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茗红菱(第一部分)-鲍尔金娜2





斩铮榈牧α恳哺酶坎哦浴Q涨锒盟男乃迹比欢K亲雠笥咽钡牧橄醪⑽匆虬榈慕梁投璩料氯ィ吹乖椒⒘鞒┫改濉K幸磺Ц隼碛上肟嫉谝唬?00斤的唐紫茗是里面最沉甸甸的动力。
    然而生活就是,他想给你什么的时候,绝不先看你的脸色。期末考试刚结束两天,整个嘉华高二年级就被一个可怕的消息惊得风生水起——省里的高考政策突然有变,从这届高三之后,考卷将不再分文综合和理综合,而统一改成文理大综合。也就是说,高一新生将不再分文理班,马上升入高三的高二年级却必须重新捡起扔掉一年的史地政或者物化生。
    韩远磕磕巴巴公布这个消息之后的三分钟内,就有两个女生趴在桌上呜呜哭了,还有十多人击桌顿足,五六个人怒不可遏地叫喊起来:“这不是把我们坑惨了吗!”
    唐紫茗像被人逼着喝下一升冰水,从头凉到脚底。她偷偷去看颜秋,他除了脸色比往日更白皙之外,并没任何异样。
    “请问,你为什么永远这么冷静?”唐紫茗没好气地问。
    “要是哭管用,我现在立马跑到教委门口跪着哭去。就像《唐伯虎点秋香》里周星驰哭小强那么哭。”颜秋扭过头轻快地说。
    “服了。”唐紫茗没憋住笑,轻轻踩了颜秋一脚。
    韩远见大家都乱了阵脚,站在前面清了清嗓子,深情而舒缓地说:“We must accept finite disappointment;but we must never lose infinite hope。”
    “啥时候了,还拽啊。啥意思啊!”一个男生不满地喊。
    韩远呵呵一笑,“意思就是,我们必须接受失望,因为它是有限的。但千万不可失去希望,因为它是无穷的。嘿嘿,这可不是我拽的,是马丁?路德?金拽的!”说完这话,韩远就把双手插进他那估计已经好几个月没洗的牛仔裤屁兜里,神彩飞扬地甩甩头发。
    唐紫茗低声说:“我就觉得他说不出这话嘛。”
    “伙计们,既然政策已经这么定了,我们还是勇敢地面对吧!”韩远见没人赞美他的引经据典,讪讪地一拍手,“我们得承认,这种突然的变化对我们文科班冲击是比较大的。毕竟,理科班的学生补史地政靠勤奋地背就可以啦,但我们要追赶物理化学啥的……唉,确实比较困难。”
    听完这话,又有一个女生开始倒在桌上哼哼。
    “唉大家别别别……别害怕!要坚强!其实这个事情不像大家想的那么恐怖啊,我们的班级也不会重新打乱,还是跟现在一样啊,还是我来陪你们啊!”韩远焦急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只要我们大家能那个……齐心合力!同舟共济!患难与共!同仇敌忾!风雨同舟!就就一定能渡过这个难关……”听着韩远把他掌握的有限成语挨个往外喊,唐紫茗哭笑不得地趴在桌上,拿出草纸涂鸦。最近她每每随手一画,满纸都是颜秋的侧脸。
    高二下学期的最后一天就在这样一种凄惨而荒唐的氛围中结束了。颜秋和唐紫茗把“新婚”的柯笛从网吧里死活揪出来,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结婚之后爽不?”唐紫茗揶揄地拍了拍柯笛厚实的后背。
    “爽个腚沟!”柯笛气呼呼地说,“谁也别跟我提这事啊,谁提我揍谁!”
    “咋地啦,说来听听?”颜秋幸灾乐祸地扳起柯笛的下巴,“新郎官,抬头。”
    “滚滚滚!”颜秋打掉颜秋的手,“一言难尽啊!”
    “说呗。”闹心了一天的颜秋和唐紫茗急需从柯笛这找找乐。
    “我昨天和她见面了。”柯笛叹了口气。
    “是人类不?”颜秋问。
    “是啊,也确实是个女的。”柯笛叹气叹得更深了。
    “那不就得了!”唐紫茗撇撇嘴。
    “啥呀就得了?”柯笛不高兴地瞪着唐紫茗,“本帅哥要求就这么低啊!”
    “那,听你这口气,跟邱淑贞有差距呗?”
    “不是有差距,这差距太他妈让我震撼了。”柯笛猛地一砸桌子,“那也叫人?整个就是一头猪站起来了!”
