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飘红叶
易天行道:“我进洞前,蒙长老给了我一粒犀龙内丹,是否……”
耶律红花断然否定:“犀龙内丹只能辟毒驱虫,蒙术给你此物,只是不想你被那些生活在蛊神洞中的毒虫伤害,对于修炼成功的蛊物,此丹毫无作用。”
易天行接着揣测:“白玉剑能辟邪,不知道……”
耶律红花打断道:“白玉剑能够破邪驱法,的确是件异宝,不过并无防身之效。”
易天行迟疑道:“嗯,我还有一样东西,我只知道它能收敛心性和辟免邪气入侵,不知能否防止蛊毒。”
耶律红花哦了一声:“是何宝物?”
易天行道:“碧血丹枫叶。”
耶律红花闻言,目光闪烁不定,易天行不由暗自生疑,一面潜运真气,一面紧盯着耶律红花。
良久,耶律红花才道:“原来你有这样的神物,真是福泽深厚,你能够逃脱此劫,应该是碧血丹枫叶之功。碧血丹枫叶是天下间少有的防蛊奇珍,不过它只能防患于一时,始终无法解蛊。”
易天行故作轻松地道:“我能保住命就知足了。听说蛊物在主人死后,便会失去作用,对吗?”
耶律红花道:“有些蛊是这样的,炼蛊者一死,它们也会死去。”说着一笑:“无形蛊便属于此类。”接着沉声道:“不过你最好别高兴得太早,三蜈蛊却非这样,就算你杀了七神女,它仍然会起作用。”
易天行道:“三蜈蛊不是需要炼蛊者催动,才会发作伤人的吗?”
耶律红花笑道:“看样子你还是不死心,不想作老夫弟子,不过老夫要告诉你,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三蜈蛊阴毒之处在于它依靠炼蛊者的精气控制,一旦炼蛊者死去,它们便会失去控制,立即发作。嘿,无形蛊发作的痛苦你尝试过了的,老夫可以告诉你,无形蛊只是一种以杀人为目的的蛊物,并不会刻意制造痛苦,而三蜈蛊失控后,你的痛苦更甚于此,而且你有碧血丹枫叶护住心脉,死是死不掉的,就等着活受罪吧。”
易天行心头火起,怒道:“只要我不死,我就不信我解决不了此事!”
邱晨与明珠齐声劝道:“易公子,师父亦是好意,这才实言相告,并非借机要挟你。”
易天行心情稍微平静,笑道:“对不起,一想到此事便是一肚子火,脾气难免暴躁了点,前辈勿怪。”
耶律红花紧盯着易天行,良久才道:“老夫怕了你了。你说,你怎样才肯作老夫的弟子。”
易天行道:“晚辈有血仇在身,我既不想令别人卷入自己的争斗中来,亦不愿意被什么规矩缚住手脚。而且我本性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如果投在前辈门下,终日都有得烦了,不但要随时应付叛徒,还要为振兴蛊宗而努力,我实在不堪此任。”
耶律红花怒道:“你要报仇,还谈什么闲云野鹤?!”
易天行笑道:“报仇总有个终结,当你的弟子一辈子都要烦死。”
耶律红花为之气结:“岂有此理。”说着气呼呼的叫邱晨将他背走。
明珠道:“易公子,师父是怜才心切,才对你如此纵容,否则以他的脾气,你这样跟他说话,哪里还有命在。”
易天行暗道:“这老头阴险狠毒,如此忍让,必有所图。而且适才听说我有碧血丹枫叶时,显然心存歹意,妈的,我对他有什么利用价值?”心中不住思量,口中却道:“多谢明珠姑娘提点。”
明珠道:“明珠是我的名,我复姓澹台。”
易天行道:“不好意思,我是听尊师那样叫你,澹台姑娘莫怪。”
澹台明珠尚未答话,邱晨已经背着耶律红花出现。耶律红花眼中凶光隐隐,面容却平静如水,声音亦如古井无波:“易公子,虽然你不愿意归入老夫门下,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夫仍然愿意帮你安然渡过此劫。”
易天行撑起身子道:“前辈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晚辈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耶律红花道:“好,够爽快,其实没有什么,老夫双腿已残,欲炼金蚕蛊必须有一个资质绝佳的人协助,而且那人要精通蛊术。所以老夫才要你帮忙。”
易天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但是前辈,我不拜在你门下,怎么学习蛊术?”
