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_2

说到这里，他的手指忽然在虚空中点出一串音符。只听一缕缥缈的琴声从他的指尖轻轻扬起，冲着那淡蓝色的灵虚火飘了过去。
“呵呵！毁灭之音虽然厉害，却并不能影响到人心。”那个声音微微笑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颖师也笑了：“前辈弄错了呢。这并不是毁灭之音。前辈看到的，只不过是这琴曲的表象罢了。”
这时，只见那琴曲已凌空幻化出越来越多的印诀，将灵虚火一丝丝化解掉了。
“哦？原来是希声之音。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确实是能够消除人心的思虑。”那个声音淡淡笑道：“看来，纵然我方才故意激起你的恐惧，你也并没有受到影响。你算是通过我的考验了吧。”
话音刚落，只见颖师的身形立刻消失了。
“颖师先生！”晨星惊讶的看着颖师消失，不由得惊问道：“你将他弄到哪里去了！”
“呵呵！小子你不要着急！他通过了我的考验，自然是前往真正的混沌界中去了。”那个声音微微笑道：“不过，你们还要继续接受考验呢。”
“颖师通过了考验？”
晨星心中暗忖，难道这考验，就是要破解对方给出的这些希奇古怪的物质么？
这个时候，只听那个声音笑道：“灵虚火已经被破解了，接下来的是末世雷霆。那也是天界的物质。据说，是在世界毁灭的时候才出现的雷霆。”
说到这里，一道霹雳仿佛从天外飞来，横在旋转着的湮风的前方。
那霹雳颜色雪白，璀璨的光芒从霹雳的各处飞出，撞击着被湮风搅得脆弱不堪的空间。
末世雷霆？只有在世界毁灭的时候才会出现的雷霆！
看着这霹雳击来，神皇太虚忽然挥手释放出一道印诀。顿时，一面式样奇古的金色镜子从虚空中飞出。
“是天河星鉴！”梵旎轻轻自语道：“看来太虚打算破解这末世雷霆了。”
她的话音未落，只见神皇太虚手中的印诀已变了数变。刹那间，天河星鉴的体积暴涨，并飞快的旋转起来。
一道道巨大的淡金色光环从中射出，堪堪套在那道末世雷霆之上。
太虚口中低叱，手中的印诀飞快的变幻着。虚空中，那些淡金色的光环竟拉着那末世雷霆朝天河星鉴中飞去。
“呵呵！竟然能强行收取末世雷霆，不愧是第一个领悟到载九履一结界的人。”
那个声音用带着几分赞许的口气淡淡说道：“你也通过我的考验了。”
听了对方的话，神皇太虚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喜悦的神色。他依然全神贯注的控制着天河星鉴，直到完全将那道末世雷霆收取在其中，这才沉声说道：“多谢前辈。”
说罢，他便也从平台上消失了。
与此同时，那个声音又道：“下一个出现的是紫垣气。”
在重华的帮助下，嬴殇将紫垣气轻松的化解，从而也离开了平台。随后通过考验的是神界的般若与盘古，还有仙界的太华上人。
这时，平台四周的空间已经变得越来越薄弱了。湮风撼荡着这个平台，平台仿佛摇摇欲坠般在虚空中颤抖。
晨星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由得暗自叹息。
这些先知者们为了得到那个终极奥秘，竟然肯接受虚空中那个声音的考验，而且不问对方这么做的原因。这对他们来说，实在是极难得的事情了。可见，为了这个世界的奥秘，他们是费尽了心思。
只是，对方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晨星虽然对那个终极奥秘也很好奇，但毕竟没有达到其他先知者那样的程度，因此才会在这个时候考虑其这个问题来。
又过了很长时间，祝融、匏羲与重华也相继离开了。
此刻，除了晨星，平台上只剩下了东皇太一与梵旎两人。只听那个声音说道：“下面出现的是天界中最为神秘的物质，名叫原光。原光中充盈着命运的力量，与你们所在的世界中的大寂灭神光非常类似。不过，大寂灭神光并不会主动发动攻击。而原光就不同了。”
说到这里，他又问道：“你们三个人，谁打算来化解它呢？”
“由我来好了。”梵旎从容的一笑，身形闪动之间，人已掠出了防御禁锢。
一刹那，梵旎雪白的衣裙被凌厉的湮风吹的四散飘扬。这时，梵旎释放出了梵天星灭。一道雪亮的光华从湮风中射出，冲着梵旎射去。
梵旎操控着梵天星灭，将那光华凝在虚空之中。
“梵旎不会有事的。”就在这时，东皇太一忽然对晨星说道。晨星闻言一怔，不明白为什么东皇太一对梵旎这么有信心。
仿佛看出晨星的疑惑，东皇太一笑道：“因为，梵旎已经看出了混沌结界的变化。”
“混沌结界的变化？”晨星大为震惊。自己之所以感到在混沌界中有力无处使，就是因为这里遵循的是混沌结界，而不是载九履一结界。
两者虽然都是最基本的结界，可是性质却迥乎不同。
更加令人头疼的是，与载九履一结界不一样，混沌结界是具有独立意志的存在。