    唐紫茗和颜秋闻言大笑:“也别太损啊。”
    “你们自己看看去,看看我说的是实话不。”柯笛咬牙切齿地说,“那逼一看到我,乐得都快打滚了,追着拽着要请我吃饭。我说要上厕所,赶紧闪了。现在一想也怪我,真是他妈闲着了。”
    唐紫茗假模假式地撅起嘴,摸摸柯笛的脑袋:“乖啊,不哭。”
    “少来这套,心里偷着笑话我去吧。”柯笛郁闷地用双手支起下巴,整张脸在手掌心里被挤成一个大包子。
    “这样就和你媳妇配了。”唐紫茗端详着柯笛。
    “一边歇着去!”柯笛重新坐好。“我要离婚!一会就去离!”
    “离婚容易吗?”
    “要是双方都同意离就特容易。像我这种情况……我跟那女的谈谈判吧,不行就给她点儿好装备,让她能卖点钱去啥的。”
    又滔滔不绝地讲了一通游戏语之后,柯笛心急火燎地先跑了。剩下唐紫茗和颜秋,一下又坠入让人惆怅的现实世界里。
    “我妈本来还想着假期带我出去旅游放松放松的,”唐紫茗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额头鼓出来的青春痘,郁闷地摇了摇头。“我看也别去了。赶紧补理科吧。一想都愁人,我完全忘记物理化学事咋回事了。”
    颜秋点点头:“以后咱们的对手就不止是几个文科班了,而是十个班。不过别愁,咱俩好好利用这个暑假。让别人玩去吧,咱俩憋一个假期使使劲,再开学给他们点颜色。”
    “咱们使劲,别人肯定也这么想吧。”唐紫茗还是提不起精神。
    “想是想,做是做。有多少人能做到一假期天天在屋学习?”
    “你能?”
    “我能。”颜秋淡淡地说,“你也能。”
    “又来了。”唐紫茗苦笑着假装去挠墙壁,“我命好苦啊,咋找了个老师当男朋友啊。”
    颜秋把唐紫茗的胳膊从墙上拽下来:“乖啊,再忍一年,就一年,然后咱俩就解放了。”
    唐紫茗做了个鬼脸,“光说不行,你得亲我一下鼓励鼓励。”
    颜秋看了看周围,在唐紫茗额头,下巴,左右腮帮子各亲一下,最后又亲了一下嘴。“亲了五下啊,够你挺一个月不?”
    “尽量吧!”唐紫茗光彩焕发地挽起颜秋的手,“走,颜老师,陪我去新华书店买物理精编吧。”
    走进新华书店,唐紫茗一头扎进高三习题组,颜秋则在隔几排的词典组横晃。
    唐紫茗皱着眉头在一本本物理习题里挑挑拣拣,越看越迷糊恶心。正想找地方蹲下歇会儿,突然被后面伸过来的一只手按住肩膀。
    想当然地以为是颜秋,唐紫茗抓住那只手微笑着转过身来,却惊讶无比地发现自己抓着的手的主人竟是久违了的叶勃朗!唐紫茗心惊肉跳地松开手,满脸通红地望着这张她已经忘记了好久的脸。
    “嗨。”叶勃朗也有点尴尬,挠着脑袋说。他的头发又留长了,柔顺地披在宽肩膀上,加上笑起来时鼻唇沟的纹路,和《东京爱情故事》里的江口洋介颇有些神似。
    唐紫茗仍然在心里感叹他的帅气,可那些忐忑激荡的感觉却一点没有了。
    “嗨。真巧呢。”她也笑着回应。
    “咱俩总能巧遇你发现没?”叶勃朗耸了耸肩。
    “是吗?可能吧。”
    “我刚才在那边看着像你,没想到还真是你。”叶勃朗温柔地望着唐紫茗。“你是不又长个了?”
    “可能吧。”唐紫茗微微笑,眼睛越过叶勃朗去寻找颜秋。
    “你和谁一起来的?”叶勃朗也顺着唐紫茗的眼神回头望。
    “我男朋友。”唐紫茗未加思索,脱口而出。
    “男朋友?你有男朋友了?”叶勃朗难掩惊讶之情,盯着唐紫茗的眼睛。
    “嗯。就是那边,戴灰色棒球帽的那个。”唐紫茗用手指了指正站在远处专心低头看书的颜秋。
    叶勃朗上下瞄了瞄颜秋,点点头,含糊不清地说:“嗯,还不错。个子比我还高啊?你就是喜欢大高个是吧?”
    唐紫茗笑着低下头。
    “对你好么?”叶勃朗又去看颜秋。
    “好。”
    “好就行,好就行。”叶勃朗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你这两年过咋样?”唐紫茗急于换个话题,不自然地笑着问。
    “我留校了。”叶勃朗淡淡地说。
    “真的?太好了!”唐紫茗由衷地高兴起来,“以后得叫你叶老师了。”
    “嗨,拉倒吧。”叶勃朗摆摆手,“瞎混吧。你怎么样?”