耶律红花沉声道:“老夫二弟子已死,剩下遗孀乃老夫十三弟子,青春貌美,老夫便做主将她许配给你。本门规矩,除了本门弟子,本门弟子的配偶亦可学习蛊术,虽然老夫教你的东西远远超出寻常弟子配偶所知,但亦不算破坏门规。”
易天行怎么也没有想到耶律红花想出的是这个主意,一下子跳下床:“操!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老子莫名其妙的多了个老婆,还是要杀我的那种!”
邱晨道:“易公子其实不必介意,十三师姐背叛师门,师父神功大成,一定不会让她活下来。而且此事我们只对本门弟子这样宣布,给他们一个交代,然后再勒令他们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此事,对易公子各方面应该并无影响。”
易天行怒道:“放屁!老子未及弱冠,便多了个老婆,没有几天,又被人宰了,万一以后江湖相见,说起来,老子认是不认!大丈夫有所不为,在下决定自生自灭,请!”
耶律红花亦怒道:“那你打算怎么样!”说着忽然起念,眼光一转,落在澹台明珠身上。
澹台明珠感觉到乃师毫无感情的目光,骇然道:“师父……”
耶律红花不待她说完,便已经开口:“那你就娶老夫十五弟子好了。”
易天行冷冷地道:“抱歉,在下年纪尚幼,无意现在娶妻。”
耶律红花暴怒道:“老夫不管你想不想!你不喜欢她,以后另娶其他女子就是!如果你喜欢的女人容不得她,以后休了她也行!老夫不管其他,只要你助老夫炼金蚕蛊。”
易天行怒目圆睁,心绪如狂涛翻滚:“妈的老王八,居然这样对自己的弟子,怪不得众叛亲离。”指着耶律红花,正欲呵斥。澹台明珠已经拔刀在手,站在易天行面前,眼中泪光莹莹:“易公子,我们栗野族的女人如果赐婚被拒,唯有一死以洗刷耻辱。”
易天行望着澹台明珠,硬生生将冲上喉咙的话吞了回去,半晌说不出话来,心念飞闪,不住思索。
耶律红花看出易天行心有不忍:“你如果答应,你们以后的事情,老夫不管,不过现在你必须现在立即跟老夫学艺。否则老夫立即让她自尽,以雪此奇耻。”
易天行心中暗骂一声,道:“等等,蛊宗的门人如果被驱出师门,他的蛊术怎么办?”
耶律红花道:“除非犯了要废除其蛊术的门规,否则他的蛊术可以保全,只是本门不在管他。”
易天行道:“如果你发誓,等我学完蛊术,就逐我出蛊宗,还有,当你弟子期间,不会对我下任何命令,那我就拜你为师,并助你炼金蚕蛊。这样我就不需要跟你弟子结婚了。至于你的狗屁赐婚,立即取消掉。”
耶律红花面上怒容一现,终于忍住:“自蛊宗创派以来,还从来没有这样的事。罢了,老夫发誓,待你学成蛊术,老夫便逐你出蛊宗,否则叫老夫万蛊噬心而死。”
易天行冷冷地道:“还有呢?”
耶律红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抑怒火:“历代祖师在上,易天行在老夫门下期间,老夫不会对他下任何命令,否则叫老夫万蛊噬心而死。”
易天行正待叫耶律红花取消赐婚,忽然瞥见澹台明珠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念一转,立即改口:“我不想娶老婆,不过多个佣人不错,反正你也嫌澹台姑娘帮不了你,不如送给我当婢女。”
耶律红花双手握拳,终于还是道:“好,老夫答应你。”
易天行拖长声音:“你的赐婚?”
耶律红花一拳猛击在邱晨肩上,打得他冷汗直冒,然后大声道:“已经取消了!还不赶快拜师!”
穷家帮益州分舵总舵内,潘瑜面对乐铜坐着,而郝霸与鲜于冲二人则昂首挺胸,立于潘瑜身后。
乐铜振振有辞地道:“潘公子,老乞丐真的不敢包庇黑道强徒,您一定要查清楚才是。可别冤枉好人。”
潘瑜回首郝霸:“怎么乐铜是好人吗?”
郝霸低头道:“是,如果好人被他害死光了的话,他这人还不错。”
潘瑜转头对乐铜微笑道:“不知道乐舵主是否把好人害死完了?”
乐铜冷笑道:“潘公子真会开玩笑。老乞丐又不是你们这些军爷,怎么敢杀人呢?”
