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幼稚园 作者:小僧
么好瞧的。”陈野说。
“既来之则安之,再看看吧。”苏木看来有偷窥他人隐私的不良嗜好。他开始拉抽屉,锁了,换一个,还锁着。一直试到最后一个才拉开。陈野撇撇嘴,对苏木的这种行为有点不屑,但好奇心又站了上风,于是蹲下研究那个保险柜,“嘿,你说。里面会是什么。”
“别白费事了,”苏木回头说道,“你要有本事把那玩意儿弄开我就……”话还未说完,陈野轻轻一拉,保险柜就开了。“哼,”陈野站起身来,“这么简单就开了,根本就没锁。”原来里面空空如野,实在没必要锁门。
“来,你来看这个。”苏木翻出一张存折。
“啧啧,真够马虎的。钱都不要了。”陈野凑上去。两人翻开存折,只看见均是取钱多而存钱少,近期这种情况犹甚。只有五天前是存入了二万二千五,但两天后就取得只剩一元钱保户头了。
“呃,这看来是第一批来的人交的钱,一人一千五,十五人刚好二万二千五。”陈野指着数字说道。
“看起来这里的财务状况告急了。”苏木说。
“难怪存折也放得马马虎虎,没小心的必要。”
“也难怪伙食开得那么差,”苏木把存折放回去,“走吧。”
刚走出房间,就看见王老师上得楼来。看见陈苏二人出现在这里她不由地吃了一惊,随即很快镇定下来,厉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我们来转转,就、就是……转转……”苏木语无伦次的说。陈野忙接过话头说:“是你叫我们来的呀。”
“我叫你们来的?”王老师奇道。
“不是E楼是玩具室吗?”陈野开始耍诈,故意将“E”念得不清不楚。“怎么什么也没有?”
“是C楼不是E楼!”王老师说道,“连话都听不懂。你们读过书没有?C、E都分不清楚,哼……”两个毛贼连忙溜之大吉,只听得王老师还在背后厉声说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们到这里来!”
C楼的二楼只有一个极大的房间,正是玩具室。几个人正围在一张桌上玩跳棋。他们的宠物——那帮猫狗正无所事事,或发呆,或打鼾,相安无事,想来是平常都是一块儿喂养得熟了,没打闹的必要。吴昊正独自一人蹲在地上摆弄着什么。陈野上前问道:“玩儿脚指头么?”
“哈,过山车。那群家伙,”吴昊一努嘴,“都犯懒不肯动手。只说弄好后叫他们来看看。”
“其他人呢?都上哪儿去了?”
“多半出去看看风景什么的吧。”
“干嘛不一起玩儿会儿跳棋呢?”
“我爱玩儿这个。再说只有一副跳棋,只够六个人玩儿的。”
“呵,我来帮你。”苏木跟了过来。“这个怎么个弄法?”他拿起一截五寸长,手臂宽窄的塑料轨道问道。
“喏,把两截凑到一起,象这样。”吴昊拿起两截轨道,指着轨道的两端,“瞧,这边是头,这边是尾,头和尾刚好有个对应的缺口可以合拢,里面有个别子,稍微使点劲就可以塞进去。”说着两手一用劲,只听“咔哒”一声,两截轨道变成了一长截。陈野和苏木依言照做,各自做好一个长截轨道,“然后呢?”陈野问道。
“多做些,然后做一条五十截长的直线轨道。拐弯的暂时先别管。”吴昊拿起一个车站模型和一个迷你月台,细心的上螺丝。
陈苏二人开始批量生产加长型轨道,“咔哒”“咔哒”声不绝于耳,不一会儿就做成了一大堆。两人看着自己还未成型的成果感到有点得意,心中隐隐觉得“咔哒”之声响起时有种莫名的快感。二人又把所有的加长轨道凑成一个老长的长条,从房间一头直到另一头。“嘿!我疏忽了一点,得先固定在这个路基上,”吴昊拿起一段木质路基说,“不过也不要紧,你们把轨道抬起来放在上面也行。要用螺丝固定好。路基之间也要用螺丝上好。”
“什么螺丝?”
