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染梦土
伸手用力推了檀冲一把,说道:“走开!”
他若是平时,檀冲绝对不不会和这种莽汉一般见识,但是今天他们却是故意抱着来寻衅闹事的心态来的,檀冲心中脑子转得极快:“我们原本计划是和另外一组的人装作争风吃醋,打起架来。现在可不是正好有了现成的机会?”
檀冲想得这里,他的念头转得极快,这时那莽汉的手刚刚推到他的肩头,他的肩头顺势往后一挫,便将那大汉的推力化解了过去。那大汉这一推,便推了个空,重心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檀冲趁机轻轻巧巧的伸脚在那大汉脚下一勾,那大汉便再也站立不稳,哎呀一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那莽汉身后的十几个人,都大声的纷纷怒喝。有些更伸手按住武器,做势欲扑。
那大汉滚到楼梯下,忍住疼痛,这添香楼的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毡,倒也不是特别疼痛,站起身来,整整衣服,转头对檀冲怒目而视,说道:“你奶奶的,混帐东西。你是哪一家派的,看起来面生得很。”
檀冲用他那故意装出来的浓重的南方口音说道:“老子是十字流的。你又是那家那派?”
那莽汉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呸!像你这样的小家小派,也敢冒犯你大爷我。识相的,现在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老儿也许会发发善心饶了你。不然的话,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老子可是烈火宗的。”
原来,十字流在十宗百流之中,只能算是一个非常小的家派,近几年来,已经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人出现,兴许是已经自然消亡了也不一定。自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檀冲才敢冒充。而烈火宗,却是十宗百流之中,名副其实的十宗之一,是有名的大家派。那莽汉是自恃自己的门派实力雄厚,虽然自己并无多少斤两,但是却横行枫城,很少有人敢开罪与他。
檀冲自然不会吃他这套,笑道:“烈火宗?什么玩意儿?没听说过。”
那大汉怒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烈火宗的厉害!”
他刚才虽被檀冲一脚勾下楼梯,用的却是巧力,所以心中并不相信这个看起来长相清秀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会有多少本事。挥挥手说道:“兄弟们,上!”心想:“我们有十几个人,跟他们人数差不多,但是我们烈火宗的兄弟,不知道要比这些无名小卒要强上多少。”
再说他又是一向蛮横惯了过了的,那受得了住这般挑引,说着,便走上前,一拳向着檀冲的胸口打过来,这时众人都挤在楼梯上,看到那大汉冲过来,都退到楼梯口比较宽敞的地方。
檀冲伸出双手,在胸前交叉,作出十字形状,据说十字流的战技,无论是防守还是攻击,都是十字作为基本的要领。所以才有这个名字。而且,这个家派,他们一般都是使双刃的,比如如果用刀,就是双刀,用剑就是双剑。给敌人造成的伤口,也都是两道交叉的十字型伤口。
檀冲虽然并不深知十字流的战技,但是他的战技高出那大汉太多,因此假模假式的应付起来,也不觉得吃力。
那大汉一拳打来,口中大喝一声,须眉皆张,的确有几分烈火宗的神髓。看来这莽汉虽然脾气暴躁,却正好性情对了烈火宗战技的路子。所以虽然不甚聪明,但是战技却高于一般的弟子。的确有几分真功夫。
檀冲双手交叉在胸前,将那一拳挡住,卸在一旁,上半身却装作受到这一拳的冲击力,站立不稳的样子向后晃了一晃,那大汉,看到檀冲并非是直接迎接他的拳力,将力气卸在一旁,却仍然差一点守不住,自然更加信心百倍,向着檀冲的右侧跨出一步,顺着刚才的拳势又是一拳,这一拳却是击向檀冲的肋下。
