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灵
,她眼睛的余光告诉她,那好像是一只手,就是那只砸碎窗子血迹斑斑的手。阿茸猛叫一声,一用力,门被撞开了。她冲到走廊里,刚想喊,告诉其他寝室的同学,可当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她知道,已经不用了——一只只蜘蛛,正从其他的寝室里爬出来,满地都是血迹斑斑的。怪不得大家会出现红斑和瘀血,原来都是蜘蛛搞的,现在难道同学们都已经……她不敢再想下去了,目前,她的处境比别人好不到哪里去,她必须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这个时候的宿舍楼大门早就被锁上了,但任凭阿茸撕声裂肺般的叫喊,那看门的老太太也不能来开门了,因为,同样的,一只只蜘蛛也从她的房间里爬出来,它们的身后都拖着一道道的血迹。现在,唯一能出去的地方只有水房。水房外边有管子,可以爬下去,且水房外面堆着几个箱子,掉下去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想到这儿,阿茸飞快地向水房跑去。
水房的灯没开,窗户不知被谁打开了,风吹得窗子来回摇摆,发出“啪啪”的声音。阿茸犹豫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向窗前走去。就在她离窗还有一步之遥时,她一下子停住了,脸上的表情似乎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那窗台上就放着那个倒霉的人偶,它正看着阿茸,一双眼睛像二个无底的深洞,隐藏着不知名的危机,吞噬着阿茸的精神,仿佛那不是一个人偶,而是一个鬼魂,正招引着阿茸向那个世界走去。阿茸浑身像是被缚住了一样,一动也动不了。在这个非常时刻,阿茸突然想,假如一切都是这个人偶搞的鬼,那么是不是人偶一消失,一切可怕的东西就也会消失呢?阿茸用尽身上剩余的力气,走到窗前,每走一步,就像离鬼门关近一步一样。终于她走到人偶前,她下定决心赌一把。于是,她就颤抖的手,拿起人偶,然后飞快地跑到厕所里,厕所的门关上了。
冲下去,把它冲下去,让它消失在这里,当然,最好先把它撕烂。马桶边,阿茸拼命地想撕烂这个人偶,但人偶太结实了,任她怎么摔,怎么打,怎么撕都不行。阿茸越撕越感到手痛,低头一看,她的手上都是血。再看那人偶,正用眼死盯着阿茸,它的嘴边尽是血,这个吃人的人偶。阿茸大叫一声,把人偶扔在马桶里。与此同时,阿茸的耳边想起一声特别凄历的惨叫,那个人偶用复仇般的眼神瞪着阿茸。阿茸顾不得什么了,一用力,按下了冲水钮。“哗”的一声人偶在旋转的水流中被冲进下水道……
阿茸长叹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厕所门口,想推门走出去。哎?怪事,门怎么推不开,被锁上了。刚才进来时不可能把门锁上,而且厕所门锁早就生锈了,怎么可能锁上?这是第三次出现这种状况了。这时,突然从下水道里传来“嘶嘶”的声音,像是一个被停水的水龙头做最后的挣扎,又像是垂死的人努力地喘上的最后一口气。紧接着又传来一阵阵“咣咣”声,就是从刚才冲掉人偶的地方传来的,难不成是那人偶,那不会从那里边跳出来?她到底是人是鬼?它不会找我来复仇吧?阿茸连忙跑过去,使劲按冲水钮,大概是因为水没满,根本没法冲。最后只听“啪”的一声,冲水钮被她按到水箱里去了,而那个“咣咣”的声音还发疯般地没完没了。阿茸怕极了,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她在角落里找到一块砖,跑到门口,又是砸又是撞,终于门被打开了。阿茸冲到走廊上,蜘蛛不见了,血迹没有了,一切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阿茸再也坚持不住了,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然而,她并未发现,不远处,一个人偶就躺在那里……
当阿茸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的清晨了。在同学们的惊愕中,阿茸讲述了昨晚那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并坚持亲手烧掉了那个走廊里的人偶后才肯昏过去。那夜之后,西美便不见了踪影。阿茸躺了几天,精神好多了,那些住院的同学,没几天也都退了烧,恢复了健康,回到了学校。那夜之后,西美便不见了踪影,后来,听说西美又转校了,213室又恢复了3个人。只是阿茸还感觉有许多谜解不开,为什么地上的血迹会不见了?那打碎窗子的血手,和那蜘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明明冲掉的人偶又出现了呢?那个人偶和西美倒底是什么关系……当然,这也都是无法解释的,阿茸想,最重要的是,这一场垩梦终于结束了,而我们三人,还都在一起!
