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刚才就把月魂放在那块自己坐着的石头旁边,但是现在石头依然在那里,却不见月魂的踪影,她细想,月魂那时还在昏睡,不可能说他醒来自己离开的,刚才的火球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出来吸引自己注意力,然后再趁机把月魂带走。

此时寻思有些手足无措了,她并不是担心月魂这个掌门在自己旁边失踪,回去会受到什么处罚。她的心里想的是月魂现在还没有苏醒,如果那带走月魂的人对他有什么不利的话,那月魂…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寻思脸色苍白,朝着一个方向寻找着,她只是希望能快点找到月魂,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此时的寻思,为了寻找月魂,已经歇斯底里了…

话说黄亭和楚弓离开木心宗后就紧追寻思而去,但是不论二人再快的速度,却始终没有看到寻思和月魂影子。路已经走了一大半了,难道寻思已经带着月魂回到了大同门?二人觉得也不大可能。但是也没有办法,二人也只能先回大同门禀告随叶,然后再做打算了,于是二人急速赶回大同门。

一回到大同门,曲胜和林舒一看到二人,就迎了上来道:“楚师弟黄师弟,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南宫师叔和寻师妹呢?怎么没有见到人啊?”

黄亭没有回答曲胜的问题,而是焦急的道:“南宫师叔和寻师妹没有回来吗?”

林舒奇怪的道:“没有啊?他们不是和你们在一起的吗?”

黄亭叫了一声:“完了完了…”

曲胜不解的道:“黄师弟,你怎么了?什么完了?”

黄亭苦着脸道:“出事了,师母呢?”

曲胜不明所以,正要再问,但是林舒却从二人的神色之中看出了不对,就打断了正要再问的曲胜道:“师母正在后院,我们一起去吧。”说完就拉着曲胜和黄亭楚弓一起去见随叶。

见到了随叶,随叶也很奇怪他二人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但是发现二人神色有变,就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黄亭简明扼要的把此去木心宗所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也包括寻思和月魂失踪的事情。最后二人跪倒在地,说没有保护好月魂和寻思,致使二人失踪,请随叶责罚他们。

随叶一听月魂和寻思失踪了,就皱起了眉头,但是随叶也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她对二人道:“你们起来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南宫师弟和寻思,可能是他们在某处休息,所以你们没有看到他们。曲胜、林舒、楚弓、黄亭你们四人听着,现在你们各带五名弟子,在前去木心宗的一路仔细寻找,务必要找到二人。”

“是!”

说完四人就立即出去了!

随叶看着离去的四人,目光很是凝重,叹了口气道:“千万不要出事啊!”

……

浑浑噩噩之中,月魂觉得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苍白无力的世界,而他自己,就是这个死气沉沉的白色世界之中的唯一的立体事物。

他茫然四顾,觉得那白色就像是一面墙,但是又不是墙,好像在身边,一探手,却又摸了个空。忽然,这个世界就在他探出手的那一刻起了变化,他的手探出的地方,就像是墨滴落在白纸上一样,慢慢的浸湿,慢慢的蔓延,最后整个世界又变成了黑色的。同样的无力,同样的死气沉沉。
五十四、再遇熔若
    忽然,他回想到了在木心宗校场上的那一幕幕。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为什么会变得失去了理智。是因为宋睁的话吗?不,不是的,他了解自己,只是宋睁的那几句话,还不足以让自己失去理智。那么就是因为他知道了灵兰千飞和千雪是宋如烟的子女,是石子风的弟妹了。

就在这个时候,月魂的面前出现了这样的一幕。暗夜的丛林,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一个瘦小的身躯斜躺在泥水之中。他的耳中,却传入了这样的对话。

“你是在等死吗?”

“是啊,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死了,也许更好。”

“果然是将死之人,那么,你知道生与死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能有什么区别?生就生了,死就死了,能有什么区别。”

“那你为何还说死了也许更好呢?如果说你生不如死,这才要死,那不还是有区别的吗?”

“……”

“你是否是觉得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说这些已经是没有用的了?”