“每截轨道头的第一段枕木上有两个小孔,就是用来上螺丝的。不过不用那么麻烦每截都上,每十截上两颗螺丝就完全够了。”吴昊回头一看,跳了起来:“天,这么长可不行。塑料的不经事,太长了举起来时要断。”他走过去把直通房间两头的超长轨道分成五、六截,又回头找找,“只有一把螺丝刀了。陈野你来固定它,苏木你去把箱子里所有的高架桥都找出来,按照高矮次序排好。我们准备做一段高架路。”
“啧,瞧不出来你还挺内行的。”
“呵呵,在家给儿子做惯了。不过家里的没这高级,也没这复杂。”
苏木开始翻箱捣柜——这倒是他的长项,不仅把高架桥,还把所有长短不一、弯曲角度方向各异的轨道也分门别类的堆成几堆。“嘿,这里还有个车站。”他又翻出一个车站模型。
“不错,有两副模型。不然上哪儿去找那么多材料?”吴昊刚竣工第一个车站,站起身来,“先别管它,帮我把这座山抬过去。”
两人搬起一座一人高的假山。“还挺压手的,泡沫做的也会这么沉?”苏木发牢骚。
“不会是泡沫。管它什么做的,我们又不研究材料学。来,抬到陈野那里去。”
陈野正跪在地上车着最后一颗螺丝,见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吓了一跳:“这么高!怎么上得去?”
“没问题。瞧,山上的盘山轨道是现成的,”吴昊说,“来,你把接口对好,我推拢假山底处让它们连起来。”
陈野使劲移了移,使两个接口大致处在一条线上。“成了吗?”吴昊在假山后问道。“差不多了,唔,来吧,试试看。”吴昊和苏木使劲一推假山,力道却向左偏了些。只听“吱呀”一声,两个接口交错而过,路基上的轨道却给假山的接口撬了起来。“不成不成,快退回去。这回你们来推时先慢慢用力靠近,之后再来对准。”陈野说。苏吴二人连忙把假山往后推了推,陈野忙检查轨道接口,“还好,没弄坏,”他说。
“嘿,干什么呢?”王霞突然走了进来,“当铁路工人了?”
“哈,来得正好。正嫌人手不够呢。快来帮帮忙。”苏木道。
“我才不玩这种小孩子的东西呢。”王霞不屑地摇摇头,“再说我老早就玩儿腻了。我看你们玩儿罢。”她找了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又从地上抱起一只猫来暖手。一副小姐模样。
于是三人不再理会王霞,陈野指挥苏吴二人道:“来,往前推一点,慢点,往右些,再往右些,过了过了!往左,好,保持这样的角度朝前来一点,再来一点,好,好……”假山象听得懂陈野的话一样忽左忽右,摇摇摆摆。最后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坚定而又缓慢的朝前移动,虽然有点颤动,两个接头的距离还是越来越接近,越来越近。最后只听得“咔哒”一声,大功告成。三人不由地鼓起掌来。
“呵,还真费事儿。”吴昊一抹脸上的汗珠。
“我还挺能干吧。”苏木象王霞炫耀道。
“是啊,好能干哦,”王霞笑吟吟的摸摸猫咪,揶揄道,“能干到不知道直接用轨道去接假山接口,偏要用那苯家伙去撞轨道。呵呵,卖弄你力气大吗?”
三个大男人面面相窥,只得苦笑。好在旁边下棋的人看见他们玩儿得热闹,把棋扔到一边纷纷要求入伙。这倒替三个笨蛋解了围。于是大家或跪或坐,有做轨道,有上螺丝,有定路基,有弄隧道。人多确实好办事,团结果然见力量,不一会儿就把所有准备工作做完了。
“头儿,两种车型,用哪种?”苏木对吴昊说。大家都已把吴昊当做“孩子头”了。
“用那个内燃型的。那个电力车还要另外上电线,麻烦。再说也都是装装样子,其实还不都是上电池的。”
苏木小心翼翼的将火车头安放在轨道上,接好已经放好的车厢。陈野把所有能找到的插头都插上电源。“火车要出发罗。”他笑着说。
