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变身狂想曲
“怀特大师在吗?”克雷迪尔问道。
“找老头子我有事吗?”店员还没回答,从店铺的内堂总出来一个瘦小的老头子。
这老头子貌不惊人,衣着也完全不华丽,但剪裁得体而合身。配合上他那股不卑不亢,笃定从容的气度,却令人有心折的感觉。
他并不是贵族,贵族与平民在着装上有很多区别,从一些细小的地方很容易分辨,但论起对贵族礼仪的掌握和表现,很多号称悠久地世家直系子弟恐怕也远不及眼前这个老头子。
这也难怪,如果不是对于贵族礼仪有着极深的了解,又怎么可能做出被誉为将贵族礼仪的优雅和美感发挥到极致的礼服呢?
事实上。在来之前克雷迪尔就已经对我说过,我们要拜访的人虽然只是平民身份,但在贵族圈子里却得到充分尊敬,因为他正是王国首屈一指的大裁缝师,经他之手的服装没不被誉为经典的,甚至上代国王雷奥一世也对他赞赏不已,所以其地位决非一般裁缝可比。参加宫廷舞会却没有合适的晚装是一件非常失礼地事情,何况克雷迪尔现在最怕落人话把,所以他的第一反映就是带我来到这里。
“这位想必是怀特大师,”克雷迪尔上前说。“冒昧前来有些失礼了,事实上,我们急需一套女式晚装,两天后的晚上要用。”
“你在开玩笑,年轻人,”怀特扬了扬眉毛。“就算是我,难道你认为我只要两天就能作出一套女式晚装吗?这种事情最起码应该在半个月前预约吧?”
“我知道这会让您为难,”克
好言相求道,“不过事发突然,能不能请您勉为其难
“年轻人你得知道,”怀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克雷迪尔,“这并不是勉为其难就能做到的事情,这叫强人所难!”
“啊……那真是不好意思。”克雷迪尔被他一阵抢白颇为尴尬,道了声歉转身欲走,失望之情见于颜色。
“等等。”怀特却又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克雷迪尔回过了头。
“我有说一定不做了吗?”怀特看了克雷迪尔一眼。“虽然的确难以办到,不过看在克莱顿那老小子的份上,我就考虑考虑要不要勉为其难一次好了。”
吃惊的不止是克雷迪尔,还有我,这老头一口一个“年轻人”,原来他早就认出克雷迪尔的身份,而且听他语气,和克莱顿还有旧。
“您……认识家父?”克雷迪尔小心翼翼地问。
“那是当然,”怀特哼了一声。“我和那老小子喝酒打架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不说这个了,后面的那位。就是要订做衣服地人吧?怎么包扎得严严实实连个脸都不露?”
“真不好意思,”我上前一步,摘下了蒙着脸的面纱,“只是为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怀特看了我一眼,一贯冷静的脸上也闪过了惊异的神色,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叫……克雷迪尔是吧?回去以后告诉你父亲一声:这次的打赌算他赢了,至于赌注,我会叫人给他送过去地。”
“大师与家父打了什么赌吗?”克雷迪尔问。
“你少管那么多!”怀特不耐烦地挥挥手。
这句话可说极为无礼,显然输掉赌注令怀特心情不佳,但克雷迪尔既然知道对方与自己父亲有旧,自然也不会在意,笑了一笑便不再说话,我却好奇地问道:“大师和雷既然并不认识,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便把他认了出来?
“嘿,”怀特冷笑一声,“且不说他的样貌和那个老小子年轻时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们武技的路数更完全是一脉相承,老头子我不用见面,光是听脚步声也能猜他个八九不离十。”
果然,我心中暗想,前面他说“喝酒打架”的时候我就在想,和克莱顿大公打架,这可不是一般人干的活儿,这老头子也是个高手啊,还和克莱顿是老朋友,可居然一个当公爵,一个当裁缝,这叫什么落差啊?!除了人各有志,真是无法形容了。
正在想着,只听怀特沉吟了一下对克雷迪尔说:“不过,你的武技似乎也参杂了一些其他的部分,这可连我也难以分辨端倪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非常了不起,不知是哪一位高人的教导啊?”