“混沌结界拥有独立的意志，又怎么可能把握到它的变化呢？”晨星摇了摇头，说道：“就算能暂时把握到，可说不定什么时候，它就变了呢。”
“不是的。”东皇太一说道：“其实并非如你想像的那样。”
说着，他看了看渐渐稳定下来的原光，以及从容的操控着梵天星灭的梵旎，又解释道：“难道，你方才没有仔细观察么？经过我的观察，混沌结界并非完全独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虚空中的那个声音发出一声厉叱：“住口！”
随着话音，一个巨大的宇宙涡漩出现在东皇太一的面前。
那宇宙涡漩中迸射出强大的自然之力，纵使东皇太一也被它拉扯得踉踉跄跄。只听那个声音说道：“没有想到，竟有人看出了这一点。既然如此，你可以直接通过考验了。”
“呵呵。前辈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呢？”
东皇太一毫不畏惧的说道：“莫非前辈担心什么吗？”
“你的激将法对我没有用处。”那个声音淡淡说道：“你要清楚一点。只有你们全部通过考验，才能够召唤出永恒之轮，从而得到最终的奥秘。”
“我完全可以不让这个小子通过考验。这么一来，你们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东皇太一听到这里，默然片刻，终于说道：“晨星，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你仔细体会我方才的话吧。”
说到这里，他的身形立刻化作一道流光，没入那宇宙涡漩之中。
而这个时候，防御禁锢之外，梵旎也已经化解了原光，离开了平台所在的空间。
终于，平台上只剩下晨星一个人。
尽管晨星思索再三，也始终没有明白，东皇太一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混沌结界并非完全独立……并非完全独立什么呢？晨星感到一筹莫展。
他看着防御禁锢之外呼啸的湮风，以及在湮风中支离破碎的空间。
只见，那空间中已经遍布断裂，透过纷杂的空间断裂，晨星甚至能够看到空间外毁灭的虚无。他知道，这个空间，包括这个平台，都已经不会存在太久了。假如自己不能破解虚空中那个声音提出的难题，自己很可能就会随着空间的崩溃而毁灭。
可是，要想破解那个难题，似乎必须要弄明白东皇太一临走时所说的那句话的含义。但晨星现在头疼的就是这个。
“呵呵！他们都离开了。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了。”
虚空中的那个声音淡淡的说道：“你大概看到了吧。如果你不能化解下一种物质，或者说，你的速度不够快，你都将面临着被毁灭的空间吞噬的危险。这里是我根据天界毁灭时的印记而缔造的世界，这里的毁灭与真实的天界毁灭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中忽然多了一些特殊的情感，仿佛在缅怀着很久远的事情：“当时的天界，最后毁灭的也是这样的一根天柱呢。”
一瞬间，晨星似乎也被对方的情绪感染了。
在他的眼前，似乎也浮现出当时的画面来。
巨大的爆炸在世界的每个角落涌起，一道道末世雷霆充斥着整个宇宙，一颗颗星球在空间湮灭的力量下化为齑粉，一个个依附于天界的空间消失……
这些画面交错重叠，使得晨星的心神震荡，不能自已。
忽然，虚空中的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呵呵，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有着丰富情感的人呢。在你们这些人里面，也算得上是一个异类。”
听了这话，晨星心中微微一动，想起了困扰自己很久的那个问题。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又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知道，情感是不是没有存在的必要。很可惜，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
“我可以知道很多，但并非无所不知。”
他说到这里，忽然语气一变：“你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第二十四卷终）

卷25　回归天界　第01章　载九履一
