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尊
就这样,五人一个个的进去,差不多都是半个小时后结束。而李江南,则是最后一个进的。
到了屋子里,却见所有的灯都开着,而那中年男子让他与自己对面而坐,先看了他递上去的资料,然后对着他久久凝视,就像是要将李江南的细部特征完全看清楚一样。
被这么一个中年男人长久的盯着,李江南不仅不习惯,甚至心里还有些发毛,灵活的头脑顿时开始想像,那手绘画上的是不是这个中年男人过去深爱的一个“男友”,结果不幸香消玉殒了,如今他思念过甚,想找一个人来重新替代。
一念至此,李江南真是暗暗后悔来了这么一趟,甚至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纯洁的屁屁。
看了一阵,中年男子就开始询问起李江南家里的状况来。
李江南本来想胡说八道一番,可是苦于交了资料,上面自己的情况写得清清楚楚,大体上只好实说,不过在一些细节上,自然是要乱扯一气的,感觉不好,对这个工作他已经没什么兴趣,就开始嘻皮笑脸起来,这人要是对他有所“企图”,自己就来个狮子吼,看骇不骇得他屁滚尿流。
第二章 奇特的合同
那里知道,李江南越放松,那中年男人反而对他越有兴趣,乱七糟八的竟和他聊了一个小时,然后才点了点头道:“李江南,你虽然不是我想找的最佳人选,但目前来说也只有你最合适了,恭喜你,你得到了这份工作。”
见到李江南还在发愣,那中年男人却走出了屋,请前面的那四人出去了。
李江南实在没有想到自己最后居然入选,见到那中年男子去关上了大门回来,心中暗暗戒备,站起了身,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工作到底是做什么的。”
那中年男子没有回答,而是从一个皮箱里拿出了一份合同,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到了李江南的手中道:“把这份合同签了,这钱就属于你了,只是定金,我会对你进行专门的培训,只要你能让我满意,还会给你更多的。”
李江南接过那纸条,却见是一张支票,刚瞥了一眼那上面的数字,心中就猛的一跳,失声叫了起来:“五万元。”
见到李江南如此激动的神情,中年男子的眼神中掠过了一丝笑意,点头道:“是的,五万元,其实这事做得好,绝不止年薪十万,我只怕别人不相信,才降低了很多的。”
李江南现在的心还在狂跳,不过他深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立即拿着那份合同看了起来。
此时他才知道,这是一份奇怪的合同,非常奇怪的合同。
原来,在合同里规定,他必须冒充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去做属于那个人身份的事,在三年之内不许暴露,若是暴露了,就要赔偿所得薪水的一倍。
李江南仔细的看了一遍,见这合同写得含含糊糊的,具体要做什么,也很不清楚,瞥了一眼那中年男子阴沉的面孔,就将支票递给了他,摇头道:“算了,这合同弄得神神秘秘的,只怕我做不下来。”
中年男子似乎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露出了微笑道:“李江南,怎么,你是怕我让你做什么犯罪的事情。”
李江南的顾忌当然是这个,不过嘴上却只“呵呵”了两声。
中年男子忽然长长的发出了一声叹息道:“我也知道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你一定会非常奇怪的,这样吧,我带你去看一个人,看到他之后,你也许就会明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支票仍然递到李江南的手中,然后走出了里屋,看来是要出门了。
