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者 by 甘草柴胡
囊蟆!?br /> 然而就在人们纷纷猜测这个事件的走向的时候,情况突然出现戏剧性的转变。那个举报老师的学生,公开发表声明,说自己的举报并不属实,原因是学年论文写得不好,曾虚白给的分数太低,影响到评奖学金和优秀学生干部,因此想出这个办法来报复。本来只是想恶作剧一下,没想到引发了这麽严重的後果。良心不安之余,出来澄清事实,并向曾虚白道歉请求原谅。
这个声明一出,引起一片哗然。对垒的双方都觉得有些失望。校方不得不撤消了对曾虚白的处理,〃清流党〃对学术和教育机制的讨论也不得不告一段落。
大家都猜测有什麽外来力量干预了事件的进程,但是却难以推知底里。
曾虚白恢复上课一周之後,那个举报的学生悄悄退学了。
曾虚白左想右想觉得不对劲。他打电话叫来了张哲。没想到一问之下,张哲很痛快的承认了,他去找过那个人。
他的痛快反而让曾虚白沈默了。他知道张哲不是一般的学生,但是曾虚白的原则一向是,不管对方的背景是什麽样的,自己如何评价一个人的依据是他个人的素质和品行,而不是他父亲或者家族的地位。以前留学的时候,同学中间也有议员之流的家族成员,但大家平时该怎麽相处还是怎麽相处,并没有因此趋炎谄媚或者卑躬屈膝。
他非常不喜欢那些热衷玩弄权术的人。但是,现在,他也成了权势的受益者。
他不知道该怎麽对待张哲。他不赞同张哲这种解决事情的方法,但是他无法忽视张哲的初衷。
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空气前的尴尬。
过了一会,曾虚白习惯性的笑了笑:〃他其实不必退学。主要责任并不在他。你是怎麽跟他交涉的?〃
张哲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他不喜欢曾虚白这种职业化的笑容,也不喜欢他这种说话的口气,他觉得这种口气的潜台词就是:你这种做法很差劲,我现在是在容忍你。
我却不能容忍有人想要伤害你、利用你!
〃我能怎麽跟他说?无非就是威逼了,利诱了,让他自己掂量著办。〃
曾虚白本来正要下意识地去拿烟,最近他抽烟抽得特别凶。一听这话,霍然抬起头看著张哲,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张哲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过话。
〃我并不是在责怪你。〃曾虚白尽量把声音放得柔缓一点。
〃那您是在感谢我吗?您想说什麽?说我是学生不该参与这样的事情?说我不该动用我爸的关系向高层疏通?在您心里,很不齿我这种典型的二世祖作风吧?〃张哲前所未有的咄咄逼人。
看他这种表现,曾虚白也不禁有些恼火了,〃我明白你的苦心。但这件事本来是两种观念之间的冲突,现在却变成权势和权势的较量了。那麽开始的坚持,又有什麽意义?〃
张哲唇边隐含著一个讽刺性的微笑:〃您把自己当成了谁?谭嗣同吗?您以为您正处在哪个时空当中?您的时差调回来了吗?〃
他并不是不理解曾虚白,他很清楚地在曾虚白身上看到了那种殉道者的冲动。但是,他认为这种冲动根本达不到他想要的结果。刚开始的时候你期待的是一出雄壮的悲剧,到後来却总是变成闹剧。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承担被当成小丑的命运的,起码他觉得像曾虚白这麽理想化的人根本承担不了。这就是他为什麽非要插手这件事的原因,也是他今天说话格外辛辣的原因。
曾虚白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觉得他好像不认识张哲了。缓了好一会,终於苦笑著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书生意气是吧?做无用功是吧?但是以目前的现实状况来看,任何微小的改变都必须做出很大的牺牲,有些牺牲甚至看起来很无稽。。。。。。〃
〃但我不希望牺牲的人是你!〃张哲突然乓地一拳捶到了桌子上。曾虚白根本不明白这中间的水有多深,高校各个利益集团之间盘根错节,根本不是曾虚白这样毫无背景的人能够撼动得了的。为了压制下来这件事,张哲费了多大功夫,曾虚白根本不知道。母亲正在和父亲冷战,张哲本来是毫不犹豫地站在母亲一边的。为了曾虚白,他却不得不去向父亲屈膝求和,父亲那一副你不是很骄傲吗,干嘛还回来求老子的态度让他恨不得几乎撞墙。这样的罄尽心力,换来的却是曾虚白厌憎的目光。
