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逝
木门被打开,阿格山带着来个抱着木箱的仆人进来。打开木箱,里面是两个足球般大的铁球。他们掏出牵着铁球的链子,压着我把另一端的铁铐拷到我脚上,我一动,脚上便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你别白费力气了,更别想着再施展你的轻功,小心你的脚废了。”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冷声道:“知道么,是你自找的,这是我专门请人做的脚牢,知道为何取这个名字么?告诉你,这是脚牢,用金刚玄铁制成,而且没有打开的钥匙。一旦锁上了,就别想再打开。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脚越是用力的挣扎,就会扣的越紧,边缘的刀面就越锋利,一刀一刀的割在你的脚上,不过你放心,它不会马上弄残你的脚,它只会让你的脚劳死,痛死,明白吗?”哈哈~~~”她仰天笑着,笑得张狂可怖,如同一个女巫一般狰狞,一点也没有平日那种大家闺秀的样子。
“你疯了!”我不理会她,试着慢慢的移动双脚,果然疼痛。
“是,我是疯了。”她转过身子,红着眼睛。“你可知道我最恨你什么?最恨你从小就在二哥身边活蹦乱跳的叫着二哥,最恨二哥把什么好的饿都给你。你可知那年我为何非要抢走你手中的碧玉拨浪鼓。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的,可是那是二哥专程找人做,我见着二哥抱着你,逗着送你东西的时候我就恨。所以那时候我掉进湖里我一点也不后悔,因为我抢到了。还把你送进了秋叶院,哈哈~~~”
“可堂堂的临安俊杰的二哥带着你飞跃在丞相府中,有什么好东西都只记得给你。你以为你经常去其他院落采花挖笋掏鸳鸯蛋那一切都没人知道么?要不是二哥挡着,你早就被打百八十回了。二哥眼中只有你这个四妹,我从小比你聪慧懂事,努力习琴,可他却从没有好好看过我。就连家里出事后,他第一个要找的人也是你,而不是来找我这个三妹。”
有一种毒药叫妒忌,那是仇恨的另一个源泉。一旦沾上了,也是会疯狂到万劫不复。
“赏花宴回来后,大家不是相处很好么,而且家变后,二哥是知道你不会有危险了才来找我的,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一想到二哥,我心里一阵抽搐,原来二哥暗里还做了那么多。三姐也是如此在意二哥的,也是的,二哥年轻有为,临安俊杰,是妹妹都希望得到这样一个哥哥的疼惜爱护。可是却没想到三姐会如此强烈。
“你住口,赏花宴!你到现在还想嘲笑我被人当众拒婚!说来可笑了,当时的平南王,现在的玄天帝,当时若是能嫁与他这样的男子也真是无憾了。我也没什么可恨的。可拒绝娶我的人却千翻百计的要得到你。只怕他当时拒婚也与你脱不了干系吧!萧逝,你是什么时候就勾搭上玄天帝的,是在百花林的木桥上,还是更早些,三姐还真是小瞧你了!我真应该早点听了大娘的话,早些种下幼蛊,把你个解决了。”她绕着我走着,言语狠绝而讽刺的说着。
“蛊毒是你下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面对她的癫狂,我怔住了,不知道该如何说。以前那丞相三小姐,人们眼中美丽婉约,才艺不凡的三小姐怎么变成今日这翻模样。那可怕的蛊毒,原来是她下的,是大夫人让她下的。她那时候就这么恨我了!