“长辈有问,本来不敢不答,”克雷迪尔面露难色,“只是……”
“不必说了,”怀特一抬手,“胜过你父亲,并且又能对你传授武技地能有几人?这等难得的机遇既然给你遇上,就好自为之吧。你父亲幼年颇多坎坷,直到二十多岁才开始修炼正宗武技,但就算再怎样勤奋,终究也错过了打根基的时机,否则他今日的成就又何止于此?不过相信他的遗憾不会在你身上重演了。”
“受教了。”克雷迪尔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怀特点了点头,又看了我一眼说:“那么小姑娘,随我来吧。虽然我这把老骨头很久不曾亲自做活计了,不过似你这般人材,倒也值得我辛苦一下。”
第五卷 黑色乌鸦 第一百八十八章 配方
“请问一下,”当只有我和怀特两个人时,我小声地问大师,究竟你和克莱顿大公打了什么赌呢?”
“你很想知道么?”怀特漫不经心地扫了我一眼。
“只是好奇嘛。”我笑着吐了吐舌头。
“其实也没什么,”怀特淡淡地说,“那老家伙只是捎了一封信过来,说他儿子应该会带着一个女孩子过来,找我订做礼服。”
“赌的就是这个?”我有些不相信地问道,毕竟如果这就是打赌的内容,那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傻瓜,因为克莱顿要赢实在太容易了。
“不,我们打赌的具体内容是……”怀特慢悠悠地说,“……那位由他儿子带来的女孩子——也就是你,可以让我自愿的拿出压箱底的宝物。”
“自愿?”我的头有些昏,这个赌约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现在对怀特太过有利了,因为“自愿”两个字实在太主观了,只要想赢,怀特怎样都能赢的。
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怀特冷哼一声说:“你是不是想说,‘自愿’两个字随便我怎么说都行?克莱顿那老家伙难道会干明显吃亏的事情吗?他是明知道我就算认输,也决不会打破当年的誓言。”
见我有些茫然的样子,怀特叹了口气,脸色柔和了些,“十年前,我女儿即将迎来十五岁生日,我为了庆祝这一天,专门花了一年时间制作了一间晚礼服,打算在她生日那天给他,谁知就在生日前一天……嘿,发生了一些意外,于是衣服就被我收藏了起来。并立了个誓言,除非再见到一个能及得上我女儿当年容貌气质的人,否则这套礼服将永远不拿出来。”
对于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怀特只是以很平淡的语气用“一些意外”几个字带过了,但我有其会听不出其中的蹊跷,但不论这究竟是什么事情,既然在十年之前,也就与我无关了,既然当事人看来不想说的样子。我当然也不会追问,于是说:“那么,这十年来……”
“一个都没有,”怀特用很肯定地语气说,“你是唯一的一个,以后也不会有了,那套礼服我打算送给你。”
“哎?那怎么可以?”我连忙推辞。
“这也没什么,”怀特淡淡地说,“其实前几天国王找过我。说想带他女儿来见见我,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其实露妮公主我以前就见过,是个美人,不过要说有资格穿我这件衣服……嘿嘿,却也未必,不过先王待我甚厚,如今的国王对我也算礼敬,这露妮公主说来也是我的晚辈,到时候大家面子上过不去也不好。索性给了你,这样也好,我也不需要再为誓言而烦恼。”
“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点了点头说,“其实我倒真得很期待。想看看您的杰作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这倒是真话,对于这位异世界的范思哲,我读确实很好其他究竟会有怎样的设计。
“现在不行,”怀特说,“虽然礼服基本上早已完成,但这原本是为另一个人准备的,也就是说,对你并不合身,我绝对不把未完成地作品展示于人前,我要使用接下来的时间修改它。你今天可以先回去了,放心吧,会及时送到你手上的。”
“嗯?可以回去了?”我大为惊奇,“你说这衣服对我并不合身,可你还没有……还没有……”
“还没有量体裁衣,”怀特说出了我的下半句话,,“的确,如果是一般女性。少不了这个步骤,但是你不同。我仔细观察过了,确定你没有使用任何影响体态的道具,比如束腰、胸垫什么的,不错,首都能做到这一点的姑娘不多了,当然你这样的身材实在不需要那些也是原因之一,不管如何,凭我这些年地经验目测就足以判断出你的身材数据,不需要实际量了。”
这话说得我大窘,照他这么说,好像我现在的身材体态在他面前完全一览无余,这也未免太……
“当然还有别的原因,二十多年前我帮那个老家伙的老婆量尺寸,只是本着认真严谨细致的精神而已,他事后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提着剑追杀我三条街,真是荒唐!如今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了。”怀特说这些话的时候依然板着脸,但
由自主地出现了一丝莞尔,眼中的色彩也鲜活了许多
“那样啊,还是算了吧。”我苦笑着说,“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说吧。”怀特一挥手。
“其实就是您之前所说的打赌,请问……赌注究竟是什么呢?”