檀冲仍然是双手交叉成十字挡住,却又退了一步,和那大汉拉开距离。却并不反击。看起来似乎应付的颇为吃力。那大汉乘胜追击,连续出拳,不断的攻击着檀冲兄腹部胸部头部诸般要害,檀冲被他攻击的一步一步的向后倒退,似乎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那莽汉旁边那些雇佣兵,自然也不会闲着,看到领头的已经开打,便纷纷冲了过来,宗神和兰斯的人本来就有意造成混战,这一下正中下怀,装模作样地跟他们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却装作一副被敌人占了上风的样子。
雇佣兵在枫城门虽然平时凶狠蛮横,但也最是欺善怕恶。最擅于打烂仗,一旦看到碰到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就经常并作鸟兽散,手上功夫虽然未必了得,这等逃跑的功夫却都是一顶一的。所以兰斯和宗神都不敢显示实力,只恐怕把这些雇佣兵都吓跑。
打斗之间,宗神向檀冲使了个眼色,檀冲立刻会意,他本来就一直绕着圈子任由那大汉进攻,这一下更是有意的向后退,将那大汉往地下室的方向引。
这时大厅之中一片混乱,几十名雇佣兵穿著都是差不多的样子,打成一片。厅里的桌子椅子,碗子碟子,也不知道被打翻打烂了多少。不少人在旁边远远地看着热闹,却并不惊慌,看来这种雇佣兵打架的事情,在妓院当中,也是寻常之事,司空见惯。
檀冲一边招架那大汉的攻势,一边却装作气喘吁吁,体力不支的样子,还故意逼出了一些汗水在额头上,一边抵挡,一边撤退到往下一层光地下室的楼梯口。
兰斯和宗神等,也都装作抵挡不住敌人的攻势,退到楼梯上,与檀冲一起边打边退。
转过楼梯口,便到了地下室。下了楼梯,楼梯口有一个丈许见方的空地。楼梯口面对着一堵大门,门前站着四个彪形大汉。那大门看起来金灿灿,装饰华丽。大概就是檀冲所说的,那扇防御能力极强的大门了。大门上有一个不足一尺见方的小门,门上有挡板,里面的人可以拉开挡板向外观看。
檀冲等人眼看退到楼梯口,已经接近那四个守门的大汉,正心中欢喜,这时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住手!”
那声音娇滴滴的,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彪形大汉和他手下的雇佣兵听到这声吆喝,便都向后退开几步,停住了手。
檀冲等人本是装作不敌,步步退却的,这一来,也不能在上前攻击,又失去了再往后退理由,便站在原地,也停住了手。
檀冲转头向上望去,见楼梯上从拐角处走出一个盛装的女郎。那女郎看起来三十出头,丰姿袅娜,从楼梯口出现,便让人眼前一亮。她的身材轻盈苗条,从楼梯上一级一级死走来,来有如风摆荷叶一般,体态妖娆。穿着一条素色的长裙,面上的妆虽然浓,却只让人觉得觉得眉目鲜明,美艳照人,丝毫不让人感到有涂抹和堆砌的痕迹。只是她的眉宇间,并没有一般青楼女子的那种世故和圆滑,反倒是有种特别的自信神情。
那女子袅袅娜娜地走上前来,对那大汉微微一笑说道:“熊老大,你又在这里喝醉了酒胡闹!”那口气却不严厉,神情似笑非笑,她的话语是指责的口气,但语气却很柔和。让听得人丝毫不觉的冒犯。
那熊老大红了脸,抓了抓脑袋上乱蓬蓬的头发,说道:“我可不是故意的,月娘你不要见怪。”看起来似乎对这女子颇为顾忌,又笑了笑说道:“实在是这几个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想教训教训他们罢了。老板娘不要生气。”
那女子转头向兰斯等人看了看,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兰斯和宗神的身上。
兰斯为了怕被人认出,早就在头上戴了一顶大帽子,遮住了大半边脸,又低着头,尽量不与人目光接触,混在宗神的手下中。此时那女子目光竟然如此敏锐,不由得心中暗暗地惊讶,心想这女子能一眼看出一群雇佣兵里成就最高的两个人,这番阅历眼光实在不可小觑。
那女子看了几眼,这才说道:“这些大爷们是?”
檀冲说道:“我们是闪山十字流的。”
那女子眉头微蹙,似乎表情颇为奇怪,说道:“原来是十字流的英雄好汉。久仰久仰。大家来到我们添香楼,无非是来找乐子,寻开心,些许小小冲突,何必放在心上?各位买我月娘一个面子,就这么算了如何?”
