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翻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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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一大早起来就回到了学校。
  星期天学校人本就少,又在下雨,宽阔的人行道上就她一个人,耳机里传来Elva温柔感性的唱着:我们两个人,陌生又熟悉,爱似乎来的很小心翼翼喜欢上《类似爱情》这首歌不仅仅是因为歌的本身好听,还因为歌与自身的想黏合。处于这个年龄的女生大多数都喜欢听一些伤感的歌曲,并且容易对号入座,让歌词深深呼应自己当时的心情。那类似爱情的暧昧感觉,就像她和墨深之间的处境,让人打心底的甜蜜,可是却也让人忧愁万分。
  在她看来,类似爱情是比友情再多一点,但比爱情少一点,两人之间不是纯粹的爱情,但却比纯粹的爱情更牵扯你的心。
  微恙仰起头,细雨如细小透明的针扑簌而下,固执的落在地上融化成水,然后等到天空放晴的那一刻,变成水蒸气化在空气里。
  她在想,此刻的墨深的做什么,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因为昨晚发生的一切而心神不宁,胡思乱想?会不会心在此刻还如昨日般跳动的厉害?会不会……也像她一样想了他一个晚上?
  肯定不会吧?微恙想,墨深总是那么淡定,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惊到他。
  她忽然想起昨天吃完饭结账的时候,她可怜巴巴的跟他说自己带的钱不够,先借他的,等到她回家的时候再还给他。
  墨深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掏出皮夹,算都不算,抽出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
  “不需要这么多钱。”她抽了几张,把剩下的还给他,然后跑到柜台去结账,回来的时候还找了零钱递给他,他眼皮都没抬一下站起来向门外走,说:“剩下的给你当零花钱。”
  她当时脑海里浮现出的一行字是,真不愧是何叔叔的儿子。
  犹记得,小时候她经常帮何叔叔去买烟,每次他都给她十块钱,买剩下的钱都归她。这算是一项好差事吧?如果换成别的小孩肯定会抢着去做,可是每次墨深都不跟她抢,老大爷似地坐在家里等她气喘吁吁的买了烟回来,买烟剩下的零用钱他也从来不跟她抢,于是那个时候她就总是有很多零用钱花。
  就在微恙沉醉在回忆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右肩膀被人碰了一下,转过头去,空的,没人。
  难道是她的错觉?
  扭过头继续走,不对劲,向左边望去,她忍不住低叫了一声。
  “怎么是你!”她忍不住抱怨,“站在背后吓人啊!”
  “小微微还记得我?”那人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没想到这样的天气都能碰见,我们真是有缘。”
  能不能换句话,每次都是这一句。
  微恙看着眼前古晨,皱着鼻子不理他,继续走自己的路。
  “这样可不好,小微微,你没看见在下雨吗?我没带伞。”他边说着还不要脸的弯下腰挤到她的伞下,一张英俊的脸凑近她,吓得他差点把伞给丢掉,“不介意的话,我们两共用一把伞?”
  微恙看着他的表情仿佛见了鬼,她丢下伞,本能的往雨里冲,却没看见一辆白色车子正往这边驶过来。
  part 3
  “小心!”
  一声低喝。
  她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扯住,一个用力,她便惯性的跌进陌生的怀抱。
  抬起头就对上古晨低头笑,眼角黑漆漆的眸子瞄她,“这算不算是投怀送抱?”
  她用力将他推开,倒退好大一步,细雨中,她直直的盯着他,心里掂量这男人的无赖级别。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他一副嬉皮笑脸的轻狂模样,“那样会让我误以为你爱上了我。”
  身后传来一阵口哨的声音,微恙看去,只见刚才开过来的车子不知何时停在了路旁,窗子被摇下,露出两个男子的脑袋,带着花花公子独有的笑,轻佻的吹着口哨。
  鉴于他是墨深的同学,微恙勉强保持平和的态度,“你要伞我给你,我现在要回寝室,你不要跟着我。”
  “让一个女孩子在大雨里淋回去可不是我的作风。”无赖的心情看上去更好了起来,“亲爱的小微微,就让我当一次护花使者吧?”
