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劫





“主人,花颜小姐她……” 
“不要再提那个女人!是她自取灭亡!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傻的傻瓜!”,寒霄真的很想问花颜,他们两个到底谁更残忍,她随风散尽,他却仍陷三丈红尘,到底是谁弃了谁?谁抛了谁?谁又将谁的心揉碎? 
“你派两批人出去,一批人暗中保护旭儿回天下一家,一批人协助凤凰笼的人追捕御红菱,找机会制他于死地。”寒霄也明白,花颜樱落的死,缘由在己,并不是御红菱的错,但憎恨别人要比憎恨自己容易许多。 
“是!” 
…… 
随着一阵刺骨的冰冷,御红菱苏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赤裸着成大字状,被人固定在墙上,困住手脚和颈部的是五个装饰着凤头的金环,每只凤凰的喙中还叼着一只金铃铛,越是挣扎越是发出令御红菱羞愤的叮当声。 
啧啧的称赞声,由远而近,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长宁王爷莫邪凤林,仍是温和的笑容,谦恭的举止,不带一丝一毫的戾气。 
“好个尤物!冰雪肌肤,妖娆气质,倔强的个性,傲慢的眼神!要不是凤林早已把心给了别人,今生为你粉身碎骨死也甘愿。” 
“原来你是凤凰笼幕后的主家!你又是如何对我下的毒?”御红菱没有想到,他和莫邪凤林招都没有过,就落入了他的手心。 
莫邪凤林微微笑着,靠近御红菱,几乎身体贴着身体,“在天下一家,绝对不会对我有防范的是七叔,所以我把毒下在他的身上,而使御公子不会有防范的人也是七叔,只要你们在一起呆上两个时辰,你就会中了那毒,它的名字叫做火凤,只中火凤不会有害,遇上冥凰,两毒合一,才会使人瞬间晕厥,失去抵抗能力。冥凰无色无味,我命人将它洒在你到樱落村必经的路上,只要被风扬起吸入体内,你就中了两种毒。”抬手解开御红菱已经凌乱的发髻,将散开的长发拉到胸前,正好若隐若现的遮住御红菱粉红色的两颗|乳珠,手势暧昧,却一点都没有碰触到御红菱的肌肤。 
“公子不要用如此仇恨的眼神看凤林,脱光公子的衣服不是要对公子做龌龊的事情,只是有一件事也必须脱了衣服才能做。”说到这,莫邪凤林的脸颊竟然红了起来,一副对御红菱很过意不去的表情。 
莫邪凤林击掌三声,两个仕女莲步轻盈的走了进来,合力捧着一长长的锦盒,“我想请公子帮我一个忙,但是依公子的性子,一定拒绝我是吗?” 
“你想要我进献《花吹雪》的曲谱给莫邪熏,即杀了他又把罪名推给我,然后你好名正言顺的坐拥天下?!” 
莫邪凤林双手紧握放在胸前,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一道期盼的光芒,“那公子愿帮凤林吗?” 
“你做梦!” 
莫邪凤林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你和御叔不愧是父子,一样的固执,不懂变通,最后只能苦了自己,伤了别人。既然这样,我也只能如此。” 
锦盒被打开,强烈的银色光芒刺痛着人的眼睛,莫邪凤林伸手进去拿出的却是一个普通的布偶,将布偶套在手上,莫邪凤林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把玩了起来,“菱菱哥哥,你真的不愿意帮帮凤林叔叔吗?” 
御红菱将头扭向一边,啐了一声,“疯子!” 
“哈哈,概括的真恰当!那么御公子就来尝尝被我这疯子操控的滋味如何?” 
当眼睛适应了那强烈的光芒,才看清,原来锦盒放的是许多根如头发一样细的银丝,“它叫白发三千丈,就是用来操控那些不愿意听我命令的人。”莫邪凤林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根,用它的一端轻轻的搔着御红菱的分身。 
眼看嘴唇被咬出了血,呻吟声在喉咙里打转,御红菱就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将这些银丝插进经络里,公子今后的行动就在我控制下了。”莫邪凤林冲御红菱晃了晃手中的布偶,“忍耐一下,会有些痛,有些痒,有些生不如死,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温柔些的。” 
莫邪凤林刚要动手,就听到背后“哄”的一声,紧接着“哗啦哗啦”砖瓦碎裂落地的声音,凤凰笼老巢的墙壁楞是被轰出一个大洞。烟尘滚滚中,幻境迷雾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有莫邪凤林和他的手下,会对烟雾退尽后景象瞠目结舌,御红菱早已见怪不怪了,不就是何旭站在驴背上吗。 
“菱菱妻,再放一个屁!”何旭发号施令到。 
可菱菱妻憋红了脸就是再也放不出来。 
“啊~~~真是屁到用时方恨少~~~~~小妻你可真没用~~~~你~~~~”,何旭这时才看清御红菱,顿时鼻血连同口水滴滴嗒嗒就流了下来,“都被人看到了!这怎么行!”,飞一样奔过去,跳起来抱住御红菱,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御红菱的三点。 
“嗯啊~~~”,御红菱抑制在喉咙中的呻吟声在接触到何旭身体的一霎那发了出来,然后整个人羞红的就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何旭先是一愣,紧接着感动的泪雨滂沱,“仙乐怎何,不如君吟~~~~呜~~~好好听~~~~” 
“你找死啊!”御红菱是手脚被困,不然的话非得把何旭一脚踹到南天门去。 

