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灵






  这一次,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听见他的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怪叫。

  她再也喊不出声了,一下跌进绝望的深渊。她知道这一次自己真的要完蛋了。

  就在这时候,剧院的门被人撞开,老子冲了进来,他上前抱住凶手,猛地把他摔倒在地,然后,他拉起这个怀孕的女人,快步朝外面跑去……

  老子最近一直在红都剧院附近转悠,他想伺机捉住张四涪的尾巴。

  一个惊天的秘密:

  这个建于1939年的红都剧院,地下还有一个“剧院”。

  这个“剧院”跟地上的剧院面积一样大,座位一样多,好像一个克隆品。

  这个地下“剧院”和地上的剧院相隔3米厚的土层。

  这个地下“剧院”没有光明。

  张四涪的父亲快60岁的时候,比他小30岁的太太为他生下了这个豁唇的孩子,可是,接着那个短命的女人就死了。

  他自己的年龄也大了,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少年了,于是,对这个孩子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担忧。他家祖祖辈辈吃皇家俸禄,吃民膏民脂。到了他这辈子,彻底跟官场告别。

  他担心这个孩子长大之后,孤苦伶仃,他想至少要给他留下一个保命的东西。

  正巧他的一个朋友请他建造这个剧院,他就跟那个朋友商量,在剧院下面建造了一个格局相同的地下室,留给他的孩子,作为永久的遗产。

  那个朋友答应了。

  作为交换条件。他没有收那个朋友一分钱建筑费。

  他希望他的孩子长大之后能经营这个地下剧院,那样的话他一辈子就可以吃香喝辣了。

  不管怎样改朝换代,不管时局怎样动荡不安,不管世道怎样变化无常,不管他的孩子怎样不争气,他给他留下这样一个大房子,他至少不至于被饿死冻死,他至少还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而且,这个地下室还有隐蔽性,如果不想公开,就可以封闭起来,任何人都发现不了。

  果然,解放的时候,地上的红都剧院被充公了,可是,这个地下剧院却依然属于张四涪。

  当得知红都剧院要被接管的时候,张四涪在地上和地下之间制造了一个通道,入口就在24排4号座位的下面,做得十分精密,合上之后,很难发现破绽。?

  所有剧院里的光线都不是十分明亮,根本不会有人专门拿着手电筒,趴在座位下,寻找那发丝一样的缝隙。

  张四涪在人间是个清洁工。

  当没有人的时候,他像幽灵一样爬到地下,就成了那个“地下剧院”的经理。那没有光明的剧院是他的世界。

  他就像是红都剧院的一只老鼠。他熟悉这里的一砖一瓦,即使是摸黑都来去自如。那下面多恐怖啊。

  漆黑中,每个座位上都摆着灵位!

  地上剧院的座位上坐满了活人,地下剧院的座位上却坐满了死人!

  那都是张四涪列祖列宗的灵牌,每个灵牌旁都摆着他们配偶的灵牌,他们都是妻妾成群。

  一代代排下来,一直到张四涪的父亲,他和三个老婆的灵牌摆在一起。

  那密密麻麻的灵位都快摆满了。

  最后,坐着三个女人的尸体,正是那三个失踪的可怜女人。

  张四涪把她们当成他的女人。

  那个怀孕女人报案之后,警方迅速把这个地下剧院挖掘开了。

  这个地下世界终于敞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张四涪死了,自杀。

  他端坐在最后一排,和那三个女人的尸体坐在一起。

  还有一个谜,看来是永远解不开了。

  那个跟张四涪做过一夜露水夫妻的女人,第二天早晨为什么逃之夭夭?

  张四涪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她究竟发现了什么? 
 



