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躲桃花劫 (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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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夸自己,夸得再荒诞也不会害臊,樊琏不知打哪来的自信,也许是从以前骗吃骗喝的那些人身上得来的吧?

  「夫人的长相老奴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夫人对我的恩情可比天高,可比海深,老奴怎么可能会错认夫人的亲生且唯一的儿子呢!」赵福认为这种怀疑对忠心的他不啻是种侮辱!

  他已经觉得自己够夸张了,想不到有人年纪一大把了远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樊琏不禁惊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哎哟,离题了,快回来!

  「你如何证明你所言无误?」樊琏不相信天下会有白吃的午餐,天上绝不会有白花花的银子掉下来任你捡,不努力骗人是不能填饱肚皮的。这事情总要有所根据,否则教人如何相信?

  「很简单,但如果我说对了,便请少爷和我一同回去认祖归宗,好好地当樊家少爷。」

  唷,敢跟我谈条件,我这人一向一言欠九鼎,死马不能追,诺言重量有没有一根羽毛重都还教人质疑呢?识人不清可别怪他。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熟悉的对话,枫念晴心觉有异,他不是大、大小人吗,哪会遵守什么承诺?肯定是死马难追,会相信他的人真是脑子有问题。

  「少爷,你锁骨左边是不是有一星型胎记?」

  「耶!竟被你猜中了!咦?你该不会曾经偷看过我洗澡吧?」

  「老奴、老奴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看老人家一副心脏快没力的样子,樊琏不得不相信,难道这世上真的还有他的亲人存在?他不是没父没母、没人疼爱的孤儿?

  锁骨左边的星型胎记?

  有一相当清晰的情景浮现,他甚至还能数出有多少星芒?而它的精确位置是在锁骨的凹陷处。

  可他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枫擎扬背脊一阵冷飕,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枫擎扬仍在懊恼时,不知不觉中他已硬被拉着陪樊琏同行,还不能到分手的时刻。

  ***

  一行人走了几个时辰,拐了几个胡同,走进一条长长的巷弄里,沿着一睹见不着尽头的高墙走了好还好远。

  「爹,这是城墙吗?怎么没有岗哨?没有人站在上头巡逻?」枫念晴先樊琏问出他们心中难得相同的疑问。

  「呵呵呵。」

  「喂,老头,笑就笑,不要笑得那么难以入耳好吗?」

  「樊琏!」枫擎扬愈来愈有他又多了一个顽皮的枫念晴的感觉,怎么训他就像训晴儿般,太顺口了。

  「好好,赵伯伯,敢问你为何而笑呢?」

  「这不是城墙。而是我们樊家的围墙。」赵福好不骄傲。

  「啊!」再次的难得,两人异口同声。

  天啊!他樊琏真的摇身一变,变成翩翩贵公子了!

  天啊!樊琏他当真摇身一变,变成有钱的大小人了!

  ***

  红色屋瓦中,弯蜒曲折的展廊旁,几株装饰用的矮树,几丛庭园观景用的花圃,一大片专供人们践踏用的草坪,其上站立着一大一小的人影,和在枯黄叶上飞舞的鹰影。

  「爹爹,鹰儿捎来怎样的讯息?」

  取下系在鹰儿脚上的字条,枫擎扬面色凝重。

  「又是难缠的案件。」

  「爹,很棘手吗?」

  「似乎是的。」

  「说的也是,要是不够棘手便用不着爹爹上场,爹爹这么厉害,杀鸡焉用牛刀。」

  「打哪儿学来这句话?」枫擎扬宠溺地笑问独子,千之八九和某人脱不了干系。

  「小人……」

  「本少爷有名有姓的,别老是叫我小人好吗?我至少也是大小人!」年轻又满不正经的声音介入。

  「你不是正在读书?」昨晚才在晚膳时见过面,再见他为何有种似乎已许久没儿的错觉?