我莫邪凤林其实本性不坏的,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其实是我受刺激太多:其一,我六岁时最疼我的小舅舅战死边关,这都怪我父皇听信小人谗言迟迟不发救兵所至;其二,因为我小舅舅的死,我母妃在大殿上痛骂昏君,结果病死在了冷宫中;其三,我是众皇子中武艺最好,韬略最好的,可是登上太子位的却是那个没有主心骨,只会养娈童的莫邪熏;其四,我爱御叔,而他却不肯接受我,即便我长得很像小舅舅,可他却跑到雪山上和别的女人生了一孩子;其五,就是现在,我俊美儒雅,英俊不凡的莫邪凤林竟被那俩人当成了空气,无视我的存在,亲亲我我,打情骂俏,我要做一代霸主,我不要做空气~~~55555~~~ 

(82) 

“我说的话,你没有一次是听的。”御红菱看着粘在自己身上像只八爪鱼的何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波澜起伏恐怕这一生都逃不掉何旭这一劫了。 
“江湖凶险,怎忍君一人飘零无依,纵吾力单,仍求身随君身,心随君心,天涯海角,指尖眉梢。”说到动情处,何旭还吸了两下鼻子。 
御红菱这个痛苦啊,眼前这个白痴,自己到底喜欢他哪一点,可是想生气又气不起来,若不是双手被困,到有个冲动想捏捏他的鼻子,小小的惩罚一下他这样胡咧咧。 
“你不会好好说话吗?!”御红菱强装的严厉语气,怎么听怎么有种宠溺的味道。 
“我们说的情话,怎好让他们听去,所以我才说文言文的。” 
莫邪凤林听到,差点没厥过去,活了三十多年,今天自己还是第一次被人当作文盲。 
“两位亲热够了吧?!”莫邪凤林脸上仍带着笑,只是笑的比哭还难看,“来人,把何花主带下去,好好招待,直到御公子想通愿意帮凤林这个忙。”莫邪凤林故意强调了“好好招待”四个字,笑容暧昧。 
几个带着凤凰面具的男子,上来强行要拉开何旭,菱菱妻首先就不干了,磨了磨了蹄子就要抬腿,谁知一阵翅膀扑啦啦的声音突然震耳的响起,这时才发现,原来墙壁上装饰的两只凤凰并不是死物,而是活生生的,它们不但是活的,还是六圣兽中杀伤力最强的,在江湖中的排名远远超过菱菱妻。几个回合下来,菱菱妻遍体鳞伤,渐渐不支,两只凤凰双翅展开围成笼状将菱菱妻困在里面。何旭右臂被拽脱了臼,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滚落,仍冲着御红菱微笑,说他不会抛下他不管。 
“莫邪凤林!快叫你的人住手!”御红菱愤怒的吼道。 
“这么说,御公子愿意帮忙了?” 
御红菱眼中燃烧着怒火,莫邪凤林的手下刚刚为他解开凤凰扣的禁锢,就被他一爪卡断了脖子。 
莫邪凤林唏嘘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还好,凤林本打算要亲自为公子解扣的。”他从部下手里拉过何旭揽在怀中,“不过我想提醒御公子不要忘了,你的任何举动都牵扯着何花主的命运。” 
御红菱屈服了,一向高傲的御红菱在莫邪凤林的面前屈服了,“将何旭的手臂接好,我就随你入宫见莫邪熏。” 
“好!”莫邪凤林拉起何旭的伤臂,看到何旭皱眉,御红菱不由自主的向前急走了几步,却被莫邪凤林的手下拦阻,莫邪凤林柔声道,“公子不用担心,我会很小心,不会伤到你的小情人。” 
何旭和菱菱妻被交于凤凰笼的人看管,御红菱在莫邪凤林的胁迫下和他一起前往皇宫。 
“菱儿!”何旭叫住御红菱,不知道是受伤的缘故,还是阴风剎的催命时令将到,何旭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都变成黑白色,只有御红菱,只有他仍像一团火一样在自己的眼中、心中燃烧。何旭几乎没有哭过,他总是乐观的面对一切,可是这次望着御红菱转身的背影,何旭流下了眼泪,转身间,也许就是生死相隔,自己的命运无法操控,所爱的人无法相守,答应过他的,答应他永远都不会抛下他,都说菱儿无情,原来自己才是那最无情的人,给了他希望,却终会让他绝望。 
“白痴,哭什么,我又不是去死。别忘了你说的话,天涯海角,指尖眉梢。”御红菱说到这里顿了顿,接下来话还未出口,脸颊就先微微泛起了红,“这次要是活着回来,我就收你做男宠,是那种……永远不能赎身,要服侍我一辈子的。” 