月娘又说道:“我跟十字流的诸位大爷们虽然不是很熟,但是看各位一个个气宇轩昂,绝非平凡之辈,今日有幸得见,实在是不胜荣幸。不如大家上楼喝一杯酒,梁子就此揭过了罢。”
说到这里,月娘又看着熊老大说道:“我虽然贵派宗主不是很熟,但是和幻天宗的雷大掌门,清流宗的水大宗主等都是极熟的。”她连续提出两个大人物,语气不亢不卑,既给足了在场的人面子,又隐隐显示实力。
熊老大犹豫一下,这才说道:“好吧,看在老板娘的份上,只要他们肯向我斟茶认错,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在他想来,烈火宗门乃是大派,这几个籍籍无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名小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侮辱烈火门,仅仅是让他们斟茶认错,已经很难给月娘面子了。
谁知,他话刚说完,对面的那群雇佣兵就一起轰笑了起来。似乎他刚才说的条件是极其荒谬可笑一般。
只听对面一个雇佣兵说道:“好吧,今天咱们十字流的英雄好汉是给你月娘面子,只要对面这几个小子愿意给大爷们磕头陪罪,就饶了他们的狗命又如何?”他的语气模仿熊老大,摹仿的维妙维肖,挑引之意,溢于言表。
那熊老大大怒,气冲冲地说道:“好,既然你这般不识抬举,今天不让你哭爹叫娘爬着出去,老子就不姓熊!”说着转头向月娘说道:“老板娘,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也看到,是这般小子实在是不识抬举。”
月娘皱了皱眉,似乎对兰斯这边这些人充满火药味的样子,颇为不悦,但随即满脸满面春风说道:“各位何必动怒?一人少说一句。不如这样,今天你们各自去二楼找姑娘玩乐,所有的账,我请。大家都是十宗百流的弟兄,何必打起架来,让别人看着笑话?”说着又对熊老大说道:“烈火门的辛老爷子昨天还在我这里喝酒,你不想让我为难吧?”
那熊老大心中知道,她是在拿自己门里的长老压自己,但毕竟知道她的确与门中的长老,交情非浅,来往甚密,也不敢顶撞与她,再者,月娘提出的条件的确让他心动。添香楼的二楼,是出了名的豪华住所,在那里陪酒的也都是一等一的绝顶美女,他虽然来到这添香楼多次,却也不曾去过,一来没有那么多钱,二来这等地方,只有足够身份和地位的人,才能够进去。因此,他勉强点头说道:“既然月娘这么说,我怎会让老板娘难做。却不是我怕了这几个小子。咱们的账,错开今天,哪里见,哪里算。”
月娘满意地点点头,招了招手,让她身后的一个丫环走上来说道:“好好招呼这几位大爷,到二楼风字厅包厢去,给他们挑最好的姑娘,上最好的酒菜。”那小鬟应了一声,就要领着熊老大等人离去。
檀冲心中却暗暗着急,好不容易挑起来的火爆场面,却被这月娘完全控制住,这时,宗神向檀冲眨眨眼,向月娘努了努嘴。
檀冲心中顿时明白,哈哈大笑,说道:“多谢老板娘的美意,既然老板娘这般盛情,我们这些兄弟又怎么敢不知好歹?不过我看也不用挑什么姑娘,就我看就月娘你吧。”说着大踏步走了过去,伸手便将月娘抱在怀里,右手揽住她的纤细的腰肢,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上,说道:“如月娘这般天生丽质的人儿,真是让人看着就一忍不住流口水。我看也不用选了,我绝不相信这添香楼还有比的过月娘之人。”
月娘猝不及防,被檀冲一把搂在怀里,强有力的手臂,有如铁箍一般还在她的腰间,另她动弹不得。她用力挣扎,双手撑在檀冲的胸口,上半身向后仰,想要将檀冲推开,但是檀冲的双臂纹丝不动,以月娘的力气哪里挣脱的了?
月娘勃然变色,似要发作,随即强抑怒气,一面挣扎,一面可怜兮兮的说道:“这位大爷过奖了,奴家何以克当?其实,奴家的女儿,个个都比奴家强的多。大爷一看便知。请大爷先放开手如何。”
她语气自然柔和,但脸上的表情明显的颇为愠怒。须知月娘,在枫城是大大有名的人物,寻常青楼的头牌都未必有她知名度。一般人等,即便是一掷千金,也未必能够一亲芳泽。现在这么一个土里土气的乡巴佬,竟然突然如此无礼,怎能不让她心中愤怒?
她身边的几个丫环也都冲上来,抓住檀冲的手臂,用力地拉扯,想把檀冲的手拉开。
檀冲装作不知,哈哈笑着说道:“月娘何必过谦?我可是个死心眼的人,我说你好那是绝对不会错的。走,这里刀光剑影,不适合我们。我们到屋里说心事话儿去。”
说着,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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