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魅
踏进树林,脚踩在湿润的泥土地上。本就是在半夜时分,林间更是到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参天树木在夜风的吹袭下,左右摇呓着粗壮的腰肢,悬在枝上的叶子不甘寂寞的“哗哗”作响,隐藏在杂草间不知名的虫子撕扯着喉咙杂乱无章的鸣叫着。混杂着腐尸般的臭味弥漫在整个树林间。几人走了几步,都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这里”阳骏正欲开口,却在看到眼前的景象后,硬生生顿住了。
前方正立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坟头,陈旧的墓碑立在孤坟旁边,周围长满了杂草,石碑早已被蔓草枯藤所遮掩,点点猩红的血迹隐没在期间,几片枯叶安静的躺在清冷的坟头上,石碑上的字迹在历史的冲刷下早已模糊不清。
“这个是”乍看到这么多坟头,终人不由都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伊莲,琰剑宏,阳骏,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我记得上次来时好像好像没有这些吧”阳骏僵硬的转过头来,不确定的望着两人,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是好像,是确实没有。”伊莲深吸了口气,缓缓平复了一下心情,答道。
“什么意思!?”明白两人话里含义的欧阳路辰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三人。“就是这样”饶是见多识广的琰剑宏,此时也只能抚着额头,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想了想,又嘀咕了一句,“真是倒霉没想到无意间竟摊上这种怪事。”“你这是第一次抓鬼呀,这么大惊小怪的。”阳骏耳尖的听到了琰剑宏的抱怨,立即不客气的数落过去。“”“我说你”“等等,你们看石碑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伊莲出声打断了正要发飚的琰剑宏,指着离她最近的一个石碑道。“什么?”众人顺着伊莲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沾满泥土的石碑右方顶点处有一个凸起来的圆圈,众人凑拢了来看。“这是什么?”伊莲伸手向圆圈处摸去。“小心!”琰剑宏一把抓住了伊莲的手,见伊莲不解的回过头来盯着自己。琰剑宏难得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解释道,“万一这上面有怨气,可就糟了。”“放心,这里没有怨气。”欧阳路辰接口道,轻手弹去了圆圈上的泥道。渐渐的,圆圈慢慢露出了本来的模样。一个打着奇怪结扣的暗红色圆圈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个是”几人几乎同时想到了村落里每户人家大门上无一列外悬挂着的鲜红色结扣。
“怎么会这样?”阳骏看着绳结愣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话来。“果然,我们推测得没错,那个村落却有些古怪。”琰剑宏沉思了片刻,接着道,“就先别管这些坟墓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了。”“对。”伊莲赞同的点了点头,“我看我们再去看看其他坟墓的情况吧。”“嗯,先这样吧。”欧阳路辰答道。众人说着四下分开了来。忘静静的看着忙碌起来的众人,良久,一声为不可闻的叹息自嘴边传出
四人四处找寻了一会儿,竟发现每座坟墓上无一列外的拴着一个圆形绳结,虽然有的因为年代的不同而有着不同程度的褪色,但从中不难看出它们都是同一类型的。“这个对了,没错,我想起来了”欧阳路辰突然惊喜的呼喊道,让另外三人一愣,不由聚拢了来,疑惑不解的盯着欧阳路辰。“我终于想到这个绳结是做什么的了”欧阳路辰指着坟头道,“我们家世代与这些打着交道,收集了不少有关这方面的书籍,我就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这是一种以魂佑人的方法,简单来说,假使某家里死了人,如果将这种结扣拴在这个人的坟头上,再同时栓一个同样的在自家门前,那么就这人的魂魄就会被留在人间,以求保佑这家人的平安。只不过”欧阳路辰顿了顿,“这些结扣似乎和书上写的有点不同,似乎改动了某些部分”“嗯,我确实有听说过民间曾有这类说法,还真没想到,今天竟让我给遇上了。”琰剑宏接口道。
