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飘红叶
古心胜冷笑道:“知道,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你自己显露身手,被人看见,因此生疑,可不管我的事。”
周洹双目圆睁:“谁?”
古心胜道:“这我可没有义务告诉周老板。今天我的来意,周老板应该猜到了吧?”
周洹道:“哼,我只知道挣钱,其他的一概不知。”
古心胜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起身道:“那在下告辞了。”
周洹伸手一拦:“我闻古七公子仗义疏财,不会只给这点吧。”
古心胜笑道:“仗义疏财倒也不算撒谎,可我也不是冤大头。商家虽然市侩了点,但亦是同道中人,我为民除害,周老板当不会告发在下。我已经按照规矩给了钱,少是少点,但商家也不缺这点钱吃饭,对吧?”
周洹瞪着他半晌,忽然大笑道:“怪不得善贾说你们古家的人都是铁公鸡,挣你们的钱比劫饷银还困难。不过你给别人多少,怎么也得给我们多少才是。亲兄弟,也得明算帐,难不成当好人就活该没有钱挣?”
古心胜眨了眨眼,道:“你想比着其他人拿钱?”
周洹板着脸,斩钉截铁地道:“不错,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古心胜道:“既然不能少,那我多给了也不应该,你说对吧?”
周洹立即笑容满面:“那自然,你们古家是我们商家的老关系,这么多年的合作伙伴,我也不好意思多收你的。”说着伸出手去。
古心胜笑着将桌上的银子收回,转身就走:“多谢周老板体谅,在下没有给任何人一文钱,这点你可以去查,告辞。”留下周洹呆呆的站在静室,扬长而去。
古心胜回到福来客栈,已是申时将过,一进自己的房门便见古心铮面色凝重的坐在床上,古松、古柏二人侍立在侧。未及古心胜张口,古心铮肃然道:“怎么回事?我们身处危境,为何多生事端?”
古心胜将见欧阳亨的情况向乃兄叙述一番,然后徐徐道:“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如果不帮欧阳亨,他必定不会帮我们。何况诛杀害人的凶徒,本就是我们分内之事,现在既可替天行道、铲除淫恶妖人,又可不费一两纹银,便封住郸城富贵豪强之口、免去我们后顾之忧,一举两得,怎么能叫多生事端呢?”
古心铮怒道:“住口!还敢强词夺理!你如果不提,欧阳亨怎会乘机要挟我们?摧花道妖人诡异难测,我们不知深浅,此战胜负难料!如果失手,四弟他们怎么办?人家事急来投,我们连将他们护送回家都办不到,就算今夜不当场毙命,怎么有脸去见父亲。”
古心胜哑口无言,愣了一愣,才道:“但是我们怎能见到这种惨事,却漠然处之。”
古心铮哼道:“等过了现在这段非常时期,调查清楚妖人底细后,再铲除他们不迟。”
古松道:“二公子,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是设法解决此事。”
古心胜像想起什么,问道:“古松,我叫你去问张禺,他怎么说?”
古松颓然道:“张禺也不怎么清楚崔公佑的实力,只知道崔公佑从庄外带了些行踪诡异的人入庄,不算上崔公佑,共有十二个这样的人,看起来功力俱都不弱,但具体擅长什么武功,他就不知道了。”
古心胜心一紧:“十二个人?欧阳亨告诉我只有两老四少六个人!”
古心铮沉声道:“这老狐狸是怕你不敢动手,将妖人实力隐瞒。照我看,他多半另有安排,说不定是想让我们替他打头阵,待我们与崔公佑一党两败俱伤后,他再出手坐收渔翁之利。”
古心胜道:“古风他们要去杀卢秀,府中其他高手又远在芫阳,凭我们四人,恐怕对付不了摧花道众妖人。”
古心铮冷笑道:“知道害怕了?你不是很英雄么?”
古心胜闻言,心中热血沸腾,豪气骤起:“此事是我答应的,我一力承担!哥你带四哥他们回芫阳,我和古松、古柏去崔家庄!”
窗外立时传来一声娇喝:“好汉子!”
古心铮等人听出是夏玉英的声音,古松正待开门,夏玉英已经推开房门,冲了进来。跟着,站在她身后的易锋寒等人亦鱼贯而入,除了羌鸩羽等人的妻小,蜀州来此的诸人一个不少,皆已到齐。
古心坚满脸怒容:“二哥,你有没有把我当兄弟?”
古心铮苦笑道:“这还用说?!”
