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飘红叶
不下。
第一缕风冷笑道:“手下败将,亦敢言勇?!”手指一弹,将计翼大刀荡开,同时一腿踢在碧玉宝刀侧面,登时感到一股寒气顺着经脉侵向心房,右脚几乎僵硬至失去知觉,连忙运气驱寒,后退三步,心中暗道:“什么刀?如此古怪。”
此时古心坚、古心胜两兄弟已经攻至,第一缕风手袖一挥,啪的一声,古氏兄弟均被震退,第一缕风的双袖亦化作满天蝴蝶飞舞。
第一缕风心中一凛:“古老七果然天资过人,但是古老二什么时候功力如此深厚的?怎么与我的资料不符?”心中暗恨伯诚:“妈的,伯老大怎么办事的。哼,死了也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还没有待他缓过气,古柏的七星勾子鞭与竞雄的青锋剑同时击至,第一缕风身形一转,已经绕过竞雄的利剑,一手抓住七星勾子鞭,一掌拍向竞雄的天灵盖。骤然劲风扑面,易归藏的铁掌已经逼至他身前三尺,第一缕风适才已经看出易归藏的厉害,心下不敢怠慢,连忙甩开鞭子,收回杀着,双掌一合,迎向易归藏。
蓬的一声,二人四掌相击,均感到对方的内力源源不断的涌来,急忙各自摧动真气,逼向对方。端木圭与陈阗见状大喜,冲上来便杀。端木圭周身缠绕阴寒邪异的气流,一掌拍向第一缕风后心,陈阗则疾刺第一缕风颈项。第一缕风自恃练有护身罡气,悍然不惧,待他心感有异,端木圭的掌力已然临身,一股阴柔内力立时潜入体内。第一缕风大喝一声,全力一掌,将易归藏震退,反手抓住端木圭的手,猛然一抖,硬生生将其撕下,顺手将端木圭的断臂插进陈阗右肩,陈阗登时痛晕过去,端木圭则惨呼一声,踉踉跄跄地倒退三步,急忙自己点穴止血,但已失去再战之力。
第一缕风感到气血渐渐凝固,运行不畅,心知不妙,长啸一声,往院墙外跃去。沐月莲看准机会,手一扬,一道碧光疾愈闪电,击向第一缕风后心,第一缕风头也不回,反手一掌正中碧光,身躯一震,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但身形不竭,依旧跃往墙头,沐月莲的玉环亦被他击落。烈风堂诸人一直散落四方,见状纷纷上前拦截,但实力相差甚远,被第一缕风击杀三人,杀出一条血路,跃向院墙。
计翼手下那红衣女子程飞燕骤然出剑,秋潭剑发出秋水鳞波般的寒光,撒向第一缕风,一现而逝。第一缕风身形一滞,随即疾速飞驰而去。
计翼跺脚道:“怎么让他跑了?”
程飞燕抬起苍白的脸庞:“对不起,堂主。”
易归藏走过来,笑道:“计堂主放心,第一缕风受此重创,就算不死,也很难恢复功力。”
端木圭喘息道:“他中了我的炼狱拘魂手,死定了。”
计翼冷笑道:“想不到你们朱穗观居然会反叛第一缕风?”
