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洲狂澜
氏氯狈Φ昧Φ慕А!?br /> “若是彭远程在此,那就好了。”李均不由又想起彭远程来,彭远程实为难得的帅才,但凤九天说他与童家的余党有联系,这件事且等眼前危机过后再慢慢来查问。
得知李均分兵驻守三城,程恬哈哈一笑,问汤乾道:“汤上师,不知有何妙计可破李均?”
汤乾用手指轻轻揪着耳畔的一缕头发,片刻之后笑道:“李均是想我军无论攻取哪座城池,他其余两城都可来救。既是如此,我军也不妨兵分三路,同时进逼三城,让他每座城都自身难保,救无可救。”
“只怕没那么容易吧,李均焉能不知他分散兵力,我亦可以分散分力对之?”甘平问道,在程恬帐下将领中,他年纪最幼,不过二十五岁,也最好学,每当要布置战术之时,他便会刨根问底。对此汤乾不以为意,而程恬更是鼓励他多问多学,曾对汤乾道年青一代莲法军中,甘平他日必成大器。
“哈哈哈哈,上师又是在卖关子了,甘祭酒仔细想想。”程恬半是玩笑半是考考甘平。
甘平脸上露出羞红,但神态却依旧自若。沉思了会儿,他大悟道:“莫非上师之意,攻是虚的,不过是要让和平军不敢出城罢了?”
“正是,哈哈。”汤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则是为此,二则是为等和平军溃逃之际,我军能紧随追击。”
“只怕和平军没有那么容易溃逃吧,我去若不攻城,他们便会一直守下去,怀恩城中粮多,我军粮少,如何与之相持?”甘平进一步问。
“后院起火,李均的余州出大麻烦了。”汤乾目光变得炯炯起来,与程恬相视一笑。程恬接着道:“适才郑定国上师派人前来,说余州有数个城主乘李均不在之机,起兵叛乱了!”
雷鸣城中,正是山雨欲来。
在俞升的努力下,这几年间战火不断的雷鸣城大多数百姓,都决定暂且撤往狂澜城,如此众多的人口,一日一夜行不过三十里,只怕还未到数百里外的狂澜,半路上先要被彭远程的追兵赶上了。
此刻彭远程尚未起兵,只是如凤九天所料,命人修书一封,以要平定四城之乱为借口请调狂澜城守军。凤九天一面款待来使,令其暂且不急于回去,一面加紧安排撤退事宜,来使见城中慌乱,只道凤九天在征调城中百姓为军,支援彭远程,也不以为意,等拖了二日,彭远程的第二位使者再来催问时,凤九天便直言道:“以彭城主军力,平定那四城叛乱已是足够,为何还要来调这雷鸣城守军?”
使者此时方知中计,再要回余阳已经晚了,彭远程也早知会如此,因此又过了两日,余州尚忠于李均的各城中纷纷接到彭远程信使传来的檄文,只道凤九天怀藏贰心,欲将李均害死在陈国,彭远程要替李均清其侧畔,以挽危局。
凤九天见了那檄文,冷笑不语。彭远程以清侧畔之名行叛逆之时,对于他来说是意料之中的,有了这宝贵的六日时间,雷鸣城的百姓已经远去,他现在可以放心地弃雷鸣城之顾而守狂澜城了。
陈国崇德十三年二月十九日,彭远程身着朱红的大氅,于余阳城祭天地誓师起兵。在慷慨激昂的陈辞之后,他便令部将宋溪为先锋,幕僚史泽为参谋,先领一万五千精兵前往雷鸣城,自己则领后军于余阳城防止背后的肖林。
这其实是出于慎重而为之,肖林此刻要面对的,是江润群等四家的围攻。在公孙明巧妙的安排之下,彭远程与江润群等达成了默契,他们负责对付控制着余江城与余平城两城的肖林,以使之无力牵制彭远程进攻北余州的雷鸣诸城。
而肖林原本兵力不足三万,又被李均抽去一万有余,面对四城五万军队的进攻,自保尚且嫌不足,何论其他。幕僚对彭远程提出这个问题时,彭远程却冷笑着道:“肖林为李均故旧,对于李均相当忠心。而且他是佣兵统帅,一城一地对于他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出钱雇请他的人。因此,如若我军倾巢出动,则肖林也定然会弃余平余江不顾,到那时我军便进退两难,我怎能行此下策?”
