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鬼异闻录





  佛祖单手托起地藏王菩萨肉身,一阵金光闪过,地藏王菩萨肉身重新回新罗国转世投胎去了。回灵山后,佛祖把地藏王菩萨舍己为人的光辉事迹讲给众佛众菩萨,说,他想要寻找一个有大智慧、大毅力之人,从中土至西天,行十万八千里,历九九八十一难,取大乘佛法帮地藏王菩萨成就无上功德。
  观世音菩萨接下佛祖法旨,一去中土就是几十年,终于在贞观年间找到金蝉子转世唐三藏,赐予袈裟、禅杖。唐三藏历尽苦难成佛取经归来,口颂大乘佛法,从此以后,中土僧人无不会颂往生咒,每颂一遍,就可以帮地藏王菩萨尽一份力,超度一个亡魂步入地府,每颂千遍,就可送一只恶鬼入地府,每颂一天一夜就可送恶鬼步入轮回,每颂三天三夜,就可让入轮回之幽魂下辈子衣食无忧,大富大贵。
  以上是佛经中的记载,唐代以前,道教典籍中有关地府的记载非常杂乱,先秦的典籍中称地府为黄泉(和现代相似,但又有极大不同),汉代有泰山冥府东岳大帝和蜀国丰都鬼王,后来还有四大阎王和八大阎王乱称,不过唐朝以后的典籍中却只有十殿阎罗,这与佛经中不谋而合,虽然道教典籍中并未详细说明,但是从另一方面印证或者说是默认了此段事实。
  如果按照现代人的眼光和思维来看,从中的只字片语中即可得知地府权利的倾轧毫不亚于现世,阎罗王能从十殿阎罗中脱颖而出,后来者居上成为魁首,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至于平等王失势没有被其他王者铲除,十大王者各自相安无事,共同管理地府事宜,恐怕是另有原因,而这原因,恐怕只有十殿阎君知道。
  ‘独角牛头’和‘单耳马面’灰头土脸的回到地府,把和姜三相斗的情形,魏蒙的身份告知阎罗王,阎罗王拿出信笺一看,毕竟牵涉到秦广王,不能独断,只好把其余九殿阎君一起邀来共议。
  秦广王素来暴虐,得知是自己的两个冥兵被无辜吃掉,一张红脸几欲溢血,扯着喉咙喊道:“天士已经五百多年没出现了,谁知道是真的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又能怎地!没有雷鬼殷月他能搅出什么风来!”
  作为魁首,十殿阎罗中的老大,阎罗王很无奈,上有天庭,下有地藏王菩萨,中有秦广王这个愣头青,手里头还有几个笨蛋,他这老大做的未免窝火了些,他拿着手中的信笺交与秦广王,道:“你说我怎么办,咱就怎么办,到时候北斗七星君怪罪下来,你一个人承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秦广王没想到阎罗王尽然说出这样决绝的话来,他看完信,交还给阎罗王,阴测测的向周围看去,真可谓众王百态!楚江王这个老对头看到他吃瘪,正在一旁暗笑;宋帝王倒是想帮他,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刚踏出半步又把脚收了回去;六城王势小,始终在观望;泰山王资格老,想要倚老卖老等自己去求他,都是鬼王,有这种可能吗?直接忽视;都市王性格油滑多变,是个墙头草,秦广王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不与之为谋;平等王是个外来的印度阿三,早就被众王排斥在势力之外,要不是天庭的册封,他们早些年就把平等王给分吃了,这个也不用考虑;轮转王么,一直很合自己脾气,只能靠他了!如果轮转王肯帮忙,他就把自己新纳的漂亮鬼仙小妾借给他玩两天。
  秦广王对轮转王使了使眼神,轮转王心领神会暗暗点头,上前一步拱手道:“天庭的人咱们惹不起,北斗七星君更不用说,谁都知道他们兄弟的厉害,按往常的惯例,我们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不过,前些日子我听说,天庭突然又多出一位‘辅阳星君’,好像是武曲星君的双胞胞弟,共属帝星开阳。而这‘辅阳星君’回天庭之前吃了大亏,元神受到了伤害,一直在服用太上老君的元神丹恢复。”轮状王的话说到这儿,退回原位,不再继续。
  秦广王心道,还是轮转王看得透彻,他也听说北斗七星君多出一位,成了‘北斗八星君’,除此之外,他还听说巨门星君每去探望一次‘辅阳星君’,就会口吐秽语,骂出诸如此类的话出口:“反了反了!竟敢打主子,等哪天我去教训教训那包衣奴才!”虽然说‘巨门星君’的话时常不靠谱,喜欢放空炮,又是道听途说,但是这事儿还是值得深刻研究一下的。
  所谓法不责众,都市王见轮转王已经发话,不如直接把话挑明,让秦广王欠自个儿一个人情,上前一步,把他的分析说出口:“我觉得,这事儿得私下解决。”故意顿了顿,显示自己的高深莫测,接着说道:“无论北斗七星君是什么态度,我们都不用怕,一概弗得知!”
