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痴憨凤戏江湖_派派小说
石非玉将茶杯放在石桌上,丹凤眼微眯,笑道:“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戚墨寒居然会亲自去灵蛇岛,这太出人意料之外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石砚低着头,恭声说道:“是,属下也百思不得其解。暗门也没有探知更进一步的消息。只猜测这一切可能和田小果两人有关。”
“南宫煜……”石非玉低喃道,嘴角擒着一抹冷酷的笑,“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敢让坚儿以身赴险,我就决不轻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据说那南宫煜偷了奇蕴山庄的洗髓心经。戚墨寒会救他,想必是还不知道南宫煜的真实身份吧。”
“不错,在品珍楼里,众人只知他叫郁南,不知其实为南宫煜。”
“你说,如果戚墨寒知道他千方百计想要救的人居然是偷了他奇蕴山庄宝贝的人,他又将如何呢?”石非玉斜瞅着石砚。
石砚躬身行礼道:“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看着石砚匆匆离去的背影,石非玉眼里迸出冰霜一般的寒意:“如果不是你们,坚儿怎会变成这样?哼,不要怪我,要怪也只怪你们不该招惹到他。”
富丽堂皇的大厅,大理石铺成的地面,壁上和屋顶镶嵌着无数大如鸽卵的夜明珠,夜明珠发出的光芒照得整个大厅亮如白昼。大厅里寂静无声,似乎站着的那两排人影形如摆设。正前方起了个高台,台上垂着长长的珠帘,帘后依稀可见站着的两个人影。一张镶着宝石的白玉床榻上,躺着个人,虽然他只是看似悠闲而慵懒地躺在那里,但底下的人却连正眼也不敢瞧一眼,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台下,跪着个满身血污的人。
他头发灰白,衣衫破烂,精神痿糜,跪在坚硬的大理石上,瑟瑟发抖。
他在江湖上闯荡了大半生,此刻,面对台上的那人,他依然内心充满恐惧。因为,此刻,他的性命就掌握在那人手里。生死,只在他的翻掌之间。
台上那人没有说话,台下站着的众人也不敢说一个字。这些人里,没有一个不是在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没有一个不是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可是站在台上的那个人面前,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厅里静得连一根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听得见。跪着的人额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地落下。
“程一桑,你还有脸来见本座?”终于,如金属般质感的声音象把匕首一样地划开了如黑布一样的寂静。
程一桑克制着自己的颤抖,将头重重地磕在大理石上,哆嗦着:“属下办事不利,请教主责罚!”
“责罚?”教主冷哼一声,邪魅的语气让程一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不是说迷尘谷固若金汤吗?怎么居然让三个小孩子给毁了呢?”
“咚咚咚!”额头重重地磕在石板上,一声紧接着一声;没多久就是鲜红的一片。众人木然地静立着;仿佛这样的戏码已是见怪不怪了。程一桑似无所觉额头上的疼痛,一边磕头,一边回答:“属下该死!有个叫田小果的丫头不但能解我阵中花毒,而且还破了我的摄魂音。还有那个南宫煜,剑法高超,属下实不是他对手。就连我弟弟程一榆,也已死在他手中了。”
“你弟弟死了,你还活着回来做什么?”
程一桑心底打了个寒颤,忙回答说:“属下留着条贱命,就是想来禀报教主。”
他不敢不回来,回来,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不回来,只有死亡。教主对叛教离教的人,追杀起来从来是不会手软的。
“呵呵,难得你这般好心。你是特意来告诉本座,本教在迷尘谷的十年努力,毁之一旦吗?好在那丧心丸已经研制出来,你也算是到了功成身退的时侯了。”那教主冷酷地说着,斜躺在白玉床上,一只手轻轻地理顺着他那披肩的长发。
程一桑仿佛掉进了冰窟中,彻骨生寒!
“教,教主……”他想再说些什么来挽救。
“还等什么呢?”教主摆了摆手。
两排人中,一个青白脸色的人走到程一桑面前。程一桑认得他,他是教中刑罚堂的堂主阴离,掌握教中刑罚大权。凡是违反教规或是触怒教主的人,在他手下都死得极为悲惨。他有一百零一种酷刑,很多人在他手中撑不过三个时辰,而且死状极惨!