两个人拧著眉头对望,谁也压服不了谁。m
张哲突然露出了一个苦笑:〃我似乎刚刚才发现一个问题,你好像并不喜欢我。在你眼里我是什麽?一个任性的学生?不务正业的公子哥?〃
曾虚白有些错愕,旋即撇过头避开张哲的眼光:〃现在讨论的不是这件事。〃
〃如果不是这样,你看到的就不会是我用什麽方式去做这件事,而是我为什麽要做这件事!〃
曾虚白翻来覆去地看著手里的打火机不说话。
〃那你为什麽还要纵容我接近你?〃张哲走过来蹲到曾虚白脚边,伸出一只手摩挲著曾虚白的面颊:〃因为我太会纠缠了让你拒绝不了?是啊,你一直是彬彬有礼的,像个老派的英国绅士,不想要的东西也不会说不,只会一直晾在那里直到他识时务的走开。你也寂寞吗?看我在这里使尽百宝你开心吗?〃
曾虚白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睛定定地望著张哲,黑黑的眼瞳溢满了不明的情绪。
〃我不是你喜欢的那种人吧?不像小雨、丁昭,纯洁可爱的像天线宝宝。可是,我已经走不出去了。老师,您不是一直都在对我授业解惑吗?您教教我,我该怎麽办?〃
张哲把头埋到了曾虚白膝上。曾虚白的手攥得紧紧地放在腿边,却始终没有动。
突然,张哲跳了起来,毫无预警地打开门走了出去,接著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曾虚白还是一动不动地紧抿著唇坐在那里。过了许久,才伸出一只手指反复摩挲著膝头上的一块小小的湿渍。刚才它还是热的,现在却已冷却了。
31
不知坐了多久,天渐渐黑了下来。
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曾虚白并不觉得饿,但是多年养成的规律的生活习惯还是促使他站起来去了厨房。煮了一小锅面,吃了几口,就又放在那里了。
收拾了到书房去看书,却什麽也看不进去。胸口像是塞了一大团棉絮,上不去也下不来,无论如何都觉得不顺畅。
张哲下午说的那些话不停在他脑子里回响,曾虚白不由自主地一遍一遍在心里逐句给予回答、辩驳,虽然当时他什麽也没有说。
他并没有想要去触犯谁、和谁对抗,他只是想要在做事情的时候坚持正确的原则。
他不喜欢张哲以权势对抗权势的做法,不仅是因为这与他的原则相悖,而且也是因为权力是一种危险的武器,利用它的同时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对待张哲的态度,或许使他感到不快,但是,那也是曾虚白对原则的坚持。因为他是师长,他觉得对张哲首先是责任,而後才是其他。为了这责任,他才时时警戒自己不能放任情感,虽然一次次把他推开的时候也觉得不忍,事後也会觉得寂寞。
至於对张哲的的情感。。。。。。
这是让他最感混乱的问题。其实,必须承认,他对张哲的心情一直在变化。最初,他欣赏他做事情的认真态度。然後,张哲执意要介入他的生活的姿态让曾虚白抗拒之余甚至有一丝厌恶。再後来,那次突发性的身体接触使他不得不对张哲的感情有某种回应。这种回应,刚开始更多的是出於歉疚,後来。。。。。。
後来曾虚白就说不清楚了。他必须承认,拒绝他的亲近越来越难了。
到底喜欢不喜欢他这种人,这是曾虚白根本无法回答的问题。其实曾虚白连自己到底更倾向於同性还是异性都不知道。在一切还在孕育期的时候,他的情感机制就遭到了彻底的打击和毁坏。他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麽,他早就失去了做梦的能力。他曾经尝试过与人交往,男人、女人,但是每一次都浅尝辄止,都让他加倍的感到内心的荒凉。这麽多年来,支撑他的是理性,不是感情。
但是张哲却是他生活的一个变数,越来越无法控制和归类。
曾虚白下意识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他觉得他应该找张哲好好谈一谈。明天吧,今天好好想一想,明天再和他联系。
这样想著的时候,内心的烦躁却怎麽也按捺不下去。不由自主地把手机拿来出来,调出张哲的手机号,神经质地不断默念这一排数字。
一不小心,就按下了呼叫键。按下去之後心倒静了下来,把手机放在耳边。然而音乐响了许久,却仍是无人接听。
那种烦躁一下子又加倍涌来上来。曾虚白提醒自己一定要克制!克制!