李江南看着那支票,终于受不了诱惑放进了怀里,要知道,如果将这五万元寄回去,家里的补房款基本上就够了,只怕连向来严肃的父亲也会开怀大笑,暗赞自己这个儿子果然有本事哩。妈的,不就是去看一个人吗,那就看看再说,这份合同能不能签,还是要多思考思考的。
跟着那中年男子出了宾馆,让他在外面等了一等,中年男子就从车库里开了一辆轿车出来,却是一辆很新的宝马。
中年男子停了车,李江南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汽车又启动着向省城的北部而去。
渐渐的,竟然出了市区,到了郊外,只是那中年男子并没有上高速路,而是载着李江南到了一条蜿蜒的旧式公路上。
一路之上,那中年男子一直在与李江南交谈,而且开始多了些笑意,李江南便开始觉得此人并不像最初见面的那样阴沉了,在谈话中得知,他叫做孔文喜,却不是中国人,而是Y国华裔,要李江南对他以孔叔相称。
李江南当然听说过Y国,虽然也在东南亚,但与中国隔了两个国家,听说那个国家的华裔非常的多,很多都是清末或者民国初期时去南洋闯荡的中国人留下来的血脉,中国味儿是相当的浓,而眼前这个孔叔,看起来的确和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没什么区别。
汽车在旧公路上驶了一个小时左右,在一家小饭馆用过餐,就到了一座小山下,从山林之中隐隐可见一些建筑,瞧来似乎是一座寺庙。
孔文喜停了车,带着李江南向山上爬去,半个小时之后,就到了那寺庙的大门处。
李江南环视了一下,却见这个寺庙山门无光,墙垣陈旧,瞧来很有些岁月了,而且可以肯定,香火也是不怎么旺的。
进了寺庙中,绕过前殿的两个颜色都快掉完了的菩萨,就到了一个院子,却见有两三个和尚在走动着,而在院子右侧的一间房,则有一阵木鱼声与念经声传来。
孔文喜显然已经与那几个和尚认识了,向他们点了点头,就带着李江南向那声音传来的房间走去。
走到房间外,那木门是关着的,但毛叔伸手一推,那门就开了。
阳光斜照之下,却见这是一个禅房,而禅房的正中供有一尊陈旧的释迦牟尼像,而在佛像之下,有一个蒲团,而蒲团之上则坐着一个和尚,看背影而言,与李江南甚是相似。
李江南心里明白,这必然就是合同上要自己冒充的人了,真不知他有什么样的身世,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出家。
这时只见孔文喜对那人的背影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道:“四少爷,人已经选好,我带他来看你了。”
随着孔文喜的话语,那和尚就停止了敲木鱼与念经,慢慢站起了身,然后转了过来。
李江南一直在注意着这个和尚,见他一转身,就立刻向着他的脸上望去。
果然,自己的确和这人长得有些相似的,首先是年纪差不多,然后从五官到身材,至少有六七成的相像,如果要说不同点,那就是眼睛,那人是单眼皮,眼睛也没有李江南灵活,李江南长得虽然说不上帅,但比起这人来,倒也还端正一些。
第三章 避世的和尚
那和尚飞快的瞥了李江南一眼,跟着便对孔文喜道:“孔文喜,我不是说了吗,四少爷已经死了,贫僧净空。”
那孔文喜叹了一声气,才道:“是,净空大师,这人叫李江南,我们还是将实情全部告诉他,我想他会理解的。”
那和尚净空又望了望李江南,道:“好吧,李施主,请你跟我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走进了里面的一间屋。
李江南跟进去一看,却是一间极为简陋的卧室,除了一个低矮的木床及两个大木箱之外就没有什么了,甚至照明的也只是一盏油灯。
孔文喜叫这净空“四少爷”,此人必定出身于大富之家了,居然跑到这里来吃苦,李江南心中更是称奇。
那净空去找了三个蒲团放在地面,又将油灯放在中间,自己先坐了下去,而李江南与孔文喜则成三角而坐。
这时就听到净空道:“李施主,你是不是觉得那合同很让人诧异?”