程一桑面色灰白,哆嗦着嘴,几乎瘫在地上了。
阴离鄙夷地看着他,心想,又是个软骨头。
“教主大仁大义,念你有功于本教,特意网开一面,你可以任选一种死法。”
程一桑老泪纵横,生死关头,也顾不得许多,总想再拼一下。他不断地朝教主磕头,想做最后的挣扎:“教主,求你高抬贵手,饶了属下一条狗命吧。”
教主冷冷地看着他。
又是一个怕死鬼!
无数人的生命在他手中消失,他连眼也不会眨一下。对这些贪生怕死的人,他除了鄙夷之外,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死,对他来说,太过寻常。他是和死亡作伴的人。他早就不认为自己是人了,他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鬼,早已没有人类的情感和软弱。怜悯?那更是一种可笑的情感。无数的经历告诉他,对一个将死之人,千万不要心存怜悯。
就象现在……
他的唇角勾起,身旁的两人还未从他那丝邪魅的微笑中惊醒过来时,几点寒星从那跪着不断磕头求饶的程一桑背后的衣领处向他疾射而来!
事发仓促,教主身边侍立的两人中一人呆了一呆,另一人眼疾手快,手舞弯刀,将那些暗器尽数挡在珠帘外。
阴离大怒,挥出一掌,将那程一桑打得口吐鲜血,晕死在地上。然后,阴离急忙跪在地上,向教主告罪:“属下该死,未发现此人狼子野心,居然敢向教主出手。属下决不会让他好过!”
教主挥了挥手,淡淡地说:“待会你自去领二十杖吧。”
阴离忙低头回道:“谢教主!”
“还有,清艳,我看你不要再待在我身边了。你的右掌没有用,还留着做什么?”
阴离心中暗惊。
清艳,是教主的两名贴身侍从的一个,擅长绵云掌,用的就是右手。右掌若无,她就是废人一个。但令阴离吃惊的不是这个。清艳,年方十八,长得清丽脱俗,虽名为教主的贴身侍从,但实则却是教主的侍妾,是他鬓厮磨的枕边人。就因为刚才清艳未及时出手挡开暗器,教主就要将她废去,教主的心,当真是铁做的么?
但他什么也不敢说。对教主,他只有绝对的忠心和服从。
清艳脸色惨白。碎玉般的牙齿咬着红唇,翦翦双眸痴痴地看着身边这个邪佞诡魅的男人,即使他如此阴狠毒辣、无情绝义,她那充满泪水的美丽眼睛,也只看得见他一人而已。她不恨他,也不怨他,对他,她似乎只有痴迷和眷恋。因为他是冥煞教的教主龙慕渊,一个本就没有心的男人。
她那双眼含泪,楚楚可怜的模样,无论哪个男人看见,都会想拥入怀中恣意爱怜一番。可是,龙慕渊却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伸手捏住了她精致的下巴。
“怎么,想求饶?”他冷冷地问。
清艳摇了摇头。
“还是,你以为你是我的女人,所以就可以让我网开一面?”
清艳怔住,泪水滴了下来。
“你早知道的,不是吗?我是没心的。所以,你将心用在我身上,本就是个最大的错误。”
龙慕渊的手指刮着她细嫩的肌肤,似叹息般地说:“我是教主,在我眼里,所有的人都一样。”
移开手,他轻轻地躺回床榻,对阴离说:“你还等什么?”
阴离点头说了声是,将失魂落魄神情悲戚的清艳带离大厅。不多久,厅外传来清艳的惨叫声,厅里的众人均感胆寒。
那晕死过去的程一桑此刻也悠悠醒来了,面色如土地躺在地上。他现在连自杀的力气也没有了。阴离刚才那一掌,不但废了他的武功,还点了他的穴道,使他无法动弹。
他知道,等待他的是比死更可怕的折磨。教主,是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敢于抵抗他和背叛他的人。
未多久,阴离带着个随从走上厅来。随从的手上捧着个盖了块黑布的漆盘。
“教主,清艳已行刑完毕,请教主过目。”
黑布揭开,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躺在黑色的漆盘上,黑底白掌,几乎刺痛了众人的眼。
第1卷 第48章 盘石客栈
龙慕渊只淡淡地应了一声,摆了摆手,然后问:“那个叫田小果的丫头是什么人?还有那个南宫煜?”
