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翻译官





  直到某天,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母亲打来的,她说明了自己的地点,让他来找她。
  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年多里,母亲呆在的地方居然是精神病医院,当看见他的时候,她的眼神稍显无奈:“听说你在满世界的找我?你找我做什么?”
  “……”他被这句话问到无语,“没什么,以为你出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以后麻烦你别这样疯狂的找我好么?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在找我,影响多不好。”
  他说:“以后不会了。”
  “那就好,我这一年都呆在这里,不想让别人知道,可是因为你找我,我朋友知道了我在精神病医院,他们会怎么想我?”
  母亲那天的表情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女孩。
  离开精神病医院的时候,墨深的脸上淡漠的没有任何涟漪,不知在什么时候,这世界上再震惊、奇异亦或是匪夷所思也触动不了他的情绪。
  大年三十的时候,他一个人呆在公寓里弄泡面,像平常一般的浏览国外的网页,外面烟花声响,欢乐气氛一切都跟他无关。母亲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敲响他公寓的门的。
  她说她一个月前就从精神病医院里出来了,向很多人打听才知道他住在这里,于是便过来了。
  和他一样,如今的母亲脑海里也没有过年的概念。
  第二天他在外面买了一个屏风过来,他睡在这边,母亲睡在那一边。
  也许是因为分离了这么久,也许是因为母亲稍微变得有点正常,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是很表面化的,直到半个月后,母亲每天都会故意找茬,跟他吵架,那些“茬”都是相当生活中的烦琐小事,技巧拙略的很幼稚。每每都是他坐在电脑面前沉默,母亲就会骂出很多伤人的话,激动的时候拖鞋满屋子乱飞,玻璃家具碎了一块一块,直到有一天他淡漠的吐出“这里是我家”的话语。
  第二天他回家的时候,母亲已经不在家了。
  不在家的概念是指她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整理走了,晚上的时候他接到了她的电话,说她住在了以前大院的那个房子里。
  他曾经去看过她,唯一一的一次回到那个曾经的家里。之后他再去,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打电话给她,那边有火车鸣笛的声音。她说她回乡下去了,那个房子有她不愿意触碰的回忆。
  他说你不想住那里的话,就到公寓来吧。
  其实心底对于他说的唯一那句伤人的话他是有内疚的。
  只不过母亲说,不了,你那里那么小,每天睡着也不舒服。我走了,有空的话会回来看你的,只要你不赶我走的话。
  挂了电话,他把眼神转移回电脑,那个下午,他发了整个下午的呆。
  之后他继续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很奇怪,这几年没有人打扰他,母亲甚至不在时时刻刻盯着他的行踪。
  可他也从来都没有跟何家贤见过面。
  他不是没有接到过他打来的电话,只不过每次看见那名字在手里面闪现的时候,他不是任由它一直闪着就是直接挂断。
  看着手机每次都恢复平静之后,他的唇角会冷漠的勾起。
  无论如何,总该是有恨的。
  恨他也恨那个女人和她的养女。
  就像是冷漠的东邪曾说,“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甚么叫忌妒,我不会介意他人怎样看我,我只不过不想别人比我更开心。”
  part4
  一瞬间两个世界,她曾以为她料想的墨深的另一个世界原来与真实的相差那么的遥远。
  她爱上的这个男子,他俊美的外表时而凛冽时而温情,却没有人直到他底下不为人知的压抑,他有他的信念和执著。
  微恙抚上墨深的脸,曾经以为自己从小就没父母抛弃,已然是世上没有太多爱的人,可是她错了,面对墨深,她忽然有了太多的柔情。
  墨深说:“虽然有时候我也很讨厌我妈,但是更多的事情我同情她,无论他对我的母爱有多少,但是她毕竟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必须尊重她,兼让她,你懂吗?”
  “以前不懂,但是现在懂了。”她微笑的看着他,她是一个不知改如何安慰人的人,并且她也知道,墨深不需要任何安慰。
  “微微,你是一个过分敏感又缺乏安全的女生,我该怎样才能让你快乐。”
  一个自己都未曾快乐过的人怎么能给别人带来快乐?