  ‘这小子够阴险!’秦广王真佩服这些个看起来鬼模鬼样家伙,撇撇嘴,露初青牙,说道:“牛头马面打不过他们,咱派黑白无常,黑白无常打不过,咱再申请调动夜游神,夜游神再干不过,我亲自。。。。。。,不,我建议让平等王殿下亲自出马!
  平等王不敢说半个‘不’字,一张原本黝黑的印度阿三脸,憋得透体通白,他在心底呐喊恳求那佛祖、地藏王菩萨保佑,让他安然度过这一关。
  阎罗王没同意也没反对,挥挥手示意大家散会。待诸王们回殿,他一个人笑开了,有些秘密别人不知道,可他心理面清楚,看牛头马面身体上这伤,恐怕是被电电出来的,虽然雷鬼殷月被囚禁在地府,但是天底下不会只有一个雷鬼!看来这个名叫魏蒙的代传天士的家鬼不简单,阎罗王在想该不该及时上报,思索片刻,觉得还是算了,让那些混蛋吃够亏再上报也不迟!
  阎罗王再三命令牛头马面不能说出任何关于姜三的消息,最好能用定忆照相机自我催眠,洗掉有关姜三、魏蒙的记忆,走到阎罗大殿的最深处,一连打开十个电子指纹锁门,走到一间长宽高各十米,安全性能堪比瑞士银行储金库的房子里,狂热而又忧伤的看着房子中漂浮着的盒子里面,天人般的妙人儿,自言自语:“如果那只鬼是你,该有多好!”
  

131 大鱼,飞尸(完全版)


 飞至扬州,袁梦并没有遵从姜三的安排住在扬州飞机场附近的宾馆,主动要求姜三带她去袁伟民出事的桥边,姜三对女人向来心软,再说,袁伟民毕竟和袁梦父亲是本家兄弟,袁梦有此孝心实在难得。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按照于世隆保证过的进度,应该接近收尾,问起于世隆派去接他们司机,司机却说已经从桥的上下游打捞千米,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于世隆已经停工等待姜三亲至。
  姜三大动肝火,费劳神子劲往上游捞什么?难道尸体会被冲到上游去么?怒喝司机加快行驶速度,他要亲自问问于世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是干什么吃的。
  第二次来到袁伟民落水的石拱桥,方知此桥旧名为花魁,而这条娟娟秀气依旧保存江南气息,宽达十余米的小河,被当地人老人称之为烟月,取自烟花三月下扬州之意。清代漕运红火时,烟月河河道两边尽是春色满楼,此楼彼阁的红牌名妓们在每年三月这个江南最美丽的季节争芳斗艳。时光到流,也许会在烟月河上的画舫中钦点花魁,看得佳人犹执玉箫不遮面,听得佳人婉转莺啼,狎玩得纸扇轻点美人颔,曲美,声美,貌更美,引得江南才俊,商贾,官宦名流无不停步羡煞,纷纷解囊抛衣,渡入温柔乡。真可谓是,青山隐隐水迢迢,冬尽扬州香未凋,花魁桥下明月夜,玉人此处教吹箫。
  古时的美景今已不见,留给后人的是一片片遐想,今日的花魁桥和烟月河被和谐更名,喊作三元桥,小淮河。
  魏蒙耐不住困,在路上就睡着了,外面刮着北风非常寒冷,姜三让袁梦坐在温暖的车中等他,走下车,告诉司机马上把于世隆喊到三元桥上问话,只是几分钟时间,满是污渍的于世隆带三四个兄弟沿河东的柏油路跑过来。
  三元桥上,姜三坐在桥头,接过于世隆点燃的烟,吧唧吧唧,一阵猛抽,而在他面前的于世隆战战兢兢面色发白,支支吾吾,闪烁其辞,解释道:“我本来是想只往下游捞的,可捞了五百米远也没见着尸体,后来,我听雇来两三个船夫说,他们在我们到这里以前,看见一条三米长的大鱼嘴巴里衔着像是一个活人的什么东西往上游去了。。。。。。”
  “咳咳,咳咳。”
  也不知道是被烟呛的还是受不了于世隆低级的谎言,姜三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无奈的暗自伤感,再三悔恨,为何在那个时候不让徐泽伟一脚踩烂这个猪的脑壳!深深呼吸,让烟气从肺中逸散,姜三冷笑道:“于世隆,我求求你,编个好点的谎话好不好!”
