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尊
等到宴会结束,江蓉便让李江南与自己到了一间小屋,关上了门,商议起下一步的事,而那兰春就在外面看着。
坐下之后,江蓉便告诉他那罂粟种子会在三天后与一些种植专家同时运到。要李江南下令将武家堡属地里所有的庄稼清理干净。只是仍然不提这事与曾家堡有任何关联。
李江南正在思索能不能引得江蓉露出些口风,就听到那兰春在外面高呼:“堡主,夫人,老祖宗来了。”
两人便赶紧起身去打开了门,就见到一名丫环扶着手柱拐杖的方太夫人颤巍巍的走了进来,她人还没有走近,就在高声骂道:“畜牲,畜牲,武家没有你这样的种,早知道你会这么忤逆。我就不该接你回来做这个堡主。”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走近了屋,看到了江蓉,又骂了起来,道:“小蓉,想不到你会同意这个畜牲的计划。在我们武家的土地种罂粟,你……你也让我失望啊。”
说到这里,她的拐杖乱柱,忽然一阵剧烈地咳嗽,似乎要喘不过气来。
江蓉见状,赶紧去扶她坐到了靠椅上,亲自端上了茶,而且还向李江南使眼色,意思是让他不要太气着方太夫人了。
但李江南见到方太夫人如此模样,却是心如烛明。知道她来,必然就是来找气受的,这时的她要想保住性命而又不露出破绽,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装病了。
果然,方太夫人喝了一口茶之后,那口气好像还没有缓过来,指着站在她面前的李江南道:“背祖……忘宗的畜……畜牲,高强与何进忠已经……已经到我那里将你的所作……所作所为说了,那罂粟……罂粟也是你能种……种的吗。武家……武家堡会被你毁了的,小畜牲。从小你就胆大,我以为……以为你和你老子一样,只是喜欢……喜欢女人,想不到会做出……做出这样地……的……”
这话没有说完,她又是一阵乱咳,一付气急攻心的样子。
李江南看得是暗笑她表演经验丰富老到,不过此时自己要做的,当然是推波助澜一下,把她气得重病一场才算大功告成,当下便装着很激动的大声道:“老祖宗,原来你也不理解我,现在政府那些人越来越贪,武家堡的蔬菜生意已经无法再做,跟着武家堡的十来万百姓吃饭都难了,我身为武家堡的堡主,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局面发生,幸亏我交游广,认识地朋友多,好不容易找了这条发财的路子出来,而且堡里的那些管事也非常支持。做大事当然要有胆量,老祖宗,你老了,而且又是女人,想的当然不同,我看这些天你的身体并不好,还是好好的在家里养病,我是武家堡地堡主,一切的事,交给我做就行了。”
听到李江南这么说,方太夫人果然有了反应,用手指着她,不停的颤抖道:“畜牲……不知……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牲……武家……武家堡要毁在……毁在你的手里了。”
说着话,她就很吃力的站起来,竟然用拐杖向李江南打去,可是刚举得起来,忽然就捂住了胸口,流露出了满脸的痛苦之色,然后一下子栽倒在地,跟着只张着嘴巴呼吸,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她倒地,李江南是暗暗的吹了一声口哨,这场对手戏总算是圆满结束。
看来江蓉对于方太夫人还是有感情的,见她气得倒地,狠狠的瞪了李江南一眼,一脸地焦急不忍,连忙与跟着方太夫人的那个丫头扶起她,赶紧又跑了出是吩咐人开车送方太夫人到医院急救了。
就在江蓉跑出去的一瞬间,方太夫人忽然向一直注视着她的李江南眨了眨眼,李江南知道她有话说,就走了过去。将耳朵凑在她的嘴边,然后拍着她的背心道:“老祖宗,老祖宗,我可不是存心气你的,你没事吧?”
