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逝
他果然跳起来说道:“你瞎叫唤个什么,她那时候也就十五。”
我啊的一声,感叹道:“你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小姑娘呢!啧啧!”
我正想说些什么,看他已经握着拳头咯吱响了。心想,他不会是怒了考虑着要不要揍我吧。于是马上换个语气,说道:“大哥你是无心的嘛,也不能全怪你啦。然后呢?”
这么一说,他才平息了下怒火,语气也缓和了下来,继续说道:“然后就不打不相识。我俩本是倾心相许,可我那母亲说梨儿来路不明的,任是我怎么说就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父亲大人也只是中立,只说母亲也是为我好。后来我直接把梨儿接进将军府,母亲从中周旋着,估计是让梨儿吃了不少苦吧。可那时候我偏相信了自己的眼睛,误会了梨儿。后来不知怎的,我父亲大人和母亲忽然同意了我与梨儿的婚事,结果他们偷龙转凤,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再见着梨儿的时候,她对着我就是一阵痛斥,呵斥完后甩头就走。后来就没有了消息。”
“没了消息你不会找啊,这会找到了你也不同她好好说说。这明明就是个大乌笼,好歹也给解释清楚吧。不过就算解释清楚了也没个用了,你都有妻儿了。”我想着梨姐那脾气应该是接受不了吧,不然之前也不会怒到把她的宝贝茶壶都给扔了出来。
“怎么个不行了。我出征在外,五年才回了两次家,因为我心里始终是想着她的。而我那日娶的司徒兰雅其实是个好女子,我冷落了她五年,她却依然苦苦的守着等着。这本就不是她的错,说到底,她也是委屈的。既然她已经是我的妻了,那么我就有责任照顾她。可我的心里却从来都只有她上官梨一人。她若是肯回我身边,我必然视她如珍似宝。有时候我真是不明白你们女子,哲老弟他给你解释了,也没有娶妻生子的,还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不也一样的跑开了。我其实是打心眼里佩服他的,当初我若是能做到他的一半,那我和梨儿今天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他说的那叫一套一套的。忽然间我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回他。又觉着不甘心,每次与他说个什么话的时候,还不都是我比较有道理。这会怎么就找不出次来反驳他了,想了半天,最后说道:“你这是个什么道理,不一样的好不好!这都是你们的大男子主义。”
“大男子主义?这词新鲜,男子汗大丈夫的是该有点气魄。可不知道怎么的,一遇着梨儿,我那气魄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他懊恼的说道。有看着我说道:“四妹子,你和皇甫哲的事我就不过问了。我见你和梨儿应该有那么点熟的。你给我说说,让她给我个机会,大家心平气和的谈谈。”
我转过头去不理会他,刚才还一副教导模样。这会又是怎么了。他见我不语,又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她化名梨思明,就说明她对我还是有情的。你也不想见着大家都这么熬着吧。帮帮大哥,恩?”
我切了一声,喝了口茶,说道:“得,我可没那能耐。你没听她说吗?要我以后别去她那了。而且她气得把茶壶都给咂了。这么大冷的天,你该不会要我来个三顾木屋吧。”
“你放心,大哥不会看错。她可珍惜那茶得很,以前连我都不肯多给几杯的。现在她能常请你喝茶,说明很看中你的。你就去帮大哥说说,大哥保证你行踪绝对不会被第三个人发现!”他很诚恳的保证道。
我一听就气,他这可不是保证什么,而是在说,你最好答应我了,不然的话我不小心说漏了嘴可就不好了。我想着,不管怎么说,这里是不能留了。开溜之季,算是同她道个别吧。便点头答应了,只说天色也不早了,一切等明天再说。纳兰明一个劲的喊着不能再等了。我只给他说了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便把他推到了门外。这个时候我只是想着,你着急个什么呀,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还差这么两天。又想,纳兰明怕是还有别的事吧,他一见着梨姐的时候,也是一脸诧异。然后还听她说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不会是又有什么事情了吧。哎~不想了,睡觉,睡觉。
第二天,我起得晚了些。昨天一直想着睡觉,越想睡越睡不下去,越睡不下去,就越闭上眼睛逼自己睡。就这么恶性循环了许久。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疲惫的睡过去。然后就在饥饿中醒来。整理好衣冠什么的,一打开门。那店小二估计是一早上都是束起个耳朵的,噔噔两下就冲了上来,劈头就是我说道:“姑娘,你可是醒了啊。那位苗兄弟都跑这里找你好几回了。说是他主子出事啦,要您去救命。”
我一惊,想着那梨姐不会因爱成恨,因恨而失了本性行凶吧。便赶忙问道:“怎么回事?他家主子现在在哪里?”