绳结箐桔的话失踪记录几个看似毫无关联的词终于在瞬间连成了一条线,伊莲轻轻一笑,抬起头来,了然的目光在琰剑宏和欧阳路辰的眼里同时一闪而过。三人相视一眼,会心的点了点头。“看来,是该让他们偿还应有的罪孽的时候了。”琰剑宏沉声道。
“什么?”唯独阳骏还未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三人。“我说,人的脑子怎么就可能长成你那样呢?”琰剑宏摊了摊手,状似无奈的说道。“哼哼,某人也不怎么样嘛,这绳结的事还不是人家欧阳路辰想到的。”阳骏斜着眼瞥了下琰剑宏,一脸不屑的反驳道。“我总比你好些!”“呵呵,我可看不出来,这话应该反过来说!”“”伊莲和欧阳路辰对望一眼,习以为常的耸耸肩,反正事情已大致有了着落,两人也懒得再多加阻拦。
“已经猜出来了么”忘看着暂且松懈下来的四人,轻声低喃道,让人猜不出他的情绪。
第三卷诡异荒村 第八章沉睡的真相
四人吵闹一番后,再一次来到了村庄前。此时的村庄已完全是一片万籁俱寂,安静得让人以为这里不曾有人居住,远远望去,竟没有一户人家亮着灯,若不是明月的眷顾,恐怕里面已经是漆黑一片了。高悬在枝头的鸟儿躲在树叶的间隙里瞪大了双眼,在夜空下窥视着这群外来的访客,风轻轻抚过树梢,树叶沙沙的响声格外明显。
“就是这里么?”欧阳路辰望着未知的黑暗沉声道。琰剑宏点了点头。“那我们”嗒嗒嗒,阳骏的声音在格外刺耳的脚步声响起时顿住了,几人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孩正立在离众人几步远的地方,嘴角带着轻轻的浅笑。“你是箐桔?”伊莲率先认出来人,不确定的问道。“谢谢你们”白衣女孩开口道,悠扬的声音轻飘飘的在空旷的大地上传响,对伊莲的询问并未置理。伊莲,琰剑宏,欧阳路辰闻言对望一眼。半响,琰剑宏对白衣女孩抱拳道,“多谢姑娘鼎力相助,琰剑宏定将好好讲姑娘安葬。”“不用了,身后之事我早已不在意了,何况”箐桔停了下来,转头望向高悬在夜空中的月亮,身影慢慢变得模糊,“你们要小心呀”随着一声仿若叹息般的声音响起,箐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这是”阳骏张口结舌的看着眼前的变故。“你就没有发现过月光下根本没有箐桔的影子么?”琰剑宏翻了个白眼,看了眼依旧不明所以的阳骏,暗叹一声世界上怎又如此迟钝之人!“鬼是没有影子的,真是的,我没有说过吗?”琰剑宏说着扶了扶额头。“你说过吗?”阳骏毫不客气的驳回,“那她为什么又”“她不是一般的鬼,听说过湘西赶尸术吗?箐桔的情况和这个有异曲同工之处,”琰剑宏顿了顿,“如果当有人还剩下一口气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从而引发了怨恨,这样,倘若死后生成怨灵,就会依附到他本来的身体上,算是怨灵中的特殊例子,我们一般把它叫做冥尸。不过,这样的怨灵多半是拼着一口气,存活在这个世间,一旦心愿完成,就为连肉体也烟消云散!”“原来如此那这么说,箐桔的心愿完成了?”阳骏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嗯,我想她出现在我们面前,就是为了提示我们”伊莲停了一下,意义不明的看了眼箐桔消失的地方,“我想这对她来说,从失去最重要的人那天开始,就已经盼着这天的到来了。”琰剑宏,阳骏想起了小房间内看到箐桔哥哥的遗像,不觉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快走吧,别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欧阳路辰见三人都陷入了莫名的情绪中,不由出声道。三人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我不去了”一声听不出情绪的低沉声音突然想起,忘背对着四人,血红色的头发在夜空下无风自舞,一阵异样的心悸突兀的袭向伊莲心头,“你”伊莲刚要开口,却被忘打断道,“我在这里等你们。”“”“走啦,我们时间不多,茨凝勒还在等着我们呢。”阳骏推了推还迟疑不绝的伊莲,向村落里走去。忘看慢慢消失在视野里的四人,血红色的眼眸动了动,却终是再没有其他动作。
