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天下完结 全集完整版txt
也就是说,四阿哥的妻妾里面只有李氏为他生养最多,而他也亲口说过李氏服侍他十几年,直到生了弘时才得以报宗人府入宗籍为侧福晋,如此看来,我一嫁进门就能跃居李氏之上,不管在谁眼里都的确算得殊荣了。
只不过这份“殊荣”我看我是消受不起。
我拨弄着四阿哥的衣襟纽扣,闲闲道:“你又何苦跟皇上求这恩典?我本来是汉人,换了满族的姓氏,我还是汉人,反正改变不了的事情,硬要强求得来,有何滋味?”
他听了,也不响。
我还要接着往下说,忽然一眼瞄见旁边小书几上还斜斜摊着前日他写给我的诗:丹唇皓齿瘦腰肢,斜倚筠笼睡起时。毕竟痴情消不去,湘编欲展又凝思。
想起这几日他陪伴我,百般温存的情景,我的心不由软了一软,抱着他柔声道:“禛,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的……我什么都可以分给人家,但是丈夫不能分。”
他扳起我的脸,让我看着他。
“我明白。”他重复一遍,“我怎么不明白?”
我哑然凝视他。
他的笑容隐约苦涩:“我想要你。我不愿意你被别人分了去。无论怎样,我想你和我在一起。”
我仍然沉默。
他牵起我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做得到,你做得到么?”
我欲开口,却哽咽:我该怎么跟他说?说我即使成了他的年妃,我和他最多也只有十七年的相聚,而这十七年间年妃为他所生的三子一女还是生一个死一个?
我的眼泪滴在四阿哥手背上,他温柔地吻我。
他用嘴唇压迫着我的眼皮,他的气息,他的拥抱,是我唯一世界。
“你想想,还有半年你就十七岁了,总归是要嫁人,嫁给别人怎比得上嫁给我好呢?我答应你,你进门后我只专宠你一房……像我这样的相公你提着灯笼又上哪儿找去?快点抓住相公,不然错过了要后悔!”
四阿哥一面说一面笑,逗得我也扑哧一笑,嗔道:“谁说你是我相公了?”
他抓住我的手贴在他胸口:“你们汉人习惯叫相公,那我自然就是你的相公,普天之下,只你一人可以这样称呼我,谁也不能分享——是不是啊,娘子?”
他一声“娘子”,叫得我心头一荡。
……娘子,明明是第一次听他这样叫我,怎么我却觉得很熟悉,是那种仿佛走过依约前生的熟悉,花开过,杳然过,惘然过,就像三生三世,终于在这一刻回到我心里。
他又凑过来,深深吻我,几乎夺走我的一切呼吸和思考能力。
我听到他在我耳边低语:“叫我。”
“相公。”我说。
“再叫一遍。”
“相公……”
四阿哥怕亲热过头伤了我的身子,便停下来把我抱到靠窗的香妃椅上半躺着,但他说是帮我整理散乱衣襟,一沾了手就又往里探,我全身发烫,娇喘细细,忽然想起一事,因问:“四爷当真从今往后只专宠我一房么?”
“不错。”
“那假若我将来无法生养怎么办?”
“只要你好好的听我话调养身子,一定不会的。”
“如果会呢?”
“……不管将来你能否为我生孩子,我都可以保证你在王府的地位不变。”
“好。”我转身向他,“我就跟四爷要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内,我若不能为四爷生下一儿半女,别说宠幸他人,四爷哪怕再娶十个、八个女人进门,我也绝无半点怨言!”
四阿哥见我突然转性,喜中带疑:“三年?”
“是,三年。”我一笑,“不过这三年之内,王府里的其他妾室若抢在我之前为四爷生了儿子,我可不依!”
“哦?如何不依法?”
“也不难,我要四爷割良田万顷给我,我——我出家当姑子也好当什么也好,四爷不准管我!”
四阿哥今年封了亲王,每年的俸禄便能从两千五百两一下提到一万两,此外更少不了粮、银庄和瓜果菜园四十余座,这还不包括同时赐拨的所属佐领下户人和炭军、煤军、灰军、薪丁等按丁配有的田土,以及带地投充人、给官地投充人的田土、王府口外滋生牧场、采捕山场等,再怎么算也合田地八、九万亩,所以我提出“良田万顷”的分手费还是符合他的经济实力的。
果然四阿哥听得发笑,使坏在我乳尖拧了一把。
我呻吟一记,又逃不开他的手,连连求饶,他才罢了:“你这个小醋坛子,倒会算账。三年就三年,我答允你了!”