李江南点头道:“当然,貌似那里面让我冒充的就是大师你吧。”
净空也点头道:“不错,就是贫僧,李施主,等我讲完自己的故事,你就不会奇怪了。”
李江南道:“好好,你讲讲,我听听。”
净空便道:“贫僧其实不是中国人,而是来自Y国的华裔……”
李江南知道孔文喜是Y国人,他的少爷自然也是那里来的,当下并不奇怪,只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只听到净空继续道:“贫僧的俗家姓名叫做武世光,是Y国西部武家堡的第七代孙,在我的上面还有三个兄长,另外还有一个妹妹。”
李江南道:“什么堡什么堡的,我在电视上倒是经常见,不过好像很久以前才有。”
净空道:“是的,这种以堡为势力范围的,在中国早已经没有了,但Y国的国民有一半是华裔,祖先都是百年前从中国到那里生根的,许多传统都保存了下来,以我们武家堡为中心,方圆六十里都是我家的祖业,那里的百姓都是属于我们武家堡的,共有十几万人,我们有自己的堡规,就连政府也管不着。”
李江南道:“靠,有自己的属地,还有十几万人,还真厉害,我看你不应该叫贫僧,叫富僧才对,你好好的四少爷不当,跑来当和尚,真是……真是……很有想法啊。”
其实,他心里想说的是“真是吃饱了撑得慌啊。”
净空像是看穿了他的思想,道:“李施主,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是无聊。”
李江南心道:“嘿,你倒有自知之明。”嘴上却道:“也不是,这个……这个佛法无边,古时候许多有头有脸的人都当过和尚的。”
净空却是一叹道:“是的,自古以来,富贵中人皈依我佛者不少,其中不乏将相王侯,这些人要么是看破红尘,超脱生死,要么是曾经做过恶事,心中不宁,向我佛忏悔,而我,就是后者。”
李江南道:“哦,难道你做过什么恶事?”
净空点了点头道:“过去我少年无知,再得长辈溺宠,在堡中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确是做了不少的恶事,也害了不少人,后来长辈令孔文喜带着我到中国求学,也修行品性,等我接触到佛学,才知道自己所为足可以坠阿鼻地狱,永不超生,一直耿耿难安,无意中到了此地,遇到寺中的觉生大师,在他点拔之下,我方知诸行无常,诸法无我,唯有涅槃寂静方能赎我大恶,因此就拜在觉生大师门下,在本寺出了家。”
李江南也搞不清他做了些什么恶事,便道:“你出家就出家,通知家里一声就行了,让我去冒充做什么?”
净空道:“施主说得极是,只可惜有两点实在让我无法安心出家。”
李江南道:“那两点,说来听听。”
净空一脸黯然的道:“一是贫僧家中有一位祖母,从小是最宠爱我的,如今垂垂多病,日夜在家念唠我的名字,想让我返回堡中,但贫僧若回,必被俗情所困,再修不成大果了。”
李江南暗道:“妈的,你祖母要死了你还不回去,这个佛法修来有个屁用,什么四大皆空,我看是脑袋发空。”
但这话自然就不出口,他便又道:“那第二点呢?”
净空道:“第二点,也是贫僧不能回去的重要原因,在祖母的吩咐之下,家里已经给我订了一门婚事,要我立刻回Y国完婚,而且还要我成婚后继承武家堡堡主之位。”
李江南忍不住又暗骂道:“我太阳你个烂西瓜的,又结婚又当堡主的,那是天大的好事啊,别人求之不得,你还要躲。”
想到一事,便道:“你不是还有三个哥哥吗,当堡主怎么轮到你了,难道你是那个祖母最宠爱你,所以就强行给了你。”
净空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的三个兄长都死了。”
李江南失声道:“什么,都死了,是不是一起出了车祸?”
净空又一摇头道:“他们都是得病死的。”
李江南道:“什么病,是遗传吗?”
净空道:“我父亲年青时得过一次怪病,四十几岁就死了,也许留下了病根,遗传到了我们兄弟的身上,我潜心向佛,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此。”
他这么一说,李江南倒有些理解了,道:“哦,你是怕自己和哥哥们一样短命,求佛保佑保佑,这倒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净空点头道:“祖母思我成疾,而我又无法归去,李施主,一切只有拜托你了。”
李江南道:“只怕不行啊,我长得和你又不是十分的像,你那些亲人还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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