一周后,阿茸的生日宴会上,她收到一个远方朋友寄来的信和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个手脚会动的,头发乱蓬蓬的人偶……
亡铃
半夜三更,魏敏才走在回家的路上。这种繁忙的生活她早已习惯了。这样漆黑的夜归路也早已走过无数次了,但今次她莫名地——不,大有来头地紧张起来。
这都怪她的同事,在刚才下班之前对她讲了一个可怕的故事,想以此吓到她好换得一个英雄送美的机会,当时魏敏装作若无其事地拒绝了,但当她独自一人走在这样的夜路上时,早已埋伏在心底的恐惧就趁虚而入开始探头探脑了。都怪他,魏敏恨恨地想,并竭力克制自己不要回忆那个故事。
当时那个男同事显然是故意大声说的:“你们知道吗,准半夜十二点时来的电话千万别接,因为那是地狱打来的热线,如果接了,你就是在和鬼通话!”
他的话引起一阵哗然,一个女同事尖叫道:“和鬼说话?人和鬼有什么话说?”
那个男同事立刻道:“不一定啊,你可以问问它,你的死期是什么时候!它也许会告诉你呢?”
当时魏敏就感到毛骨悚然,这会儿再想起依然觉得十分诡异,鬼来的电话!
唉,怎么又想起来了?讨厌。魏敏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终于到家了。对女人来说,夜晚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温暖的被窝和爱人的拥抱。魏敏是独身,暂无法享受后者。所以她急急洗漱后投入了温暖的被窝。她的确疲劳异常,迅速入眠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粗暴地把她从梦乡驱逐出境,睡眼惺忪的魏敏刚意识到吵醒她的是电话铃声后就马上对照起了那故事,她一阵心惊,她看了看时间,刚十二点!
她犹豫片刻后认为自己实在太多心了,她接了电话,她清晰地听见电话中传莱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魏敏小姐,你的生命还有五天时间……”电话迅速断了,魏敏迅速变得满身大汗,但很快她安慰自己,真胆小,这电话一定是恶作剧!
对,一定是,她甚至马上推断出就是那个讨厌的男同事!一想通了她就怒火中烧,这算什么玩笑!她几乎想立刻打电话去骂人,于是查看来电显示,可是没有记录——这不奇怪,也许自己刚才接得太快了所以对方电话号码没被记录,很正常。
这样一来无法确知是否真乃那男同事所为了。魏敏只好一肚子气地睡了。
次日,魏敏到公司后质问了她认为有嫌疑的那些调皮的男同事,没人承认。
这也在她预料中。所以基本上她的火气是对自己发泄的。但她预计今晚应该不会再有骚扰电话了。
当晚,又是准十二点,又有电话来了!魏敏清醒后冷静而愤怒,她特地在接电话前等了一阵子,想获得对方的号码,但怎么等都仍然没有记录!她只好接听,果然是和昨天同样的电话!那个令人全身不舒服的男音告诉她,她的生命还有四天!
感到恐怖的魏敏在心里找了无数理由来解释,比如电话出故障,仍然是恶作剧等等,无论如何,魏敏一夜没睡。
次日在公司,她又大大地发了一通无头火,连自己也觉得毫无意义。
当夜,魏敏住到了一个要好的朋友家了。
当夜,那个电话也准时地在朋友家响起:还有三天!
下一夜,魏敏有意在街上游荡到很晚,但当她路过一个公用电话亭时,电话响起!魏敏怀着不是我的电话的心情去接听,又是那个男声!还有两天……
这可怕的铃声仿佛永远没有停止的时候……还在继续……最后,那人口中的期限只剩一天了……
魏敏的精神越来越差,但她还是分析了事实:任何人要知道她家的或她手机的电话号码都不是那么困难的事,如果有人存心要刺激自己他可以跟踪,那样无论自己到哪里他都有办法打电话来,这并不能说明是什么地狱来电。对,魏敏说服自己仍然相信这是人为的!