古心坚大声道:“那为什么这么多事情你要瞒着我?”
古心铮道:“四弟远来,这些小事,我和弟弟还处理得了。”
易锋寒拱手道:“一路上承蒙你们兄弟照顾,实在感谢。不过我们虽然无能,尚不至于靠受人庇护过活,不若就此别过,你们也不需要碍于我们,束手束脚。”
古心铮急道:“易兄弟说哪里话,我们并非把你们当无能之辈,只是你们远来是客,我们怎能劳烦你们出手?”
古梦涯道:“古二哥,我们蜀州人没有你们神州人那么讲究,既然大家是朋友,理应同舟共济、不分彼此,如蒙不弃,我们愿意同往崔家庄铲除凶徒。”
夏玉英亦开口道:“不错,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帮你们剿灭崔家庄。哼,摧花道妖人如此恶毒,早一天杀了他们,便少几个无辜女子受害,我们就算不被要挟,也应该及早为民除害。”
古心胜大喜,翘起拇指道:“好,够朋友!够义气!”
古心铮瞪了他一眼,徐徐道:“我们到现在都不清楚摧花道妖人的实力,既然大家决定前去诛除,切记不可掉以轻心。”
夏玉英嗤道:“难不成他们能比白象王朝的柱国将军更厉害?”
古心铮肃容道:“话不能怎么说,冲锋陷阵,他们自然不如军人,说到动手相搏,武林人士可不比什么将军好对付。何况他们是魔教中人,不知道藏有什么恶毒手段,这些都是军人远不能及的,夏小姐千万不可轻敌。”
夏玉英心中不服,正欲争辩,易锋寒已经抢着道:“夏玉英不宜露面,今夜行动不要她参加,留下来照顾羌大叔等人的家眷。”
夏玉英大怒:“放屁!”
言九天笑道:“羌大叔等人的家眷,还是由廖、弓二位大哥照顾吧。这种热闹不要夏玉英参加,我真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来。”
古梦涯亦笑着道:“二哥,别逗夏世妹了,说到不宜露面,我们也是一样,今夜大家需带上黑巾,届时蒙上面庞,以免被人识得,再生事端。”
众人点头俱都称是。古心胜微笑道:“多亏诸位仗义相助,现在好了,我不用挨我哥的骂了,大家赶快准备,赴宴的时间快到了。”
夏玉英急道:“我怎么办?”
古心胜笑道:“放心,忘不了你的。你随便找点东西吃,然后带上兵器与黑巾,在太守府侧门等我们,我们届时出来找你,一同去崔家庄。”忽然心中一动:“糟了,送给卢秀的丫鬟还没有选!”
古心铮瞪了乃弟一眼,没有好气道:“靠你?!我早已经选好了!”
古心胜这才松了口气:“古松,我不是叫你选么?怎么还要劳烦我哥?”
古松一脸无辜:“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安排那五位姑娘梳洗打扮,然后把实情相告,想不到她们中竟有三位愿往,我自然得等你来决定。谁知你来去匆匆,竟然抽不出时间,二公子都来了,你还没有回客栈,我见时间紧迫,便请二公子定夺。”
古心胜笑道:“哦,有胆色的女孩子现在是越来越多了,还不带我去看看她们。”
第一部 年少结金兰,九州起风云 第二十九章 银钩擒赤鲵夜袭崔家庄
易天行与唐青瑶顺着地穴,来到一片空旷之地,顶上钟乳垂掉,脚旁石笋林立,一条宽有三尺的地下河静静地流淌着,四面洞壁上不知名的矿石发出青蒙蒙的暗淡光辉,一派宁静安详的气氛。易天行扑到河边,捧了几捧水喝下,笑道:“我们在此暂时歇息几日如何?”
唐青瑶将烧了一半的及时火灭掉,檀唇微张:“此处虽然有水源,却没有食物,而且距离地肺口太近了,不宜久留。”
易天行道:“没有那么糟糕,地肺中只要你肯用心,不愁没有吃的。至于离地肺口太近,你是从我们走到这里所用时间上来说的,你也不想想我们到这里经过了多少岔路,敌人怎么会那么巧跟我们走的路一模一样,没有一、两天,他们休想找到这里。我们现在都有伤在身,一动不如一静,先养好伤再说。”
唐青瑶无奈道:“现在因为只有这样了。”
易天行道:“把你的毒针给我一把。”
唐青瑶从囊中抓了一把梅花针递给易天行:“干什么?”