天涯海角,指尖眉梢天地之大远到天涯远到海脚,而属于我的天地,只存在于你温暖的指尖、你俊秀的眉梢,我的天地就是你。 
何旭 

(83) 

莫邪熏接过《花吹雪》曲谱时,脸上闪现的表情很复杂,他抬眼看御红菱,冷冰冰的问,“这是你要晋现给朕的寿礼?!” 
“上次红菱对陛下多有冒犯,承陛下开恩不杀红菱,小民特献此薄礼,以谢陛下仁德。” 
莫邪熏微皱着眉,从龙座上走了下来,围着御红菱审视的转了一圈,从近身的小太监手里接过一柄玉如意,用它抵住御红菱的下颌抬起他的头,“怎么几日不见,转性了,还是说实话吧,到底要和朕耍什么花招?” 
“还是陛下英明”,莫邪凤林不慌不忙的将话接下来,“御红菱是个不识大体的人,他哪里想得出要对您的开恩抱有感念之心,是天下一家的掌事风语岚声给他下的命令,说您这几年都在寻访此曲谱,希望能借这份礼物来感念陛下的对天一家的宽宏大量。” 
“风语岚声?!就是江湖人人尊称的七老爷?” 
“是的!陛下!”,莫邪凤林一边回答莫邪熏的问话,一边用眼神警告御红菱如果他再不合作,何旭的性命就堪忧了。 
“风语岚声到是会做人,不过感谢朕是假,讨好才是真吧?”莫邪熏走到一个琴师身边,那人连忙会意,起身站立一旁,琴弦在莫邪熏的拨动下发出铮铮的响声,他抬眼再次看御红菱,眼神充满轻蔑,“那晚在悬崖峭壁上,你一副天地不屑、快意风云的样子,怎么?现在却开始担心朕会取你的性命了?”曲谱就在莫邪熏的眼前,十指撩动就可以奏出那凄婉动人的爱情故事,可是知音人已经离去,即使声声如诉,又诉给何人听呢?莫邪熏想到了问月白,自然而然的弹起了他为他寻了多年的曲子花吹雪。 
那年,满天飞雪,整个皇宫就像一个冰城,炭火烧得再旺,也暖不了人心的寒冷,十四岁的莫邪熏只是一个被皇太后操纵的傀儡皇帝,他就像庄严的殿堂上一件古旧的摆设,存在于每个人的眼前,却不在每个人的心上,所以没有人发现他偷偷的溜出大殿,热闹的除夕庆典并没有因为少了他而有丝毫惊动,每个官员每个奴才都在讨好着皇太后。他靠着雪中的梅树睡去,醒来时却依偎在一个炽热的胸膛里。那人和他一般的年纪,穿着单薄略显宽大的白色乐官服,他和他说,“我本想折支梅花,却听到雪地里有动静,原以为是只兔子,没想到是个偷懒的小太监。”,他的笑容温和,眼神却空洞,莫邪熏方发现,他的眼是盲的。 
从那后,莫邪熏常常会到礼乐宫看问月白,他喜欢靠着他的肩膀听他扶琴,他喜欢拉着他的手喝他煮的茶,他喜欢他将绯红的吻痕精致的雕刻在自己的胸膛上,他是个傀儡皇帝,也是问月白怀中的小狮子。他爱的激烈,像是要燃起一把火将自己整个人焚尽,可问月白始终不温不火,即便他知道了他不是小太监而是当今的皇上。 
风柔柔的吹,花瓣飘落到莫邪熏手中的茶杯里,他含上一口,贴着问月白的唇送到他的嘴中,他说,“月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永远都不分开。”,那时太后已经给他施压,让他赶走问月白,不可再宠幸佞臣,否则她就让问月白在这个世上永远消失。 
问月白咬碎被送到口中的花瓣,沁着芬芳的贝齿轻轻地咬着莫邪熏的唇,“听说有一首曲子可以让听它的人永远的拥有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