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之治





炅恕9湃怂担ⅲ衲晁闶嵌⒅辍?br />   君臣共饮,内侍逐一为他们再斟酒。
  李世民看着酒杯:前两天有一个犯人刘恭,因为脖子上的纹路像个“胜”字,他自己说可以称霸天下,因此下到狱中。我想,如果这是他的天命,我拿他也没办法,如果他没有这个天命,一个“胜”字又能怎么样呢?所以,我下令释放他。
  其他人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唐,是有天命的。你们是朝廷中权位最高的人,最重要的是物色人才,依照他们的才能,给他们权力,让他们尽责,而不是你们每天亲自忙各种案件。尚书省日常事务,由尚书左右丞处理,不能处理的,才奏报你们左右仆射。我的诏书和手敕,有不恰当的,中书省和门下省,都要提出。你们如果只是顺从,那就谁都可以来做,何必要你们呢!
  房玄龄和杜如晦拜:是这样。
  李世民:凡是朝廷大事,先由五个中书舍人都写出议论,互相签名,所谓“五花判事”,然后呈报中书侍郎、中书令修正,最后送到门下省,由给事中、黄门侍郎审查,反对或者修正呈报给我。这是历代的老规矩,贞观新政要恪守,防止错和误。
  李世民看着魏征:我最近看《汉书》,看到上面记载了《子虚赋》、《上林赋》,文字浮华,没有什么用处。房玄龄,你现在监修国史,议论时政的奏章,好的,无论我认为对与不对,都要记载下来。两年前,我就想要修撰前朝的史书,那个时候,乱事如麻,顾不上,现在好了,可以提这个事情。还是魏征来总领这个事情。
  魏征:前朝史有不少人做过,王沈、陈寿他们写过魏史,像王隐、虞预、朱凤、谢灵运,都写过《晋书》,算起来,有七家之多。其他,南朝,宋、齐、梁、陈,都有前人写过。北朝一直到周,前人也写过。不过,前人都是私人写史,陛下要修前朝史,就是朝廷修史了。
  李世民:诸位知道,我们一路继承的是北朝,一直到隋。文职,武职,都和隋朝甚至更早是一样的称呼。我每想到这些,就恐怕大唐好也像前朝,坏也像前朝,尤其是隋朝。隋朝亡在眼前,大唐如何保有江山,实在是要仔细读前朝啊。
  魏征:我想了一下,散骑常侍姚思廉的父亲,陈朝时做过吏部尚书,隋朝时写过《梁史》、《陈史》,没写完就去世了。姚思廉得其家学。
  房玄龄:是啊,当年我找他来做秦王府文学馆学士嘛,他是个人才。
  魏征:所以姚思廉来撰《梁史》、《陈史》,再合适不过了。中书舍人李百药的父亲,在隋朝做过内史令,写过《齐史》。贞观元年的时候,已经奉陛下诏,在写《齐书》了。弘文馆学士令狐德棻、岑文本来撰《周史》。许敬宗来撰《晋书》。陛下重视隋朝败亡,那就我来和孔颖达、许敬宗来撰《隋史》。
  杜如晦:孔颖达有大学问,当年也是咱们文学馆学士。
  李世民:魏征,你来总撰定。
  魏征:还是陛下来领总撰定吧。
  李世民摇头微笑:我只想撰写《王羲之传》。
  其他三人以酒杯底轻击案,表示欢呼。李世民举杯,大家齐饮。
  公元629年,贞观三年,贞观之治中的解除边患,终于纳入朝政议事日程。
  两仪殿,李世民接见唐俭。魏征、杜如晦在座。
  唐俭:突厥大势已去,条件成熟一定可以攻取。
  李世民:何以知之?
  唐俭:士兵贪婪,给一点小礼物,问什么就答什么。这既说明士兵没有防范之心,更说明突厥上下不一致。大可汗一直野心勃勃,但是百姓不希望战争。贵族之间,也不协调。其中,小可汗的力量虽然小于大可汗,但是小可汗不服大可汗,这对我们十分有利。还有,赵德言留在了突厥。
  杜如晦:赵德言是一个为了向上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他要博得突厥可汗的欢心,一定会给突厥可汗出许多主意。但是,他当然并不了解突厥,他的主意肯定不利于突厥。一旦突厥采纳,只能带来问题。而这就是他的最大用处。
  李世民与唐俭、杜如晦相对大笑。魏征却在一旁表情严肃。
  李世民看着魏征:你和赵德言有过一次交手,觉得他怎么样?
