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飘红叶
来。孟山对方长恨道:“这些都是我同生共死的好兄弟,绝对信得过。方老弟,我们现在就冲过去?”
方长恨一瞥之下,发觉全是孟山原来的党羽,上次抢劫官粮时收编的官兵一个也无,不禁眉头一皱:“二哥,我训练的寨卒呢?”
孟山道:“那些狗腿子刚投降不久,不太可靠。此次黄老狗在明,我们在暗,有这么多人够了。你也说过,要信得过的人,对吧?”
方长恨暗自恼怒,却也没有办法,一面心念飞转,一面道:“好!我们立刻出发。”
孟山一声令下,带着方长恨和四十余名亲信向黄通居处奔去。来到黄通住所外,赫然入目的是挂在门框上的孟岳首级,颈项处仍在滴血,其身体却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孟山见状,暴喝一声,跃至门上,将孟岳头颅取下,抱头痛哭。孟山手下亦被激怒,毫不理会方长恨的制止,纷纷怒喝着冲进黄通房间。接着内里一阵惨叫,孟山的亲信进得快,退得也快,一下子涌出门来,个个灰头土脸,有好几个身上还插着几支利箭,还有几个根本就没有退出来。
孟山怒目圆瞪,大吼一声,便要冲进房去,却被方长恨牢牢抓住。孟山跺脚道:“他杀了大哥!让老子进去!”
方长恨手下用劲,不让孟山挣脱,摇头道:“二哥冷静点,黄通不会留在这里的。”说着转头问刚才冲进房去的喽罗:“里面怎么回事?是否有人藏在里面?”
一名孟山的手下道:“里面架有弩弓,一触动便是一轮箭雨。人倒是没有看见。”
方长恨急声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追黄通!”
一名孟山的手下道:“方大哥,现在大寨主已死,我们应该立即召集寨中弟兄,让二哥接替他的位子,然后再捉拿黄通,为大寨主报仇。”此言立即得到众人的响应,一时喧哗起来。
方长恨怒道:“混帐!黄通敢杀害大寨主,一定是布置已久、早有反意。我们得马上找到他,否则待他安排妥当,我们便麻烦了。待我们解决了黄通,再收编大寨主的部下也不迟。”
孟山咬牙道:“老子一定要将黄老狗活剐了!以泄我心头之愤!”对手下大喝道:“其他的事先放下,马上把黄老狗找出来!”
孟山的手下轰然应诺,纷纷散开,展开对黄通的搜索。待众人散去,孟山对方长恨道:“二柱呢?”
方长恨漠然道:“我怎么知道。”
孟山怒道:“他刚才不是发信号报警么?应该跟黄老狗发生激战才对,怎么既没有他的尸体,又听不到有人交手的声音?”忽然发现方长恨正将一个短管接在铁棍顶端:“你在干什么?”
方长恨从怀中取出一个枪头,插在短管另一端,冷冷地瞥了孟山一眼,淡淡地道:“忘了告诉你,我用枪的。还有,信号箭不是王二柱发的,他被我派到山下去了。”
孟山心中隐隐感到不妙,却又说不出为什么,嘶声道:“你骗老子?”
方长恨嗤道:“你才知道?”双手一抖,铁枪化作一道乌光,毫无花俏的直刺孟山胸口。
孟山将手中大刀一横,硬接了方长恨一枪,只觉一股灼热的真气透过枪尖,向自己逼至,心中一惊,大喝道:“你不是方长恨!”
方长恨大笑:“当然,在下蜀州古梦涯!”
孟山连环三刀,向古梦涯劈头盖脸地砍去:“老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老子?!”
古梦涯舞出一个枪花,枪尖如蛇信吞吐,虚实不定,令孟山生出芒刺在背的感觉,收刀护体。待孟山处于守势,古梦涯方才好整以逸地道:“尔辈匪类,占据如此天隘,纯粹暴殄天物。在下友人欲居此地,特来助其取之。”
孟山大怒道:“狗胆包天!”悍然冲上,也不管古梦涯枪法虚实,大刀如龙卷风般旋斩古梦涯腰间。
古梦涯也不说话,将铁枪划出一道飞鸟凌空的轨迹,迎上孟山的大刀,顺势一绞,真气如同火山般喷涌而出。孟山只觉周围空气便得像洪炉周围般酷热,刀上传来一股巨力,令他双臂一痛,险些握不住兵器,心中一怯,立即高声呼救,洪亮的声音立即响彻云霄。
古梦涯闻得孟山的呼喊,知道他的援手瞬息即至,不可恋战,决意速战速决,双目一红,右手一背,将铁枪收于背后,左手幻出九道臂影,猛然击向孟山胸腹之间。
孟山见状大骇,顾不得脸面,就地一滚,但仍然慢了一着,被三道臂影扫到,中掌处衣衫破裂,左肩高高肿起、登时举不起来,背上现出两道火红烙印,像被烧红的铁棍击中一般。孟山翻身跃起,张口喷出一滩鲜血,右手将大刀往地上一杵,身体斜倚上去,怒瞪着古梦涯:“小贼,来啊!”