那店小二赶忙回道:“说是他主子就快冻成冰棍了,姑娘要是醒了,就赶紧去梨先生那里。”
我拔腿下楼,见着新出陈上的馒头,顺手就拿了两个,留了句‘明儿一起算上’。便施展轻功,向梨园方向飞去。
到了梨园,四下里找了许久,也没见纳兰大哥的人影。我琢磨着难道他不是个冰棍,而是做了一夜的雪人?还是我上了他的当了,他想要我早点赶来。我正想着哪种可能性大点,就看到梨姐,从厨房里出来。瞪大着红肿的眼睛看着我,那鼻子一抽,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一愣,想着纳兰大哥要真那样了,她不正好解气了,怎么哭成这样。便走上前去,问道:“我说你们这演哪出呢,一个冰棍,一个泪人的。你可别说你这眼睛是给烟啊葱的给熏的,更别说沙子进了眼睛!”
她唾了我一口,冷声道:“去!没良心的丫头。这个时候还幸灾乐祸的调笑你姐儿我。我可真是白请你喝那么些好茶了。”说完,哼的一声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去。
我也随她走了进去,一看就傻了眼了。躺床榻上的哪里是什么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哦,整一只被烤熟的大闸蟹,那脸可比猴屁股红多了。不禁惊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该不是放了把怒火,把他给烧成这样了吧。啧啧,一定是三昧真火,能烧成这样真不简单了。”
她小心的给他喂下药,给他掖好被角。不情愿的坐了下来,说道:“我也不想这样,我明明叫他别来了,他自个跑来。我气不过,就泼了他一身水,说有本事就这么给我站着。谁知道他还真根木头似的站了一晚上。”
“你还就真让他站了一宿啊!昨天那雪可下得大了。”我惊道。
她一愣,眼中满是懊悔,扁着嘴巴说道:“我也不想啊,我琢磨着他要是觉得不行了,也就回去了。哪个晓得他还真站那么久。我不也一宿没睡吗?”
“我说你们俩瞎折腾个什么劲啊。放他进来好好说不就得了。”正说到这里,梨姐那眼里一闪,似乎抓到了什么宝贝一般,打断我说道:“你还说我,菀丫头,别以为我住这小小的梨花镇就不知道你是谁了?昨儿他叫你声四妹我就知道你就那个女子了。你说我和他瞎折腾,那么你和那个王爷呢。不是折腾得更厉害。我只是不见他,那你呢,更狠了,撒丫子就跑了人。”
我一怔,嘴巴抽了两抽,说道:“怎么说到我头上来了。这事一码归一码,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的,说到底是一样。”她肯定道。
我嘴巴一硬,坚持道:“就是不一样!”
[结局篇:第二十五章]
我们正要撞进‘是与不是’的胡同中,那苗鸿江提着包裹就走了进来。看了看一边的湿衣裳。不自然的看了看梨姐,说道:“二位小姐,我要给将军穿衣裳了。”
这话的意思明显着呢,意思就是,不想当女色魔的话,就请回避下吧。我自然是明白的,一把拉起梨姐,就要往外走。那梨姐抽回手,走上前去,边解开包裹边说道:“怕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了。也算是大家扯平了。”
我和苗鸿江一听,很快会意,一闪而出,顺便把门给关紧了。我不知道那苗鸿江是怎么想的。我只是想着,这丫头不是穿越来着还真是奇怪了。
看他两的样子,也应该是出不了什么大事。便又想起自己跑路的事情。正想着去准备,可那苗鸿江跟得死紧,似乎就知道我会跑了一般。我不爽的转头问他:“你怎么不去守着纳兰将军了?”