一边暗地告诫自己,一边却不停地看表。每过一二十分锺,就再去拨一遍电话。但是每次结果都是一样。曾虚白不由恼火了起来。
到了11点半,电话才终於接通了。曾虚白劈头就问:〃你在哪里?〃口气颇为严厉。
那边的人却久久没有回答。
〃说话!〃
〃你生气了?我还是头一次见你生这麽大气。〃
〃到底在哪儿?〃
〃我一直就在你家楼下。〃
曾虚白松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他好好的没事还是并没有离开自己太远。
〃你上来!〃曾虚白说著挂了电话。
没过一会,门铃声响了起来。
张哲低著头进来,也不看曾虚白,径直到沙发旁边坐下来。
看他这个样子,曾虚白心里五味杂陈。他真是不太适应这种混乱,所以他觉得必须要好好谈谈,让一切重新变得清晰、有条理。
端来一杯热牛奶给张哲,自己也坐在了张哲身边。
〃我,嗯,〃想说的话很多,起头却很难,〃并不想站在一个道德制高点上来责备你,我也没有这个资格,但是你的做法。。。。。。〃。
张哲突然腾一下站起来,放下杯子就往门外走。
曾虚白冲过去拉住他的胳膊一把扯回来:〃你!。。。。。。〃
〃要是你叫我上来只是想说这些话,我没有兴趣听。〃
〃那你到底要怎麽样!?〃曾虚白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他还从来没有这麽光火过。
张哲站直了身体,从上往下看著曾虚白,突然,一把把曾虚白拉到了怀里,嘴唇狠狠往曾虚白唇上压了过去。
曾虚白懵了,僵了半天之後发现肇事者正吮吸著他的唇并试图用舌尖撬开他的嘴巴,曾虚白这下火大了,双臂用力一推,张哲没有防备,脊背砰地撞上了墙壁。
张哲呵呵低笑了一声,慢慢站稳了身体,曾虚白用警惕的眼光看著他。他低下头,用手背抹了抹嘴唇。就趁曾虚白一分神的时候,突然纵身扑上,将曾虚白抵在玄关另一面墙上,饿狼一样低头咬住了曾虚白的脖颈。
曾虚白毫不示弱,揪住他的头发狠命往外拽,想将那个狂热的头颅从自己的颈项上摘下来。张哲虽然痛的脸都扭曲了,但是一点打算放弃的表示都没有。
曾虚白看上边不行,就从下边屈膝顶向张哲的小腹,却被张哲一只手扳住了腿,然後一错身挤进了曾虚白的双腿间,将他那条腿放在自己的腰上。
这种暧昧的姿势都快把曾虚白气疯了。他上半身被压制住动弹不得,便用那条腿勾住张哲的腰一使劲,两个人同时滚落在地上。
就在下落的瞬间,张哲一扭身,後背先著地,把曾虚白护在了身前。
曾虚白却不领情,趁张哲吃痛松懈的功夫,挣开手臂一拳砸在了张哲小腹上,然後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剩下张哲捂著肚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32
曾虚白扶著墙缓了半天,才慢慢平复下来。看地上,张哲依然缩成一团没有动静。
〃起来!〃
不动。
〃别耍赖!〃
地上的人轻轻蠕动了一下,半天冒出来一句:〃我两顿饭都没吃了。。。。。。〃曾虚白才看见张哲一直在抱著胃。
刚才也许真是出手太不知轻重了。这样想著的时候,曾虚白慢慢走到张哲身边蹲下来,去查看他的伤势。
刚低下身子,却被张哲猛地伸手一带,曾虚白顿时被拉倒在地上。张哲一翻身,压在了他身上。
曾虚白刚才已经很小心了,不想还是著了他的道。
〃混帐王八蛋!〃曾虚白终於连脏话也骂出口了,猛力撕扯挣扎,张哲几乎按不住他。曾虚白的挣扎近乎癫狂,张哲根本没有料到他会有这麽暴烈的一面。有几次他几乎忍不住要放手了,但是想到这一放手不但前功尽弃,甚至以後连朋友也做不成了,於是便又狠下心来。
两个人在地上撕扯纠缠,身体挨擦著身体,气息交错著气息。以前因为种种限制,始终保持著彬彬有礼的距离的两个人,在这种暴力行为中,反而前所未有的贴近。
最後,缺乏实战经验的曾虚白,终究不是军区大院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张哲的对手,被张哲死死地压在身下。
不过两个人都累得够呛,气喘吁吁地说不出话来。
停了好一会,张哲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呵呵,哥,想不到你这麽斯文的人还能做出这麽不斯文的事。〃
一听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