  魏征:此人跟我刚好相反。我心中有什么就说什么。赵德言则总在猜度陛下的心思,说陛下爱听的话,做陛下喜悦的事。
  李世民笑着:魏征啊,你们两人就不能互相向对方学学吗?你就不能变得也稍微圆滑点?
  魏征:我要是变得圆滑了,陛下还要我做什么?
  房玄龄冷笑:你原来也清楚啊。
  魏征:可是我要说的话还没有说。我多次向陛下讲过“治国必先律己”的道理。
  李世民露出厌烦的神色:是啊,听过很多次了。我也听烦了。你今天莫不是又要在这里再给我讲一遍吧?我又做错什么了?
  魏征:陛下想想,这样利用赵德言,是一个君子的作为吗?
  房玄龄:那赵德言本人就是个小人,陛下凭什么要用君子之道待他?
  魏征:此话差矣。陛下是一国之君,是天下人行为的典范。这等小人之举,难道不是要教天下人学坏吗?
  房玄龄:这是在打仗!有什么君子小人!
  魏征又要说话,李世民举起手来阻止了他: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这次我不会听你的。
  魏征起身行礼,一言不发,离殿退去。李世民面带愠色,目送魏征出殿。
  第二十八章
  太极殿,李世民、兵部尚书李靖、左武侯将军、代州都督张公瑾对坐。
  李世民:贞观元年,我问诸位,什么是新朝的头等大事。李将军说,突厥是头等大事。当初,我心里是同意的,不过这两年,忙于朝臣调换,现在大势底定,突厥这件大事,要议论了。若打突厥,你以为首要是什么?
  李靖:兵员。
  李世民取案几上的手卷,展开:朝廷的兵力,最初是晋阳起兵,我委托薛国公(长孙顺德)、卫尉卿(刘弘基)招募的万余人,后来,加上太上皇与隐太子(李建成)的两万人,再有,是历年征战归附的兵马,合起来有十七万人。
  李靖:十七万人,不是不能打,而是不能多处发动,发动之后,不能持久,朝廷开始征兵吧。
  内侍入:去凉州的使者复命求见。李世民命马上引他来。李靖和张公瑾互视。使者呈上密信,内侍转递给李世民。李世民将盛密信的铜管封蜡剔掉,抽出密信,表情严肃,急迫地展开阅读。之后,摇摇头。
  李世民将密信收好,看着使者:都督没有和你说什么吗?
  使者:没有。只是让我带密信给陛下。
  李世民:你喜欢猎鹰吗?
  使者一愣,随即:凉州都督府养有十数只猎鹰,我看都是好鹰,陛下不是喜欢鹰吗?
  李世民点点头:嗯,你是投我所好。
  李世民将铜管交给内侍:带他到大理寺,暂时看管。
  使者惧,拜:臣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
  李世民:让吏部判断吧。
  内侍引使者出。李靖和张公瑾不明所以。
  李世民摇着头说:大亮这个人,实在是眼里容不进沙子,他信里说,使者向他要猎鹰,如果是我要,是我的不好,因为我几乎不打猎了;如果是使者他自己要,那就是我用错人了。
  张公瑾:陛下用李大亮为凉州都督,是用对人了。
  李世民点头:武德时,他因为有功,太上皇赐给他奴婢一百人。他说:这些人以前都是好人家的子女,因为各种不幸,成了奴婢,我怎么忍心用他们呢?结果,他就把一百人都遣散回家去了。唉。
  李世民拿起盘中一个胡瓶,看着:你们看这个胡瓶怎么样?
  张公瑾:这个胡瓶实在好,应该是进贡之物吧?
  李世民看着胡瓶点点头:把它给李大亮吧。
  张公瑾:他恐怕会把它卖了,当年晋阳起兵入关,他从洛阳投归长安,太上皇让他做土门令,结果属下百姓饥荒,盗贼侵扰,他卖了自己的马,钱分给百姓开荒种地,当年就是丰收。
  李世民摇头,笑着:好好好,卖不卖随他了。
  随即李世民问起突厥的事,便命内侍召左仆射、右仆射、尚书右丞参与朝政到太极殿。其他内侍开始增加座席、案几,将屏风范围扩大。
  张公瑾:我以为灭突厥,当此时。我的建议是,一、颉利可汗凡事只按自己的性子来,已经很久了,应该说头脑不清醒了;二、突厥所属同罗、仆骨、回纥、延陀都要脱离突厥;三、颉利猜忌突利,大小可汗之间,有离间之隙;四、突厥连年雪灾,牲畜损失甚剧,国力下降;五、颉利疏远自己人,亲近其他胡人;六、突厥掳去的中原人,连年逃到山里,总有十数万人,一旦征伐突厥,可以成为内应。
  李世民巡看诸臣:兵部尚书以为可以开始征伐突厥,只是兵员不足,诸位有什么议论?