端木圭目中露出彻骨的仇恨:“我师父虽然不是你们眼中的好人,但他从小把我带大,教我武功,视我如亲子,他的仇我怎么也不会忘记。”
此时旁边传来一声脆响,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言九天扔掉半截钢棍,徐徐走来,在他身后,廉云口中渗出血丝,渐渐汇成血水,颓然趴倒在地。
第一部 年少结金兰,九州起风云 第四十二章 门中藏奥妙地下有洞天
易天行徐徐走进蛊神洞的后门,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暗自悔恨:“早知道就跟墨老师学学机关术了,哎,那两个臭小子在也好啊。”想到这里,心绪如潮:“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还有四表哥,沐……”忽然心中一凛:“我在干什么,身处险地,居然胡思乱想。”接着想起胸前的碧血丹枫叶有收敛心神之效,更是心惊:“此处一定下了迷惑人心的禁法,我得小心了。”
但是易天行一路走过,竟然无惊无险的走到洞穴尽头,望着紧闭的石门,易天行不禁想道:“难道蛊宗的人在吓唬我?怎么没有机关?”一面想,手已经推向石门。石门仿佛有人帮易天行开门似的,骤然一开。易天行立时警觉不对,飞身跃向石门顶端。嗖嗖连声,一蓬钢针从易天行脚底擦过,易天行还未来得及庆幸,石门上一声清脆的机关响动,一把飞刀像知道他落脚处一般电射而至,易天行想到蛊毒的厉害,哪里敢用手碰,连忙一记劈空掌将其击落。
过了片刻,易天行见再没有动静,便从石门跳下,进入门中,他满心以为已经到了蛊神洞,谁知道一进门,一股潮湿阴秽的气味便扑面而来,入眼的是十余道颜色各异、材质不同的门,每个门上面都绘有许多奇虫怪豸,令人望之毛骨悚然。易天行仔细看了看,发现其中有两个木门已经完全朽烂,只要轻轻一推,便可以将其推倒,其余诸门或金属、或玉石,都很坚固,只是不知道该进哪扇门。易天行不知道如何挑选,正准备随便推一扇门进去,忽然想起蒙术之言,心中一动,寻找起金蚕蛊的标记来,不过他很快便发现自己的头都要裂了,因为至少有六扇门上有蚕形毒虫的画像,虽然形相不同,问题是自己一种都不认识,而那两扇木门上绘有什么,恐怕连画的人亦认不出来了。
易天行深吸一口气,慢慢分析:“金蚕蛊,那么颜色应该是金色,那扇青铜门上的蚕子没有上色,应该代表青色蚕虫,而非金色,可以排除;而那扇花岗岩门上的蚕子涂有七色花纹,应该也不是。嗯?这黄玉门上的蚕虫,好眼熟,对了,是戊土王蚕,幸好这玩意我见过图谱,否则很容易弄混。那两扇木门看不清楚,既然蛊神君当年在真正洞门上以金蚕蛊做有标记,便应该想到洞门质地的耐久性,不考虑它们了。妈的,其他三种怎么区分?金门上使用原色,又最符合金蚕之名;紫玉门最珍贵,上面的蚕虫一看便是用金粉上的色,亦有可能;黄铜门上的蚕子组成一个王字,最符合蛊王之名,而且古时蜀州一带向来不区分金、铜二物,经常把它们混为一谈,铜亦可以看做金。”
想了许久,易天行也理不出头绪,想到半日的期限,心中不免烦躁起来,举步往黄铜门走去,暗自道:“只有看老天爷要不要我死了。”正欲推门,忽然眼前晃过一缕金光,立时停下脚步,心恃道:“什么东西?”一面想,一面抬步过去察看,来到面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有的只是那扇破朽的木门。易天行仔细查找,终无所获,不禁怀疑自己眼花:“可能在暗处待太久,产生幻觉了。算了,这样找,应该没有遗漏了。”正要抬腿,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偏头望去,发现木门中间有金光闪烁,不过是间歇性的,一闪即逝,隔一阵子才又再次发光,心中大奇,反手一掌,劈向木门,触手生疼,以易天行的功力,居然不能将这看似腐朽的木门劈开,反而自己的手掌被碰得隐隐生痛。
易天行感到自己心跳加速,靠近那扇木门仔细端详,发现那只是一扇普通的杉木门,只是内部另有玄机,心中还不放心,害怕另一扇门也是如此,过去一看,还未近前,仅仅衣衫所带的微风,便已经使那扇门落下许多木屑,当下再无怀疑,走到杉木门前,欢声道:“没有错了,是这里!”说着挥剑一斩,杉木门从正中分裂而开,神木蛊的气味一下子弥漫于整个洞中,木门中央落下一枚长只盈寸的蚕形金器,闪耀生辉。
易天行闻到神木蛊的气味,心中一紧,不知道是否会中蛊,不过随即想到就算明知如此,亦没有办法,只得平心静气,让自己放松下来,将那蚕形金器捡起,发现那蚕形金器雕刻生动、栩栩如生,手中的金蚕面目狰狞,远较桑蚕威猛,而且背生双翼,一副展翅欲飞的模样,一看便知道非是善类。
易天行将蚕形金器纳入怀中,徐徐走进破裂的木门之内,发现里面是一个深邃的洞穴,不知道有多深多远,心中暗叹一声,埋头而入,摸索着前进。刚走不到一会儿,便闻前方嗡嗡作响,易天行知道前方有蜂蚁之类的昆虫群飞至,平时还好,现在连手脚都伸展不开,真不知道如何抵御,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不料前方刚现出一群闪烁着碧色荧光的飞虫群,它们立即倒头便飞,似乎怕易天行甚于易天行怕它们。
易天行大感奇怪,略一寻思,终于想到犀龙内丹上,心道:“犀龙内丹果然不愧是辟毒驱虫的圣品,威力竟然一至于此。”心中不由暗暗感激蒙术。
易天行一路前行,颇遇到几处毒虫怪蛇的袭击,但是它们都在发动攻击前即便退去,所以有惊无险的来到一间密室。易天行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暗道:“会不会走错了,怎么没有其他通路?那前门怎么进来?而且这里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存放书籍的地方。”想虽如此,目光却不甘心地四处扫射,希望发现别有洞天。过了半晌,易天行还是没有任何发现,颓然靠在洞壁上,生出放弃等死的念头。
忽然地下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年轻人,生命可贵,难道你这么容易便放弃?”
