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神探
老师……
想起了去年中的那件关於「窗帘」所引发的事件,那可怜的人的脸在脑海中浮现,并不自觉的开始与刘玫的面容重叠……
他们的精神状态是相似的……他们的思考方式也是一样。
都是相信「正确」,强迫的,虽然也怀疑它的「真实」,但仍然无发抑制的继续那些攻击性的行为……
那……如果真的一样呢?……
如果真的一样的话……
那刘玫的最终下场,是不是会跟老师一样?
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我猛然的睁开了双眼,然後发现自己的背部微微的发凉……
那是我最不愿意看见的结局──如果可以,我会尽一切能力来阻止这个结局……
但……
可能吗?
命运,在向前进。
而我正在一旁推动那巨大的轮盘……
未来……
是否已被注定?
我所设下的局,又是否能拯救那已深陷炼狱的灵魂?
一切可知的,
未可知的,
都将在不久的将来,
在我们的面前呈现……
……
(上部.完)
第三集 黑蝴蝶(下)
序章 步向结局的开始
“他从黑暗中和死荫里领他们出来,
折断他们的绳索。
但愿人因耶和华的慈爱和他向人所行的奇事都称赞他;
因为他打破了铜门,
砍断了铁闩。”
──《圣经》.诗篇五卷。
……
多可笑……只因打破了既定的规律,
人们就把“神”称为“神”……
那为什么……
人们又是如此的惧怕那些打破规条的人呢?
不……
人类,
就是靠著规条生存到今天的……
对“神”,
人们有的不只是尊敬,
那还是一种对强者的服从……
那是──
惧怕……
……
阳光下,一名身穿紧身黑色内衫、长皮裤,外套一件豹纹长风衣且身材惹火的美女,用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叼了根烟的靠在路边一棵树杆上,很迷人的景象不是?我可以了解那些路人们纷纷回首的动作起因,但此刻,看到这样情景的我,只想──逃。
“靛……寒……世!!!”无奈,在我安全的溜走之前,我被那位惹火的美人发现了,而且,她正用完全能把她在过去十五分钟内建立的冷酷形象瞬间摧毁的声量在大街上喊出我的名字……
“嗨。”我以最慢动作转过身,然后用最僵硬的笑容朝她微笑。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啊?!你知道我等了几分钟吗?!”火暴的语气,气吞山河的吼声……真想不明白,这种暴力的女人是怎么嫁出去的?她老公是不是脑子不好?……还是说……他有被虐倾向?……
“呵呵……小雅,你就原谅他吧,他刚刚是被淼姨扯著出不来啦。”还好,还算清是个有良心的,还是在我被尤诗雅这怀了小孩的女人用狮子吼杀死之前出来为我解围,接著,不意外的,我看到了维深那张笑到扭曲了的脸──真想往那张脸上一拳打下去。
“那你们几个大男人也不能扔我一个弱女子在这大街上光等啊!要我被人欺负了怎么办?”雅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这样的──无表情的一手搭著清的肩,嘴里还叼了根烟,而另一只手则在拨弄著她那头跟我不相上下的长发──我想说……这样的一个女人,会弱吗?……
还是我几年没回来,国内对“女性温柔指数感观度”的评级又降低了?
