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脸





缦撸枰腥巳ス匦摹?br />     几个星期过去了,方安琳仍像以前那样,上课时总是心不在焉,不是傻呆呆地看着窗外,就是低头全神贯注画着什么。同学们对她敬而远之,除了同桌王慧群偶尔跟她说几句话外,她就好像一个透明人,谁也不当她存在。每次下课后,方安琳总是独自走出去,不知去到哪儿,等下一节上课铃响才回来。
    灵岩中学每晚有两节课的自修,学校规定住宿生必须上完这两节课。住宿生大部分来自周边贫困的山村,有些学生的家可能要在山沟沟里走上一天,而走读生一般来自镇内,经济条件相对较好。这对学校来说是一个矛盾,住宿费一减再减,还是有学生付不起。方安琳虽然也来自山村,经济上却似乎没多大问题,也许是靠了她那瞎眼奶奶的迷信收入。但她从来不像别的山里女孩那样对外部世界充满好奇和向往,甚至从来不买新衣服,从我第一次见到她起,她总是以几乎相同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几件明显缩水的印花白衬衫,几条打着补丁的黑色土布长裤,就是她全部的衣饰。唯一和她的美貌相配的,就是那头黑得吓人的长发,笔直地垂下来,一直垂到腰间。
    我对方安琳有着很大的好奇心,这也许跟我从小喜欢神秘现象有关。虽然我并不相信它们,有时候甚至嗤之以鼻,但那些神秘现象总给我很大的吸引力,我相信,在那些谜的背后,总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方安琳就是这样一个谜。
    真正让我下决心了解方安琳背后秘密的是一个奇怪的肖像。
    那是一晚夜自修结束后,我回到教师宿舍准备睡觉,无意中想起有一本重要的笔记遗忘在教室里,只好穿回鞋子去龋那晚多云,雪白的月亮在云中穿梭,整个大地时明时暗,映得光怪陆离,此时教学楼已经熄灯,黑凄凄的像一只巨大的怪兽伏在地上,我走进楼门,忽然觉得它像一张流着口水的大口,要把我吃掉。我每一次发觉原来日常见惯的东西在特定时候也能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恐怖。
    我的心开始不由自主地跳动,硬着头皮上了楼,我们的教室是在三楼,每上一层,我就觉得恐惧加深了一层,不知为什么,我总仿佛觉得黑暗里有一双在盯着我,那是双充满血丝的眼睛。
    …鹊桥仙
    回复'7':我打开教室的门,里面空空荡荡,与白天热闹的场面形成强烈的反差,似乎更显得寂静。我走上讲台,松了口气,笔记本原封不动的还在。我取回笔记本,刚转身出门,突然间感觉到在教室里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坐在最后靠窗的那个位置上看着我。方安琳?我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她的名字,心脏狂跳不止,鼓起勇气猛回头,教室依然空空如也,原来是月光映着窗外的樟树影子在她的座位上微微晃动,我苦笑了一声,大概是神经过敏了吧,以至疑神疑鬼。这时我发现她的课桌上有一叠白纸,在夜风的吹拂下哗哗作响。
    我认得这叠白纸,那是方安琳上课时专门在上面画东西的纸,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很想知道她到底在画些什么东西。但私自翻看别人的东西是不道德的行为,即便是老师也一样。我犹豫了好一阵子,终于按纳不住好奇心,一步一步地朝她的桌子走去。
    她的桌上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用书排成一堵小书墙,而是干干净净的,我拿起那叠白纸,纸在月光下显得很苍白,正如方安琳的面色。
    我翻来第一页,赫然看到满纸用铅笔画的眼睛,跟上次在她作文本上所见的一模一样,邪恶的眼睛,让人一看就生厌。我不想多看,翻过去,接下来的几页,在眼睛的下面,多出了一样东西鼻子,有点弯,像是鹰钩鼻,但比鹰钩鼻又直一点,鼻尖也没有下弯。我继续翻看下去,嘴巴出现了,是一片薄薄的有棱角的嘴,嘴角微微上翘,好像在漫不经心地嘲笑谁,但浮现出残忍的影子。随着肖像渐渐呈现,我的好奇心也越来越重,他到底是谁?方安琳好像在描摹着某人,从她的笔法和画面的细致来看,显然是对这人做了相当仔细的观察。她为何如此翻来覆去地描绘这个人的肖像?这个人对她有何意义?我带着问号急速翻阅完她的本子,可翻到最后一张纸,这个人的五官已经清晰得像照片一样,脸廓却始终没有画出来。方安琳为什么不画他的脸廓?如果说这个人跟她很熟识,方安琳没有理由迟迟完不成他的肖像。我注意到,在肖像的眼睛下面,有一颗很小的痣,这颗痣即使真人在面前也会忽略,但方安琳却把它画了出来。
    我把班里的学生一个个从脑海中过了一遍,没有一个跟这肖像对得上号。这时月亮被乌云遮住,银白的光芒刹间收尽,我的面前一片黑暗。我刚想放下本子,突然听到楼梯里传来脚步声,走得很慢很慢,但很清晰,每一记都好像敲在我的神经上,令我不寒而悚。
    “是谁?”我叫了一声,没有人答应。
    脚步声停了下来,但不一会儿,又响了起来,它是朝这边来了!我发觉我的手心在冒汗,谁会深更半夜到教室里来?