“……”

“你不恨你的母亲吗?”

“我从没有恨任何人,我也没有权利去恨,我从来不是为自己而活着。一直到今天,我不再欠任何人了,这剩下的最后时间终于是属于我的,我不用再为别人的事情而感到内疚,我不用在为自己叫石子风而感到悲伤,因为,石子风就要死了。”

“既然这最后的时间是属于你的,那么你能否告诉我,你最后属于自己的愿望是什么?”

“最后的愿望吗?我想知道,我因何生,因何灭,我从何而来,又将去向何方…这些,你能回答我吗?”

“我不能回答你,能够回答你的,恐怕只有一种人。”

“什么人?”

“仙!”

“仙?”

“没错,这种人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对这乾坤红尘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那,如何才能找到仙呢?”

“找不到的,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就是说已经不在这天地之间了。”

“那我又如何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呢?”

“你可以自己成为一个仙人。”

“自己成为一个仙人?我可以吗?你不要忘了,我可是一个将死之人。”

“这有何难,如果你想参玄悟道的话,那么,你就是一个新生之人,而不是一个将死之人。”

“新生,将死…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那个叫石子风的人已经死了,而我是一个崭新的我,一个没有任何烦恼与负担,一心求取仙道的我,我终于明白了。多谢前辈指点,前辈给予新生,小子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小子愿拜前辈为义母,请前辈成全。”

“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随我姓南宫吧,改名月魂,字流水,号天元子,如何?”

“月魂谢母亲赐名!”

……

这些对话正是当年石子风和南宫行云的对话。

月魂喃喃自语道:“连石子风都说他没有恨任何人,我为什么又要如此呢?况且,我的名字叫南宫月魂,是一心要求取仙道的。宋如烟与我何干?她的子女又与我何干?我南宫月魂有自己的母亲,我的生命是母亲给予的,与她宋如烟何干?我是我,再也不可能变回那个石子风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豁然开朗。他知道现在这一切都是在睡梦中,于是对自己道:“醒来吧!”

慢慢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中的是蓝天白云,他现在是躺着的,但是他没有立即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所以又回想了在木心宗校场发生的事情的经过,最后他只是记得自己昏倒在寻思的怀里。如果是这样的话,寻思黄亭和楚弓也一定在附近了。

他把头扭向右边,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草原之上散落着游牧民族的帐篷和畜牧群。月魂心中一惊,他记得木心宗所在的地势,其附近不会有这么大的草原的,看来自己是不在木心宗附近了。

他又把头扭向了左边,看到在不远处,有一条大河,河边有一群羊,一个红衣女子在向两个个放羊的小孩招手。那两个小孩从一大群羊中跑向那红衣女子,后面还跟了几条黑色大狗。

两个孩子跑到那红衣女子身旁,仰头看着红衣女子,三人好像在交谈着什么。那红衣女子边说边指着羊群,又指了指自己的方向,接着,红衣女子就拿出一样东西给那两个孩子。其中一个个子高一点的接过红衣女子给的东西,然后两个人就又跑向羊群,红衣女子则是向这边走来。

越来越近了,月魂终于看到这红衣女子是谁了,她正是简中书向他打听的熔若。

熔若起先并没有察觉到月魂已经醒了,脸上的表情很平静。草原上的风从她的身边佛过,微微的带起了她的秀发和红色衣裙的裙摆,加上熔若本就绝好的身姿,此时的熔若,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美。只是,当她慢慢走进后,看到月魂已经醒了,而且还睁着眼睛看自己,熔若的脸上立刻浮起笑容,问道:“你在看什么?”

月魂笑了一下,把目光转向天空,没有回答。

熔若走进月魂,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他,媚笑道:“我们的南宫公子还真是会享受啊,一下睡了三天,醒了还躺在地上不起来。”

月魂重新看着他,面露惊讶之色道:“我睡了三天,那和我一起的三人呢?”

