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区柯克悬念故事全集
人的女子,加上她本身的虚荣和自私,我估计可能很容易不忠。她可能厌倦她年纪大、又不英俊的丈夫,也可能和我离婚,但我认为,值得一试。我诱导她嫁给我,或者说嫁给我和我的金钱。
“最初她颇为满意。我纵容她,娇惯她,让她过得舒服,她以片刻的柔情、屈服,甚至快乐来回报我。不过,那不是爱。
“我知道有一些男人在勾引她,这是我预料中的,我不在乎他们的态度,只关心她的。
“直到她遇见安东尼,我才开始担心。安东尼是一位电视明星,被人带来参加贝丝举行的宴会。他是个英俊的男人,声音低沉,看到他和贝丝说话的样子,我就感到不妙。
”我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约会,这很容易,请个私人侦探就行了。我觉得她渐渐对我冷淡。
“有一阵,我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希望他们只是逢场作戏,很快就会过去。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后来,贝丝邀请安东尼来我们家小祝这真是太过分了。他认为我是瞎子吗?
“当一项投资情况不好时,我们有两种选择:撤出投资,或者冒险买进,以期望未来能得到更多的回报。在这件事上,我决定冒险买进。
一个晴朗的早晨,我劝他们和我一起乘车兜风。我沿着宽阔的道路行驶,那时,路上车辆很少。我摸摸我太太的大腿,它柔软、温暖地紧贴着我的腿,那感受已经好久没有了。
我加大油门,猛踩加速器,我们很快超过前面的几辆车。
“开慢点,爱德华,”贝丝严厉地说。“你平常不是这样的。”她说得对,她习惯了一位保守的丈夫,或许这就是麻烦的一部分。我决定让他们尝尝味道吧。我干巴巴地说:“在这么晴朗美好的日子去世,真是遗憾。”安东尼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很简单,今天我们得算账了。”“开慢点,爱德华”贝丝说。“别胡说八道。”平常我会服从她的命令,但那时我说:“我知道你们俩的事,你们以为我是傻瓜吗?”安东尼说:“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你一直和我太太鬼混。明白了吗?”安东尼笑起来,他真是一位好演员。他说:“你发疯了。”我说:“安东尼,我曾经派侦探调查过你们俩,所以别装了。”贝丝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一踩油门,汽车的速度更快了。安东尼说:“好吧,你想干什么?”“我要你从车上跳下去,这很可能要了你的命。”我说。你会马上死去,不会痛苦。“你疯了。”“对,”我说,“我要你死。”“你为什么不回家去大哭一场?爱德华、你这个杀人犯,我可不怕你。”“我不是杀人犯,”我说。你身上没有我施暴的痕迹,任何情况下,贝丝都无法作证指认她丈夫。不,安东尼,他们会认为是意外事故,门开了,你跌了出去。“你想得倒好,”安东尼说,但是,我怀疑,你用什么办法逼我跳车?我没有说话,但我的心怦怦直跳,驾车的手在发抖。如果你不跳,我就让我们同归于尽,撞得粉碎,只要拐个弯就行了。贝丝看着我,好像我是个陌生人。
“你开什么玩笑?”安东尼说。
“我准备一死了之”我说。“生活没有意义。”
如果你跳车,就会救贝丝的命。
“你别吓唬人,我可不吃这一套。”
我转动方向盘,汽车失去平衡,它滑向一边,乱转起来,车胎在地上划得吱吱乱响。我不停地摆弄着方向盘和脚踏板。我的技术一向很好。过了一会儿,我又让汽车平稳下来。
贝丝不由自主地呻吟起来,安东尼有点慌张地叫道:“别太过分了,你这个傻瓜!”