反正,我无言……
“喂,死寒,你又说有好玩的要介绍给我,现在呢?真让我这绝世大美女就这么的晾在这大日头下面啊?”雅开始整个人趴在清身上──我想……这是我比她高大的好处之一吧……最少不用变成这变态女人的抱枕……
轻咳了一下,我清了清喉咙,顺便把脑子里那些不在级数的未到位的思维扫出脑海,然后换上一张比较正经的脸(虽然我从头到尾也就那么号表情),舒口气,再次对雅微笑。
“找个地方坐下吧。”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茶室。
雅用一种雍懒的表情点点头,然后用一根留了极长指甲而且画了花在上面的食指指著维深。
“在这之前,先告诉我这个外国帅哥是谁。”
这一系列应该极诱人的动作不意外的让把一切从头看到尾的维深毫无形象的大笑出声──最后,用一把颤抖的声音用十分标准的国语说:“你好,小姐,希望你曾经听过我的名字,我是维深.奥本.莱芬斯特。”
“啊……是你……”
这一刻……我只希望等会能快一些进入到讨论阶段,而非另一个没完没了的“三八批斗大会”……
……
时间倒回昨天晚上,在清的房间里。
“你是说……想让我混进去?……而且要不露痕迹?……”
清的声音打断了我对刘玫的所有猜想和对老师的一切回忆,我清楚的听到他困惑的声音。
“起来,该你啦,这玩意是你想出来的,经过你也最清楚,而且你还有东西没告诉我,别想就这么去会周公让我今晚睡不著。”接著,又是我那只亲爱的、可作闹钟用途的维深教授亲切的慰问声。
我睁开眼,看到的是他近在只尺的脸──但被吓到的人是维深。
“哇!”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以上。“这次怎么这么快……”
快也有意见吗?……没力气和他瞎闹,我直接的坐起身,看向清──而那时,清也正在看我。
“你不能被发现……”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寒。”清问,他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因为他总是很少问他的客人原因是什么,这也是清会这么受各国客户欢迎的原因之一──只是在面对他朋友的时候,他似乎也是个需要理由的人。
“因为,我要把她的病根根除。”我用手罩住自己的脸,从指缝间我看著清。“只是阻止她,她是不会让自己放弃的,只有让她知道这么做的结果她会后悔,那样她才会完全的死心……而且……最好是让她感受过那种行为的可怕之后……”
清的身体似乎颤栗了一下,而脸色也开始变的苍白。
空间在那一瞬间被冻结起来……
过了大约五秒,清叹著气的摇摇头。
“我从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寒……真的,有时你会是个一无所求而且只是个感情比较淡薄的聪明人,可有时候……你会让人觉得可怕……”
可怕?……这个词用在我身上适合吗?……
我看著他,我需要一个答案。
“不是吗?”清笑了。“你很聪明,而你的想法……我相信也是正确的,但你有没有衡量过轻重呢?寒。”
我皱眉。
在我要提出反驳的前一刻,一直习惯性的沉默的维深却出声了。
“他只是不会衡量对错……”维深在笑,而且是非常开心的笑──我也越来越搞不懂这白痴的德国猪了……
“人命老早就不在他大少的脑子里存在过了,他由始至终就一点救那群人的意思都没有,他一开始的重点就只有一个──让那个女孩脱离仇恨,获得新生。”
我点头──这的确是我从知道刘玫想要进行什么的时候就想的东西。
清却在我愣神间跟著维深一块大笑起来──很好笑吗?……
我苦笑──不会是因为太累所以我的脑子变钝了而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到底在笑什么吧?
“有什么不对吗?”我问。
但那两个人……呃……还是我该说是一只猪和一个人,却越笑越大声,以至连我想跟他们谈谈刘玫的精神状态都没办法了──很好笑吗?
