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天下完结 全集完整版txt
不知是姿势没摆正还是心理问题,四阿哥动一动,我就疼一疼,他侵入愈烈,就在我实实忍不住的时候,门开了。
一切杂音退潮般的消失下去,只有门一开,一关,似有一个人的脚步停了一停,然后走近。
隔开睡房前后间的只有刚搬来时那面十三阿哥送来庆我乔迁之喜的红木雕花嵌缂丝绢绘美人大屏风,屏风不透光,站在外面,看不到这里的床,但那人要是绕过来了怎么办?
会被看到!
怎么办?
无论如何,不想让十三阿哥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我紧紧抠住四阿哥的手,他觉察到我的拒绝,反而挺进更深。
四阿哥疯了么?他究竟想干什么?
狂热的恐慌感几乎要摧毁我,但就在同时,有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激情占据了我的身体,是羞愤,也是冲动,刺激的高峰压倒性的降临,一个短暂的停顿之后,抽噎着,震颤着,我被淹没了。
屏风外有灯点起,微光渗漏,我渐渐看清近在咫尺的四阿哥的脸,他低头凝视着我,目光中神色微妙。
这一时刻,就像小猫用爪子在心里轻挠,让我分不清是爱是恨,我只知道完了,屏风外的人一定听见我们的声音,既然无从面对,我愿意做个瞎子聋子。
而四阿哥脱离了我,他披衣下地,站在床边,却又不移步子。
我一动也不想动。
有点儿冷。
有点儿寂静。
唯余胸膛里一颗心在砰砰跳动。
“阿五。”四阿哥将手一摆,低声叫出一个人的名字。
屏外闪进一条瘦削身影,头也不抬,直接伏地而跪。
我拉被遮住身子,诧异抬身看向来人,认出其正是金嬷嬷的使女阿五。
四阿哥用满语问了阿五几句话,阿五均以手语作答。
我看出端倪,更觉惊骇,金嬷嬷的腰骨不太灵便,平日走路多是阿五随旁托着她一把劲,阿五容貌平淡,兼低眉顺目,有她没她我从不觉得什么,亦未曾同她说过话,直至今日方知她原来是名哑女,她既能听话明义,可见不是先天顽疾,但为何这样有缺陷的人会被四阿哥派来给我使唤?更甚者,细审她跟四阿哥的交流过程,一应举止仿佛比金嬷嬷还要来得从容大方些?
为什么来的是她,不是十三阿哥?
呵!我陡然记起就在上次十四阿哥闯入又彻底换了随园的服侍人之时,我在小楼的睡房已经从二楼最东边搬到了居中一间,由于结构房型一致,我糊涂醒来,居然完全忘了此事。
四阿哥当然知道我睡房的变动,十三阿哥可不知道,就算他冲上楼来,也是进了原来东面那一间,而我不在,正合上金嬷嬷言及我住在宫中的说辞,他也绝无可能再一间一间搜房过来……我没想到这个关键所在,不代表四阿哥没想到,也就是说,他刚才对我所为,是故意的?!
不错,之前阿五进房间来,我就觉得房门的关合幅度轻巧得奇怪,她一定是趁乱溜进来报信,抑或“守门”……
阿五到底是什么人?
十三阿哥因何而来,现在又在哪里?
种种疑问,四阿哥一定知道答案,然而经历了如此大的情绪起伏,我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开始和他说话?
我始终不习惯所谓的主子奴才,阿五跪着,我便觉着自己在床上不好,但之前寝衣被四阿哥撕坏了,我不高兴央他帮我拿新的来,只好裹着被子踢踢踏踏下地。
还未站稳,四阿哥瞅了我一眼,忽然转身在床沿坐下,顺手把我揽坐在他膝上。
我扭扭腰,坐得稳一点,靠在四阿哥胸前,一时也不想说话,也不抬脸看他,唯用眼角留意阿五举动,她约摸十三、四岁年纪,生相单薄,平日很不起眼,但此刻低着头跪在这里,亦是纹丝不动,连烛光投到她身,落下来的影子也不见一点点摇晃,简直没有存在感似的。
我的视线慢慢移到阿五背后那面红木雕花嵌缂丝绢绘美人大屏风上,当初我迁进随园,收了不少礼物,包括魏珠这样的小太监都私下送了我好几样做工精致的机巧玩艺儿,这次四阿哥帮我换了随园的下人,搬了睡房,将家具陈设也替换殆尽,一打眼几乎就是个小型四阿哥府,全是他偏好一派的风格印记,但十三阿哥送我的这面屏风仍是原样搬来,不曾改动。
隔壁的东边起了一些声响,有门开关的声音,有脚步声,我听着脚步声一点点朝中间过来,忍不住侧首看出屏风外,今夜月明,门上清楚的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影先是侧对着门,然后许是发现房里烛光,便转了过来。
一个黑乎乎的轮廓而已,根本看不清面目,可我知道是他。
有其他人的身影跟了过来,他在门外问:“玉格格还是像从前那么着,不回来,也要你们给她在小楼留盏晚灯么?”