  她说:“墨深,我没有不快乐,我只是觉得孤独,。”
  “孤独?”墨深如泼了墨般漆黑的眸子里露出小孩子一般的迷茫。
  微恙抚着他的眉眼,浅浅微笑:“嗯,所以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多陪陪我好不好?你知道女人都是喜欢浪漫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跟你在每个双休日的某一天做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可以做的事情。”
  墨深的拥抱时轻柔的,他低下头,唇瓣碰触到她的唇,她痴痴的笑说:“你干嘛?”
  他说:“吻你,也是两个人才能做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墨深跟他的妈妈说了什么,好些天,她都没有再过来。
  于是他们之间的隔阂很快就消散了去,并且比以前更好了。
  双休日的时候墨深会牵着她在雪地里散步,累了就坐在路边的休闲椅子上,他会去给她买红彤彤也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冰糖葫芦。又卖红薯的奶奶推着车子过来,她会貌似自言自语的说:“好香啊。”然后墨深就知道她的言外之意了。
  好像他们每次出来散步都会碰见那个卖红薯的老奶奶,以至于买久了,他们都熟悉了。
  那段时间,微恙把忘记在寝室的相机拿了回来,走到哪里拍到哪里,因为她发现墨深几乎是没有相片的,每次跟他拍照的时候她都会学女流氓一样,一根手指轻勾他的下巴说:“这么好的脸蛋不拍下来实在是太浪费了,你说是不是啊?小帅哥?”
  其实墨深是不喜欢拍照的,因为拍照的时候他基本上是没表情的,这个时候微恙就会做各种古怪的表情惹他开心。
  于是她的相机里便记录下了各种表情的墨深,很多都是其他人都见不到的。
  她捧着相机的时候会傻笑,好像那是她一个人的宝贝。
  不可否认,那段时间她是快乐的,墨深竭力的做到了补偿,基本上她想做什么,他都会答应,以至于让她有种错觉,就算是她想要天上的太阳,他也会用箭把它射下来。
  只不过,她始终都没有勇气对墨深说出孩子的事情。
  每当萧北问起的时候,她总说说:“让我找个好时机。”
  她就说,“你就拖吧,拖到你肚子大想拖都不能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她的眼神里看见怒气,和一丝心痛。
  其实她心痛很难过,她知道自己很没用,可是这件事情说出口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十二月份,她等到了八级考试。
  在墨深前几个晚上抓题和一大早为她煮了香喷喷的早餐的情况下,她鼓足了勇气走进了考场。
  其实大一的时候她就报了六级和八级考试,结果是六级过了,八级惨败。
  几个小时的时间,直到把整个试卷全部做完,她才真切的感受到新题型的变态。突然想起补习班的老师说过的,出题人于是就这样恬不知耻的考我们,现在想想,真的是恬不知耻。
  走出考场的时候,耳边是考生们乱砸的声音,有些在抱怨题目的变态,有些在对答案,对到不一样的时候A会抱怨,“我一开始就是选这个的,后来又被我改了,气死我了!”然后B就会说:“也许是你的答案是对的,我也在这两个选择离犹豫不决哪!”
  微恙笑笑,径直的向外面走去。
  雪白的广场,熟悉的车子如约而至。
  心爱的男子走下车,风衣微扬,玉树临风,惹得女生纷纷回头。
  微恙迅速的走过去,把他拉进了车里,然后自己也飞快的上车,大大的舒了口气。
  墨深斜着眼看她,“怎么搞的跟逃难一样?”
  微恙嘿嘿的笑:“你的面相太招摇,我不想让那么多女生用花痴的眼光看着你,你可是我的。”
  “好霸道。”他轻笑。
  第十七章 十指紧扣
  他拥紧她,在寻找她的过程中,内心的躁动不安一路煎熬着他,他实在无法想象她独自一人站在五光十色的街道上的景象。在他的印象里,她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会,走在大街上都会被人牵走卖掉。
  part1
  “呵呵。”她也笑出了声,感慨的说,“以前还没跟你合好的时候,每次看见你开着车从我面前经过,我就会想,什么时候那个副驾驶座位上的位置能是我的啊……墨深,从此以后,这个副驾驶座位都是属于我的好不好?其他女生一概不能坐?”