  于世隆伸出三根手指跪在姜三面前赌誓:“姜叔,您听我把话说完,如果有一句假话就让我三刀六洞被人插了!”
  姜三见于世隆如此诚恳,不好一棒子打死,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于世隆:“按照常理来说,水涨得甭管多厉害,活人也不可能被冲这么远,我和兄弟们商量,往上游再捞捞看,死马当活马医。刚在上游捞到一百米左右,就听到打捞船的大网触碰到了什么东西,顺着船上的照明灯,低头仔细一看我们都吓了一大跳,打捞船的大网竟然网住了两条大锦鲤!一条三米长,另一条竟然有五米!我的天!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鱼啊!我敢说这两条锦鲤都成了精了!都说这精怪好吃人,我想尸体很有可能在这两条锦鲤的肚子里,我喊人赶紧收网,只要能抓住他们剖开肚子,兴许这差事就了了!”
  姜三嗤笑:“你们抓住了?”
  于世隆一副愁眉苦脸:“抓住就好了!那两条锦鲤劲儿大,尤其是五米的那条,它使劲一扯,大网就破了。”
  姜三眉头紧蹙问于世隆带来的手下,道:“你们几个当时在场吗?于世隆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和于世隆一起到三元桥上的喽喽相互推搡片刻,其中一个长相憨厚的向前一步,小声说道:“回姜叔的话,是真的,不过。。。。。。。”
  “侯曜桦,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于世隆急了,面色铁青神态狰狞扭头骂道,他从地上站起来,抡圆胳膊就要打侯曜桦。
  姜三笑眯眯的看着于世隆,心中乌云密布:“于世隆你这个这王八蛋!果然是你在捣鬼,看来你忘了是谁救了你!我能让你活,也能让你死!”
  于世隆似乎是发现姜三心有不快,深叹一声,重新跪在原地,垂头丧气不再言语。
  侯曜桦壮着胆不紧不慢的说道:“姜叔,我知道这大鱼的事儿您不信,是啊,这事儿要不是亲眼看到,我敢说,没人会信,可它千真万确是真事儿,您一会去打捞船上看看就知道了,那尼龙大网韧,在水里比钢还结实,硬生生被撞碎了,于长随刚才不让我说话,是有原因的。”侯曜桦停顿片刻,指着东西流向河道的东方,浑身上下全在颤抖:“如果我说,我们看见一个尸体哗得从那条五米长的鱼嘴里面喷出,快得跟火箭似地,飞向北方去了,您会怎么想,是不是觉得我们发癔症,全疯了?”
  姜三再也无法忍受,手中一紧,三元桥用石头做的护栏被他抓碎巴掌大的一块,他从桥头跳下,伸出手指戳着于世隆的脸,脖子上的青筋暴粗,显然是怒极,大声说道:“我再问你他娘的最后一遍,是不是真的!”
  于世隆:“姜叔,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解释,我。。。。。。。”
  姜三:“‘是’还是‘不是’!”
  于世隆像是撒了气的皮球,软绵绵的说道:“是。”
  姜三面色阴骛抬头望天,大声悲鸣:“大头,我对不住你!我连你的尸体都没能找到!”
  于世隆跪着向前半米,紧紧抱住姜三的脚踝:“姜叔,我们这就去买新网接着捞!”
  眼见于世隆旧计重施,姜三厌恶地抬脚把于世隆甩在一边的护栏上。“啪,咚”两声闷响,于世隆重重落下,半天没动弹。
  姜三怒喝道:“给我站起来!”
  于世隆扶着护栏,缓缓地站起来,捂着右上腹,痛苦的低声哀嚎,想必是断掉几根肋骨,他神色沮丧地摇摇头,低声说道:“姜叔,我的命是您给的,想要拿回去说声就是,免得脏了您的手,我于世隆,绝不含糊!”
  侯曜桦没想到说出实话会是这种结果,看来于世隆在之前说得对,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比冷酷的事实更能让人接受,侯曜桦非常后悔,他为啥这么傻,明明知道不会有人相信‘飞尸’,还在姜三面前说这些。
  姜三眯着眼睛指着小淮河:“要你的命?我要了你的命有什么用!这条河,你把这条河给我清干净,不是说有大鱼吗?把它们给我抓住,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抓住!抓活的!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