“我要你先尝尝滋味”我说。下一次,我们就要一块完了。
只有你的爱才能救贝丝,快点行动吧。“你这是虚张声势。”“我从不虚张声势”我说。我愿意再给你一分钟,你想要贝丝,但对她的生死好像并不关心。我感到他的脚在动,他是不是想关掉汽车的引擎?在这种速度下,猛地一关,必死无疑,我仍有时间把车撞个粉碎。
“你这是虚张声势”他又说,这一次有些紧张了。
贝丝突然说:“安东尼,他不是在吓唬人,他是真的。”我一直在等这句话;我知道我这位自负的太太,不仅要人讨好她,还要人肯为她而死。一个人对自己所投资的东西应该了如指掌。
贝丝说:“别让我死,安东尼,你可以救我。”安东尼恼怒地说:“我死就没有关系,是吗?你认为我是什么东西?”贝丝看着他,我觉得她一下子冷下来。她说:“算了。”“你根本不关心我,是吗?”安东尼说。
“算了”贝丝说。我总算明白了你对我的感情。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
时间到了,就是那棵树,再见,贝丝,我亲爱的。我故意这么说,向那棵树驶去,树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车胎在尖叫,风在哀鸣,世界在哭泣。我们正冲向死亡。
“等等!”贝丝喊道。
我猛地一打方向盘,我们从那棵树边绕过,冲过道路,我慢慢减速,滑行了一会儿,然后汽车的行驶正常了。我们直挺挺地坐着。
“给我……一个机会,爱德华,求求你。”贝丝恳求道。
“我告诉你,他这是虚张声势”安东尼说。
“求求你,别说了,安东尼。”贝丝说。
“为什么?为了救你的命?”
为了救我们的命,我从不知道我对你有那么重要的意义,我们不能重新开始吗?永远相守吗,贝丝?永远。好吧,我轻踩油门。
当我们在家门前停下时,安东尼跳下车,咕哝道:“我应该揍扁你。”
“你会后悔的”我说,自信而冷静。他看看我,大步走开了。
贝丝投入我的怀中,全身发抖,我明白我的投资又安全了。
“你已经成功了”她说,盯着我的脸。
“是的”我说。我知道她现在相信我非常爱她,不惜一切要拥有她。她会永远记住这件事,永远有点怕我。我的冒险很成功。
“爱德华,你真是个聪明的家伙,”亨利说。“按照你的计划,无论如何都是你赢,安东尼输。可是,告诉我,如果他决定跳,怎么办呢?”、“那就让他跳吧。”爱德华冷静地说。
“你会让他死吗?”
“当然,他企图偷盗我的投资。”
“你真是个冷酷的家伙,爱德华,但是,等一等,假如贝丝没有那么叫,怎么办?那你的大话不就被揭穿了吗?”
“是啊,”乔治说。“我也这么想。”
“我再说一遍,”爱德华说。“要投资某件事件,总会有感情上的冒险。你们知道,在冲向死亡、面对永恒的最后一瞬,我第一次了解自己,我领悟到我根本不是虚张声势的人。”
《 完 》
危险的旅行
他向玛丽和孩子们道别,然后从车库把车倒出来。
她像平常一样,站在车道边,脸色苍白,忧心忡忡:“当心,乔治。”
“当心什么?女人?”每次他出门,她就幻想他会有外遇。
“我是说抢劫,路上有许多抢劫。”
“我会当心的,我总是平安归来,不是吗?”
“今晚从汽车旅馆打电话给我。”
“好的,”他同意说。这要求不过分,可以满足。
他开车来到办公室,把车停在外面,从布朗先生手中接过小袋子。
“乔治,里面是钻石和其他一些东西,价值大约九万元。”
“这么小的袋子里?”
“好东西总装在小包里,乔治,你带没带手枪?”
“放在汽车抽屉里,可是,真要用的话,我还不知道怎么用呢。”
“你看报纸了吧,过去两个月里,有三位珠宝推销员被抢,其中有一个人还被杀了。我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乔治,你有太太,有家。”
“别担心。”
“订货副本都带了吧?”