  墨深瞄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递了袋东西给她。
  她好奇的打开,立刻闻到了她最爱的糕点香味,她食味大动喜滋滋的问他:“给我的?”
  墨深点点头。
  说真的,怀了小宝宝以来,她总是容易感到很饿,看着手上的糕点,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拈了一个,居然还是温热的。一口咬下去,味道棒极了。
  吃到一半,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外面倒退的公路:“这不是回公寓的路啊?”
  “嗯。”他顿了顿才道:“去看看我妈。”
  “啊?”微恙的流露出的是绝对的惊讶,想就没想就脱口而出,“她不是去了乡下么……”
  “……”
  “……”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太对,她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她上次有说过她会回去啊……”
  “她没有回去。”墨深转头,郑重的望着她:“我已经跟她谈过了,以后我们每个星期去看她一次就可以了,微微……这是做儿女必须要做的事情,你知道吗?”
  回望着他黑色的眼睛,她微微笑:“我知道。”
  转了几个弯,车很快就驶进了一排熟悉的老院。
  久违的神经紧张又碰触到了微恙的心脏。其实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平静根本就没有让她做好再见到墨深妈妈的准备,上次发生的事情证明她与长辈的沟通能力也并不是那么的好,更何况阿姨的心理是几十年打造的固执。
  她很墨深之间的关系,她能够理解么?
  如果这一次再碰壁怎么办?
  以后他们会不会要受到更大的阻碍?
  算了,来不及去想那么多了。微恙看着近在咫尺的梧桐树,既然是早晚要面对的事情,她也只好坦然面对,希望多番的真诚相待能得到阿姨的一次宽容。
  只不过让她意想不到的是,一见面,阿姨就以脸严肃的站在院子门口,似乎并没有打算让她进门的样子。
  她说:“你这个女人究竟给我儿子吃了什么药?他竟会这样的迷恋你。”
  微恙当时的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她想问墨深说你不是说你跟你母亲谈好了吗?
  可是当她看向墨深的时候才发现他紧蹙的眉宇之下也有的讶异。
  微恙心想,也许是他们真的将阿姨给逼绝了,所以她再也不用在墨深面前伪装成对她很满意的样子。
  她说:“阿姨,你能不能公平一点,我跟墨深是相互喜欢才在一起的,我就怎么狐狸精了?”
  “你不是狐狸精,墨深能给你迷住?”
  微恙想笑,可是难度太高:“您的意思就是说只要跟墨深在一起的女人都是狐狸精咯?那既然满世界的女人都是狐狸精,那你为什么不看开点,干脆让墨深跟我这只狐狸精在一起不是省事多了?”
  “看看!看看这女人说的是什么话!”阿姨用手指着微恙,颤抖的可以,“墨深,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这世界上的女人就死光了吗?你就一定要跟那个女人的女儿在一起,你这样做你对得起我吗?”
  “这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微恙的脾气一上来,倔强的像只牛,“我跟墨深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您用得着这样吗?你过去又给墨深多少关爱?在他找女朋友的时候不给自己的儿子祝福,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搞破坏,你这样做就对得起他吗?你就利用墨深那么孝顺,整天骑在他头上,以为他就不忍心丢下你不管么!”
  “我自己的儿子什么样我知道,他就是跟你在一起之后学坏的,他本身是个多孝顺的人啊,他小时候可听话了,老师那时候总夸他呢,就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狐狸精,他才变成这样的!”
  墨深的母亲语气中透露着对过去的怀念和对自己儿子奄奄一息的期望。
  只不过墨深只是淡漠的说:“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不喜欢听到你叫微微狐狸精,我跟她在一起是我的事,如果你同意,我们以后会是快乐的一家人,如果你不同意,我会尽到做儿子的义务,每个星期回来看你。你总是责怪别人对你不好,什么都是别人的错,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