四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很快找到了跹菹鲭所住的地方。欧阳路辰轻轻推了推门,“枝呀”一声,沉重的大门被打开了。四人惊异的发现门竟然没有上锁!“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了呀”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从黑暗的房间里传出,与此同时几盏灯同时打开,瞬间照亮了四人的视线,只见跹菹鲭正背对着他们,端坐在一张椅子上。
“没错,你们一族做出如此天理不容的事,难道还害怕别人知道吗?”琰剑宏厉声道,脸上是难得一见的认真。“哈哈,好一个天理不容。”面对琰剑宏的质问,跹菹鲭不怒反笑。“事到如今,你还不愿说出全部的实情吗?”伊莲见跹菹鲭似乎并没有要说的意思,不由皱了皱眉。“当初若不是我将记录给你们,你们又如何能猜得如此之快。”跹菹鲭转过头来,似非似笑的看着四人。几人面面相觑,的确,若不是那份失踪记录,他们不会那么快就知道想到这儿,不由一齐不解的看着跹菹鲭。“罢了罢了,我也不过是想找个理由而已,这长达百年的冤孽到我这代也该结束了。”跹菹鲭长叹一声,终于缓缓道出了纠结了几代人的真相
“事情的起源还要追溯到我们祖上那代,当年正值清朝末年,兵荒马乱之时,我祖上为了能保全一族平安,就托人寻了一处远离战火的偏僻之处,并立下族规,世代居住在这里,不与外界相同。”“桃花源?”阳骏听着不由打断道。“谁说不是呢,刚刚开始我们一族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自给自足,倒还真有几分桃花源的味道。”跹菹鲭苦笑一声,“哪知平静的日子不过过了几个月,族里就陆续有人死亡,死状千奇百怪,就没一个是正常的,再加上死的都是些年轻力壮的年轻人,族里一下人心惶惶,都说这是一块不祥之地,要祖上搬离这里唉,当初若不是贪图一时的轻松,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跹菹鲭重重的叹了口气,四人对视一眼,直觉下面的内容才是整个事情的关键。
只听跹菹鲭接着道,“族上见外面战火纷飞,思量再三,决定还是住在这里,只是派了族里的人去打听这块土地的历史。结果隔了几日,那打听的人回来,带来了一个让全族倒抽一口冷气的消息,原来当初祖上托人选地的时候,那人只顾钱财,全然不顾道义,竟将自古以来就流传下来的乱坟地给了族上,这方圆几百里的人对此都是耳熟能详,只可惜祖上是外乡人,对此毫不知情,只一心想着向寻个偏僻之处,好保我一族平安,才着了别人的道。这消息一传开来,族人都纷纷要求搬离这里,但这几月下来大家都适应了宁静安详的生活,那里受得了外面颠沛流离的生活。一时间进入了两难的局面,最后祖上没法,只得花大价钱请了个风水先生来,看看可有解救之法。”“这千百年积累的怨气,恐怕要想消除不易吧。”欧阳路辰冷笑一声接道。
“是啊,当初那个风水师在村里转了一圈后,也这么说,不过最后禁不住群村人的哀求,还终是说出了一法。”跹菹鲭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惊讶不已的四人,“那唯一解救的办法便是将路过村里的人留宿一晚,再将其绞死,埋在地下!!”四人惊诧的对望一眼,他们猜中了结局,却未想到过程竟是如此曲折。“那风水师又交给祖上一种奇怪的绳结打法,嘱咐祖上在每家人们前拴上一个,再为死去的人立个碑,将这种绳结也拴在碑上,还再三叮嘱,一定要给绞死之人死前很好的礼遇,死后也要特别尊重,这样才能以保平安。”跹菹鲭说着自嘲的笑了笑,“不要看这里荒凉,当初落难经过这里的人还是不少,村长一一收留了他们,听原来的人说绞杀他们的时候,有人挣扎的特别厉害,连舌头都咬下来了为了让村人记住这些,也算是为了纪念他们,祖上特意留了一个记录下来,并要全村人立下誓言,终生不能对外人提起这件事!”四人心里升起一丝恶寒,原来这就是失踪记录的来源。
“这样做之后,族里却是安定了下来,你们看到那片树林了吧,那是后来的人为了掩埋尸体划出来的一块地,为了警醒族人,取了个那种名字。后来路过的人渐渐少了,大家又决议开了个度假村这一法,虽然歹毒,倒真保了我族几代人的平安,可是到了我这一代”跹菹鲭说着突然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似是怒到了极点,深吸了一口气,跹菹鲭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道,“有一次,从度假村里找来了一个女孩,谁料那女孩半路醒了过来,一直逃到了翎湟路,我们好不容易把她弄回来,已经只剩下出的气了,那时我还小,我的父亲就叫几个年轻人把他埋到森林里去,没想到这几个人居然不顾遗训把她给”跹菹鲭说到这儿也感到再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