当她心里却越来越恐惧这个日日倒数她生命的催命电话,她快崩溃了!无论如何这事情已经超出开玩笑的范围了,就性质而言可以说是很严重的恶性案件,也许那人的目的不是要吓自己这么简单?那是要干什么?魏敏心里猛掠过一个念头:谋杀我?
魏敏不知道自己推测的是否正确,也不知道如果正确那对方要杀自己又是所为何事……总之她知道自己的确是处在危险中。就算不是要谋杀,光这每日一次的神秘来点就可以让自己神经错乱了!
魏敏决定报警!早该这么做了,她想,真是被吓傻了,这都想不到。
接待魏敏的警官对此事相当重视,他们在详细了解了一切情况后让魏敏先回去,他们要先去电话局调查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没有的话再想别的办法。
总之一定要把作怪的那个家伙揪出来。他们表示调查一结束就第一时间去魏敏家拜访,告诉她调查结果及应对措施。
魏敏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今天就是最后的那一天……如果那电话里说的是真的,那今晚十二点就是她的死期了!!魏敏没有去上班,就呆在家里等警察的来访。
时间过的飞快,警察们一直没有来,魏敏从下午等到天黑,她都有点麻木了……长期的无形折磨令她神经衰弱,心情紧张……不能等了,应该打个电话给警局!魏敏正要拨号,门铃响了,她颤抖着去应门,门外是两名警察!魏敏心情陡地放松下来,救星这个词的含义她瞬间了如指掌。
两名警察向魏敏报告了调查结果——没有任何结果,虽然不合理但并非不可能。警方估计如果真有人要谋害魏敏那一定就是今晚了,所以立刻派出他们来这里守着,以防万一。两位警察说罢开始检查这屋子有无危险因素及现场布置应对方案。看得魏敏信心倍增。
一般来说,十二点时,那个神秘电话就会再度响起……到时候一切该发生的事情就应该会发生了……屋子里,三人的神经都绷到了一触即断状态。
三人沉没不语,所以那忽然而来的电话显得那么刺耳惊人,因为时间还没到十二点!现在只是十一点五十分而已!
“魏小姐,这就是那个神秘电话?可是现在的时间……”警察疑惑地问。
“我不知道……”魏敏对电话敏感到了极点。
三人竟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就任由电话铃响着。不知为什么没人要去接。忽然,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铃声忽然停了,接着电话上的免提功能忽然自己启动,屋子里的三人都清晰地听见电话里传来的话:“魏敏小姐,你的生命还剩下最后十分钟……”依然是那个沙哑、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
魏敏猛地瘫痪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身边的两个警察也呆若木鸡。
“这真的是人为的吗?”魏敏大声哭叫。
“魏小姐,这里很不安全,我们快离开!到……到我们局里去吧!”警察道。
魏敏毫不迟疑地跟着两位警察跑出了门,两位警察一前一后地保护着魏敏。
三人跑在夜路上。
忽然,电话铃声再度响起,魏敏几乎魂飞魄散,但她很快弄清,那是她身上的手机。她看了看表:十一点五十八分!
不知为什么,魏敏鬼使神差地接听了。
“魏小姐,你没事吗?”一个熟悉的男声,但不是她想的那样是那个老声。她努力回忆:啊,是那个她去警局报案时接待她的警官!
“我没事……警官,我现在很危险……你的两个手下正带我去你们局。”
“魏小姐你在说什么?什么我的两个手下?我们没有派人去那里啊。”那个警官奇道,“下午我们本来要去你家时,你忽然打来电话说你那里没事了,一切是误会,叫我们不要再忙了,魏小姐你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我没有打电话说我没事啊……谁打的?”魏敏猛地一震,手机从手中滑下,她站住了不动,一动也不动了,走在她前面的那个警官也停了下来,并不回头来看她,魏敏缓缓地把僵硬的脖子转向后面,走在她后面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