 
  1、

  近黄昏时突然降临一场大雨,雨已时速112m的速度,或垂直或分叉,瓢泼般击落在这个城市上。

  这样个大雨天,让夜提前一个钟头降临。

  华灯初上,却因雨势过大,本已昏暗的灯光,在做了几个垂死挣扎后,终因力不从心,而越发昏暗起来。

  于是,伴着雨的洗礼,夜越来越沉,有如个巨大的包囊皮整个儿的包围了整个城市。

  那条偏僻街道边的树因雨的袭击发出沙沙的呻吟。这真是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雨,就连这座城市已尽干涸的地下水位也骤然暴涨了起来,从街旁的马葫芦里可以听到水汹涌奔走的声音。

  柏油马路从未如此干净过,一粒灰尘也不会在如此大雨的攻击下而存活。

  街上的行人,先是熙熙攘攘,形色匆匆,而后散落成沙,少了,又少了,最后宽敞的马路空无一人,只偶尔会有一辆车箭一般的驶过。

  街道两旁店铺的窗子被瓢泼的雨洗刷的看不清外面路上的样子。店铺老板懒散的打个呵乞:“关了,关了,这么大的雨,估计也不会有人来了。”

  于是,这场雨降临的几个小时后,这个城市隐入一片沉寂,乍一看来,这城像是成了一座死城。

  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正努力同拍打在他身上的雨搏斗着。他是逆着雨而行的,所以走的异常艰难,而且浑身上下全湿透了,甚是狼狈,大雨蒙住了他的眼睛,让男人看不清身边的情况。

  在这样一个雨天,男人本是撑着伞的,但雨实在太大了,他又是逆雨而行,伞的阻力让他近乎寸步难行。而且当时他的浑身已被打湿了,算了,算了,于是,男人干脆收起了伞,就这么用肉身同大雨搏斗起来。

  只要再拐一个弯,过了前面的路口,就到家了。男人累的停下来,他的眼前一片迷朦,他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见过,如此之大的雨,这雨来的还真有些邪,他想。

  男人下了车,他已累的再也骑不动那辆残破的自行车,于是,他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大口喘气,用手抹了下脸上的雨水。这使他的视线,明了了很多。

  猛的,男人发现左前方有个人。

  男人在抹脸,环顾四周,到发现那个人后,他打了个寒颤,甚至又想起自己刚才想到的话:“这雨来的有些邪。”

  于是,下意识的,他又抹了下眼睛,前面的人更清晰了些。这个人从背影看来,十分娇小,像是个女人,她从头到脚都裹在一件巨大的翠绿色雨衣里,那是一种款式十分老的雨衣,现在市面上已经很难看见。她的双手下垂,低着头,整个脑袋都裹在大大雨帽里,只有几缕头发乖张的从边缘挤出来,被雨打的湿漉漉的。她含着胸,用一种极其缓慢的步子前行着,每走一下,雨衣下摆的水就被甩出好远。她整个身体只有小腿以下露在外面,她似乎穿着一双凉鞋,五个小巧的脚趾在水中淌行,脚趾甲上涂了鲜艳的红色蔻丹,那红在这样一个夜晚显得格外妖魅。

  在某一刻,男人是有些开心的,毕竟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在这样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深夜,走在这样一条偏僻的街上,总是让人怀疑自己是否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而此时眼前分明有人,而且从各个特征看来,似乎还是位美丽的姑娘,这如何不让他揣揣不安的心稍微有些轻松起来。

  男人一边向那抹身影赶去,一边想,也许她和我一样刚刚加班回家,正好搭个伴。这还可能促成一段姻缘,许多电影里不都有这样的情节吗?只是不知眼前的女孩漂亮吗?

  男人想入非非,把自己看过的所有电影都温习了一遍后,他离那身影只几步之遥了,一分钟后,他的手拍在了那女人的肩上。

  ……

  一道寒光斩断雨丝,在漆黑的夜空中划出个美丽的弧线。

  男人睁大了眼睛,他的嘴微张,他喉咙里还有几个字未吐出来,从某个角度甚至能看见他嘴里时隐时现的舌头。

  之后,这颗张着大眼睛,微张着嘴的脑袋偏向了一边,摔到了马葫芦上,透过像栅栏一样的马葫芦盖儿,他似乎可以听到汹涌流过的地下水。

  那身子,还站在原地,他轻轻摇了摇,颈口上面有个碗口般大小的伤口,突然,如火山爆发般,血狂怒的从那个缺口窜了上来,这形成一个份外壮观,让人叹为观止的场面,血如泉涌,行成一个圆柱形喷涌,在一定高度又四散而落,它还发出一种让人难以形容的声音。

