辈的刀下,才算得上是公平,否则,前辈不以为这样做很失身分吗?”夏月继续道。
“这世界上没有公平这回事的。”那灰衣人带著一点老气横秋的傲然口气说道:“小女孩,就算是你有百般智计,千般思量,在眼前的这种局势里,你也斗不过我手中的长刀,反过来讲,如果我放过你,你就可以用你的小脑瓜来对付我,你觉得这样做公平?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公平这回事,我老了,已经没有年轻时候的精力,做事情喜欢用最简单的办法。既然我现在能杀他,又何必等他伤好的时候?”
夏月淡淡地说道:“那就是说,前辈还是怕他。”
那灰衣人的眼光一横,冷厉的瞪了夏月一眼说道:“谁说我怕他?”
夏月和冰芙两个人一唱一和,一口咬定,那灰衣人是害怕了兰斯一身战技,所以才要趁著兰斯受重伤的时候出手杀死兰斯。这倒是让那灰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骄傲的性情,使他更是难以忍受这种挑衅,因此,他发出一阵哈哈长笑说道:“我不会中你们的激将法,快快前来受死吧。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接得过我三刀,你们就可以活著离开。”
“前辈此话当真?”冰芙喜孜孜地问道。
那灰衣人傲然说道:“当然。”
看著在场的少年人,一副脸上欣然,跃跃欲试的表情,沧海月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前辈简直是开玩笑,前辈的路子走的是勇猛刚强,至偏至激的路子,刀一出手,便是勇往无敌,鱼死网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在这种刀法之下,无论是赢还是输,都只是在几刀之内的事情。三刀之数,听起来似乎是前辈是对晚辈手下留情,实际上我们却丝毫都没有占到便宜。”
沧海月说这几句话,其实是为了提醒冰芙和夏月。
那灰衣人傲然说道:“让你们这麽多人一共才接我三刀,还不够占便宜吗?”
说著,那灰衣人转头望了望躺在地上看起来一直昏迷不醒的兰斯,说道:“说起来,这三刀里边,只有一刀半是给你们的,剩下的一刀半,是留给地上这小子的。”
虽然兰斯一直处在昏迷当中,但是那灰衣人竟然对兰斯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少罗嗦,看刀吧。”
那灰衣人不带一丝火气的右手轻灵的握住了刀柄,突然,寒光一闪,那人一刀在手,便彷佛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刀气如虹,直压得在场的人喘不过气来。
这时,站在人群最後侧的四个带著长弓的年轻人,突然同时的射出一箭,直奔那灰衣人的胸口,灰衣人长刀轻卷,四只长箭就已经被震得粉碎,落到地上化为一团碎屑。
“一刀!”冰芙大声叫道。“还有两刀,前辈可要小心一点,不要在我们这些晚辈面前丢脸。”
“哼!”虽然看不到那灰衣人脸上的表情,但是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得出对於冰芙的这点小伎俩,虽然他感到有些意外,但是却没有因此而影响他的信心。
他手中长刀微拂,轻喝道:“受死吧。”
脚步向前微跨,刀势将在场的人全部笼罩其中,他向前轻轻地迈出一步,这看起来似乎是短短的一步,但是却不知道为什麽,整个人却突然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越过了三丈远的距离,彷佛他原本就是距离大家只在一步的距离之内,所以轻轻地跨上一步,就已经到了大家的面前。
刀气耀目,让很多人的眼睛甚至已经睁不开来,他的刀法充满著大气傲气和一往无前的血勇之气。这是到目前为止,兰斯所见过的高手当中最高的一个,被号称大陆上十大年轻高手的公孙无雪,在他面前看起来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还没有入门的学徒罢了。
在场所有的魔法师突然伸出手,七、八个魔法师,将他们事先准备好的咒语施加到了夏月的身上。
“加速术!”、“守护之盾!”、“石头皮肤!”、“防护术!”、“噬血!”