他顿了顿,说道:“那就不太好守了吧,到是梨姑娘说要多看着四小姐,不然一溜烟就给跑没了。”
我一憋闷,想着好你个上官梨。我跑路也是人家批准了的,你让人看着个什么劲。又郁闷的想,我走哪里,要他批准个什么,我想走哪里就去走那里去。为了他的一句救命的话,还我大清早的早饭没吃好,现在我要回去好好的补回来。再看了看苗鸿江,说道:“得,我也不那么辛苦的跑,你也别辛苦的守了。看你也累了一宿,同我吃饭去。”
说完,便跑回客栈,大点特点。虽然最终花费也不是特别多,不过我还是把帐都记在了纳兰大哥头上。知所以选他,首先是这里的人尊重爱戴上官梨,怎么可能向她要银子,这里人这么好,可不能让他们做亏本生意。其次,我还没找到个生财之道呢。最后,就是大哥了。他一将军的,怕啥。他要真的是个小气将军,就更好了,让那两人一快心疼去。
我也不急着走了,反正钠兰大哥是个聪明人。他既然知道皇甫哲的用心,就不会勉强我怎么样。最多婆嘛的劝我回去而已。我到是要等他们都走后,再离开。这样才能不留一点痕迹。
第二天,我好歹有点良心的打包只蜜汁鸡给他们带去。一进门,便看到恢复女装的梨姐在整理行礼包裹。心里一凉,感觉这个战斗伙伴似乎倒戈了。便小心的试探道:“你是帮他收拾东西吧,呵呵,才来不到两天的,东西就这么多了。”
“是在整理,我决定了。同他一起走前面的路。”她停下手里的活,认真的说道。
我一愣,说道:“你怎么就想通了?你不是气得连茶壶都砸了么。这还不到两天呢,你怎么就软了。”说到这里,我忽然间说不下去了,感觉自己一个拆散专家似的。
“不是两日,应该说是七年。”说着,她拉着我,走到梨林中。我们静静的穿梭在银装素裹的世界中。枝桠上那一层层厚厚的莹白,树枝下面偶尔几根长点的冰锥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走一了会,停了下来。抓了把枝头上的雪,回头看着我,说道:“这雪放手里握久了,可真冷,你试试。”
我狐疑的看着她,看着她那认真的眼神,便伸出手去握起树枝上的雪。一开始,还只是表面上的冰凉。握久了,的确是刺骨的冰寒逐渐渗透进去。不由的想放开,手却被她握住。我抬头不解的看着她,她只是示意我继续握下去。久了,手便没了知觉。然后她才放开我的手,里面的雪已经融化了一些。她又从我手中接过那善未化开的雪球,说道:“一开始我们都知道这冰晶纯洁的雪是冷的,没有亲生经历也只是知道而已。可真正接触了之后才明白,我们越固执的守这份自己的心思,最后种是冻着了自己而已。而且,你看,守得久了,这也就不是那天上落下的雪花了,而是一块冰。等过了这个冬天,这冬天的宠儿将化作滴滴甘露,孕育着生命的绿魂。或许,这次是雪的真正神韵吧。年华渐逝,追雪梦难醒。人生如梦,历经悲欢离合繁华尘嚣,采露东梨,夕阳影只。只想当日执手相望无语,落花流水沧桑,地老天荒尽在不言中。雪,如歌而逝,如梦而醒,尾韵长留,却在春到雪化之时,看到缕缕希望。菀儿,就如我们的执着一样。思念如同一坛好酒,它不会因为时间的长久而淡泊了,反而是越沉越浓,一碰触,是悲是喜是念是恼是恨更是割舍不下,还有很多很多,到最后,自己都不明白了。只知道自己更想念了……”
“或许……是吧。雪,如歌而逝,如梦而醒。”我细细的咀嚼着这句话,却越想越迷茫了。
“菀儿,人生苦短。当初的明大哥与我都有不对的地方,他是对不起我的,却因为我更对不起他妻子。这个时世的女子能够寻到一个真心相守的男子对我而言,已是幸运了。我和明大哥已经错过很多了。我花了十年守着自己的苦楚与那麻木的执意,却是麻木而怀念着六年多,够了。我听明大哥说了,可以说我不如你来得幸运,可以有一个人如此深爱专一。他能那般待你,甚至放开你,为你撑起你要的那一片天。怕是这世间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男子。如果那时候明大哥要是能做到他的一半,我们也不会分开这么多年。昨儿个你还说的狠呢,和你比起来,还真是小乌见大乌了。希望你也早点想明白吧。时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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