别人应了“是”。
我摒住呼吸,良久良久,只闻十三阿哥低叹一声,掉头而去。
他的脚步下了楼梯,外面闹了一阵,听出是金嬷嬷安排人送他出了园子。
我也不知现在是几更,也没见四阿哥动作言语,阿五抬了一下头,就垂手站起退了出去。
房门被带上以后,四阿哥把我抱放到床上,我仰面看着他,他掖掖我被角,轻轻的说:“下个月皇阿玛往塞外行围,你可要随驾么?”
我想了想:“可能吧。”
四阿哥没说话,我又问:“不过除了太子,还未确知哪几位阿哥也要去?”
四阿哥道:“还有三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十阿哥和十三阿哥。”
我一听这两年和八阿哥形影不离的九阿哥、十四阿哥都没有,只去了个十阿哥,也就不难明白四阿哥为何不能和十三阿哥一起。
四阿哥挑起我的头发,在指间拨弄:“这半年你该好好将养身子,塞外行围能够侍驾固然好,不过我今日去了永和宫,额娘有些头痛,不宜走动吹风,很想有可心的人在身边说说话儿,你不妨在永和宫里住些时日。”
他用的是商量的口气,我却知道没的商量,甚至问我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想好了答案。
早在年节里,我也看出康熙有让我多跟德妃亲近的意思,如今复议,也不算奇怪,只是我在德妃面前又算哪门子可人儿了?再者说,若指婚是真的,我十月就要嫁进四阿哥府里,那么德妃就是我的婆婆,难道还有直接从婆婆那里出门的规矩?
不能吧?
住些时日跟拜见请安完全是两个概念,不让我随驾行围,四阿哥找个借口跟康熙说说就行了,偏要把我安排进永和宫做什么?要说防人,十四阿哥进永和宫只怕比进随园还方便呢。
听起来是四阿哥的安排,但我怀疑这到底是他的意思还是康熙的?
莫名的,我就直觉此事会跟十三阿哥今晚突然来找我有关,不过情形实在尴尬,无法多问,只好闷声不响。
不去塞外也好,省得我想起十八阿哥又是心酸。
不过十三阿哥的事可以不问,有一个人不能不提。
我一骨碌坐起身,望住四阿哥:“阿五把我们的……声音,都听了去了,怎么办?”
四阿哥淡淡道:“不用担心,她听不见。”
我不信,四阿哥解释道:“她十岁那年生了场重病,从此聋哑,她很有毅力,学会了唇语,但只限满语。”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没听见四阿哥发话,阿五就自己退下去,想来这种简单的吩咐,四阿哥只需动动嘴巴或一个手势,她看一眼就领会了。
遇到十三阿哥不请自来的状况,随园里机灵的丫头不是没有,金嬷嬷怎可能差遣听不到也不能说话的阿五进房报信?
——除非是出自四阿哥安排。
由于什么原因,四阿哥料到十三阿哥会来,他也算准十三阿哥一下找不到我,所以他对我那样,同时却又安排了阿五进房“吓”我。
这算什么?试探我?
乍然想通此节,我暴怒,这还了得?
真正岂有此理!
我拍床跳起,大闺女我要发飚了!
第七十一章
“玉格格、玉格格——”
魏珠叫了几声,我才回过魂来,骤然想起此时身处何在,不由慌了一慌,魏珠抢着扶我:“玉格格慢慢起,当心闪了。”
我自宽暖胡椅上站起,低问:“皇上到了?”
魏珠道:“尚未,这就快了,李总管叫奴才进来看玉格格醒了未?奴才可有吵着玉格格么?”