易天行转身纵向来路,隐入黑暗之中,不消片刻便已经返回,这才笑着回答:“我把毒针撒于来路之上,如果有敌人经过该处,必中暗算。”
唐青瑶轻笑着佯骂道:“你这小坏蛋,太阴险了。”说罢正待坐下,忽听易天行嘿的一声,连忙打起精神:“什么事?”
易天行肃容道:“水中有生物!”
唐青瑶双目游弋于水面,道:“我怎么没有看见?”
易天行道:“我只是见到一道流线行的轨迹,多半是生长于阴河中的鱼类吧。”
唐青瑶瞪了他一眼:“大惊小怪!”
易天行笑道:“我主要是想到中午有吃的了,所以才提醒你一声。”
唐青瑶道:“你不会去捉么?”
易天行笑容不改:“听说我不会游泳。”
唐青瑶气不打一处来:“笨蛋!算了,我去!”说罢便欲下水。
易天行拦住她,道:“你伤势未愈,趁现在时间还早,先休息一下,调养一下身体再作计较。放心,饿不死的,实在找不到食物,我们从杭家庄带的干粮也够我们吃一阵子的了。”
唐青瑶双手叉腰,娇嗔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要休息,你就发噪音说有吃的;我要找吃的,你就要我休息!”
易天行赔笑道:“唐大小姐请先休息。”
唐青瑶瞪了他一眼,来到一块比较平坦的大石之上坐下,运气疗伤。易天行却来到阴河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水中。唐青瑶调息运气,很快入定,进入浑然忘我的境界;易天行也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仿佛一尊石像,一动不动。直到易天行腹中饥饿难耐,正欲去取干粮之时,阴河之中忽然金光一闪,然后一条色泽暗红的怪鱼尾随金光、破浪而至。易天行此次看得真切,心知自己适才所见不虚,心中一喜,也不行动,干瞪眼看着那怪鱼追上金光,将那道金光吞噬,沉入河中不见,然后径自取出干粮充饥。易天行随便吃了点干粮,也不吃饱,便向唐青瑶望去,见她完全没有从入定中醒来的意思,就从身上拿出一把银针,用手指弯成一个个小环,环环相扣,结成一条银链,再取十几根银针弯成小钩,全部扣在链子的末端,然后提着银链和水囊来到阴河边,将右手食指咬破,插入水中。不一会儿,阴河之中金光四起,泛出阵阵涟漪,向易天行浸在水中的手指游至。易天行待金光接近,猛然将食指一提,左手疾如闪电般骤然往水中一抄,立时抓起一把通体金鳞、细如游丝、长约尺余的怪蛇,其余水中怪蛇立即惊惶四散。易天行不待手中怪蛇回首咬他,便狠狠地将它们摔在地上,然后用制好的小钩将怪蛇的下颚钩住,扔回河中,左手握着银链,右手则将水囊中的水倒掉,抛于一旁,然后反手紧握背后的白玉剑,目注水面,蓄劲待发。被钩住的怪蛇一时之间也没有死透,不停地挣扎,同时发出叽叽怪叫。过了约半盏茶工夫,河中赤影又现,向金光闪烁处游至,迅疾无比,一口便将十余条怪蛇咬住。易天行见状大喜,左手猛然一抽,将那怪鱼扯出水面。那怪鱼力量颇大,半空中侧首一挣,易天行手中银链立时断裂,怪鱼长大的身躯便往水中坠落。易天行早料有此,白玉剑立即出鞘,化作一道白虹,准确无误地刺在怪鱼颈项之间,怪鱼发出婴儿夜啼般的怪叫,随着身体的挣扎,撒出漫天血雨。易天行连忙将银链一扔,一面将水囊踢起,接在手中;一面用手捏住怪鱼的颈项,将其伤口对着水囊口,盛接其血。那怪鱼长达三尺,血却不多,装了半水囊便已流尽。易天行将水囊口盖上,然后生了堆火,用剑斩断了一根细长石笋,将那怪鱼去头后串起来烧烤。
怪鱼尚未烤熟,唐青瑶便已从入定中醒来,一睁眼便道:“什么东西?好香!”
易天行坐在火堆旁,转动着石笋:“自己过来看。”
唐青瑶走近一看,惊讶道:“这东西好象是大鲵,似乎只在蜀南山区活动,怎么会在蜀州北部的阴河中找到?”
易天行道:“原来你也知道大鲵,不过这家伙虽然与大鲵形貌相类,却非大鲵。”
唐青瑶道:“那它叫什么?”
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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