    四周的空气也似乎寒冷起来,我不敢再开口说话,站在原地不动,听着那脚步声清脆地在走廊响动。那脚步声终于在教室的窗前停下来,我看不到人影,但我可以感觉到,那个人正在透过窗户看我。
    就这样默默站了两分钟,我承受着强大的无形压力,这压力越来越大,让我喘不过气来。正在我打起勇气准备走出去跟他见面的时候,月光豁然一亮,我吓得倒退了两步,啪得坐在了方安琳的位置上。
    是她!是她!正是方安琳!!
    她木然地站在窗户前看着我,在月光下的映衬下,面无人色。
    这猛然一吓让我一时间站不起来,方安琳僵硬地转过身,继续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长发在她的背后飞扬。
    我想起来我们教室已经在最后一间,再过去根本没有下楼的路径,除非从阳台上跳下去。
    一想到这,我惊出冷汗,从凳子上跳起来,叫道:“喂!等等!方安琳!!”一边向门外跑去。
    可一到走廊上,却傻了眼,走廊两端都是空无一人,方安琳就像凭空失踪了,但她确实从我的眼皮底下走过。
    我懵在了原地。
    我从教学楼出来,直接跑去了女生宿舍,我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女生宿舍楼下的大门紧闭,我狂敲宿舍管理员张婶的门,敲门声在静夜里愈显孤寂响亮。
    “张婶!张婶!”
    “是谁呀?这深更半夜的。”张婶在屋里没好气地回答。
    一会儿,她猫着睡眼打开门。
    “李……李老师?!”她惊讶地上下打量着我。
    “是我,张婶,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想问你。”
    “什么事?”
    “刚才403宿舍的女生方安琳有没有出去过?”
    “方安琳?没有啊!我每晚按学校规定,10点钟准时关了大门,没有人出去过!”
    “唔,难道方安琳晚自修下课后就没回寝室。”我自言自语。
    “不会不会,我9点半的时候亲眼看见她走上楼梯,后来一直没下来过。我对学生管得可严哩,没有人会从我的眼皮下溜过去。咦!李老师,她出什么事了吗?”
    “我刚才在教室里见到了她。”
    “不可能,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张婶把头直遥“张婶,麻烦你现在去查一查她有没有在房间里,我怕她会出事。”我说。
    张婶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上了楼。我站在楼下,点燃一根烟,抬头看到403的窗户亮起了灯,过了半分钟又灭了。
    我狠狠地吸烟,等待张婶的消息,就像一个小学生在等待老师发下期末考的成绩,这一分钟显得特别漫长。
    终于,张婶下来了,我迫不及待地迎上去。
    “怎么样?”
    张婶看了我一眼,说:“她一直在睡觉,没有人看到她出去过。”
    “可是,我明明看见了……”我发现我的烟在手指间抖动。
    “李老师,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的脸色很难看。”
    “哦,没事,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你。”我说。
    “李老师,你要小心点,这女孩一向神神怪怪的。”张婶小声说。
    我回到寝室,回想着在教学楼里的那一幕,那个女孩确实是方安琳,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但如果她一直在寝室里睡觉,那么出现在教室外的又是什么人?会不会她趁着同学们熟睡的时候偷偷从窗户外的下水管道爬下去,然后又在我到来之前赶回来?作为一个小女生,这样做简直匪夷所思,既便是这样,她深更半夜跑到教室去干什么?最奇怪的是,为什么她会在走廊的尽头突然消失?还有,那个肖像是怎么回事?