易天行像被火烧到一般,一下子从洞壁跳开,向发声处扑去,望向地面,却没有发现任何缝隙,不禁怒道:“你使用法术?”
那声音又再响起:“那又怎样?蛊术本就是毒、法一体的学问,老夫凭什么不能施展法术?”
易天行心中忽然一动:“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嘿嘿,你猜猜看!猜对了我便放你下来。”
易天行心念疾转:“蛊宗的人除了历代宗主,没有人能随便进来,外人又不知道此地,你是蛊宗叛徒!”
那声音骤然提高:“你才是叛徒!”
易天行眉头一皱:“不是么?”立时陷入沉思。
良久,地底那声音得意地道:“猜不出来吧,嘿嘿,要不要老夫告诉你。”
易天行冷笑道:“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过我知道你就是他们口中死去多年的老宗主!”说着大喝一声,白玉剑如电劈出,划向地面,撕的一声,易天行顿时脚下一虚,便如落入深渊一般往下坠去。
易天行身在空中,提气御身,飘然而落,静静地望着眼前白发及腰、盘膝而坐、一脸惊异之色的老人。
那老人很快恢复镇定,望向头顶:“你用的是什么宝剑?竟然可以划破老夫采用蜃砂、蛟涎,融合云霞玄蚕蚕丝苦炼三十六年而成的如意幻锦。”
易天行亦望向顶上裂了条大缝、有如云蒸霞蔚般的白色锦缎,冷冷地道:“白玉剑。”
老者嘘了口气:“怪不得,哎,早知道你有此剑,老夫便不刁难你了。”说着一脸懊丧的样子:“可惜了我的如意幻锦。”
易天行不屑道:“旁门妖术,有什么好心痛的。”
老者瞪了他一眼:“哼,你既然看不起我们蛊宗的法术,来蛊神洞作什么?”
易天行亦不示弱,回瞪过去:“我就是中了蛊,才来找解法的。喂,我可是得到你们蛊宗允许才来的,现在还没有到半日期限,你对我客气点!”
老者忽然脸色一板:“混帐!我便是蛊宗宗主,我什么时候同意你进来的!”
易天行冷笑道:“蛊宗宗主?被赶下台了吧。否则怎么外面还有一个宗主?而且大家都认为你死了,这可不是我咒你啊。”
老者以悔不当初的语气道:“要怪便怪老夫识人不明。哎……”
易天行淡然道:“哦?被自己信任的人阴了?”
老者道:“不错,那人便是瘴琥那小畜生的父亲瘴烈,我的好徒弟!”说到好徒弟三字时,他双目赤红,直似要择人而噬一般。
易天行却心生警觉:“你被瘴烈陷害,已经多少时日了?”
老者咬牙切齿地道:“十五年三月零六天,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忘记过。”
易天行剑指老者,寒声道:“你到底是谁?”
老者怒道:“你不是猜中了么?老夫是蛊宗宗主耶律红花。”
易天行一阵好笑:“耶律红花?你爹是不是想女儿想疯了?!居然给你取这样的名字!”
耶律红花怒道:“胡说八道!我出生时,我爹刚炼成我们蛊宗极厉害的绝学万艳红花蛊,所以以此给我取名。”
易天行还是忍不住笑道:“幸好他没有给你取名耶律万艳,哈哈。”
耶律红花骂道:“臭小子,有完没完。”
易天行笑容一敛:“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耶律红花,我只知道你不是蛊宗的老宗主。”
耶律红花怒道:“我不是?!那谁是?!”
易天行悠然道:“你如果藏身此洞十五年,又怎么会认识年方八岁的瘴琥?”
耶律红花怒气稍减,奇道:“蒙术没有给你说清楚么?”
易天行皱眉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蒙长老昨日的确找过我,不过后来共长老来到,他便急匆匆地走了,所以我没有跟他说上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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