  “我不……”微恙刚要不耐烦的拒绝,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微微!”
  她向声源处望去,只见穿着一身淑女装的思弦撑着伞从车上走了下来,“微微,古晨只是跟你闹着玩的,你别介意。”说完,责怪的瞥了古晨一眼,“你也真是,我早就说过微微不是那种随便的女生,你开玩笑也不看看对象。”
  古晨撑着微恙的伞,弯弯的嘴角让人觉得很可恶。
  “微微,恰巧碰上,跟我们一起去玩吧?”思弦热情的邀请。
  本来的好心情因为古晨的一番折腾弄的她郁闷,微恙没兴趣的摇头,“我不去,我想回寝室。”
  思弦有意无意的瞥了古晨一眼,拉着她的手道:“回寝室你也没事做啊,萧北和闻闻又不在,你一个人多无聊啊,跟我们去玩嘛,难得遇见,你就去嘛……”
  最终微恙受不了思弦的软磨硬蹭,点头答应了。
  思弦开心极了,拉着她的手就往车上走,车门一打开,微恙的脸色就白了,她绝对没想到,坐在里面的人竟有墨深。
  终于见到了自己想了一整晚的人,她却没有半点高兴,他一直都坐在车上,也就是说他一直都眼睁睁的看着古晨——他的同学在大雨里调戏她?
  微恙握紧了手,明明不冷的夏天,却让她忽然从头到脚的冰冷。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轻颤,心口无名的烦闷,另人窒息。
  出于礼貌,思弦让微恙先上车,微恙犹豫了一秒,退了回去,“我会晕车,想坐窗子边。”
  思弦不疑有异,自己先钻了进去,其次再是她,古晨是从另一边上车的。
  下雨的天气本来就有催化心情变坏的作用,何况是发生刚才的事情,微恙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差。她打开窗户本想将心里的郁结吹散,可偏偏老天爷跟她作对,原本细小的雨开始豆大了起来,一把车子放开,雨就趁机钻了进来。
  车子里的气氛实际上很好,思弦的朋友都很健谈,谈天聊地,笑声不断,唯一沉默的除了她就是墨深。她不开口是因为大家都不熟,加上心情不好,墨深不开口,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尽管如此,坐在他身边的思弦还是会时不时的“勾引”他说话。
  微恙的眼睛始终望着窗外,任由雨滴打在自己的脸上,冰凉的感觉驱除了她心情异样,听着他们的对话,她才知道这些年来,墨深的生活其实那样的丰富,也让她晓得,自己过的生活有多乏味。
  很多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要造出那么多复杂的规则来束缚自己的行动。以前看见过达贝妮一句话,记得很清晰,“想找一个地方,上帝原谅我,我也原谅上帝”。
  可是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可不可以把话倒过来,角色换成另一个人,“想找一个地方,我原谅墨深,墨深也原谅我。”
  那也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吧,现实是,她原谅了墨深,可是墨深没有原谅她。
  part4
  就在她望着窗外发呆的时候,一直没吭声的墨深忽然说:“彭伟,跟我换个位置,我开车。”
  一时间车厢里沉静下来。
  叫彭伟的人是坐在驾驶位上的,他不名所以和副驾驶座位上的人对视一眼,没说什么,找了个地停了车就跟墨深换了过来。
  虽然微恙不知道墨深这样做是为什么,但是看得出思弦的脸色变得很差。
  偏偏刚才开车的彭伟是个大胖子,其肥胖程度和闻闻有的一比。后座本来四个人就算挤了吧,他再上来估计是更挤了,古晨忙说,“彭大胖,你跟关林换个位置,你丫一坐上来,后轮胎都要被压爆了。”
  那叫关林的男生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彭大胖倒是很听话,二话不说就换了位置。
  车继续开车,车内又恢复了愉悦的谈话气氛,只不过和刚才比较起来,微恙觉得还是有什么不同的。
  女生都是敏感的动物,可具体气氛又什么不同她也说不上来。她看了思弦一眼,也没说什么就转过头了。
  刚转过头,微恙就知道是什么不对劲了!
  窗子!窗子居然被关起来了!