就在这时,方太夫人地嘴果然动了,她用很低的声音道:“李江南,对江蓉那贱人说出你已经知道曾家堡在试验新型罂粟地事,逼曾敦儒与你见面。”
说了这话之后。她便又作出了一付说不出话的样子,喉咙里居然还发生了“霍霍”之声。
李江南站直了身子,想到她刚才说地话,的确是目前要让曾敦儒从幕后走向幕前与自己接触的最好办法,心中佩服,不住又暗称了一声“老狐狸”。
不一会儿,就见到一群男仆跟着江蓉跑了进来,然后用一张担架七手八脚的将方太夫人抬了出去,而江蓉没有理李江南。也随着这些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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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堡有自己的医院,无论是医疗设备还是医生地素质都是Y国第一流的,一连几天,江蓉与武青蕾都在医院里陪着,而在李江南的吩咐之下,武家堡已经开始在清理部分土地,准备用来种植罂粟。
到了第三天,按照江蓉所说的,果然有两名皮肤黝黑中年男子带着一卡车罂粟种子到了武家堡,而这两名中年男子一个叫托买猜。一个叫克约,即不是华人,也不是Y国人,却来自金三角地区,想来是曾敦儒重金聘请的专家。
李江南当然是热情相待,听着两人的华语说得不错。估计在曾家堡那边也呆了不短的时间,这新型的罂粟能够研究成功,多半是这两人的功劳。
江蓉此时也从医院回来了,托买猜与克约多半时间都是和她商议,由江蓉决定,而李江南只是宣布一下命令就行了。
一周之后,在武家堡外围方圆十公里地土地上,已经撒下了第一批的罂粟的种子,据托买猜与克约说,半年之后。就可以长成花朵了,而这花朵,将是非常美丽的。
一直到现在,柳柔瑶还是不肯回武家堡,不过总算接了李江南两次电话,只是语气还是淡淡的,再无了当初柔情蜜意的感觉,这样子当然让李江南心中很不爽,不过他将按方太夫人所言。逼曾敦儒现身与自己见面,他暗暗发誓。尽量收集曾敦儒准备贩毒制毒的证据,但如果不行,就再也不呆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他将去柳家堡找到柳柔瑶说明有关自己的一切,而如果柳柔瑶不愿意跟着平庸无为的自己,他也会回到中国,这个美丽温柔地女人,就当是自己做一个梦吧。
不过既然来了这一趟,而且冒这么大的险,做这么伤脑筋的事,那当然是不能白来的。
于是他就将对付曾敦儒的事先放在了一边,用一个月时间在暗中找机会大捞油水,武家堡虽然有钱,但财政大权掌握在方太夫人的手上,而且她显然也防到了这一点儿,李江南要用钱,就必须通过孔文喜这个管家,他想了无数办法,孔文喜都紧紧地盯着,实在没什么下手的机会。
不过还好的是,柳柔瑶有一个装着嫁妆的箱子没有带走,里面有不少的玉钗金环之类,应该是值不少钱的,到时候,也只有拿走了,这虽然有些不妥,但柳家堡有的是钱,反正柳柔瑶也是不缺这些的。
一切准备好了之后,罂粟的种子已经在开始发芽了,而方太夫人也从医院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只是一付垂垂待死地样子,从外观上看去,大有活不过今年之状。
这一天晚上,李江南给江蓉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有重要的事要与她商量,让她将后院的下人调开。
自从方太夫人“重病”之后,李江南几乎不管事,江蓉就更忙了,白天忙碌完之后,晚上一有空就到方太夫人的院子里去,平时神情大是冷郁,李江南有好几晚想过去,都让她借故推辞了。
听着李江南的口气很是郑重,江蓉犹豫了一会儿才答应下来,说会派兰春在后院等着。
出去的时候,已经下起了小雨。李江南也不带伞,在庭院花径中穿行,当冰凉的雨浸在他的脸上,他的头脑很清醒,在思索着到了江蓉那里,如何能够顺利地逼出曾敦儒来,这事越早结束越好,这个武家堡,他实在不想再呆了。他必须尽快的做回那个开心自由地李江南。
到了后院,轻轻的敲了敲门,果然就见到那个瘦高的兰春打开了门,然后向他鞠了一个躬道:“堡主,夫人正在屋里等着。”
李江南点了点头,就向院子里走去,见到江蓉的卧室亮着灯,窗户也是开着,就翻了进去。然后拉上了窗帘。