怎么我不觉得?……
真麻烦,但无可否认的却是──
游戏,
已经从我的手上开始了……
就像一场相互撕杀的棋局。
只是,
我猜到了对方底蕴,
而对方……
却依然沉醉在自己的梦里……
……
我们从这一步起,
已经开始步向了那最后的结局……
……
第一章 皇后(上)
“愚昧人因自己的过犯和自己的罪孽便受苦楚。
他们心里厌恶著各样的食物,
就临近死门。
于是,他们在苦难中哀求耶和华;
他从他们的祸患中拯救他们。”
──《圣经》.诗篇五卷。
……
开始觉得,
神大概也是个双重性格的疯子,
要不然……
那就是──
有两个“神”……
……
在那家我找到的茶室坐下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前的事了──我算是彻底的拜服于跟我同桌的另外三位仁兄了──不累吗?……
我想问。
但似乎不会有人会在意我的想法就对了。
我抬眼扫了一遍面前这几个应该已经彻底忘了什么才是这次约会的主要目的的人,我死心的继续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很涩,但香味不足,而苦味却在整个口腔里流窜──货色不好啊……
我侧了侧头部,然后放下了那杯有点破坏我味觉的东西,却惊讶的发现,本来环绕在四周的噪音都没有了。
我把手里托著的那套杯碟放回那张白色蕾丝铺盖著的桌面,对那几个一起把目光投放在我身上的人挑了挑眉。
“干嘛?有事吗?还是想我这个遭批斗的对象给你们更多八挂的题材?”我笑笑。
“寒……你还真没幽默感哎……人家都有两年多没能见你了,陪人家聊聊天就不行吗?”雅对我做了个很能挑起男人保护欲的表情,然后再搭上一把绝对小鸟依人的娇滴滴声音,可惜──知道这个做为全国武术比赛女子组冠军兼有教练、裁决资格的暴力女人的真面目的我对她这样的表现只能有一种反应──起鸡皮……
背脊被一阵恶寒攀爬漫延,我开始觉得,认识这女人简直就比认识维深更加糟糕……
“如果题材不是我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分某秒被你的铁拳打趴在地上的话,可能我会考虑一下。”我微笑。
“不是啦,人家是这种人吗?人家说的是我寄给你的那些书你看了没?”她对我回一个更为甜美的笑容,但声音里的暧昧却让我有大难临头的错觉。
我点头。“干嘛?”──我有一个习惯,可能会被人说变态或者奇怪,但是──我喜欢看漫画,而且是除了三流爱情剧之外的都能接受,当然,那些肌肉爆棚的外国暴力漫画本人是敬谢不敏的。
所以,这些年来,为我提供这些可爱的书刊们的人,就是眼前这位尤诗雅小姐──顺便说一句,她还是我那位开武馆的干爹的独生女儿。
“你说我寄给你的书好看不?……”她说话又柔了几分──今天她鬼上身吗?……
我有点僵硬的又点了点头──这时,我注意到了两边的清和维深那两张截然不同,但同样扭曲的脸……
到底怎么了?……
就当我莫名其妙的看著清和维深的时候,坐在我正对面的雅却朝清伸出了手──“给钱吧,心服口服了吧?谁说的我们家寒寒他不看那些‘小孩的玩意’啊?”
原来这几个白痴在拿我打赌……
真无聊。
“我不信!”清大吼──我突然想起了去年在伦敦某饭馆跟某人吃饭的情形──一样的丢脸。
“寒!”清几乎用拍桌子的动作转过身来瞪著我。而另外那两位做好了隔岸观火的准备的仁兄则开始很没形象的大笑不止。
“干嘛?……”我无奈的望著他──真想起身走开装作跟这几个人不认识啊……
“你有怎么都不打电话告诉我!我也要看啊!”当清用无比认真的表情对我说出这句另人喷饭的话时……
我彻底的感到了──无力……
上帝……求你落一道雷把我劈死吧!
要不然我总有一天会被这群人弄死的……
……
在我脑部受到了精神上的毁灭性重击后大约过了10分钟,我的脑子终于成功的消化了方才那些让人想昏到的东西。
我喝了口那杯变得微凉的品质不太好的咖啡。轻咳几声。
“雅,你知道我要你做什么了没?”相信他们那场“三八批斗会”还是有点实质内容的吧?我看著她。
“知道了,但那个女的真的会那样做吗?那不是很无聊吗?”雅用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皱眉看著我。“她那样做最后痛苦的还是自己吧?以她那样的能力,好好的活著不好吗?干嘛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啊?”
我舒口气,放下手中的杯子,整个人靠在了那张舒适的藤椅上,把头靠在右手上,看著她。
“你是无法理解的……雅……”我对她笑笑,然后把视线落在地板的深哑红色瓷砖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你并没有经历过她所经历的东西,所以你无法领会她的感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