古梦涯冷笑道:“好!”枪光一闪,已然刺至孟山咽喉尺许远近。孟山脚下一滑,将头一侧,堪堪躲过古梦涯的杀着,猛然前冲,连人带刀扑向古梦涯前胸。古梦涯骤然松手,扔掉铁枪,双掌一分,一掌拨开孟山的大刀,一掌如刀般横斩在孟山颈项之上。孟山喉头发出一声清脆的骨折之声,右手一松,大刀落地,捂着咽喉接连后退几步。古梦涯手法如电,不待铁枪落地,手一翻,已经抓住枪柄,一个转身,回首一枪刺入孟山胸膛,还未等鲜血飞溅,便已经拔出枪头,身形一展,向对面的树林跑去。
绝龙岭上,朴封疆、朴筑疆和朴守疆兄弟三人带着百余人马,藏身于茂密的丛林之中,等待着黄通的消息。一小队人马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立在树梢把风的朴筑疆认出来者一身绝龙寨寨卒的打扮,但是人却没有在黄通那里见过,心中暗自生疑,连忙打出手势,叫下面的人提高警惕。
来的这拨人马,领头的人五短身材、手持双钺,额头上有一菱形胎记,正是绝龙寨十二太岁中的三眼虎肖枚,他本是肖家寨寨主,自从山寨被官府剿灭后,便投靠孟岳,甚得重用,手中一对鸳鸯钺,颇有点扎手。肖枚自得孟岳命令,便带着十余名喽罗,一路搜索外来人马,也是灾星照命,居然真的找到了朴氏兄弟藏身之所。
一进入朴氏兄弟匿身的树林,肖枚便感到不对劲,他做土匪多年,虽然不会内功,但是对杀气的感觉却要比普通人敏锐得多,不过他始终差了点自觉,徒自四周环视,却找不出敌人的确切位置。肖枚察觉到这点,心中一慌,大喝道:“弟兄们,退出林子!”
他若不说这句话,朴氏兄弟还拿不准他们的底细,不敢贸然行事,现在一听,已然明了肖枚等人并非黄通一党,而且孟氏兄弟已经开始怀疑他们的存在、派人搜山。想到这里,朴封疆再不迟疑,大喝一声:“杀!”当先从树上跃下,一刀向肖枚当头劈下。
肖枚双钺交叉,在头顶一横,勉强将朴封疆的刀挡住,但亦被朴封疆的神力震退丈余,双臂一阵酸麻。朴氏兄弟的手下齐声呐喊,从树林中蜂拥而出,各骑马匹、呼啸而至,一眨眼便冲到肖枚等人面前,刀枪并举,配合马的冲力,势不可挡,除了肖枚,绝龙寨其余诸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便告了帐。肖枚惊怒交集,一面挥钺顽抗,劈翻两骑冲至他面前的壮汉,一面不住后退,企图脱身。
朴筑疆冷笑一声,手按剑柄,却被朴守疆制止:“二哥,我来。”说着纵身一跃,扑向肖枚,身在空中,凌空拉弓,射出一支劲矢。
利箭破空,发出尖锐的啸声,疾射肖枚胸膛。肖枚右手横钺一挡,箭钺相击,发出一声脆响。肖枚只觉一股刚猛强悍的气劲透过自己的右臂,顺着经脉直侵心房,胸口说不出的难受,狂吐一口鲜血,飞身后退。
肖枚一面挥舞双钺、护住全身,一面不停后退,当他快要退至一棵大树、正欲转身之时,树后忽然伸出一只黑黝黝的手掌,拍在肖枚背心之上,将他一掌击飞。
紧随而至的朴守疆看得一愣,连忙止步,将手中长弓拉成弯月,箭搭弦上,暴喝道:“是谁?!出来!”一声朗笑过后,毕轩和萧驹徐徐从树后走了出来,就像朴守疆的利箭没有对准他们一样,径自向朴守疆走去。朴守疆大怒道:“站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毕轩冷笑道:“不客气又怎么样?”