  杜如晦:如果年龄未满十八岁,但体格健壮,也许可以提前征役。
  魏征摇头:竭泽而渔,非不得鱼,明年无鱼。陛下不会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吧?
  李世民:为何是杀鸡取卵?
  魏征:成丁年龄在二十一岁,次男当在十六岁。如果老大老二都被征了,谁在地里干活?一家怎么应付国家的租赋杂徭?晋以来,南北各朝实行府兵制,将军带的都是自己的兵马,府兵都有授田,他们不必缴租赋,但征战起来,府兵出征,打仗的马、盔甲、武器,都由自己负担。而一个新府兵,北朝乐府木兰诗唱,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其实一般的农户,哪里有能力承担兵甲衣粮?
  杜如晦:也是,当兵的,其实是有钱人家的子弟。
  魏征:所以,到底是缴租赋担子重,还是自备兵甲衣粮担子重?前者重,则愿当兵,后者重,则愿耕田,法令强征,军心民心不能两全啊。
  李世民点点头,内侍上前:陛下,鸿胪卿(唐俭)等候接见。
  李世民示意内侍,让他再等一会儿,命接着议论。
  房玄龄:陛下,大唐现在可不缺地啊,熟地,无人耕种,变成荒地,只要朝廷多授新府兵地,人还是愿意当兵的。
  魏征:天下初定,如果多予农夫田亩,自然租就多了,租多,国家就富,这才是当务之急啊。战争来了,募兵不迟。
  李世民:今天议府兵。府兵有训练,突厥可不是募来的兵可以打败的。
  房玄龄:从晋阳起兵,就是按军功赏赐。一般人的出路,是立军功,从军立功是出路。受田多,富裕之后,要立军功,立了军功,受田更多。
  李世民:左仆射,你拟一个新的军功条例吧。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收拾文件,出。李世民望着他们离开,内侍为李世民换文件,唐俭入。
  李世民:鸿胪卿,你又要出使突厥了。
  唐俭:臣已经准备好了。
  李世民:突厥,我们打过很多次交道了。每次都是硬碰硬。战斗是突厥人的长项,可是我们以前总是拿我们的弱项去对付他们的强项。虽然不是每次失败,但也伤筋动骨。这一次,我们要换换思路了。
  唐俭:陛下的意思是?
  李世民:你要带一个人走,要让他能在突厥那边留下去。
  唐俭:这次要用奸细了吗?
  李世民:不,我们不需要他的报告,我们只需要颉利可汗重视他。
  出使突厥的使团离开长安。唐俭持节在队伍当中,他回首望长安,赵德言没有回首:鸿胪卿出使,每次都是这样舍不得吗?
  唐俭:回首长安,是为了回到长安。
  赵德言:是啊,汉朝张骞、苏武,都是出使十多年才回到京师。
  唐俭观察赵德言:也有不回来的。汉朝李陵投降匈奴,至死不归。其实,李陵当然有李陵的道理,那时候汉武帝对臣属总要猜忌,而且杀了李陵全家,而匈奴也未尝不是大族,就好像现在的突厥。你知道,比起突厥,大唐不过是他们东南的一块小地方,农耕而已……中原看突厥,视为北虏,焉知突厥看中原,不是南夷?
  赵德言笑:倒也是,农耕而已。鸿胪卿到底是眼界开阔啊。
  唐俭假装苦脸:历朝历代,大唐也不例外,哪个真的降服了北方?汉武帝说是降服了,国力也空了啊。我们从太上皇起,就没有力量阻挡突厥,只能是称臣纳贡。
  赵德言:真是这样。不过,鸿胪卿这么说,陛下恐怕要问罪吧?
  唐俭:鸿胪寺要是不清楚这一点,出使突厥就太难了。知己知彼,才能转圜不误大事,误了大事,就不是问罪,而是斩首了。
  两仪殿,李世民在案几上翻找,对房玄龄:征中男的敕令发下去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复?
  房玄龄:我发下去了,魏征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