“我本就是这样,或者我该恨我没有早下决心杀了你,赏花宴后你虽有意遮掩,但你有意点播后,大夫人和我都知道你不简单。我现在好后悔当初没听大夫人的话,早些给你下蛊。让你有机会活着,有机会再见到天哲王爷。你可知道当我第一次见到王爷的时候,我才明白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我从没有见过如他这么俊美的男子,却不失男子英气,还有那浑然天成的君王气质。他的冷酷,孤傲,深邃的眼睛。他的一切一切,都让我心动不已。我时刻想念着,铭记着。等待他每一次归来。”她说的如痴如醉,似乎她的爱人就站在她眼前。可一瞬间,她的眼神暗淡下来,随之而现的是满眼的狠厉。
“可是他只是远远的看着我,听我的琴,每次只有我提到你的时候,他才让我靠近,听着我讲述你的生活琐碎。只有那时候,那一成不变的眼才有了波澜,他总说救我照顾我只因为我是你的三姐,哈哈~~~为什么又是你。本想着你死了,王爷会好好待我的,一定会的。可是你来了,他便没再好好看过我一眼。每次我只能借着你的名义才能见到他。我费尽心机在府站稳脚跟,说服了王后,设计让你死在兴都南郊。王爷却又把你带回来,还警告我,将我禁足。”
“南郊的事也是你有意设计的,我当时已经答应了会走了。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要我非死不可的程度。”痴恋中的女子真是疯狂。我也痴恋过,也知道其中的痛苦伤害。可她却连同别人一同伤害。
“是,你以为你走了就行了么?你以为天哲王爷会找不到你么,所以你必须得死。可是我发现二哥来了,我知道二哥的身世,也无意中发现了你的丫鬟青草的秘密。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你们不是从小心有灵犀么?那好,你们就死到一起好了。却不想青草那贱丫头只杀了萧伯阳和你那卑贱的娘,却没出手杀了你这个贱人。”
我忽的冲上前去,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一边的阿格山反应过来,一把护她在前面,用力的把我推开。我砰的一声,摔回地上,顾不上脚上和身上的疼痛,我激动道:“你知道青草会杀二哥,会害死我娘,你还帮她。他虽然不是爹亲生的,却是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二哥!还有我娘,你每到秋叶院,我娘也是好好待你。你也知道了青草是我们的二姐萧水兰,你居然让她做出这些错事,你居然不顾及一点兄妹情意,疯狂到这种地步。我也没有你这样的三姐。”
“我更没有你这个下贱的四妹。也好,从此以后我们再不是什么姐妹了。叫着我都觉得恶心。你们也是活该。虽然你活着,结果也不错了,让王爷亲眼看到你这贱人的真面目,你就是一个四处勾搭男人,水性扬花的贱人而已。也让你知道你不过也是别人的影子罢了,新鲜过了,也就腻了,怎么样,被人当作影子后又丢弃的感觉好受么?”哈~~‘”她说的得意,笑得张狂。眼中满是恶毒后的满足。
我很想反驳过去,可偏偏她说中了我的痛处,是啊!我不过也是别人的影子罢了,时间过了,也就过了。我自嘲的苦笑两下。
“所以我现在不杀你了,你要让你活着,痛苦的活着。你知道王爷本想把你送到哪里去么?”他绕过阿格山,蹲下来,直视着我。我茫然的看着那不再是我三姐的人。
“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了,王爷想把你发放到边关军营里做军妓的,安抚那些因为你的背叛而要征战的士兵的。哈哈~~~”她转过身去,示意一旁一脸不自然的阿格山。“你先回去禀报吧。”
阿格山忧虑了一会,看了我一眼,便转头出去了。随后,她继续说着:“可我想着只是去当个军妓真是不太适合你了,我会把你送到西纥国去,那里青楼里来往的都是些山野大汉,啧啧~~看妹妹你这一身的细皮嫩肉的。要毁在他们那群野人手中,真是便宜他们了。哈哈!”
“那真是谢谢你了,我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到处观光旅游,南北我都去过了,就是没去过西纥国,这次算是全了。”
啪的一声,我应声别过脸去,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我倔强的回过脸来。
“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她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叫那个龟公进来。”
随后,进来一个婆子;我认得,好象是府上的刘嬷嬷,以前海兰他们提过她。她领进一个褐衣驼背的男子,半边脸被粗糙的头发遮住。
“记着,给我好好招呼她。让她生不如死。”
“老龟公我只知道赚钱,楼子里面的女人活得如何就是她们的事了。”那男子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说道。
“那你可要好好验验这货了,绝对是可以整日整夜的给你赚银子的。亏不了你。”萧水倩瞥了我一眼,说道。
“好,我看看。不错,那小姐把钥匙给我吧,不然她脚上拖两个这样的铁球,如何接客?”