“……也罢,”怀特看了我一眼,沉吟良久才叹了一口气,“有些话本不想说,不过索性一起说了吧,其实那是一张配方。”
“配方?”
“是的,配方,”怀特说,“那是我在试制衣料时无意中发现地,一种合成的药水,将皮革放入其中浸泡再晒干,可以极大地增强韧性和强度,克莱顿想要它很久了,但我一直不给,这次接着打赌的机会,终于被他得去了。”
我顿时明白了克莱顿大公想要这张配方的原因了,在所有的护甲中,皮甲是最轻便,但同时也是防御能力最差的,而克莱顿公国地疾风军团又以轻骑兵闻名遐迩,这份强化皮革配方的价值可见一斑,不过我同时又想到这类东西往往有一个通病,可能成为军事上极大的弱点。
“请问,它易燃吗?”我小声问道。
怀特猛地望向我,双目中精光大闪,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定定地凝视着我,良久才说:“好,好,好,克莱顿这老小子的眼光和运势,叫人不佩服都不行,也许天命真的在他也说不定。我可以告诉你,并不易燃,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随口问问而已,”我试图调节一下有点紧张的气氛,“无所谓放不放心啦。”
“你有心也好,随口也罢,对我并不重要,”怀特耸耸肩,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我,“本来哈打算专门派人送去,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却不接,问道:“大师为什么要把它给我,外面的雷不是更加合适吗?”
“给他和给你难道不是一样吗?”怀特有些诧异,“你们迟早要结婚的。”
“谁……谁说我要和他结婚的?!”我慌忙大省抗议,“是因为舞伴的关系吗?我只是出于朋友地道义帮帮他罢了!”
怀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良久才说:“小姑娘,你这话到底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和克雷迪尔是什么关系我也无心过问,但我还是和你说一句,你难道以为两天后的宫廷舞会只是一般的舞会吗?你只要和克雷迪尔一起出现在那里,从此以后你的标记就是克莱顿了,不论是否和克雷迪尔结婚,你将被绑在克莱顿的战车上,将来它攀上顶峰也好,跌落深渊也好,你是不可能从上面下来的,明白吗?”
“你是指政治和军事上的事情?”我略一思考就从容地说,“这我并不否认,而且既然我上了这辆战车,就绝对不会让它跌落深渊的。”
“或许吧,”怀特淡然地说,“你地眼神充满自信,和当年的克莱顿还真像。但是我老了,已经不想再让自己和自己地家人被绑上战车,更不想死了以后没脸见先王,衣服我会送到府上,你,还有所有和克莱顿有关的人,以后请不必来找我了。”
“是,”我点了点头,老师说克莱顿未必没有情怀特出山的想法,不过怀特显然也看透了,所以现在就把路给堵死,人各有志,本是如此,“如此我就告辞了。”
“等一下。”怀特突然又叫住了我。
“大师还有何吩咐?”我问道。
“你……”怀特神色复杂,沉吟了良久才说,“你回去告诉克莱顿,霍格维德表面上风平浪静,但这潭水的实际深度难说得很,有些事,要么不做,要做就早些准备吧。”
“明白,”我点了点头,“这些话我会如实告诉克莱顿大公的。”
“这些话不是说给克莱顿大公听的。”怀特突然冷冷地说。
“哎?”我没明白怀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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