追风堂堂主桑之霖从队列中站出来赶忙应道:“属下已探知,南宫煜是被南宫世家逐出家门的第三子,据称从小天赋异禀,是个学武的奇才。被逐南宫世家时,右手被南宫忆所废,但尽管如此,他的武功仍不可小觑。那田小果……”说到这里,他迟疑了。
“哼?”龙慕渊有丝不悦。
桑之霖心中一跳,急忙接着说:“请教主恕属下无能。属下无法探知田小果身世,只查知田小果最早出现在落霞山下,身边有只剧毒无比的白狐。后来遇到南宫煜,两人结伴同行。也因为程一桑抓了田小果的白狐,田小果才会闯入迷尘谷。南宫煜和另一个小男孩是陪她同往的,据属下所查,另一个小男孩名叫石不坚,是京城相府中人,由相府侍卫总领石勇带人亲自到迷尘谷中救出。依属下看来,石不坚与丞相石非玉关系匪浅。那石勇救下石不坚后,放火烧了迷尘谷。想必已查知了我教在谷中的秘密。”
说到这里,桑之霖头垂得更低了,屏住气,静静地等龙慕渊的反应。
“那田小果他们呢?现在如何了?”沉默了片刻,龙慕渊问。
桑之霖见教主并未怪罪于他,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回道:“田小果和南宫煜被奇蕴山庄所救。不过,救出谷时,南宫煜已身负重伤,为保他性命,奇蕴山庄庄主戚墨寒还无偿赠予大还丹,并且,派人护送两人前往灵蛇岛,更令人奇怪的是,戚墨寒随后也亲自动身去灵蛇岛了。”
“世人都知,戚墨寒决不会做赔本的生意。哼,这里面一定有文章。桑之霖,你派人紧盯着他们。我要知道这个田小果到底是什么人!”
“是!”
众人心中均是暗想,这个田小果,怕是永无宁日了。得罪了教主,那可是生不如死啊。
只不知,教主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她?
可怜的田小果并不知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已成为众矢之的。此刻,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昏迷不醒的南宫煜身上。马车里放着软垫,极大地缓冲了马车行走时造成的震动。尽管如此,在马车里待久了,田小果仍旧觉得被摇晃得头晕脑胀。
走了几个时辰下来,郑琪已十分喜欢这个毫无心机的小丫头了。他看见田小果脸色不好,便劝道:“小果,你还是在车里躺会。里面够大,除了郁公子,再躺个人没问题。”
田小果摇摇头,担忧地看着南宫煜。
“不用担心,郁公子虽然昏迷不醒,但是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要在路上照顾好他的饮食就好。”
车里放着糕点和水果。田小果拿了个葡萄,剥去皮,贴近南宫煜的唇边,挤出汁液。葡萄汁渗入南宫煜的嘴里,田小果注意到南宫煜在无意识的吞咽着。
她惊喜地叫道:“郑大哥,小哥哥会吃东西。”
郑琪哈哈笑道:“我说你不用担心吧。郁公子虽然不会咀嚼食物,但是吞咽一些流质的食物还是可以的。所以呀,途中只要定时给他补充营养,平安到达灵蛇岛,找到医邪为他医治,他的伤就没问题了。”
田小果又剥了个葡萄,慢慢地将汁液挤进南宫煜嘴里。南宫煜虽能吞咽,但速度极慢,挤完一个葡萄,几乎要花去一盏茶的功夫。但田小果做得极有耐心,一点也不急,和她平时粗心大意毛毛糙糙的行为大相径庭。
郑琪骑在马上透过车窗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娇小面露天真的小姑娘神情专注地喂着一个俊美的少年。少年神色安祥,鼻梁挺直,五官深刻,薄薄的唇微抿着,任由小姑娘将汁液喂入嘴里。整个画面是那样和谐,就连走南闯北见过大风大浪的郑琪也不由心生一种安宁祥和的感动。他有点惊讶地看着田小果,这个女孩身上好象有一股让人不由自主放松的力量。
“小果,你和郁公子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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