我就知道四阿哥会答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年的时间,他若不能让我受孕,照他想来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是谁?
吾‵乃‵天‵地‵间‵一‵玄‵幻‵耳‵
穿越我最大!
历史上的年妃到底是哪一年为四阿哥生了第一个小孩我记不清楚,可我看过《戏说乾隆》,纳拉氏和李氏共为雍正生了四个儿子,不过李氏所生第一个儿子未满两岁便死了,连行次都未排入,因此钮钴禄氏在康熙五十年八月生下的弘历,就在雍正的阿哥中排行老四,也就是将来的乾隆皇帝。
既然我是年妃,就无论如何不可能在钮钴禄氏生下弘历之前为四阿哥生儿子,那么这个赌约我是做定庄家,稳赚不赔,四阿哥怎么赢我?
按亲王礼制,必封一名正福晋、两名侧福晋,我今年年内嫁进王府,少不得占掉另一个侧福晋的名额,先不说李氏会是什么心态,原本有望评上侧福晋职称的通房格格宋氏、耿氏及钮钴碌氏肯定磨牙霍霍恨我一个洞,而正福晋纳拉氏为人藏而不露,比两个八福晋还厉害,这三年我的小日子未必好过。
但四阿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三年后我得了良田万顷远走高飞,总比现在困在京城卷入几帮阿哥党的纠纷中间来得好,上次坠崖事件后八阿哥在畅春园湖边对我说的一番试探话语,我至今想起心有余悸,八阿哥那个人言笑之间步步杀机,作为年妃,我至少对将来可能发生的事心中有底,待在四阿哥身边是安全的,但若作为穿越而来的白小千,真不知道谁把我吃了,我的骨头又埋在哪里呢。
对了!前年我刚穿越到古代时,十三阿哥不是说过湖北总督年遐龄除了两个儿子,另有个亲生的小女儿,叫什么年宝珠来着?那时说她才九岁,今年是康熙四十八年,等三年以后她差不多十五岁,到时我一跑路,年家怕失了富贵,正好把小女儿送给四阿哥,将来一样是年妃,如此一来,历史不会改变,我也可以完成恶霸大业,简直天衣无缝嘛!
我一路想,一路奸笑,爬起身在四阿哥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明儿进宫谢恩,我穿什么好?”
第六十三章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异响吵醒,披衣起床趴在窗口一看,却是四阿哥在书房庭院里打拳舞剑。
我洗漱完毕,站出门口,在廊下看了一阵,四阿哥收了势,调息片刻,把剑抛给一旁小苏拉,走到我身前,笑道:“这套剑法小时候我教过你,你还记得么?”
我刚才光顾着看他的脸和身材了,压根没留心看剑,哪里答得上来,不过也知道他只是因为需要长年伏案赶写奏折,练剑活动腕力而已,难道还练辟邪剑法不成?随手替他将卷起袖管放下,胡乱应道:“太极剑?”
谁知他说我说对了,我汗一个,又问他什么时候表演胸口碎大石给我看,他差点没一掌把我给劈喽。
四阿哥练罢更衣,早点也送了上来,难得我和他一起吃早点,他先让我空腹饮了一杯可以和气血辟外邪的苏合香酒,然后什么马蹄烧饼、油炸果子、炸糖果子,都叫我吃了一点,而我独爱一种粘性面熬成的甜酱粥,一气喝了两大碗。
四阿哥看得直了眼,问我待会儿进宫骑马就不怕颠着了?
我问什么骑马,不是坐轿子么?