“彭帅之意是,要逐一击破?”史泽眼中闪着奇光,问道。
“正是,你史泽你莫忘要打着我的旗号,一定要大张旗鼓,显得我军倾城而出。”彭远程白净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想然心中也是有些激动。
“肖林啊肖林,即便你看透了我的计策,这个陷阱你也是非入不可。”他心中暗想。
史泽见他陷入沉思之中,便轻轻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彭远程的老仆走了进来。
“大人,夫人请您。”
彭远程颇觉诧异,彭夫人颇有胆气,这曾令李均也极为钦佩。她向来不过问彭远程的军务,为人极是贤淑。彭远程虽然又娶了两个小妾,但对于结发妻子是敬爱有加的,常以“有有贤妻”自夸于人。按照以往的习惯,只要见彭远程忙于军务,彭夫人便不会以任何琐事来分他的心,今日却主动请他前进,这让彭远程感到意久。
“夫人有何吩咐?”来到后房,见夫人脸色颇为严肃,这加深了彭远程的疑惑,便问道。
“请大人此来,是想问大人一事。”彭夫人略停了一会儿,似乎在寻找如何措辞,紧接着她便尖锐地问道:“大人此次举兵,究竟是为了救李统领之命,还是为了夺李统领之地?”
彭远程脸色一沉,有关他起兵目的之事,除去史泽这样的亲信之外,大多数人都只能猜猜而已,因为他对外打出的旗号,还是清除李均身侧小人,拯救和平军于危难,但他的夫人却一语就将他想回避的问题摆在了面前,语气之中,似乎还有着以前从未有过的愤怒。
“此事乃这务,妇道人家,还是少过问些的好。”彭夫人的问话,让彭远程从方才对于自己计谋的得意之中冷了下来,言语中也就有了几分怒气。
“大人,李均其人如何?”彭夫人自知语失,便放缓了语气,问道。
“这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好好在家等好孩子。”彭远程见她软了下来,也不想为此事伤了夫妻间的情份。
彭夫人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柳眉轻扬,道:“请大人回答妾身的问题。”
“我还有事,不想同你揪缠些这样无聊的问题!”彭远程腾地站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心中一时间觉得象是有团无名之火在燃烧,烦躁无比。
“大人!”彭夫人在他面前端端正正跪了下来,道:“大人,妾身自与大人结发,十余年来未曾过问大人一件外事,此次与以往不同,还请大人听妾身一言。”
彭远程眼见她仰起头,脸上满是乞求之色,心中微觉不忍,道:“你说吧,我在听。”
“大人,李均与朱家不同,大人先前背朱家而择李均,可谓弃暗投明,如今大人却弃李均而欲谋叛,此所谓明珠投暗……”
“且慢,谁说我要弃李均而谋叛?我此次举兵,正是为了救李均之性命,清除他身侧小人。”
“大人此言,骗骗外人尚可蒙蔽一时,可怎能骗倒你的结发妻子?大人此次举兵,若是为了救李均,目标应是切断了李统领与余州联系的江润群等人,而为何是雷鸣城?”
彭远程心中微微颤了下,自己一切布置,确实都被夫人的这句话揭穿了,全余州稍有些头脑者,大概都能想到这一点吧,所不同的是只有夫人才敢在自己面前将这个怀疑说出来。
“是又如何,我彭远程才智怎可居于一介卑贱士卒之下?”彭远程瞪着妻子的脸,“你也希望我顶天立地,为我们的孩子打出一片天下,是也不是?”
“妾身希望自己丈夫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孩子们也希望他们的父亲是举世无双的奇男子。”彭夫人也盯着自己丈夫的眼,这在一向柔顺的她来说,是从没有过的。“可是大人,你若是背叛李均,可曾想过自己真的是李均的对手么?如若举事失利,妾身与孩子当如何?大人,还望三思而后行……”
“不用操些如此的闲心,我既敢如此,便有我的主张。”
见以利害关系无法说服彭远程,彭夫人不得不孤注一掷:“大人,即便是大人举事成功,可天下之人,悠悠众口,大人不怕旁人说大人是个背主弑上的无君无父之人么?”