    “我也还行,就那样吧。”
    叶勃朗看了看唐紫茗,唐紫茗看了看叶勃朗。他俩同时觉得应该结束这场尴尬无味的谈话。
    “记一下我手机号么?”叶勃朗问。
    “……不用了吧……”唐紫茗挣扎了几秒,微笑着说。“咱俩不是总能巧遇吗,那就等着下次再遇上吧。”
    叶勃朗善意地冷笑一声:“OK。我走了丫头。”
    “拜拜叶老师。”
    望着叶勃朗离开的背影,唐紫茗愣在原地出神。
    神不知鬼不觉走过来的颜秋揽过唐紫茗的肩膀,“刚才说话的是谁啊?”
    唐紫茗打了个寒战,缓过神来:“谁?……历史。”
    “哈哈。”颜秋爽朗地笑出声来。“回答的真好。你知道亨利?福特的一句名言吗?”
    “什么?”
    “历史是一堆废话。”颜秋说完,把唐紫茗揽得更紧了点。
    唐紫茗抬头看了看颜秋自信的笑脸,也不知不觉笑起来。
    
 


紫茗红菱 第三章》》第三章(16)


章文熙的装修生意越做越大发。虽然近两年因为整日忙活而衰老得厉害,但终于赚的花的都是自己的钱,而且已经恢复并很快会超越过去的生活质量,这使得她每每抱怨自己的鱼尾纹时,苦笑里会带着些沧桑的自豪。
    唯一的痛苦是没时间陪女儿,但这痛苦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了。看着唐紫茗每天训练有素地过着几乎是一个人的生活,成绩却优秀稳定,章文熙心中百感交集。这个暑假本来是想放下两星期时间陪女儿出去走走,怎奈政策突变,补课成为第一要务。物理化学生物班成为唐紫茗每天去得最勤的地方。章文熙想来想去,给女儿买了时下最时髦的彩屏手机。看她兴高采烈抱在怀里鼓捣的样子,章文熙心里好受了那么一点点。
    唐紫茗兴高采烈固然因为彩屏是个新鲜玩意,更重要的还是她终于可以和早有手机的颜秋用短信联系——这对于她一直是一种小小的新奇的渴望,终于实现之后,也的确发现发短信的种种妙不可言之处。她和颜秋从来都是“爱你在心口难开”的坚定反对者,如今对彼此爱意的表达在短信里绽放出一片诗情画意的新天地,两个人都尽情地释放了书面语的浪漫力量。每天夜里和颜秋互发十几条短信的压轴节目,成为暑假里支撑唐紫茗白天苦读的几乎唯一精神力量。
    当然这精神力量偶尔也有调皮捣蛋的时候。有一天夜里,当唐紫茗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突然被手机信息的振动弄醒。
    “宝贝,我好好好好好好好好想你。”
    “我也是,小磕巴。”唐紫茗迷迷糊糊地笑着回复。
    过了好久,唐紫茗又被短信吵醒:“我真想完全拥有你。”
    唐紫茗一激灵,睁大眼睛看着屏幕。傻子也知道这话的意思,但怎么回复却是个有讲究的问题。她和颜秋虽然一直以极纯洁的方式交往着,但这单纯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一点她和颜秋都心知肚明。十七岁的身体,性的欲望早已经在拥抱和接吻中徐徐觉醒,两个人却压抑至今。默契到这种份上,唐紫茗既暗自庆幸,偶尔也有几分失望。她不止一次地幻想,假如有一天颜秋突然发飙,死活要和自己深入发展,她推搪几下之后恐怕也不会拒绝。但这种幻想在颜秋温暖的怀抱里从不曾变作现实,唐紫茗也只有谴责自己放荡的份儿。然而面对刚刚收到的颜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突如其来的暧昧短信,唐紫茗顿时方寸大乱。
    腾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唐紫茗在黑暗中捂住自己涨热的脸。她被欲望烧得有些痛,然而又被一种模糊的恐惧感勒得不能呼吸。那是所谓的贞节观和道德感在用力,还是其他什么未知的力量在使劲,唐紫茗搞不清。她脑袋里嗡嗡作响,颤抖着拿起手机,晕晕乎乎地看着那一行字,实在不知该怎么回复。
    正痛苦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短信突然又来了。唐紫茗像被烫到一样扔掉手机,捂着胸口做了个深呼吸,怯怯地把手机拿回来。
    打开短信,里面简短地写着:“接上条:的灵魂。”
    唐紫茗前后琢磨一下,扑哧一声笑出来,刚才的紧张顿时化作宽心又有点无奈的松弛,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