他便看着我笑。
我想起数日前有一夜跟他缠了半响后,起身揽镜自照,忽然发觉自己艳横眉梢,春透酥胸,若说从前扮起男装还称得上雌雄莫辨、俊逸脱尘,如今的身段模样却完全是异样风流态度,娇媚得多了,等到天热起来只着单衣的话,怕是无论如何也扮不像了,当时颇有一番争论,他硬说是得了他的滋润功效,我偏说是服药的成分的问题,没想到他现在还记在心里。
其实我也明白他有私心:自从除夕夜宴我献舞一场后就恨不得把我藏在家里不放出去,如今更是以养病为借口,连宫里也不让我走动,很殷勤地帮我跟康熙多报了好多天的年假,今日要进宫谢恩那是没有办法,当然希望我装束越简单越好。
不过穿男装虽然骑马累点,总比踩着花盆地鞋走路强,我也不反对,用完早点,就进屋更换发式衣裳。
我将一身上下打点好,绕出屏风,手里拎着两顶帽子问四阿哥我戴哪一顶好看,他挑来挑去选了一顶我认为难看的,我不依,戴了另一顶,他就砸咂嘴说我没眼光,搞得我起了疑心,对着镜子两顶帽子轮换戴来戴去,比不出个究竟,正在发急,戴铎在门外求见。
四阿哥叫戴铎进来回话,戴铎进屋先给四阿哥请了安,又给我行了礼。
我一回头,刚瞧见他手里捧着一盆点翠盆景,戴铎已经禀道这是工部侍郎年希尧进的,共有六盆,此刻人在外厅候见,请四阿哥吉祥,另外还请玉格格吉祥。
我走近细看,只见这点翠盆景乃是掐丝珐琅长方形盆,盆壁以湖蓝色釉铺地,盆中以玻璃铺地,上植铜镀金枝干,点翠叶,以及用芙蓉石、玛瑙、松香瓣制作的小石榴树和什锦花草,称作事事如意榴开百子点翠盆景,尤其点翠叶上的金色叶脉和宝蓝色光泽的翠羽鲜明亮丽。
年都过完了,好端端的跑来送这样贵重礼物,敢情是从哪里得了康熙给我赐名的消息,晓得我嫁进王府有眉目了,拍马屁来了这是。
四阿哥手捧刚刚沏好的香片小叶略饮了几口,随意瞧了盆景一眼,道:“这样手笔,想来是年羹尧办的,他大哥年希尧不过是跑个腿。东西也还罢了,俗气些。我和玉格格今儿要进宫,不见他了。叫他回去再做盆景,树身子不必用铜挺子,做翠树身子,再做点翠竹挺子、点翠竹叶子,象紫竹林款式。再做点翠的竹子做散散的盆景。再做斑竹铤上用点翠叶子盆景。改明儿叫年羹尧自己来送。”
戴铎一样一样记清楚,又捧着盆景退下去。
我问四阿哥:“什么叫紫竹林款式?俗人送俗礼,他年家两兄弟可不会打造紫竹林呢,你又玩儿人了。”
四阿哥一笑,走到我身后,扶着椅背,从镜子里看我:“年羹尧是我门下的奴才,还不满三十岁,新年迁了内阁学士,不久就能升任四川巡抚,做个封疆大吏,慢说一个款式,我便叫他给我搬一座真的紫竹林来,他也得照办。”
我细揣他语意,心知今日年羹尧没有自己登门要倒霉了,四阿哥这是怪他失礼呢,年希尧这一吃了闭门羹回去,只怕年羹尧下午就得赶来请罪。
他们男人外面的手段,我也不管那许多,只噘着嘴挑剔:“到底哪一顶帽子好看啦?”
四阿哥带着我进宫,正当末时正,康熙用完膳不久,听说在东暖阁同二阿哥他们闲坐说话消食儿。
李德全立在门口看御膳房的太监们依次把洋漆花膳桌撤下去,见我们来了,忙不迭引进去,二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十阿哥及十二阿哥都在。
我跟在四阿哥后面给康熙行完礼,康熙指了榻旁一张小凳子给我坐,又赐了先前用膳间并未动过的盛在银碗里的一品折叠奶皮给我。
我才谢恩坐下,一掉头却见穿着一身崭新一等侍卫服色的锡保带了两名御医进来。
这两名御医我从前在太医行走时见过,不过虽然面善,却记不起名字,只知道一个是伤寒科的,一个是针灸科的,听康熙和他们问答了一番才明白他们俩就是给铁狮子胡同醇王府那位蒙古阿亲王看病的主治大夫,他们说话敬语、术语都很多,还罗罗嗦嗦夹杂着这个脉那个脉的,我不耐烦细听,比较端庄地坐在那里眼珠子乱转往天花板上看,忽然耳边康熙的声音暴涨,吓了我一跳,转过脸来,只见两名御医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左边的一名御医哭丧着脸颤抖道:“奴才该死,求皇上息怒——实在是阿亲王吃什么拉什么,奴才们试了不少法子都束手无策,求皇上恕罪。”
我听得暗暗皱眉,这倒霉蛋的宫廷常用句型一百句用得不够华丽呀,居然会得冒出来“吃什么拉什么”这种词?
果然康熙连骂也懒得骂他们了,只比了个手势,二阿哥正要开口叫人将他们拖出去打板子,十阿哥忽的插出一句:“为何不让他吃屎?”
十阿哥此语十分冷艳,众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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