电源一接上,车站里的电铃就“叮叮当当”响了起来,信号灯一绿一红的闪烁着,最后定格在绿灯上。“嘁——”车屁股发出一声响,松开并不存在的刹车。火车缓缓前进了。机车车厢做的惟妙惟肖,甚至可以透过玻璃窗看见里面的小座位,只可惜空无一人。但无关要紧,火车还是得准时开出,误点的旅客自行负责。于是车头吼道:“呜——”从车站里滑出,向前加速。经过一段四平八稳的直道后开始翻山跃岭——在盘山路上绕着假山上升。好不容易上得山顶,却有钻进一个山洞,进入假山腹腔。忽然假山肚皮里的灯“腾”的一下亮了起来,把假山照的透亮,从外面可以模糊看见机车正在绕着山壁内侧的轨道下来。“我说怎么这么重,原来是毛玻璃,外面不知漆了层什么。”苏木对吴昊笑道,又回头看看王霞,见她正一脸嘲弄的看着自己,连忙把头转过来不敢多看。
火车从半山腰的隧道口出来,走上一段高架路,等再降下来的过程中又莫名其妙地盘了个“8”字,最后借了地心引力向第二个车站俯冲过去。车站的电铃又开始作响,示意该停车了。机车对此嗤之以鼻,毫不理会,依然我行我素。于是所有电铃,一起大吵,终于吵得机车不耐烦了,于是又吼了句:“呜——”,显见是正飚得过瘾,却吓得车站上的信号灯全都瞪大红眼,一片赤光,远远的还看上去挺美。遗弃了这个车站后机车接连穿过两个串行的隧道,隧道和刚才的山洞如出一辙,也是半透明的。机车冲出隧道后毫无目的的反转了个圆圈,大概是觉得单走直线实在不够惊险刺激。最后总算回到了那条老长的主干道上来。车站的信号灯又开始闪烁,不过这回却定格在了红灯上,电铃也开始鼓噪起来。眼看机车就要进站,顺利到达了,却不知又什么毛病犯了,忽然小跳一步,结果跳出轨道和路基,冲到了月台上来,把几个假人和旗帜撞得东倒西歪。在此行完凶后还不过瘾,又冲进车站,将整个车站搞的一片狼籍。车祸!虽说没人乘坐照样发车,但毕竟误点事小,亏本事大,没钱赚的事儿咱车大爷可是做不来的。于是开进车站胡搅一气以泻私愤。在旁的一帮看客本来都还眉开眼笑,但现在却全都目瞪口呆地望着在地上挺尸的机车,没一个人吭声。大约是还不能马上理解车大爷的冤屈。
“好象……轨道上有点问题。”苏木终于说道,讪讪的很不好意思,那段轨道是他负责的。
“什么好象,本来就是!还说能干呢,哼哼,喂,撞坏了你可要赔啊。”王霞又开始奚落苏木。
“算了算了,”吴昊笑着摆摆手,“反正这玩意儿也就这个样子了。其实真正好玩儿的时候是在做的时候,要老看它老人家在那里转来转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餐厅里吵吵闹闹,大家对伙食供应如此低劣而大发牢骚。
“搞什么?昨天还是比萨饼,今天就变面条了?还是素面!我们一天可是出了三百大元的。”苏木吵道。
“什么素面?你再仔细看看,”王霞夹起一块屈指可数的大肥肉仍进苏木的碗里,“这不就荤了吗?你要吃肉我就让给你吃,还不好?”苏木低头一愣,闷闷的大口吃面,也不知是肥肉还是王霞让他忽然有了胃口。但其他人可不买王霞的帐,不依不饶的的嚷了起来。
“不干不干,这面我可吃不下去。”陈野道。
“就是!”吴昊说,“我要求降低食宿费用,一天只能给二十元。”
“二十元都多了,一天最多十元。”不知谁说道。
“我同意,”牛贞德刚刚抹掉口红,手里还拿着餐巾纸,“王老师得认真考虑一下这事。咦,王老师呢?”
“王老师呢?”“快出来,躲着么?”“出来!”众人群情激奋。
“吵什么吵,王老师不在!”王霞被吵得不耐烦了,“你们爱吃就吃,不吃拉倒!冰箱里只剩这个了,新鲜的还没有运来。哼哼,我可不是还在陪你们吃吗?”王霞说着用筷子挑起两根面作欲吃状,却又实在吃不下,将筷子往桌上一扔转身而去。苏木想拉住她,手伸到一半在空中转了个圈又回来,回头向陈野和吴昊点点头,以此表明自己的阶级立场。
“不吃了,”吴昊把碗一推,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来,玩儿这个。”
“这是什么?”苏木停住筷子,陈野也把碗推开。
“象棋。可不寻常,是三个人同时下的。”说着把棋盘打开放在桌上。
这象棋确实有点古怪,一共竟有三副棋子。棋盘上三家摆放棋子的地方和普通的一样,却又围在一块空白棋盘上成等边三角。空白棋盘上的经纬扭曲且开了叉。苏木一时间看得头昏脑涨,问道:“这么复杂?怎么走啊?”
“我?