  「噢!要我坐在那儿乖乖地刻字,倒不如一刀将我杀了!」

  「所以你就趁夫子不注意时偷偷溜出来?」猜也猜得到,枫念晴说得肯定。

  「错,枫小猪。」指正他时不忘再多骂他一句,才不吃亏。

  「在樊老爷的严令下夫子绝不敢掉以轻心,放了你这鬼灵精,肯定是着了你的道。」

  枫擎扬像是对待枫念晴一般轻弹了弹樊琏的额头,这不经心的亲腻动作让樊琏笑得可开心了。

  他已经有好一段时闲没和枫大哥好好地说上几句话了。

  「枫大哥,还是你聪明,我也不过是在他的茶水里加了点好料,好心地体贴他连日来的辛劳,让他能好好地睡上一觉;况且是他自个儿要喝的,我可没逼他喝,一点也没有喔。」樊琏说完还不忘再补上一句:「怎么有人一点也不符合『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呢?」

  「死小人!」

  两人大有准备开战之势,而在天际盘旋的鹰儿也正向下俯冲,想要加入一起宣泄多余的体力。

  「好了好了,别闹了,这儿又不是荒山野岭,由不得你们胡闹。」枫擎扬有些头大地斥着二人一鹰。怎地他身边的人玩兴都这么强,一刻也闲不得?但他老了,可不能陪他们这么闹下去。

  「枫少侠,老爷有请。」樊家的奴仆前来传话,打断这出即将开始的闹剧。

  「我去去就回来,你们俩不许再胡闹。」

  说完这句话的枫擎扬看到仆人不赞同的眼神才猛然想起。是呀,樊琏已不再是他身边的小跟班,他是富甲一方的樊家少爷。

  没有察觉到枫擎扬的想法,樊琏和枫念晴很习惯地听令,乖乖地回答「是」后再互瞪一眼。

  ***

  「枫少侠,请你一定要救救小女!」樊不骞焦急地恳求。

  「樊老爷,令千金失踪一事正巧和城里其它少女们失踪的情况相似,我也正在调查;只可惜线索不多,没有证人也没有物证,那些少女就好似平空消失般,怎么也查不到。」

  「什么!还有其它人的女儿也失踪了?」

  「是的,至今为止包括令千金已有七名女子失去踪影。」

  「那事情岂不闹大?」

  「纸恐怕是包不住火的。」枫擎扬心觉有异。

  「糟了,这样岂不是瞒不过钱家?」

  樊不骞的嘀咕声正巧大到逃不过枫擎扬的锐耳。

  「樊老爷,请您尽量详述,我才能更精确掌握令千金的行踪,任何可能的线索都不能遗漏。」

  「唉,好吧,只要枫大侠肯保密,老夫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荆」

  樊不骞窥觑着枫擎扬的眼神充满不信任,可见他会找上他实是逼不得已,出于无奈。

  「樊老爷若是信不过我,只好请您另聘高明。」

  樊不骞急急留住作势欲走的枫擎扬,若不是之前派出的人都没有传回音讯,若不是此事不能张扬,他也不用请托这名乡野村夫。樊不骞牙一咬,待事成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这低头欲掩的愤恨眼神自是逃不过枫擎扬的目光。这儿不是他能久待之处。

  「小女樊静已与钱家三公子订亲,本要在初春时嫁过去。日前钱家派人来说钱三公子病重,希望能早日成亲,以盼能冲喜消去秽气;谁知就在两方正要敲定日子前,静儿便失踪了,这教我怎么和钱家交代!」

  钱家,多么有权有势,若能和他们联亲,他的生意便能扩展到南方,多少的利益将会纳入口袋。樊不骞想得心痒痒地。

  「小姐是在哪儿失踪的?」

  「说也奇怪,静儿足不出户,一直待在自宅内,然三天前女仆们见她久未步出寝室,进入后才发现她已不见,之后便冉也寻不着她的踪影,我正纳闷着。」

  「这婚事樊静小姐同意吗?」

  「哼,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一个女孩儿家哪有不从的道理!」

  这么说是不喜欢啰?说的也是,有哪一个妙龄女子在知道自己将嫁予一个将死之人会高兴得起来?

  「那小姐在失踪之前可有任何异常的举止?」

  「这个嘛……」果真问倒了这做父亲的,整天除了女儿固定的晨昏定省外几乎没再相见的父女俩,会有多贴心,实在教人质疑。

  「我想想……」

  不头在人面前出糗,让人发现他与女儿不亲,樊不骞努力地回想。拧眉苦思许久,总算让还末完全腐朽的脑袋发挥作用。

  「对了,我想起来了!女仆曾告诉过我静儿在失踪前几个晚上总是将她们全给支开,一个人在后花园里,说是要静静地赏月。」

  这么说来,有可能是为了单独去见其它人,而不想让人发现,那么那个人又会是谁?