……
夏月的脸上忽然变得闪烁著五彩的光芒,那是在不同魔法的加护之下所闪烁出来的光。夏月自己也准备好了一个咒语:“重生之盾。”这是她所会的最高级的一个防护系咒语。
然後,在这种多重魔法的护持之下,也只有夏月在抵抗敌人刀气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困难。她左手拿著魔法杖,右手突然抽出了冰芙腰间的长剑,向迎面而来的刀光刺去。那灰衣人的这一刀本来就是向著夏月发出去,因为夏月在队伍最前方的中心,因此这一刀也以夏月为受力的中心点,因为他已经发现,夏月才真正是这群人当中的司令人。
她是个魔法师,这毫无疑问。所以,当刀光临近的时候那灰衣人怎麽也想不到,一个魔法师突然变成了一个高明的剑手。凌厉的剑气在他雄浑的刀气之下,虽然算不上什麽,但是仍然把他的刀气穿出一个洞,剑气向他胸前刺来。
那人非常不情愿地长刀微摆,这一刀就顺势砍在了夏月的剑上,狂猛的劲气,将夏月震得在空中飞出,就连周围的十几个人,也都踉踉跄跄地向後退出几步,有几个人甚至在地上被劲风吹到翻滚出去。
夏月在空中向後飞出十几丈,这才抓住了一枝枫树的树枝,在空中荡了几荡,缓去了那种劲气的震盪,这才飘飘地落了下来,走回原地。她的身上看不出明显的伤痕,只是她红润的脸蛋儿此刻变得苍白,使她整个人显得彷佛是那雪夜中的寒梅、隆冬的清霜。
冰芙适时地说道:“前辈!且慢。你说的三刀之数,已经使出了两刀,但是仍然没有杀死我们在场任何一个人,我相信无论如何,你剩下的这一刀,也不可能杀死我们在场全部的人,而只要有任何一个人离开,前辈的身分就已经泄漏,那麽,在场的这些人,几乎包括了朝中所有主要世家的子弟,如果前辈跟这些人结下仇怨的话,恐怕对於前辈的复国大业没有什麽好的帮助吧?”
那灰衣人冷冷的盯著冰芙,似乎是这一刻才认识到,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却满腹鬼主意,脸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事实上,夏月和冰芙所带来的这些人,的确每一个人都是城中出身於贵族世家的,有著不凡的身世,他们所有家族的势力加起来当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对於这一点,那灰衣人不得不再一次思量,如果杀死他们其中的大多数人,而让其中几个人逃跑的话,这等於和所有在场的家族结下了不可解的深仇。
冰芙又趁热打铁,挥挥手,她身边的人向後退出几步,她也跟著向後退出,把躺在地上一直处於昏迷之中的兰斯让了出来,这样,兰斯就躺在了所有人的最前方,处在了那灰衣人和冰芙之间。
冰芙这才说道:“这家伙不是个好人,我们本来就是要干掉他,这一点以前辈精明周密的耳目,当然不会不知道。”
那灰衣人点了点头,冰芙这才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必要袒护他,如果前辈想要取他性命,我们便把他交给前辈,前辈也算达到目的。前辈和那人的恩怨,属於你们的家事,我们自然不会涉足,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前辈今天出现的事情,我们就此两讫,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那灰衣人手中举著刀,犹豫很久,这才将刀还入鞘中,颓然而叹说道:“好吧!就依你。你们记住,如果我出现的消息传出去的话,你们在场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完,那灰衣人转头转过身去,作出迈步将要离开的表示。
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心中都佩服冰芙纵横捭阖,机变百出的才能。
就在这时,那灰衣人的脚步突然一顿,一道亮丽而凛冽的刀光突然出现,当真有如山倾河泄,连十丈以外的枫树都发出嘶嘶的声音,细嫩的枝条和树叶纷纷落下,可见这一刀是那灰衣人聚集全力而发,数丈方圆之内将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他这一刀。
所有的人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甚至还来不及惊讶,只是心突然提到嗓子眼上。这时躺在地上的兰斯突然跳起,瞋目挥拳说道:“看剑!”
兰斯一拳挥出,迎向那凌厉的刀锋。
假如说那灰衣人的刀气犹如怒涛,那麽兰斯的长剑就有如山岳。两者撞击在一起,劲气四射,双方脚下的土地都纷纷露出了龟裂的横纹,然後兰斯踉踉跄跄退出三步,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这一下他的内伤外伤全部齐全,没有什麽可以再增加的了。
兰斯勉力站在原地,觉得胸口一阵郁闷,眼前发黑,有一种站不稳的感觉,连站在原地的双脚都开始发抖。他咬牙站在原地,尽量不露出已经失去战力的样子。
尽管是晴朗的天气,但是此刻的兰斯被那灰衣人侵入体内的诡异劲气撞击著,胸前气血翻涌,眼前竟然什麽都看不见。他只能尽力地咬著牙,不露出痛苦的神情。
冰芙拍拍手喝采,夏月说道:“好了,前辈应该遵守诺言吧?三刀已过,我们可要走了。”
冰芙微笑著说道:“我早就知道以前辈这麽孤傲偏执的性情,肯定不会放弃这最後一刀的,现在三刀已过,前辈没有什麽话说了吧?”
那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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