熔若在月魂旁边坐下来漫不经心道:“已经回去了。”

月魂听熔若这么说,就不再说话,也不知道他是信,还是不信。

熔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微笑着看着月魂。

过了一会,月魂笑了一下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是我自己梦游来到这个地方的吧?”

熔若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哎哟!你好没良心啊。小女子上次便对南宫公子一见倾心,这才把南宫公子请到这里的。”说着就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月魂看她要哭,虽然知道是装的,但是还是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苦笑了道:“行了,你会对我倾心?我南宫月魂长什么样我自己还不清楚吗?如果真的要找配得上你容貌的人的话,那绝对不会是我。”

熔若熔若一听他这么说,就含笑问道:“你这么说,是在哄我喽?”

月魂大感吃不消,这熔若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纵然是月魂口才了得,对此也没有办法,只能看了看她道:“算是吧。”

熔若饶有兴趣的再问:“公子觉得谁的容貌配得上熔若呢?”

这个问题倒是问的蹊跷了,月魂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道:“依我看,灵兰世家的少主灵兰千飞就不错,外貌俊朗,气质不凡,年少有为…”

熔若冷哼道:“哼!他灵兰千飞也只是生在了灵兰世家,如果生在了普通的农家,照样是草包一个。虽然有些模样和修为,但是却整天喊着匡复正义,斩妖除魔之类的话,我看是外界言过其实了。”

月魂想了想又道:“那南海剑派的韩相如相貌也不错,我感觉他的修为比我恐怕只高不低,为人…”

熔若又打断他的话道:“那韩相如是不错,但是其心机太深,而且他本身是有婚约的。”

月魂想了想再道:“木心宗的少主迷空…”

谁知熔若又打断了他,不耐烦的道:“那迷空则更是不用提,靠着木心老鬼和他爹左玄黄,还有十几个木心宗长老几十年的轮续传功才有今天的境界,虽在实力上与那灵兰千飞和韩相如不相上下,但是其内心比之前两人更是不如,简直就是一个登徒浪子。”

月魂这下犯难了,三人都是修真界的青年才俊,竟然被这熔若说的一无是处。连这三个人都淘汰了,还有谁能入的了她的眼呢?月魂索性不再说话。

熔若见月魂不再说话,就问道:“公子怎么不说了。”

月魂没好气的道:“说?说什么?别人都说好的人,你偏偏说不好,我看你一辈子也别想嫁出去了。”

熔若倒是对月魂的话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道:“嫁不出去才好,我也不要嫁出去。除了我哥哥,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说到最后,熔若的眼中凶光一闪。

月魂看着熔若的样子,身子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向旁边靠了靠。

熔若发现了月魂的动作,笑着道:“不用害怕,我还有事情请你帮忙,之前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月魂嘟囔道:“那也就是说事情办完之后再对我怎么样喽。”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和熔若交谈的那两个孩子托着洗弄好的羊肉跑过来。熔若没有理月魂,而是站起来,走过去,接过羊肉。月魂看到那只羊不大,应该是一只羊羔。月魂又看了看那两个孩子,见到那个较大的孩子腰上,别着一把刀,而且身上还有血迹。月魂已经能够猜到事情的大概了。刚才醒来时看到熔若和这两个孩子交谈,估计就是说的这羊羔的事情,而熔若给他们的无非就是钱,然后这两个孩子就找了一个羊羔,在河边洗弄干净,然后再来交给熔若。

月魂看到熔若走到一边,用一根木棒把羊肉穿起来,然后架在用树枝架成的架子上。她把左手伸到羊肉下边,只是掐了一个指法,她的左手就燃起了火。月魂倒是没有什么,因为他知道那时熔若在用法力烤肉,但是却把那两个孩子吓的急忙跑一边去,虽然跑一边去却也没有离开,只是在不远处看着熔若。

过了一会,肉香渐渐的向四周弥漫,引的几条狗围在熔若周围转来转去。那两个孩子也不再怕了,走近看了起来,最后索性直接蹲在那里盯着熔若着火的那只左手,仿佛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羊肉烤好以后,熔若收起了法力,熄灭了左手上的火焰。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