  事情愈来愈有趣了。



  「喂,枫小猪,这几天为何都见不到你爹爹?」

  「喝!不要突然跑出来吓人好吗!」正在房间里打算就寝的枫念晴没料到身后会忽然冒出声响。

  「胆子小就不要怪人。」

  「哼!」

  「喂,你不告诉我吗?」

  「和你这种小人,我不认为有什么好说的。」

  「不知是谁目前正在小人家里白吃又白喝的,完全得自我这大小人的真传。」这种话也只有樊琏能说得如此骄傲。

  发现每回同他说话不头疼也难的枫念晴,正庆幸这几天他忙得没空来烦他,想不到他就出现了,而且还在阴森森的大半夜。

  「我爹不在,你别来烦我。」

  「放心好了,要不是找不到你爹,我也不会特地跑来找只小猪说话。」

  现在究竟是谁有求于人?态度竟如此嚣张!

  概念晴强逼自己没听到「小猪」两个字。

  「不告诉你。」概念晴说完便钻进被窝里,打算来个充耳不闻。

  「我前些日子同我老头讨来一样东西,我那老头为了弥补以前没好好照顾我的亏欠,我要什么他通常都会给我,只要不和他利益相冲突。」就这么几天,樊琏简称老头的父亲樊不骞的心思他可摸得十之八九。这是他的生存之道,到哪儿都得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老头死要钱的德行和他有得比,他果真是他生的。

  没头没脑的说这干啥?打算相应不理的枫念晴却管不住自己伸长的耳朵。

  「我初看到枫大哥肩上的鹰儿便不胜喜爱,想将牠抢过来据为已有。」

  这事说给他这主人听不太好吧?枫念晴直想起身破口大骂,不准你这小人动鹰儿的脑筋!

  「可是我不抢心上人的东西……」

  好歹他也是他口中的心上人的独子,他一定要对他讲得这么明白吗?

  忍,我忍!概念晴仍是不从盖住整个头颅的被窝里起身。

  「所以我就要来了一只可爱的、羽毛还没长齐的、还不会飞的……」

  该不会是……这下枫念晴的耳朵伸得更长了。

  「小鹰。」樊琏笑笑地看着露出棉被的耳廓,补上临门一脚。「我正苦恼着要帮牠取什么名字,就取心上人的名字好了。」

  「不可以!取名字我来就好,不准你乱用我爹爹的名!」枫念晴从小便和鹰儿形影不离,但一直遗憾鹰儿不是自己带大的。他好想瞧一瞧鹰儿还没长大、还不会飞的样子喔。

  樊琏就是掌握住他这想法,才会拿这当诱饵,引诱笨小猪。

  「如果你想摸一摸、看一看、喂一喂,甚至帮他取名字,也不是不可以啦,只要你告诉我你爹爹最近在忙些什么?」

  只是告诉他而已,应该没什么关系吧?稍一转念,枫念晴已被收买。

  「我爹他……」

  ***

  「晴儿,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还在聊天?」竟为了一只小鹰打算将老父买了!?该说晴儿实在太好骗了,抑或是樊琏太滑头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也躲不掉。枫擎扬心里淡淡的无奈,自己怎么了?而樊琏又是怎么了?怎会有如此暧昧不明的气息飘忽在两人间?

  「你总算回来了,如此我便不用再施展秘密招术,脱逃外出找你,免得被樊家的人发现原来他们的新少爷一刻也待不住,必须亦步亦趋严加防范,省得顶上老头怪罪下来,大伙儿吃不完兜着走。」看到好一阵子没见面的枫擎扬,樊琏的心怦怦直跳着,说话的速度也加快不少。

  他们早就知道了吧?否则他身边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跟着,亏他还能甩停开他们。也许他们都以为他这鬼灵精睡着了,一时松了戒心。但他总是有他的法子的。

  枫擎扬没察觉自己唇色微扬的笑意,他们一心认定自己见到他时心底的异样是因为难以理解他对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