“住口!”彭远程伸手给了妻子一个耳光,怒道:“贱人,竟敢如此无礼!”也不管妻子嘴角流出的血丝,径直离开了后屋。
“大人……大人……”彭夫人带着哭腔的喊声没有将他唤回头,当他走出了后院,彭夫人的凄凉的呼声仍旧在耳:“大人,妾身不忍见大人自寻绝境,不忍心见大人身败名裂……”
“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彭远程懊恼地摇了摇头,将妻子的哀泣甩得远远的,眼中闪闪发光,见到的又尽是自己称霸余州自立为主的景致。
当极度的野心燃烧起来之时,即便是智者也会被假像蒙蔽双眼。
第三节
天气逐渐转暖,一冬的冰雪也开始融化,各处的溪流都被山上的融雪塞得满满的,汇入江河之中,直至奔腾到海。
但寒意却还没有消褪。李均站在怀恩城头,极目四顾,天地一片苍茫,冷风让他身侧的和平军战旗烈烈作响,清晨的号角在四处响起,使得这即将的战场,份外显得空旷。
似乎是为了与和平军的号角声相应和,远方莲法军营寨处也传来了悲壮的号角声。大队的莲法军,头裹着红绸的莲法军将士自营寨中鱼贯而出,在怀恩城前列开了阵势。
“又是如昨日一般,只是出来操练吗?”魏展披着厚厚的狐裘,在城头来回踱了几步,迟疑着道。
“先生且再看看。”李均轻轻扬起眉,虽然心中象有块大石压着一般,令他有些沉重,但从外表上,他看起来还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个不过十八九岁的和平军战士敬慕地望着他,面对敌人十万雄兵,仍然如此镇定,也只有李均方能做到吧。
莲法宗士兵列成了两个方阵,每阵都足有万人之众,从怀恩城头望去,下面全是一片红色的海,又象是黄土地上绽开了无数朵红花。两个方阵以极快的速度向怀恩城逼了过来,这让城头的和平军战士将心悬起,但距城甚远之时,莲法便突然止住,和平军战士的心于是又放了下去。
紧接着莲法军两个方阵开始变化,双方一进一退,阵势也由方阵变为锥阵与雁阵,一方似乎欲突破对手,另一方则自两翼快速向对方侧后迂回。突破的一方似乎要陷入包围之中,但他们突然加快了速度,又将从后侧迂回而来的对手甩开,成功从对方薄弱的腹地突了进去。
“攻防有序,果然与薛谦大不相同。”魏展点点头,莲法军大多为平民百姓,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能将部队训练成这个样子,这支莲法军的统帅定是熟悉兵法。
“若是先生,当如何破之?”李均轻轻笑了一下。对于他来说,敌人的这些伎俩不过是雕虫小技,而且对方的用心,他也大致清楚。
魏展盯着莲法宗的阵势不断变化,数万人雷鸣般的呼喝声震动四野,他略一思忖,面有喜色,道:“我知道了,这去莲法军虽然训练有素,但尽皆为步卒,破之极易,有五千骑兵,便可斩尽这两万莲法军。”
“正是,陈国不产马,其马皆来自岚国或穹庐草原,如今陈岚交恶,穹庐草原之戎人又将马价抬高,即便是官军尚且缺马,何况莲法军?如此规模之军,若无骑兵与步兵、弓弩手相配合,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要想破之,其实不难。”李均缓缓地道,但却没有出城与莲法军一战的意思。
“统领在担心什么?”魏展忍不住问道,普通战士看不出李均的那丝隐忧,但他却能看出,以李均的性格,如何会见有可胜之机而不出战?况且李均所长者本身便是在野战中以奇计攻敌,守城之战,他打的并不多。
“没有什么。”李均将目光投向另一侧,不让魏展从自己目光中再窥查心事。那一侧,是自宁望城来的一支莲法军,也约有两万余人,如此规模的部队,然怪宁望城会失守。
“彭远程究竟在做什么?”李均心中暗想。被困在怀恩城已有三日,若是以当初的计算,此刻彭远城已经准备好要攻击宁望,从而给自己减轻压力。现在他之所以不敢令骑兵出城突击,就是担心莲法军一面后撤,一面从两翼切断骑兵回城之路,如果彭远程能将宁望的莲法军击破,至少是吸引走,那自己就可以腾出手来解除怀恩之围了。
最让他奇怪的是,莲法军放弃步卒与数量上的优势,只是围住怀恩城,却不进行攻击。围而不攻,难道是想等城中粮尽?可城中余粮尚可支持一年,反倒是莲法军十余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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