  穿雨衣的女人略抬头,有几滴血伴着雨落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

  几秒钟后,那巨大的躯体轰然而倒,他的头就在他正前方三指远的地方,他们以一种奇特的姿势呆着。

  穿翠绿雨衣的女人向街角走去,她拖着一把锋利的大斧,大斧在与柏油马路的摩擦中发出一阵刺耳的低音。

  而后雨骤然小了些,又小了,几分钟后它已一种无法比拟的温柔开始轻洒……

  女人走的很慢,压低的雨帽下,几滴血渐渐在她的脸上凝固,她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之后,随着小雨,她消失在街角。

  2、秘密

  “呀呀,这故事真恐怖啊!”bb说。

  “是啊,所以你深夜特别是下大雨的夜晚可千万别独自上街,小心雨夜狂魔哦!”我逗弄着bb说。

  “啊!!”bb尖叫着搂住我的脖子说:“你在吓我,我可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了哦!”

  “我那有什么秘密呢?”

  “你的秘密就是……”bb把嘴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慢慢说:“你就是那雨夜里用斧子杀人的狂魔!”

  潮湿的口水喷到耳窝里,痒痒的。

  我回头大笑着说:“你傻了,还是侦探小说看多了,这是一个故事,一个我编出来的故事。什么雨夜狂魔,都是我想象出来的,傻丫头。”

  “骗人。”bb一改往日的模样,一脸正经的说。

  之后她奔出屋子,从客厅拿出一份今天的日报。

  bb把今天的日报摊开,一则醒目的大标题:“雨夜狂魔,又有一人命丧利斧之下。”

  标题下面是详细报道,竟与我之前说过的故事,如此相近。我愣在原地,报纸轻声掉落。

  bb进来时走的很急,风把屋门吹的关上了,bb的屋门口竟挂着一件翠绿的雨衣,雨衣的下摆似乎还在滴水……

  那雨衣,竟与我形容的一模一样。

  我转头,望着bb。只见她与以往不同,她的长发盖住了她的脸,她低着头,狞笑。那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刺的人喘不过气来。

  而她的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尖刀。

  我惊惧的向门口一步一步退去,而bb则步步紧逼,到了门口。我似乎已无路可退,而她的尖刀已离我的胸口不足一米远了。

  那寒冷的光刺的我浑身汗毛倒竖,我甚至能感到死神的味道离我越来越近了,就似那把刀已插进了我的身体。

  “啊!!!!!”我尖叫着别过脸去,顺手不知摸到一件什么东西,就向那把刀的方向狠狠的扫了一下……

  之后是一片死寂,有几滴温热的东西落在了我的脸上,我慢慢转过头,于是,看见这世上最恐怖的一幕。

  bb的头没了,只剩她的身体站在离我不足三步远的地方,那头本该在的地方,如今是个碗口大小的伤口,血如柱般喷涌在我的脸上,身上!

  我愣在原地,头脑一片死寂,连叫喊都忘记了。而我的左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大斧,斧头尖上还有一滴血正缓缓的滴落,屋里近乎死亡的安静,一刹那,bb的身体倒下了……

  3、肢解

  还是那把大斧,加上bb如花的身体。只是这如花的身体如今躺在她自家的浴缸里,正象即将屠宰的猪一样,等着别人的宰杀。

  大斧不断与如花般的身体接触,血溅出来,再溅出。斧头与骨头演奏出一场惊心动魄的音乐会。

  于是,一小时后,我可爱的朋友,亲爱的bb,就成了一块儿又一块儿的了。

  有手,有脚,有心脏,有肠,有胃,一大堆一大堆的堆在地上。让我忽然联想起我们北方每年冬天都要吃的那些乱炖一气的酸菜炖猪肉,于是,一阵反胃,就把今天吃的那点东西全吐在了bb的内脏上……

  把那些东西分别装进几个黑塑料袋子里。

  坐在bb的沙发上,总是有些东西让我觉得不对头,于是,我发现,没有头,bb的头失踪了……

  几个小时后,我停止了继续寻找她头的念头,我拎着bb,不,该说是bb的碎尸离开了她的家。我甚至狂的没有去擦bb死后造成的那些血渍,我任它们干涸着,凝固着……

  走在楼道里,感应灯,灭了,又亮起,我才发现,我甚至忘了换一件干净的衣裳,我浑身上下都是血,原来一个人的血可以有如此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