“当然,”乔治说。“别担心。”
布朗先生搓着汗渍渍的双手:“我一向担心这种旅行,太危险了,乔治,太危险了。”
他离开布朗先生,向北驶去。那只珠宝袋,小心地锁在他身旁的样品箱里。
乔治是一位珠宝推销员,四十二岁,有将近一半的时间都在做这种生意。早年,他在现在的公司做一些杂事,在曼哈顿区送些小钻石,向第五街或十四街的拍卖场收收款和谈谈交易。后来,由于布朗先生信任他,于是开始做推销工作,经常带着珠宝到各城市。
晚上在旅馆时,他经常把钻石、红宝石和蓝宝石散放在梳妆台上,凝视着它们,欣赏它们反映在镜中的闪光,感受短暂的美和力量。他非常喜爱珠宝饰物。对于玛丽和孩子们,推销珠宝只是一种危险的工作,但是,对于乔治来说,那是比养家糊口更重要的事。
他对珠宝有这种心理,或者要回溯到三十年代初期的一个夏天,他父亲开车带全家北上,到加拿大去看日全蚀。那时候,他还没有上学,但仍然记得他们坐敞篷车北游的事。虽然他们住在国界处,但在那时候,那段旅程相当长。他记得母亲不屑地说,不值得跑那么远到一个地方,只为了看太阳变黑,但是,日蚀给他的印象深刻,比童年的其他事情都深刻。
他们站在小山顶,面对着太阳,用薰黑的玻璃看着太阳,虽然整个过程只有一分钟不到,但它值得两天的旅程。乔治尤其记得当表面不平的月亮遮住太阳,发出耀眼光芒的那一瞬。
“它们看上去很像钻石,”他父亲说。
它们的确很像,乔治一直记得,他想起黑色中那渐渐来临的闪耀钻石。后来,日落时,他经常站在他们家的后院里,企图再见太阳那些钻石。他并不知道,那情景只有日全蚀时才有。他结婚后,从来没有向玛丽提起此事,因为他是一个内向的人,绝少谈自己的工作。因为那只能使她紧张。
“瞧,乔治,”她说,指着晚报上的一条新闻。“又有一位钻石推销员被抢了!这是今年第四次了!”
“我该辞职吗?亲爱的,每个星期没有薪水,你会更快乐吗?”
“可是,乔治,那很危险啊!”
虽然公司做了各种预防措施,但他认为这些日子是有些危险。
这趟去新英格兰,他携带价值九万元的钻石,这还是他们的批发价,零售可能要加倍。再加上他箱子里其他零售的东西,可能值二十万。但是,他知道在这一行里,有许多身带价值百万的人,他们都不担心。就拿布朗先生来说,他年近七十岁,还带着两千克拉的钻石到洛杉矶呢。
这一年,珠宝行里有四次大抢劫案,有三次是在过去两个月内发生的。当中有一人是乔治认识的,那人头骨破裂,肋骨中了两枪。事情发生后,他曾送花给那个人,并且到医院去看他。事后,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他们只在生意上打过交道。
快到中午时,乔治驶离康涅狄格州的高速公路,想找一个好点的饭馆吃饭。最后,他找到了一家。他小心地锁好汽车,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从那里他可以边吃边看着他的汽车。假如一切顺利的话,下午他仍可以在瓦特利伯停留,第二天上午再驱车到波士顿。他以前也去过新英格兰,但并不喜欢这段旅程,因为沿途要停留谈生意,使他无法乘飞机。再说,在那样热的天气里开车,也很不舒服。
到瓦特伯利的途中非常顺利。一直到他离开那里,向北进入麻省时,他才注意到有一辆绿色轿车在跟踪他。
那天晚上,乔治停留在一家汽车旅馆,旅馆在波士顿郊外,他以前往过。他从房里打长途电话给玛丽。
“一切顺利吗,乔治?”
“很顺利,亲爱的,天气非常好。”
“你明晚会到家吗?”
“那得看情况,如果波士顿有事,可能得后天。”
“当心点.乔治,千万当心!你房里有枪吗?”
“当然没有!我反正不会用它射任何人的。”
“乔治——”
“我知道,我会当心的。”他伸手取烟,但一手拿着话筒没法点火。“孩子们怎么样?”
“很好。苏珊和吉米出去了,去看电影。勃拉尼在屋里看连环画。”
“瞧,玛丽,假如明天我不回家,我会打电话告诉你的。”
“好的,乔治,不过,还是要当心——”“再见,”他挂上电话,走到窗前,看外面汽车旅馆的停车常夜幕低垂,但是,仍然可以看见那辆绿色的轿车。车里有人在抽烟。
乔治皱起眉头,瞥了一眼床上的箱子。他打开它,小心地在手中估量装钻石袋子的重量,同时环顾四周,想找个隐藏的地方,但是,看不到合适的地方。他又看看样品箱中的其他东西:信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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