  这种车和其他车一样,窗子的开关除了每个有窗子的车门上有按钮,其次就是驾驶座上的司机掌控着全部车窗的按钮。
  而她刚才根本没碰过窗子的按钮
  她可不可以自作多情的想,墨深突然要求换位置,是想要替她关窗子?
  朝前面看去,她的这个位置正好能从后视镜里看见开着车的墨深鼻子以上的侧脸,她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好,与刚才截然相反的好。
  难怪别人都是女人天生善变。
  他们去了G市最好的KTV,雨天让G市一整天都处在阴暗中,也许是因为下雨无处可去,KTV大厅中的人出奇的多,霓虹灯径自在大厅中散发着灼灼的璀璨光华,微恙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看见一对对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的情侣在跳舞,耳边传来的是悠扬缓慢的华尔兹圆舞曲。
  看到他们一行人进来,歌曲放小了音量,坐在沙发上的一帮人朝这边走来,原本在舞池的也人都暂停跳舞,看向这边。
  微恙后知后觉才知道原来今天是思弦的生日,听着陌生人走过来祝福的话,她隐约的知道,这是思弦的朋友给她的意外惊喜,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思弦今天没有盛装打扮了。以前对于这样的聚会,每每思弦都会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公主,让寝室里的人一看就知道她晚上又有聚会要参加。萧北说,那是因为漂亮的女生永远都在任何时刻放弃自己展现魅力的机会。
  站在人群角落里的微恙静静的看着思弦嘴角浅浅泛起的优雅微笑,心里不是没有羡慕的,像自己,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过生日了。
  在五岁之前,她是没有生日的。一个孤儿没有生日实在不足为奇,虽然后来她被苏烟是领养了,可那时候苏烟是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何况是她的。
  她有了自己的生日是五岁认识墨深之后,那年墨深六岁,何家贤和他太太为他庆祝,全大院里的小朋友,他只请了微恙一个人,当何家贤问起微恙的生日时,她摇着头说自己没有生日。她还记得当时何氏夫妇惊讶的眼神和墨深纯净的眸子,他说:“以后我的生日就是你的生日好了。”
  于是从那年起,墨深生日的那天就成了她的生日。
  只不过后来因为两人之间的一段疏离,她又开始没了自己的生日。
  坐在大厅的一角,微恙看着几乎全是陌生的人影在舞池晃动,她喝着一杯叫不出名字的饮料。
  思弦的朋友属于那种很会玩的人,原本安静的圆舞曲变成劲爆的舞曲,音乐声很大,震耳欲聋,整个舞厅像开了锅,除了音乐听不见任何声音,轻烟弥漫着整个舞池,如梦似幻,在灯光的打照下,如一个五光十色的仙境,空气中,缠绵着浓重而颓废的气息。
  就在微恙想要离开舞厅去走廊里透透气时,左边的沙发微微的陷了进去,她转过头,是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墨深。
  part5
  他就坐在她身边,很疲惫的样子,半个身子都躺在沙发靠背上,头也枕在上面。那种久违的神经紧张又碰触到了微恙的心脏。她听以前一个朋友说过,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愿意化身为他身边的一切,他喝水的时候,你愿意变成他的杯子,他吃饭的时候,你愿意变成他的筷子,他疲惫的时候,你愿意变成他的椅子。此刻,微恙真的有那种想变成沙发的冲动,虽然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简直幼稚到了极点。
  “既然那么累,干嘛还要来这里……”她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这么吵杂的环境,她自然以为他听不见她说的话,却不想到,恰巧在她说话的那个点,音乐停了下来,她的话也就毫无保留的响起。
  怎么会这么巧?其实她也不是很大声,就是平常时候说话的声音,可是……他有听到吗?
  微恙偷偷的打量墨深的脸,他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说话。
  呃……这代表什么?他没有听到吗?
  微恙刚刚有些放心,却发现墨深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他歪过头看着她,说:“既然你不情愿,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意思就是说,他也不是情愿来的,可是也跟她一样是被逼着无可奈何来的?
  微恙张大嘴巴看着他,登时愣住了
  这是安静的大厅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好了,现在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