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痴憨凤戏江湖_派派小说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把我抓来,还会这么好心?”
沙路岭脸色一凝,正要发作,复又笑道:“小丫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他将一叠纸和笔墨塞进铁门,“既然你的身体没事,就把梨花烟好好写下来。否则……”
“否则,你想怎样?”
“曾不桐也关在这里。当然,为了你,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不会让他死。不过,你若不乖乖听话,我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语气中透着噬人的狠决。
田小果心一沉,不再说话。
沙路岭似乎很满意她的缄默,嘿嘿冷笑了两声,道:“明天我再来看你。”
转身就要离去。走出两步,又停下,问身后的随从:“隔壁关着谁?”
“听说是逐浪堂里一个犯了事的小厮。”
逐浪堂?那不是方强连管辖的吗?传闻这个方强连特别喜欢收集一些珍宝古玩。在冥煞教十个堂主中,他算是最温和的人了。
“他犯什么事了?”
“听说那小子打扫房间时,打碎了一只花瓶。那花瓶是方堂主心爱之物,一怒之下,方堂主本是要当场要这小子小命的,却不料这小厮说那花瓶是个赝品,值不得几个钱的。”
“他胡言乱语,想是想开脱罪责,方堂主也会信?”
“沙前辈,奇就奇在这小厮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不但分析得头头是道,还找出了赝品的证据。方堂主想要他命,却又觉得这是个人才,死了可惜。饶了他吧,堂主的面子又下不来,所以就把他关进牢房了。”
“哼。”沙路岭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了。脚步声渐行渐远,沙路岭他们已离去了。
原来花间行是因为打碎了花瓶被关进来的。田小果心想,但仍感疑窦重重。一抬头,发现花间行又到她牢房里了。
她没太大惊讶,问他:“你怎么成了小厮了?除了偷东西,原来你还喜欢伺侯人啊?”
一双清澈的眼睛斜瞅着他,好象在说,你小子行啊,没见过有你这样爱好的人。
花间行面色一窘,笑道:“谁喜欢伺侯人啊,而且还是那样一个大胖子。如果不是因为姓方的那些宝贝,求我伺侯他我都不干!”
提到宝贝,他乐开了花,兴奋地对田小果说:“你知道吗?这次来冥煞教,还真是不虚此行呢。那个方强连,手中有很多珍宝。呵呵,以后我拿给你看,你想要什么随你挑。”
“你都偷到手了?”
“那是自然,我花间行是谁啊?看见中意的东西,下手决不留情。”他好不得意。
“你偷了那些珍宝,别人也没发现?”田小果更好奇了。他被抓进来,是因为打碎了东西,而不是因为偷东西。
“想我花间行是谁啊?偷了东西有那么容易让人察觉吗?不过,偷那瓶子时险些被发现了,还好我脑子转得快,来了个偷梁换柱,哈哈,用赝品换了真品。那方强连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呢。”
田小果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胆子可真大。你不是说那个冥煞教教主是全天下最可怕的人吗?这样可怕的人,你居然也敢挑衅?不是老虎嘴中拔牙吗?”
“这你就不懂了。我又不是笨蛋,会和他正面冲突。为了来偷宝,我可是装扮成小厮,在这里潜伏了将近半年。我发现一条规律,那个教主每隔一个月就要闭关一次。闭关的时侯,就是我开工之时。哈哈,你知道吗?那保心丸也是趁着他闭关,我才能这么顺利偷到的呢。”
“闭关?”
“嗯,他正在修练冰冥神掌。这家伙人虽坏到骨子里,但是还真是个天才。冰冥神掌居然给他练到第八重了。”言下之意,居然很是佩服。
“很厉害吗?”
“那是。你知道第一任冥煞教教主练这冰冥神掌,最高才练到几重吗?”
田小果摇头。
花间行伸出八根指头。
“八重?”