“我们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虚空中的那个声音忽然说道：“现在，应该是开始对你的考验的时候了。”伴随着他的话音，湮风中出现了一道清泉，仿佛涓涓溪流一般，冲着晨星所在的平台流淌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晨星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清泉，冲对方问道。
“这是天界中的泉水，名叫惘然。其中蕴含了人类的一切情感。喜怒哀乐，愁惧怨思，一切的情感都将在泉水中被映照得淋漓尽致。我发现你与其他人不同，虽然修炼到了现在的境界，却依然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呵呵，所以才会将这惘然泉水留给你呢。”
“惘然泉水？很有趣的名字。”
晨星丝毫不敢大意。他知道，这种直指人心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只见那枉然泉水并没有受到湮风的影响，甚至悄无声息的穿过了平台外的防御禁锢，来到了晨星的身前。泉水清澈得看不到任何瑕疵，在晨星的面前凝成了一个竖立起来的平面。那平面仿佛一面镜子，将晨星的身影映照的纤毫毕致。
“从这一刻开始，你的一切情感都将被它折射出来，除非你能够使泉水重归于清澈，否则的话，你永远也无法令泉水消失。”
那个声音渐渐远去。此刻，湮风已将周围的空间撕碎，无尽的虚无裸露在平台的四周。忽然间，平台的一角被湮风卷走，刹那间便消失在虚无之中。
晨星知道，这个奇特的空间的外面就是永恒的虚无。而虚无意味着一切都不复存在。
一瞬间，他感到心中有些紧张。也就是这个时候，惘然泉水中的影像陡变，变得如同风暴般狂乱纷杂。渐渐的，那些狂乱纷杂的影像平静了下来。晨星惊讶的发现，泉水到映出的自己置身于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那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不！晨星转瞬间发现，那并非是黑暗，而是幽远的虚无。泉水中的自己就在那茫茫无际的虚无中飘浮着，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他的心中一*，难道这就是自己内心的折射！
他知道，自己在方才的一瞬间，确实涌起了一丝对那虚无的恐惧。莫菲，泉水中映出的就是自己的心中的恐惧？
思绪才刚出现，泉水中的影像又一次变化。只见那虚无不见了，另一幅画面随之出现。
画面中，晨星面露惊讶，站立在惘然泉水的面前，身形在微微颤抖着，仿佛被什么东西惊呆了似的。晨星随即猜到，这就是自己此刻的心情，震惊中混杂着一丝无能为力。
看那，果然如那个声音所说，惘然泉水能够映照出一切情感活动。但是，假如只有令泉水回复清澈才能够通过考验，那岂非要自己变成没有情感的人么？
惘然泉水映照出的是人们的情感活动。只是没有情感，泉水才会变成空白。
晨星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想起炎颜魔尊的消失前的样子。那正是追逐太上忘情的结果。晨星很清楚，即使没有颍师，炎颜魔尊也未必能够成功。因为，他根本没有消除任何情感。
“太上忘情，哪儿又能达到什么太上忘情的境界呢？”
晨星无奈的苦笑，看着惘然泉水中的自己紧锁的双眉。
一时间，他的思绪开始此起彼伏。
对应着这一点，惘然泉水中倒映出的影像也开始不断的变化起来。晨星内心深处的情感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自己的面前，其中甚至包括了许多深层的，他竭力想忘掉的回忆。
泉水中的那些影像越来越多，越来越混乱。晨星感到，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炸开般疼痛。他竭力试图压抑自己的情感。可惘然泉水似乎是无法欺骗的。只要那些情感存在，就会被真实的折射出来。仿佛，惘然泉水中的影像才是真实的，而站在泉水前的晨星却成了虚幻。
晨星沉浸在泉水的变幻中，体会着自己真实的情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与外界的一切。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从泉水中惊觉。
这时，周围的湮风已经逼近到触手可及的距离。除了平台之外，整个空间已不复存在。茫茫的虚无在平台外扩散，平台变成了一只在毁灭的风暴中孤独航行的小船，随时都可能被那无边无际的虚无吞噬。
晨星立刻意识到，自己还在经受着对方的考验。
假如自己不能尽快的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