郝霸砰的一拳击在桌上,大喝道:“乐铜!你放老实点!别人不敢惹你,老子可从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乐铜道:“郝副将息怒,我只是个乞丐,怎么敢在您面前放肆。只不过这世上还有王法,不是当官就可以为所欲为。就算老乞丐怕事,嘿,您也知道,现在乞丐越来越多,难免有些胆大包天的匪徒混进来,我怕到时候就说不清楚了。我可先声明,我们穷家帮全部是孤苦无依的乞丐,绝不敢干杀官犯法的勾当。”
潘瑜看也不看乐铜一眼,目光射向房梁,幽幽地道:“是啊,现在国家表面繁荣,暗地里很多人吃不起饭。不过皇上不怎么想听,也不怎么想见。”忽然像才发现乐铜在面前一样,瞥了他一眼:“我叫士兵将城中的乞丐清理清理,叫他们去城外要饭,免得混入匪类,威胁到城中治安。嗯,就明天吧。”说着望向鲜于冲:“明天召集军队,把所有的乞丐赶出城去。益王那里,我去说。”
乐铜露出局促不安的表情:“潘公子,你……”
潘瑜又望向房梁:“现在官府比强盗更可怕,是吧。”说完望着一脸尴尬的乐铜:“不用不好说,我也这样觉得。哦,对了,家父近日打算举荐我当官,我听说要在神州当官脸皮要够厚、心肠要够毒,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高尚,是时候改变了,你手下的兄弟都沦落到当乞丐了,看来够可怜了,让我欺负一下,锻炼锻炼,助人为快乐之本,乐舵主不会介意的,对吧?”
乐铜黑着脸道:“潘公子仁义无双,应该不会拿我们这些穷苦的乞丐开刀的。”
潘瑜轻敲着自己的脑袋:“哦,对啊,我还要留个好名声,这对升迁有好处的。”
乐铜连忙接着道:“那是,那是。名利名利,有名才有利,公子三思。”
潘瑜笑道:“对极了,我上奏朝廷,奏你们个纠结乱党、图谋不轨,这样对付你们上达天听,下符民意了。”接着皱眉道:“不过乞丐太多,没有你们也不好管理。”
乐铜连忙点头:“是,是。”
鲜于冲将嘴凑到潘瑜耳边:“虽然同是乞丐,丐帮的名声无论在朝在野,都好过穷家帮,皇上应该亦有所闻。我们一面打击穷家帮,一面扶持丐帮,大家只会说我们志行高洁,不趋炎附势、勾结匪类;甘冒危险、矢志行道。皇上一向喜欢别人说他治下民风淳朴、盗匪销迹,如果他知道公子爷扫荡凶顽、颂扬正气,一定会嘉奖公子。”
郝霸亦道:“公子,就这么办,连乐铜都说他们帮中有欲图杀官谋逆的强徒,我们还是先下手为强。”
乐铜听得额头冷汗直冒:“郝副将别冤枉我。”说着向潘瑜作揖道:“潘公子,我们一向奉公守法,可没有什么罪名可以加。”
鲜于冲奇道:“上个月穆家村一村三十二户百来口人命,不是你们干的么?”
乐铜怒道:“那明明是绝龙寨所为!”
郝霸点头道:“哦,你们勾结绝龙寨干的。”
乐铜大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潘瑜鼓掌道:“想我神州真实人杰地灵,连个乞丐都这么有文采,我一定要上奏朝廷,歌功颂德一番。”
乐铜胆气大弱,苦着脸道:“潘公子,你到底要怎么样?”
潘瑜长身而起:“斩草要除根,古七的事便是我潘瑜的事,乐舵主是明白人,不用我再说吧。”
乐铜道:“潘公子,不是老乞丐不合作,实在是没有办法,本帮人手太多,我只有两只眼睛一张嘴,难免照顾不过来,第一缕风的确找过我,但是当时我不在,我手下贪图他的财物,便私自带他出城,谁知他怕事情败露,一脱身便将我手下帮众杀之灭口。你们来时,我正为此事烦心哩。”
郝霸冷笑道:“你刚才不说?!”
乐铜战战兢兢道:“我收了古家的钱,说了两不相帮,现在第一缕风被我手下放走,我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潘瑜盯着乐铜,寒声道:“你如果欺骗本公子,我便让你们穷家帮无法在益州立足!”
乐铜连连点头:“不敢瞒骗公子。”
鲜于冲一掌拍在桌上:“你既然失言,还不将古家的钱退出来!”
乐铜连忙叫手下取来五千两银票,递给鲜于冲:“鲜于副将,这里除了古家的三千两银票,其余二千两是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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