“嗯。还是将近五十岁才练成的。可是,现在这个教主,才二十岁出头,却练到了第八重,你说厉害不厉害?”
“冰冥神掌很厉害吗?”田小果拼命回忆骆云天曾让她看过的武功秘笈,好象没有见过这冰冥神掌。
“听说这是天下三大绝世武功之一。冰冥神掌最高十重,但自创立以来,除了它的创立者冰冥老人达到了第十重外,至今一百多年,还未有人突破第八重的。我看这个教主这样练下去,迟早会达到第十重的。到那时,天下可要大乱了。”说到这里,花间行一张爱笑的娃娃脸此时显露出少有的凝重和忧郁。
“为什么?”
“这个教主野心不一般啊。他神功若成,恐怕天下没人能制住他了。到时只怕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啊。”
“有,有这么严重吗?”田小果从未听过这些,顿时舌头打结。
“你呀,在江湖上混,怎么啥也不懂呢?这样可不行,将来把自己小命玩完了还不知怎么回事呢。”花间行敲了敲她的脑门。
“喂,好痛耶。”田小果生气地嚷道。
花间行瞟向地上的纸笔,问:“那姓沙的老头要你做什么?梨花烟?那是什么?”
田小果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回答道:“一门失传已久的暗器功夫。”
“你是糊弄那姓沙的吧?”
“也不全是。”田小果苦恼地皱起了眉头,“梨花烟确实是门很厉害的暗器功夫,失传很久了。我若不抛出这个诱饵,想必那沙老头也不会放过曾大叔。”
“曾大叔?”花间行醒悟过来,“是我隔壁的那个人?”
“嗯。他是为了救我才会受重伤的。我必须救他。”
花间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嘴角上扬:“可你想过没有,你这也只能是缓兵之计。你真要把那暗器功夫写给沙老头?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就象你说的,我只是缓兵之计。可不是真想写给他。可是,不写又能怎样?”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头痛啊,明天他还要来,肯定是来看我写了没有。”
“呵呵,不是还有我吗?”花间行不喜欢看见她皱眉苦恼的样子,呵呵笑道:“我偷过很多珍宝,可还没偷过人呢。要不这样,我先帮你把那个姓曾的偷出去,然后再把你偷出去,怎么样?”
“偷,偷人?”田小果结巴着,半天才醒悟过来,“你是想帮我们逃跑是吗?”
“什么逃?”花间行很不屑,“我们是悄悄地出去好不好?”
田小果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花间行,真是的,做小偷不忌讳偷,却忌讳逃。
“你好象很不喜欢说逃字?”她问。
“我从小就讨厌这个字。逃,总让人有总穷途末路的感觉,很被动,很弱势,我不喜欢。我喜欢什么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占有主动权。”花间行认真地说道,看向田小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些话,他从未向别人说过。可是面对田小果,他却很自然地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坦露出来。
可是,为什么呢?他发现自己居然是那样信任她。
没有理由的信任。
当晚,花间行就将昏迷中的曾不桐“偷”出了大牢。他让田小果耐心在牢房等他,他将曾不桐安置到安全的地方后就马上来“偷”她。
“我不要你偷。”田小果说,“你把锁给我打开,我自个会出去。”
“这不行。”花间行很严肃地拒绝了她。“我打听过了,今晚不会有人来。这牢房别看没人看守,可是机关暗道很多,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你耐心在这等,我马上就回来。”
于是,寂静的牢房中,独剩下田小果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时而望着烛火发呆,时而在牢房里不停地走动,时而坐下,时而站起。
夜,居然如此漫长……
不记得自己看了烛火多久,久到脖子都僵硬了。也不知来来回回在牢房里走了几圈,累得她几乎没有力气。终于,她听到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
起初,她以为是花间行,又惊又喜。可是,渐渐地,她又充满了疑惑。虽然和花间行相处不久,但是她已习惯了花间行的神出鬼没。
花间行走路,是从来没有声音的。
那么,来人到底是谁?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第1卷 第63章 坠崖