    我忘了那晚什么时候睡的觉,只记得醒来时头痛欲裂。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了教室里,晨读课还没开始,方安琳已经在位置上了,教室里就我们两个人,相对默默而视。
    …鹊桥仙
    回复'8':晨雾很大,把整个灵岩山笼罩得虚无缥缈,雾气弥漫进教室里,像是遮上了一层淡淡的白纱,方安琳一动不动端坐着看着我,她的眼睛在那层薄纱后闪动着水灵灵的不可捉摸的光芒。
    相视良久,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方安琳,你昨晚熄灯后是不是来过教室?”
    方安琳没有回答我,仍像尊雕塑般静坐,此时阳光透过雾气射过来,她的全身镀上了一层虚幻的金色光彩,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不一会儿,方安琳一声不响地站起来向教室后门走去。
    “方安琳!”我喊道。
    方安琳站住,缓缓转过身,冷漠地说:“我没有来过。”算是回答了我的话。
    教室里剩下我一个人站在讲台上发呆。
    过了几分钟,学生们开始陆陆续续到来,但直到早读课结束,方安琳都没回来。
    四
    过了几天,我的高中老同学陆铜找我叙旧,他是市行为科学研究所最年轻的心理学专家,戴着一副厚厚的黑边眼镜,读书的时候,我们就戏称他为“陆教授”。
    下午,我约了他去爬灵岩山,灵岩山以自然险峻著称,风景奇秀,有通天洞、迷魂十八谷、飞鹰道、灵岩瀑、龙潭等景点,但一直没有开发。听说最近市里面来人考察了一番,准备在这里建一个省级风景区。
    走在崎岖的山道上,我们聊一些往事,渐渐的话题转到了彼此的工作上,我谈到了方安琳,陆铜显然对她的怪异行为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不断追问我一些细节。
    玩得累了,我们拣了龙潭边的一块光滑的巨石,坐下来打扑克。龙潭处在山凹当中,三面都是荫绿的悬崖,终年不见阳光,一缕瀑布从崖上轻飘下来,如烟如丝,洒在深绿色的潭中。没有其他游人,山上不时传来不知名的鸟儿鸣叫,山林中更显寂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声音传来空空的回声。
    玩了一会儿牌,我谈起了方安琳在我办公室猜字的事儿。牌局结束时,陆铜忽然笑着说:“李异,你被这个女娃子骗了。”
    “怎么?”我一脸诧异地望着他。
    “我也给你表演一下特异功能。”陆铜说。
    “别开玩笑了。”我说。
    他理起一副牌,一本正经地说:“你从中随便抽九张。”
    我看着他那神神秘秘的样子,笑了笑:“好吧,我看看你搞什么鬼?”
    我抽好后,他把九张牌在手上洗了洗,然后在岩面上排成三叠,每叠三张。
    陆铜微笑着,说:“现在这里有三叠牌,每一张都是你选的。”
    他取出笔在记分纸上写了几个字,折起后放在我面前。
    “你在这三叠牌中随便选一叠,记住,是随便眩”我把手伸向最左边的一叠,看到陆铜的眼中有笑意,就临时改了主意,指在最右边的一叠上。
    “好!现在你选中了这一叠。”陆铜把其余的两叠扔在一旁,把我选的一叠三张牌依次排开来。
    “你现在再选定其中一张。”
    这次我选了中间那一张。
    陆铜笑了笑,把其余的两张牌也扔在一边,从容地翻过最后一张牌,是草花A。
    “我早已经预知了你所选的牌。”
    他让我打开面前的纸条,上面写的竟然真的是草花A!
    怎么可能?每一次选择都是我随意而为的,他怎会未卜先知?但我知道其中肯定有奥妙。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问。
    “其实很简单,这张牌是我早就准备好让你挑的,不管你怎么选,最后挑中的一定是这张草花A。”
    我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做一个示范,比如这里有三张牌,我指定的牌是在最后一张。你有三分之一的机率选中这张,但还有三分之二的机率选中其他两张。这里有个技巧,比如你选中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