朴守疆双瞳一缩,寒声道:“你试试。”
毕轩上前三步,淡然道:“我试了。”
朴守疆再也按奈不住心头怒火,手一放,一道寒光直射毕轩左腿。朴守疆虽恨毕轩对己不逊,但是看他适才出手帮助自己,多半是黄通手下,所以也不想杀他,只想给他点教训。
毕轩大笑一声,手一扬,袖口中登时飞出两支形状独特的短箭,一支正中朴守疆利箭箭尖,两箭相撞,一起落地;另外一支却直射朴守疆右腕。眼见朴守疆躲避不及,就要中箭,一道剑光骤然在他右腕前方一闪,毕轩所发短箭便化为两段、跌落地上。
朴守疆愧然道:“二哥,我……”
朴筑疆悠然立在弟弟身旁,寒着脸道:“没有关系,胜败乃兵家常事。你现在虽然不是他对手,不代表以后也不如他。”说着转向毕轩:“你们怎么来了?”
毕轩见了朴筑疆的身手,心中亦是一紧,闻言笑道:“在下奉二寨主之命,前来带路,请你们上山。”
此时朴封疆走了过来,道:“你们有什么凭证?”
萧驹傲然道:“我们兄弟的话,便是凭证。”
此言听得朴封疆面色一沉:“混帐,没有证据,凭什么要我相信你们?”
萧驹嗤道:“你们爱信不信,反正误了大事,由你负责。”
朴封疆心中暗骂一句,坚持道:“请出示凭证。”
萧驹嘿的一声冷笑,算是回答,看得朴氏兄弟心头火起。毕轩察言观色,知道该自己出面缓和气氛了,上前一步,拿出一面陈旧不堪的龙纹旗帜,交到朴封疆手上。
朴封疆展开旗帜一看,双眼一红,转头对两个弟弟嘶声道:“是爹送与黄通的军旗,上面有爹的亲笔。”
朴筑疆点头道:“既然有凭证,我们这就随他们动身。孟氏兄弟已经起疑,我们不可久蛰于此。”
朴封疆作出一个请的手势:“二位请先行带路。”
毕轩和萧驹也不说话,牵出藏于树后的骏马,翻身上鞍。朴氏兄弟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对马匹亦甚有研究,但怎么也想不通毕轩和萧驹如何令马匹悄然潜近、并且藏在树后不出声响。
一众人马出林后,朴封疆一声令下,诸人立即策马狂奔,在保持速度的同时,显出井然有序的队列,看得毕轩和萧驹亦暗暗叫好。眼见龙首峰缓缓升出地面,朴封疆大喝一声,便欲发出冲锋的号令。忽然一声梆子响,顿时鼓声震天,云旗招展,两旁岩石之后、树木之上,现出无数身着朝廷军服的士卒来,一时箭如雨下,飞蝗般射向朴氏一党。
朴封疆只觉一股寒气沿着背后脊梁骨直冲脑门,一面挥刀击落射向他的飞箭,一面大声呼喊:“撤退!”
跟随朴氏兄弟的人均是朴膑旧部,久历战阵,虽然猝不及防、伤亡惨重,却惊而不乱,纷纷掉转马头,向来路奔去。
随着一声大喝,一队人马现出身来,截住朴氏兄弟一党的去路。当先的女子红衣持槊,正是夏玉英,后面跟着言九天、沐月莲和古风、古道。
古风当先策马而出,将手中硫磺碧焰紫金腾蛇枪一抖,枪尖绽放出漫天星斗,冲向敌军,一连挑飞三名骑士。古道亦不甘示弱,紧随而至,手中混元牌大开大阖,当者披靡。朴封疆见状,大喝一声,冲上去便欲拦下古氏二人。
夏玉英大声道:“你的对手在这里!”手一抬,便已弯弓在手,一箭射向朴封疆眉心。待朴封疆劈落飞箭,夏玉英已经冲到他面前,挥槊便砸。朴封疆素以勇力闻名,现见夏玉英年少、又是女子,虽然觉得一个女人居然使用长槊这样的重兵器、有些诧异,但亦未把她放在眼里,冷笑一声,运起五成功力,一刀疾斩槊尖,满恃一刀便能将夏玉英连人带槊斩为两段。
夏玉英见到朴封疆挥刀时轻蔑的神情,心头火起,猛力一压,天雷槊夹杂着呼呼风声悍然落下,待到朴封疆察觉有异,已经来不及加力变招,只得将牙一咬,硬接此击。轰的一声巨响,朴封疆鲜血狂喷、鼻耳亦都渗出血丝,座下马匹哀鸣一声,前蹄一软,跪倒在地,登时将朴封疆抛落下来。
未待夏玉英补上一记,朴筑疆和朴守疆兄弟双双策马冲上。朴筑疆将腕一转,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急刺夏玉英咽喉;朴守疆却一把提起朴封疆,运臂一带,令其稳稳地落在自己背后。
言九天冷哼一声,双臂一振,身体已经腾空而起,一跃数丈,双掌合十,轰向朴筑疆顶门。朴筑疆感到天空一暗,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天而降,心头一凛,连忙收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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