脚步声停在了铁门外。
田小果心慌起来,神情戒备地望着铁门处。
心蓦地一沉。
停在铁门外的不是花间行,不是沙路岭,而是桑之霖。
她认得桑之霖,是个什么堂的堂主,连那沙路岭都要对他毕恭毕敬。
桑之霖没有忽略田小果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怕了吗?”桑之霖并不奇怪,毕竟,没有人不怕冥煞教,“不过,你运气好,还能多活两天。”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抓我?”田小果道出了心中的疑问,也想以此转移他的注意力,使他不要发现花间行和曾不桐已不见。
“你不知道?”桑之霖半是好笑半是轻蔑地注视着她,“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呢。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是为什么而死。”
“我没得罪你们吧?我从来就没听过什么冥煞教,更没有和你们教中的人有过接触。你们为什么非得要我死呢?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桑之霖见她神色不象做假,冷笑道:“也罢。你迟早是要死的,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吧。你闯入迷尘谷,杀死了谷主,光凭这一点,我冥煞教就要将你千刀万剐。”
“迷尘谷?”田小果有些明白了,“难道,迷尘谷和你们冥煞教有关系吗?”
“你还不算太笨。”桑之霖点点头,“我就告诉你这些了。还有,你除了懂梨花烟,还懂什么?”
田小果心里一咯登。好呀,臭老头,居然想要套我话。
佯装茫然不解状:“我还应该懂什么吗?”
桑之霖仔细地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她的表情那么茫然,那么无辜,但是,他对她的好奇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强了。
“你是怎么知道梨花烟的。你父母是谁?”
田小果心一窒,却故作难过地说:“我也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啊。”说完这句话,发现难过的心情根本就装不了假。
她的眼里染上一层痛苦的颜色:“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个孤儿,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梨花烟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获得的。我曾在路上救了个老乞丐,他感恩,就将梨花烟传给我了。”
“那个老乞丐是谁?他现在在哪?”桑之霖紧盯着她的眼,追问道。
“他,他,他死了。我是在他重伤的时侯帮过他,可惜,还是没有救活他。”田小果心里暗叫,自己还真不会撒谎,以后要吸取教训,谎一定要撒得滴水不漏才行。
“是吗?”桑之霖阴沉地问。
田小果点头如捣葱:“真的,我干嘛要骗你,反正我要死了不是吗?”
桑之霖又看了看她,忽然转头向身后的人问道:“那个姓曾的小子怎么样了?”
田小果的心突然间提了起来。
身后的人回道:“堂主,那小子关在另一间房里,暂时还死不了。”
“去看看。”
桑之霖的话如重锤一般打在田小果的心上。她心中着急,冲口而出:“等等!”
桑之霖一只正要移动的脚停了下来,转头狐疑地看她。
“我……我……”田小果大脑飞速地转动,“我想问你,你是不是也想要我的梨花烟,所以才暂时不杀我?”
“我不用暗器。”
“我才不信!”田小果满脸的不屑,“你难道不是和那个姓沙的老头一样觊觎我的梨花烟,所以才暂时不杀我和曾大叔的吗?”
“你得罪了我冥煞教,我只负责抓你。怎么处置你,要看教主的意思。不过,我劝你做好思想准备,教主,从不心慈手软,你想侥幸逃脱,那是不可能的。”
田小果强自镇定:“你对我的梨花烟不感兴趣,也许,你们教主会感兴趣哦。”
“那又怎样?”桑之霖好笑地看着她,“也只不过会让你死得好看一点罢了。”
田小果泫然欲泣,语带哽咽:“我可不想死。我还这么年轻,才刚刚来到江湖。什么都没看过呢,就死吗?桑老伯,你帮我向你们那个教主求求情,好不好?”
一双蓄满泪水的清澈大眼一眼不眨地望着桑之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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