转过身来,却瞧着江蓉正在那红色的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和上次不同的是,她并没有穿那种很性感的睡衣,而是穿着白日里地一套紫色的短袖长裙,秀发也是高挽着,看来还没有沐浴,似乎也是在向李江南发出不欢迎他留宿的信息。
李江南便走了过去,也坐在了她的旁边,却见她看的居然是一部很有名的韩国爱情连续剧《蓝色生死恋》。这种剧李江南却是不想看的,只是有段时间贾铃跑到他们宿舍来总是霸着电脑看这部电视剧,李江南想不记住都是不行。
此时,屏幕里的男主角正抱着说很悲情的话,李江南瞥眼见到江蓉地眼角竟然泛着暗“靠”了一声。在他的感觉上,这种剧集只能骗小女生眼泪的,像江蓉这种算是见过大风大浪,而且毒杀了武家好几个男人的女人也会流泪,实在是让他大是出乎意料之外。不过细细想来,这个女人活到三十岁,的确也没有得到过真爱,就算是将身子给过自己,而且也充满了索取与渴求,但那只是生理上的反应。他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其实这个女人对自己,不,应该说是对自己扮演的武世光,还是很厌恶轻蔑的。
见到李江南坐到了身边,江蓉微微侧过了身子,道:“世光,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我累了,想早些休息。”
李江南忽然一伸手。紧紧的搂住了她地腰,双眸逼视着她道:“蓉姐,这些天你好像对我有些冷淡了啊。”
江蓉蓦地移开身子,站了起来,望着他,咬着牙道:“那天我不是在这屋里给你说过吗,要你好好给老祖宗说话,谁知你竟然会吼又叫的将老祖宗气成这个样子,你是她最宠爱的孙子,犯了那么多错,她都能够原谅你,而你,你这么对她,还有良心吗?”
李江南听她嘴中吐出“良心”这样的词,倒也不算诧异,从她对武青蕾与方太夫人的举动来看,倒还不属于灭绝人性的那种人,一切地作为,只是被人控制罢了。
不过此时他却冷冷一笑道:“良心?蓉姐,别忘了种罂粟的事可是你主动提出来的,老祖宗这些年总把你当宝贝似的供着,而你也知道老祖宗不会同意,要说良心,你我只怕难说谁多谁少吧。”
江蓉脸色黯然,良久没有说话,过了一阵才道:“你想给我说的,就是这些吗?”
李江南微微一笑道:“这倒不是,我今天来,是想让你转告你那位朋友,就说我想和他见一面。”
江蓉闻言,立刻道:“不行,我那位朋友是不会露面的,有什么事,你还是给我说好了,我会转达给他的。”
李江南摇头道:“蓉姐,和一个连面都不露的人合作,我也很不放心啊,而且我还打听到了一个消息,也许能够推测出你那位朋友的身份。”
江蓉凝视着他道:“什么消息?”
李江南伸出手来,将她重新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道:“我听说曾家堡早就在种植新型罂粟,不知道你那位朋友和曾家有没有关系?”
听到李江南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江蓉地脸色就是一变,望着他道:“你到底是从那里打听到的?”
李江南仍然一付不慌不忙的样子,微笑着道:“从那里打听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是不是事实,蓉姐,如果你这位朋友真心的想和我合作,一直呆在后面可不行啊。”
江蓉又有一阵没有说话,眼神闪烁,似乎在思索着对策,李江南就斜靠着沙发等待着,知道她多半会怀疑曾家堡的事是自己收买了托买猜与克约,让他们说出来的。
过得片刻,却听到江蓉冷冷道:“世光,也许我这位朋友低估了你,你心机居然如此深。”
李江南道:“我想你地这位朋友也不想有一个太愚蠢的合作伙伴吧,蓉姐,大家就不必拐弯磨角了,将话挑明了说吧,我已经知道你这位朋友就是曾敦儒,如果曾家有兴趣与我们武家合作,一起发大财,以曾家地实力及与政府间的关系,那我是非常欢迎的,我想和曾敦儒找个地方坐下来,面对面的好好的谈上一谈,这样我做起事来,手脚才能够完全放开啊。”
江蓉忽然站了起来,去拿了手机,然后就到浴室去了。
李江南明白她要给曾敦儒打电话联系,就静静的等着,不过他知道,这一挑明,曾敦儒对自己就要重新评估了,实在有些打草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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