我摇首苦笑,前儿晚上在随园和四阿哥大战一场,惨遭镇压,不得已告假在家休息,方得缓了一日,康熙却有召见,碰上天气闷热,我又穿多了,堪堪进得乾清宫,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好在我来得早,康熙还未回转。
魏珠还在絮絮地说幸亏我这一跤摔得不重,不曾磕破哪里,否则他们如何如何当不起罪名,我听得心头一阵无端烦热,NND,本大闺女不会被四阿哥搞得肾亏了吧?
天晓得,在古代哪怕生个蛋也万万不能生病呀,铁打的闺女都不够吃中药的。
何况反奸无望,人生黯淡一百遍啊一百遍。
最郁闷的是,我居然在乾清宫昏倒,就算当时康熙不在,也是失仪,一会儿拜见康熙,还得主动请罪……
正乱七八糟想着,外面起了动静,魏珠说是护军营的人开过来,急急陪我走出小静房,绕到宫门前随众迎驾。
康熙、太子、三阿哥、四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外加一个锡保,该来的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
这些人行从浩荡,足足耗了半盏茶的功夫才迎进西暖阁,康熙换了常服歇下,忽然朝我面上看了一看,又问李德全:“玉格格的脸色不太好?还是朕的眼神儿不好?”
搁谁头上谁敢说皇上的眼神不好啊?
虽说迟早知道,但当着四阿哥在场,我不愿人说我忽然昏过去了什么的,一来少不得被送到御医那灌药,二来我心里有点气着四阿哥:那晚差点在随园撞上十三阿哥,四阿哥其实将我反应全瞧在眼里,他嘴上不说一字,心里未尝不是动了火,到得后来镇压我时就未免下手狠了些,连整了好几回,任凭怎样都不肯宽容,为这我恼了他两天,如今偏又示了弱,我不甘愿,却也无可奈何。
正巧魏珠捧茶过来,我移步接了,半侧身细意安置康熙手旁几上,同时李德全也把话回完,我忽觉异样,抬起脸来,眼前一花,迎着烛光照了一照,只见康熙堂堂注目我面上,我心中别的一跳。
“别动。”康熙的手指在我脸颊靠耳根处一掠,拈下半根小小银须,笑道,“朕一眼瞧见你,就在寻思狸奴的胡子怎么长到你这儿来了?”
我停了停,才想起康熙说的狸奴就是指红毛国新近进贡来的纯白波斯猫,因皇太后爱看他们玩耍,便在慈宁宫豢养了两只,有时康熙也叫人带到乾清宫来作耍,这种猫咪到处乱跑,又爱掉毛,颜色还浅,打扫不净落在椅上也有,估计是我之前睡在小室那张胡椅上侧脸沾到的,康熙居然明察猫毫到这个地步,其他人固然交口赞了一番,我亦觉心惊,好在康熙接着也没说什么,因退过一边,低头而已。
他们父子君臣在谈笑,我也是平常站侍卫位上,不知怎的,半个时辰不到,已头昏了数次,更觉胸口烦闷堵塞,严重时甚至有难以透气,隐隐作呕之感。
强撑了半日,好容易熬到康熙准备闭目养神,太子带了几位阿哥站起打算告退,突见窗外闪起一道红光,竟将窗扉映得通红,刚才还一碧似水的天宇霎间罩上了一股浓烟。
“走水了!”康熙身子一震,率先脱口叫出,在众人簇拥下走出西暖阁观望火势。
根据火光方位,康熙断定起火地点大约是南面四五里外,而那里正是皇城外的闹市区,居民房屋密集、商号连踵,眼下正刮南风,大火很可能会向北烧向正阳门,那样皇城也难保安全了,可谓重事之重。
康熙喊一声“来人”,排我之前的四名御前侍卫迅速跪到身边,康熙吩咐:“去两人到正阳门外查看火情,令所有南城官员,巡捕营校卫务必从速将大火扑灭。”
前两名侍卫接旨后飞快而去,康熙又叫后两名侍卫的名字道:“你们密切注意火势发展,有情况速来回报!”两名侍卫急忙应下。
不一刻又有守在门前的卫士传讯道:“失火处在正阳门外大栅栏南侧商业区,火势凶猛已烧毁十余家民宅和商号,南城官员和司访巡捕营校卫尚无一人在火灾现场指挥灭火。”
康熙闻讯大怒,急下一道圣谕:令太子、四阿哥、八阿哥及十四阿哥分头带领宫中官员、侍卫、闲杂人员立即前往现场助民救火。
旨意下达后,乾清宫上下脚步忙成一片,康熙还不放心,一直站立乾清宫前两眼紧盯着南边天空,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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