“没有钥匙,这丫头会轻功,帮你锁着也是怕人跑了,到时候你就人财两空了。况且她这个样子不碍着接客,况且我要她接的都是山野大汗,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这些银子你怕是这辈子都赚不来了,好生按我说的去做。以后自然有你的好处。”说着,她那出一叠银票丢给他。
他睁大了贪婪的眼睛,谄媚的笑脸连声讨好着:“听小姐的吩咐,一定,一定……”
[纠葛篇:第三十一章 春晓]
就这样,我被架上了去往西纥国青楼的马车,马车里还有其他女子,一个个精神萎靡,目光呆滞。每次夜里我们都被安排在破庙中,大家蜷缩着一起,吃的是硬馒头,喝的是粥水。
每次我试着走几步路,脚脖子都刺疼。一用力,根本就走不了路。
到了边境,出境前下车打水的时候,恰好看到迎面而来的纳兰明,正想向他求救,可忽然想起萧水倩说过本来是要把我送去军队的,便半路停了下来。那龟公以为我又要逃走,皮鞭啪的一声落了下来。我一个躲闪,摔到地上,扯动了脚牢,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怎么回事?”一个士兵骑在马上问道,好熟悉的声音。
“军爷,这是新买来的女奴。贡大爷们享乐的,军爷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孝敬给军爷的。还请军爷以后多多照顾。”那龟公谄媚着笑着,露出一排黄牙,说道。
“你胡说什么。按规矩好生出关,少欺辱女子。若是再让我见到,定当不饶!”他说得正义凛然。好熟悉的语气,我正想抬头看看是谁。便听到走进的马蹄声。
“鸿江。”纳兰明看了看地上一直低着头,衣裳褴褛,头发散乱的女子,惊奇发现拖着两个铁球的她被铐着的脚核上那淌着淤血的青紫伤口触目惊心。这女子给他的感觉好生熟悉。却又想不起哪个熟悉的女子会来这里。
“是,将军。”说着,苗鸿江便转了马头离开。心里却莫名的奇怪了,这女子是谁,怎么好象哪里见过。又想,说不定是触目思故了,想起以前的妹妹了吧。想着将军还有军务在身,不再多做停留,随着将军策马离去。
要是他们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纳兰明和萧鸿江就是就算是刀架脖子上,也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看着策马远去的那些人,我想着就算他们知道我是谁又如何,他们认为我背叛了皇甫哲,他们的随从还因我而死,在他们眼中,我该是个罪人吧。就算认了出来,也怕是难逃一死了。
我正想得出神,有个女子过来扶了我一把,我认得她,每次在龟公骂人的时候,我无心去听,却总看到一群哭泣女子中,有那么一个倔强着咬着嘴唇,坐在一边的全身是伤的女子。那是逃跑不成,被抓回来给打的。于是我便认识了春香。
她说她是被她的爹给卖了的,她爹好赌,输了没钱,债主找上了门,他爹就把她以十两银子卖了。我问她恨他爹么?她说恨,也说不恨。他说如果从小他爹从来就这个样子,从来没对她好过该多好,她就不会这么矛盾。
我想着如果我从来没有遇见皇甫哲多好,这样我也不会这么痛苦。于是我们便以姐妹称呼。她叫春香,比我大两个月,而我就改名叫了春晓。从此萧逝便真的消逝了。
“晓妹,你想过死么?”一日我们停在破庙里休息,她问。
“香姐你呢?想过吗?”死!我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或者说死了不只一次了。
“想过,爹爹把我娘气死的时候想过,把我卖给龟公的时候想过。晓妹,你呢?”她看着树梢上的上玄月,说得落寞。
“试过。”我轻声说道。
“啊?”她奇怪的转过头来看着我。
“试过叫别人杀了我算不算自杀?试过心死成灰的感觉算不算已经死过?”我说得风清云淡,似乎已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了。
“晓妹为何会这么说。可能以后我们这些人都会过得畜生都不如。可姐看你不像是认命的人。姐也不是。”
“死很容易,活着才难。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承诺。答应亲人好好活着的承诺。虽然会很辛苦,可我要守住这唯一的承诺。”我说得淡,却坚定,我想他们不会介意我换一个身份活下去的。
“晓妹,你说得很有道理。”她抓着我的手,紧紧的抓着。“我娘死前也是要我好好活着,她说活着才有希望,只有活着才能见着暖暖的太阳;只有活着,才有权利争取一切。”
我恩的一声回握着她的手回应她。其实我不知道自己的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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